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2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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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可以預見,日后他不光要幫張春庭打理皇城司,他還得幫魏長命管著魯國公府,更有甚者,他還得看顧著樹上蹲著看樂子,牙花花都笑得露出來的另外一個混球…… 三座名山壓頂,李三思抬起手來,重重地將魏長命的腦袋壓了下去! 只有這樣旁人方才看不出魏長命那一臉并不真摯的蠢樣,怎么可能有人訓練過了,還將這一番話說得像是在夫子面前背書一樣。 “男兒有淚不輕彈!魏長命,將你的眼淚收回去!” 李三思語氣哀痛地說道,他恨不得自己替魏長命演! 魏長命瞬間了悟,這是要他哭……只是他怎么可能哭得出來,他正想著,就感覺背后一陣劇痛,李三思是在拿針扎他吧!絕對是拿針扎他吧!疼哭了…… 太疼了!這針莫不是生了倒刺,怎么扎得這么疼! 魏長命很想嗷一嗓子,他實在沒有忍住,抬起頭來,這一下子所有人都瞧見了他淚流滿面的臉! 坐在樹上的顧甚微,激動地晃了晃手,高??!這誰不覺得魏長命純孝?人家不在靈堂上,光是提到魯國公都哭成了淚人好嗎? 他對面站著的魯國公夫人果然瞳孔猛的一縮,心中的憤怒尤勝! “你這個低賤的外室子!你演什么……” 顧甚微想著,眸光一動,她同旁邊那棵樹上的吳江交換了一個眼神,是時候了!再不出手就不好意思說茍富貴勿相忘了! 二人想著,猛地一下朝著地面栽下去。 再次被顧甚微攬腰的韓時宴那是又甜蜜又憂愁,甜蜜的是顧甚微還記得帶上他一塊兒,憂愁的是這上躥下跳的對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御史,實在是太過刺激! 三個這么大的人落地,便是瞎子都不會忽視。 感受到身上一下子集中過來的火辣辣的目光,再看見已經(jīng)磨拳擦掌準備幫著魏長命同魯國公夫人大干一場的吳江同顧甚微,韓時宴長嘆了一口氣,搶在二人先前開了口。 “此乃圣旨,若是不遵,自請上辯,否則便無轉圜余地。夫人若是有異議,還是早日進宮的好。” 韓時宴的聲音里不帶一絲情緒,他掃了一眼圍墻。 站在這里的魯國公府族人,這才注意到周遭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人疊人,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看熱鬧的人。 魯國公夫人臉色格外的難看,上一回這三個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還是在五福寺,那一回她經(jīng)營了一輩子的好名聲毀于一旦,宮中太后還特意將她喚進宮中訓斥了一番。 且罰她在家中面壁思過,畢竟魯國公夫人在馬車上私會小倌,說出去實在是太難聽了。 “這是我們徐家的家事,幾位未免也管得太寬了!”魯國公夫人忍不住說道。 韓時宴搖了搖頭,“承爵可不是家事,抗旨更不是。夫人既有誥命在身,便還請謹言慎行?!?/br> 他說著,瞧見顧甚微同吳江已經(jīng)一左一右站到了魏長命身側,眼中滿是無奈。 魯國公夫人還欲要說什么,徐氏宗族當中便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既是圣旨,便是隆恩。老國公爺從前向老夫提過有子長命,且早就記于族譜之中。如今他繼承國公衣缽,當是大善之事?!?/br> 那拄著拐杖的老胡子老頭兒這一開口,便是一錘定音,周遭不少族人都附和了起來。 那小老兒想著,直接走上前來,他顫顫巍巍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抓住了那傳旨太監(jiān)李公公的手。 顧甚微定睛一瞧,只見那老兒像是練過暗器似的,精準地將一錠金子塞進了李公公的袖袋里! 還能這樣干!顧甚微驚了! 這不先前還像是紙糊假人一般不吭聲的李公公,這會兒臉上都笑起了菊花褶子。 “時候不早了,咱家便先回宮復命去了。官家先前還在貴妃娘娘跟前夸贊,說魏親從甚是肖父。他護衛(wèi)官家左右時的樣子,同老國公簡直如出一轍?!?/br> 那李公公說著,獨獨沖著韓時宴點了點頭,然后帶著那一錠金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顧甚微瞧著,眼睛都紅了! 話說她出生入死一個月,還沒有那傳旨的老太監(jiān)賺得多!皇城司指揮使這個牛馬不當也罷! 顧甚微羨慕著金錠子,旁人卻是聽到了李公公話,附和那族長的聲音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魯國公夫人只覺得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魏長命見不用演戲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笑意吟吟的想要同顧甚微說話,可那徐家族人全都圍攏了過來,那族老更是拉著魏長命的手嘀嘀咕咕起來。 顧甚微想,他這回不塞金錠子了,怕是想要從魏長命的袖袋里扯出一個金錠子來。 見魏長命頻頻回頭,顧甚微笑著沖著他擺了擺手。 然后看了韓時宴一眼,二人悄悄地離開人群,朝著后門行去,一旁的張春庭瞧著,亦是跟了上來。 “韓御史來幫長命,多謝了?!?/br> 張春庭的那張嘴里竟然能奏出仙樂! 韓時宴神色淡定,心中卻是樂開了花,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大舅兄看他都順眼了。 “圣旨都已經(jīng)下了,此事已成定局,魯國公夫人不管怎么鬧騰,其實都是無用之功。” “韓某便是不開口,那徐氏族人也肯定能夠想通關節(jié)。魯國公府如今根本無可用之人,魏長命便是他們一直渴望的天降之人?!?/br> “魯國公夫人雖然是蘇貴妃的姐妹,但她荒唐在外,顯然對徐家本就有了二心?!?/br> “她兒子一死,等于闔府上下再無一個同她有血緣關系之人,她又樂意使多大力氣?且她壞了名聲,被宮中訓斥,蘇貴妃也疏遠他了?!?/br> 魯國公府嫡支的人死光了不提,就連旁支都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 再這般下去,那就要落敗了。 眾人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后門口。 李三思同吳江留下來幫魏長命了,并沒有跟過來。 顧甚微認真地聽著,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之前下棋之時,姜太師對他說的,他說張春庭下一步便會讓魏長命做魯國公,現(xiàn)在應驗了。 第425章 張春庭的安排 顧甚微這般想著,直接問出了口。 “師兄,長命怎么改變了主意要做魯國公?” 她還記得魏長命一直心心念念要回到漁船上去,他可沒有想過要改成徐姓,重新認祖歸宗。 張春庭伸出手來,輕輕地揉了揉顧甚微的發(fā)頂,“既然要活在汴京,當然是有所庇護更好。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看輕他,欺辱他,長命做了魯國公日后便不用忍氣吞聲了?!?/br> 顧甚微回想起去往北關的路上,徐逸一直欺負魏長命的場景,不由得喟嘆一聲。 他們再怎么能打,那也只是微小的草根。 “魯國公夫人將徐逸的死怪到了長命頭上,等她拿到爵位騰出手來必是不死不休?!?/br> “長命想不到這些,所以并不是他改變了心意。而是我同李三思的先下手為強?!?/br> 張春庭今日格外的坦誠,這講事實擺道理的樣子,一下子讓顧甚微萬般不適應起來。 她清了清嗓子,“師兄,你不陰陽怪氣的說話,我總覺得怪怪的?!?/br> 張春庭擱在顧甚微發(fā)頂上的手一僵,他快速地拿了下來,呵呵一聲。 “你不是傷勢還未痊愈么?不在家中歇著,來聽墻角看熱鬧倒是跑得比兔子還快,既然如此不如來皇城司干活。同樣是拿俸祿,難不成要將我同李三思累死么?” 顧甚微一顫,拍了拍胸膛,“舒坦了!不然總覺得師兄你被鬼附了身?!?/br> 張春庭被氣笑了,他低下頭來,伸手揉了揉眉心…… 真是腦瓜疼! 他一抬眸,瞧見韓時宴滿眼寵溺的看著顧甚微,就差將“我娘子說什么都對”這昏庸勁兒擠在臉上了,揉眉心的頻次更快了! 真是腦瓜更疼了! “明日是個好日子,一起去給師父上墳”,他說著頓了頓,又補充道,“韓御史也同去?!?/br> “上完墳之后,便去蜀中吧。那神醫(yī)神龍見首不見尾,每年這段時日會在谷中,若是錯過,便要等來年了。事不宜遲,可知?” 顧甚微覺得有些急,她還沒有安頓好十里同李銘方。 更加沒有查清楚韓時宴說的賬目問題。 她正遲疑著,想要推遲幾日,就聽到一旁的韓時宴應聲道,“好!我們盡早動身?!?/br> 張春庭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目含深意的看了韓時宴一眼,“記得賠我?guī)煾敢诲佇聢F子。” 韓時宴重重應了聲,心中的小人已經(jīng)翻起了跟頭。 他想著,張了張嘴,到底什么也沒有說。 張春庭讓魏長命做魯國公,是想要給他一個爵位做庇護; 那么他突然同意他同顧甚微在一起,并且讓他護著她出汴京,是要給顧甚微也找一個庇護么? 張春庭想干什么? 亦或者說他察覺到了有人想對他做什么? 二人站在門前,目送著張春庭的身影遠去,他今日沒有騎馬,只是慢悠悠地步行著。后巷里頭沒有人,一直到了巷子口,人才多了起來。 那過路之人瞧見那血液一般的皇城司錦袍,都瑟瑟發(fā)抖的垂著頭讓開了道兒,壓根兒不敢看他。 顧甚微瞧著,嘖嘖稱奇,“我以為我叫皇城司第一兇劍,已經(jīng)夠兇了,沒想到還是師兄更兇。” 顧甚微說著,又回過頭去,瞧了瞧那比她在桑子巷宅子大門還要氣派許多的后門,羨慕得牙酸起來。 “魏長命日后要笑我住鴿子籠了!” 魯國公同當今圣上有兄弟情誼,要不然當年也不會是他送張春庭出汴京。 這賞賜下來的宅院自然也比旁人府邸要大上許多。 “顧親事若是羨慕,我也可以買一個新宅院?!?/br> 顧甚微哈哈一笑,搖了搖頭,“我就是嘴上說說,熱鬧已經(jīng)看完了。有李三思同吳江在,根本就用不上我們。不如我們還是抓緊看宅院,然后下午便直接搬過去吧?!?/br> 如果明日要出汴京的話,有許多事情得早早的安排好。 “好!” …… 汴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你若是從窮人的家走到王侯宅院,那可以說是跑斷腿,感覺汴京城簡直就是荒原巨獸。 可若是從貴人到貴人家中,那卻又是近得很,都圍繞在皇宮附近,以朱雀大街為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