第27節(jié)
說的這是什么狗屁話!沈元娘一躍而起,狠狠地抓在楚慎臉上。 楚慎將將避開,果斷地按住暴躁如雷的狗,淡淡道:“我說的我娘子,你這么大反應(yīng)做什么?” 沈元娘扭著身子反抗,她不能允許楚慎這樣污蔑自己。 楚慎逼近了些:“阿元好像對元娘的事尤為關(guān)心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倆有什么關(guān)系呢?!?/br> 沈元娘身子一僵。 她盯著楚慎,腦子里劃過無數(shù)的念頭,楚慎是不是都知道?不可能啊,明明她的掩飾堪稱完美! 沈元娘安慰了一下自己,卻也小心地收好自己的鋒芒,不再露出馬腳。她呆呆地看著楚慎,一副自己并不知道楚慎在說什么模樣。 嗯,她要睡了。 沈元娘躺下,閉上眼睛。 楚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而后替她整理好了被子,搭在她柔軟的小肚皮上。 “晚安?!?/br> 我的元娘。 蠟燭被熄滅了,黑暗中,沈元娘睜開了眼睛,得意地咧了咧嘴角。 第30章 教訓(xùn)熊獅犬 沈元娘自以為完美無缺地糊弄了過去, 并且為這事沾沾自喜了好久??刹艣]過兩日,她便笑不出來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 不是丫鬟,而是一個冷著臉、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侍衛(wèi)。 對此, 沈元娘抱著深深的敵意與警惕。 不用沈元娘問, 知夏兩個便先替她打聽了起來。知夏還知道循循善誘,先問名字, 再問出身。結(jié)果那侍衛(wèi)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問什么也不說,半個字都沒透露。這可把知夏給氣得不行,再三追問,結(jié)果那侍衛(wèi)好像也煩了, 道自己是奉了國公爺?shù)拿^來的。 知夏兩人將信將疑。 沈元娘怒了,奉楚慎的命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楚慎的人就能隨時隨地監(jiān)視她嗎?沈元娘料定了這人是楚慎派到她身邊的小jian細,目的肯定是為了保護他那小表妹。往后自己一欺負到韓茵頭上, 這小jian細便能第一時間趕去告狀了??隙ㄊ沁@樣, 沈元娘酸溜溜地想著。 她將希望寄托在知夏和晚秋兩人頭上。如今她自己不能說話,也不能趕人走,可知夏她們能啊, 哪怕不將人趕走, 私底下排斥他也是應(yīng)該的。 被人排斥的滋味兒沈元娘可是深有體會,她感覺沒人能受得了長長久久地被人排斥。沈元娘想著,只要知夏兩人一條心, 不跟這個外來的說話,也不搭理他, 要不了多久這人便能知難而退。 她們兩人一狗可是一體的,容不得有第三個人插足!沈元娘想得理所應(yīng)當, 可知夏兩個,顯然不像她想的那樣有骨氣。起碼在聽到那侍衛(wèi)說自己是國公爺派過來的時候,知夏她們便不敢多說什么了。 國公爺派來的自有國公爺?shù)牡览?,還輪不到她們兩個丫鬟來置喙。 本來兩人還擔心這人會同她們搶伺候阿元的活,擔心他更討阿元的喜歡,結(jié)果觀察了一日,兩人發(fā)現(xiàn)這侍衛(wèi)是個不愛說話的,除了守在后頭便沒做別的事兒了,知夏晚秋便徹底放下了心來。 不跟她們搶活做就好。 心寬了之后,知夏還反過來安慰奶狗:“阿元乖啊,他是國公爺派過來的,不是什么壞人?!?/br> 知夏也看得出,阿元對這人不是很喜歡。她壓低聲音,避著那個侍衛(wèi),悄悄道:“若真不喜歡,咱們只當他不存在就好了?!?/br> 沈元娘鄙夷地看著知夏,做人能沒出息到這個份兒上,她也是頭一個。反正沈元娘是不會妥協(xié)的,她誓要跟楚慎抗爭到底。 當晚,沈元娘便在床上跟楚慎辯論了起來。她暴躁起來的時候聲音比平日里不知高了多少,且還能一直不間斷地在人耳朵里念叨著。楚慎哪怕耐心夠了,承受能力也不夠。 趁著沈元娘喘氣的檔口,楚慎趕緊將簾子放了,將奶狗放平蓋上被子:“乖,睡吧?!?/br> 他將手搭在奶狗頭上,避開傷口,一遍又一遍地給她順毛。 沈元娘被順地眼睛都彎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楚慎對她的態(tài)度真是越發(fā)地好了,好到沈元娘忍不住懷疑,楚慎是不是真的喜歡狗。要是真喜歡的話,往后她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不過沈元娘可不是這么好哄的。 “汪汪?!鄙蛟锇翄傻睾吡撕?,別以為這樣就能討好我。 今兒晚上,必須把這事給說清楚了,她清清白白的,做什么非得放個侍衛(wèi)在她身邊。沈元娘覺得不自在極了。 楚慎裝作沒看懂她的意思,只道:“我看你這傷再過幾日便能好了?!?/br> 沈元娘聞言果真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那處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只是按下去的時候才有些疼。 楚慎趕緊扯下她的爪子:“別亂摸?!?/br> 他按住奶狗,從旁邊取來傷咬和白布條,給沈元娘換起了藥。 其實,沈元娘頭上的傷可以不用管了,可楚慎不放心,仍舊每日里親力親為。自始至終,楚慎的動作都十分輕松,便是矯情如沈元娘,也沒感覺到疼。大概是見楚慎的態(tài)度實在太好,沈元娘逐漸安靜了下來。 她蜷縮成一團,乖乖地待在楚慎懷里。 換好了藥,楚慎躺下,繼續(xù)給她順毛。 順著順著,睡意又來了,沈元娘安靜了下來,偶爾打個大大的呵欠。意識迷糊之間,她好像記起自己有什么要跟楚慎說的,只是楚慎順毛的手法越來越好,沈元娘才剛想起來一點點,便又立馬忘了——算了,想不起來明天再想好了。 沈元娘睡得很快,不過一刻鐘,便徹底沒了聲響。 楚慎放下手,將它挪到枕邊,靠在自己的臉側(cè),而后合上眼睛,與她一道入睡。 一夜好眠。翌日,沈元娘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旁邊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她伸出爪子探了探,發(fā)現(xiàn)連被子也涼了。 沈元娘氣得小腳直跺。楚慎昨晚肯定是故意的,可恨她竟然真的著了楚慎的道。罷了,這事怪她意志不堅定,今兒晚上,她一定要好好同楚慎說說這事,決不能讓他在自己身邊隨意安插什么小jian細。 沈元娘醒來不久,知夏同晚秋便帶著人從外頭進來了。 沈元娘還看到,昨天那個侍衛(wèi)也跟著一道進來了。這人還是跟之前一樣,不論什么時候都面無表情,也不愛說話,只干站在那兒,像根柱子一樣。要不是昨兒聽到他嗯了一聲,沈元娘幾乎以為這人是個啞巴了。 她瞅著這個人,怎么都覺得不順眼,遂也不去看他。只對著知夏兩人,兩腳站立,指著床里頭:“汪汪汪?” 楚慎出去沒? 知夏見她這樣,以為阿元又想要人抱了。她也沒有埋怨阿元黏人,反而樂在其中。知夏一把將阿元抱在懷里,一手拍了拍它的背,哄道:“是不是餓啦?” “汪汪!”沈元娘一把將知夏的臉推出去。 知夏被她推得臉都扭曲了,又不知道她到底說得是什么。后頭的晚秋看了半日,見阿元一直在指著床上,靈機一動,問道:“阿元你可是要問國公爺?” 沈元娘停下了叫喚。 知夏敬佩地看了晚秋一眼,晚秋兀自回道:“國公爺早上便出去了,怕是得等到晚間才能回來?!?/br> 唉——沈元娘早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她又盯著那侍衛(wèi)看了一眼,頓時覺得挺晦氣的。這個小jian細!等著吧,今兒晚上她就將這小jian細給撅了。 起床之后,晚秋給沈元娘擦了一把臉便領(lǐng)著她用了早飯。沈元娘頭上的傷已經(jīng)不疼了,不過楚慎對此擔心得很,沒讓她取了頭上包扎的帶子。沈元娘也是個惜命的,她比楚慎更愛惜自己的小命,哪怕頭上的傷并不重,她也要好好將養(yǎng)將養(yǎng),免得落下病根。 因為生病,每日三餐的口味也變淡了許多。 要是平時沈元娘肯定是要鬧的,但是想想她頭上的傷,沈元娘還是忍下來了。先委屈委屈自己吧,等好了再好好吃一頓。元娘乖乖地用完了早膳,坐在椅子上,朝著晚秋抬起了下巴。 晚秋會意,拿著帕子上前,給她仔仔細細地擦了擦嘴巴,等擦完了,又道:“爪子?!?/br> 沈元娘略有不滿,這明明是她的手。撇了撇嘴,沈元娘仍舊將爪子給搭到晚秋手上了。 沈元娘滿月了,也斷了奶,只是斷了奶之后看著和之前也沒什么差別,狗頭還是那樣的狗頭,爪子也還是那樣的爪子,連上面的指甲都是軟的,沒有多少威懾力。晚秋之前見阿元指甲有些長,本想幫它剪了,只是沈元娘死死護著,愣是不讓她剪。沒法兒,晚秋只好隨著她。 擦好了嘴巴和爪子,沈元娘坐在椅子上,咂咂嘴,準備回味一下之前的rou湯味,不想嘴巴一張,突然頓住了。 沈元娘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移開了身,對著墻悄悄地哈了一口氣,使勁兒嗅了嗅。 ——還好還好。沈元娘安慰自己,味道并不太大。要是真臭起來的話,那她可難受死了,尊貴如平陽縣主,怎么能有口臭! 不過,味道雖然不臭,但沈元娘還是心有余悸,她轉(zhuǎn)過身,歪著腦袋朝著晚秋亮出了牙齒。 晚秋擰著眉頭,面露不解。 沈元娘有些著急,嘴巴張得更大了,小聲地嚶嚶叫著。 兩個丫鬟依舊看得不明所以,陳石在邊上看了一會兒,突然開了口:“是不是要漱口?” 沈元娘眼睛一亮,搗蒜似地點著小腦袋。 知夏詫異地看了看陳石,復(fù)又看了看沈元娘,奇道:“阿元竟然還知道要漱口?” “估摸著是看過國公爺漱口,有樣學(xué)樣吧?!蓖砬锏?。 這解釋也算勉強過得去了。兩個丫鬟按著沈元娘的要求下去準備了鹽水,知夏本來還準備親身示范一遍的,不想鹽水端過去的時候,就見阿元熟門熟路地走上前,低下頭喝了一口,漱了幾下又吐到邊上的小盤子里。 知夏都愣住了,這動作,也太熟練了吧。 沈元娘看著目瞪口呆的兩個人,哼了哼,自己跑過去擦了擦嘴巴。她才不是普通的狗。 鑒于陳石點破了沈元娘的心思,免得她多費口舌,沈元娘也不好給他什么臉色看。只是趕還是得趕的,今日不好趕,那就,明日吧。 原本沈元娘是打算今日好好會會這個小侍衛(wèi)的,如今計劃被打破,叫沈元娘一時間迷茫了起來。她坐在門檻上想了一會兒,靠在門檻上的時候,忽然意識到自己頭上還包扎著,她如今還是傷患。 對了,害她受傷的那條熊獅犬! 沈元娘頓時精神一振。她是個想到就要去做的人,擇日不如撞日,沈元娘立馬就領(lǐng)著知夏和晚秋去尋那熊獅犬了。她倒是不想帶著陳石,可陳石仍舊自己跟了上來。 沈元娘有些不樂意,卻也沒有說什么。多帶一個就多帶一個吧,顯得更有氣勢些。 那熊獅犬也好找。 它仿佛很愛曬太陽,那日遇見的時候便在曬太陽,今兒亦然。沈元娘瞄到它的時候,它仍舊攤在原來那一處,瞇著眼睛,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沈元娘盯著那只蠢豬,面上劃過一絲兇色,站直了身子,摩拳擦掌——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教訓(xùn)這狗。 沈元娘左右巡視,正猶豫著該用什么趁手的工具,面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彈弓。 陳石捏著彈弓,面無表情:“要用彈弓打嗎?” 沈元娘服氣了。彈弓出現(xiàn)的也太及時了叭!面前的小侍衛(wèi),莫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 看著阿元亮晶晶的眼神,旁邊的知夏卻暗自警惕,生出一股地位不保的危機。這個叫陳石的侍衛(wèi),當真是來者不善! 第31章 終極夢想 這小侍衛(wèi)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沈元娘甚至動搖了要趕他走的決心。 她身邊不缺伺候的人,可想這樣僅憑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猜出她心思的人,也忒少見了!沈元娘覺得知夏晚秋兩個都不一定比得過這個小侍衛(wèi)了解她。 沈元娘對著彈弓喜地汪汪直叫。她也是太高興了, 一時間沒收住嗓音, 聲兒叫得有些大了。 那便曬太陽的熊獅犬一聽到動靜便立馬回過頭來,準確地盯到了沈元娘一行人。 熊獅犬也是暴脾氣, 兼之上回對上沈元娘,雖然回擊了一下,卻因為晚秋攔著沒有打過癮,心里本來就存著氣,這會兒又看到沈元娘, 那股氣一下子就躥到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