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神廚古代養(yǎng)家日常 第44節(jié)
陳清今日算是領教了梅娘這張嘴了,他吃了這么大的虧,還要花五百兩銀子去買豬頭rou的配方,到最后還要倒欠武家一個大大的人情。 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雖然覺得心里不舒服,可是這個虧,他咬碎牙根也得吃。 武大娘回過神來,努力板起了臉。 “要不是心疼你們幾個孩子累,這么好賣的豬頭rou,哪里能便宜了別人!”武大娘故意抱怨了幾句,才對陳清說道,“你要買就快去取銀子,不買就算了!” 陳清好不容易磨得武家同意賣配方,哪里還敢磨蹭,聞言連聲答應,飛一般地回家去拿銀子。 與此同時,梅娘則讓武鵬武興去請鄧老爺子等幾個里老人過來,做個見證。 不是她太過小心,實在是這陳清做的事太不厚道,她們一家孤兒寡母的,要是被騙了或者被訛上,到哪兒說理去? 還是讓里老人過來,他們當面立下契約,日后有事也有個人證。 鄧老爺子聽說武家要賣“祖?zhèn)髅胤健?,還當是她們?nèi)兆舆^不下去了,著實勸說了幾句。 無奈武大娘和梅娘已經(jīng)決定了要賣,鄧老爺子勸不動,只得罷了。 陳清也怕再出差錯,回家另請了保人一同前來,當著鄧老爺子和保人的面,兩家寫下契約,陳清給武家五百兩銀票,梅娘則把真正的配方寫下來,交給陳清。 為了讓陳清放心,梅娘還讓武鵬去陳家,手把手教陳清做豬頭rou。 她的原則就是,錢到位,服務也到位。 十兩銀子和五百兩銀子的服務,那能一樣嗎? 武鵬跟著陳清到了陳家,陳清早已備下豬頭,兩眼不錯地盯著武鵬做。 他心疼銀子,私下難免抱怨了幾句。 武鵬按照梅娘教的,只推說自己不認識那么多調(diào)料,又是才認字沒多久,難免有寫錯的地方,絕口不提是梅娘教他寫的配方。 如今錢也花出去了,陳清只能自認倒霉,收起心認真跟武鵬學做豬頭rou。 這邊武大娘收起銀票,鄧老爺子等人見事情完了就要走,梅娘忙出聲挽留。 “因為我們家這點兒小事,勞動幾位老爺子大熱天的跑一趟,我們很是過意不去,還請各位略坐片刻,容我做幾個小菜,以表感激之意?!?/br> 鄧老爺子連連擺手:“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算不得什么大事,你們一家不容易,有好吃的還是自己留著吧?!?/br> 梅娘卻一再挽留,武大娘出來以后也是盡力留客,只說是家常便飯,讓鄧老爺子等人不要客氣。 有人知道梅娘廚藝出眾,常被權(quán)貴人家請去幫廚,今日難得有機會品嘗梅娘的手藝,顯得十分心動,就借坡下驢坐了下來。 鄧老爺子見眾人都坐下了,自己一個人走不了,只好也留下了。 梅娘讓云兒泡茶給眾人喝,又叫武興快去買rou。 今日的事發(fā)生得突然,家里什么都沒準備,只有晚間要做的那塊豬rou,待客顯然不夠。 梅娘這邊取了些風雞魚干,切塊蒸上,又炒了兩個素菜,拌了一盆涼菜,炒了一盤花生米。 武興買rou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只買到了些豬肚、豬腸、雞胗之類的動物內(nèi)臟。 武大娘一看他買來的rou就皺起了眉頭,低聲嗔道:“你買的這些是什么?哪個能上得了臺面?” 這些東西家常吃吃也就算了,拿來待客實在不像個樣子。 武興急得滿頭是汗,又怕外頭人聽見,只得小聲說道:“我去的時候什么rou都沒有了,只剩下這些……” 梅娘瞟了一眼他買的東西,只略一思忖,就有了主意。 “能買到就很好了,娘,你幫我把這些都洗出來?!?/br> 外頭一桌子人坐著,不能讓客人久等。 等武大娘把豬肚雞胗等洗干凈,梅娘接過來,放在菜板上。 取厚實肚尖去皮,揭掉筋膜,切塊,斜斜地剞十字花刀。 雞胗同樣去皮切塊,剞成菊花狀。 用鹽、酒和少量淀粉,將豬肚尖和雞胗拌和。 起鍋燒油,油燒八成熱時,將肚尖下油鍋過油,再將雞胗過油,倒入漏勺瀝干。 用醬油、糖、醋、香油、濕淀粉調(diào)勻成鹵汁,鍋留余油,下入蔥段蒜末煸出香味,倒入鹵汁。 鹵汁燒沸之后,倒入肚尖和雞胗,翻顛二下即出鍋。 武大娘等人看得眼花繚亂,只覺得梅娘切菜炒菜一氣呵成,如同變戲法一般,一堆看似無用的內(nèi)臟就變成了一道美食。 “這、這菜叫什么?”武大娘接過梅娘遞過來的盤子,深深吸了一口香氣,忍不住問道。 “這叫油爆雙脆。”梅娘笑著回答,催她道,“娘,菜都做好了,快端上去吧?!?/br> 武大娘點點頭,忙把菜端到桌上。 眼看著武家人一個一個盤子端出來,鄧老爺子等人都連聲說太客氣了。 風干雞,蒸魚塊,把子rou,幾個素菜涼菜,一壇葡萄酒,已經(jīng)把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待看到武大娘又端出一盤熱氣騰騰的食物,鄧老爺子忍不住了。 “武家的,你叫梅丫頭別再做了,這些我們都吃不完呢!” 武大娘笑道:“就這一個菜了,鄧老爺子,家中無男子,鵬兒興兒又太小,恕他們不能上桌陪酒了,請各位慢用?!?/br> 鄧老爺子等人都知道她是寡婦要避嫌,自然無人責備武家一家婦孺不知禮數(shù),紛紛點頭致謝。 武大娘才一進屋,眾人的目光就落在她剛剛端上來的那盤菜上。 第036章 鹵煮火燒 紅褐的雞胗, 潔白的豬肚,都被切成拇指半大小,上面刻鏤著整齊細密的花刀, 經(jīng)過熱油的爆炸, rou塊如花朵般綻放, 一紅一白,錯落有致, 美不勝收。 細膩粘稠的湯汁灑落在rou花上, 油炸過的蒜末香氣絲絲沁入, 將菜肴的香味激發(fā)到了極致。 這是個什么菜, 怎么他們從沒見過? 桌上唯有鄧老爺子年紀最長,他看大家都盯著那盤菜咽口水,便道了一聲“請”,先拿起了筷子。 夾了一塊雞胗入口,他不由得怔住了。 經(jīng)過大火炒制的雞胗脆嫩可口,輕輕一咬,鮮美的湯汁便如珠玉般在口腔中爆開,仿佛不用怎么咀嚼, 就滑下了肚。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舌頭, 又夾了一塊豬肚吃下。 原本口感韌道的豬肚油潤爽口,風味絕佳。 無論是雞胗還是豬肚, 都與他們平日嘗到的味道完全不同,吃起來嬌嫩脆爽,妙不可言。 不止鄧老爺子有這樣的感受,在座的人們只吃了一口, 筷子就都停不下來了。 不過片刻功夫,一盤油爆雙脆就被他們吃了個精光。 直到這時, 他們才想起來喝酒這回事兒。 啜上一口冰涼涼的葡萄酒,眾人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 這滋味兒,絕了! 油爆雙脆沒吃夠,還有其他菜呢。 把子rou噴香酥爛,素菜鮮嫩多汁,涼菜解膩爽口。 眾人一口酒一口菜,吃了個不亦樂乎。 今天這趟不白來,以后武家有事,記得叫上他們,他們很愿意來幫忙! 鄧老爺子等人在武家開懷暢飲,同一條胡同的梁家卻傳出隱隱的哭聲。 “貞娘,還是你待我好,要不是你記掛著我,只怕我現(xiàn)在都餓死了!” 梁付氏靠在炕上,一手拉著面前那姑娘的手,一手抹著眼淚。 那日晚上她被兇神惡煞的武大娘嚇壞了,慌不擇路往回跑,結(jié)果才到家門口就摔倒在地,腳腕重重磕在門檻上,疼得她差點兒昏過去。 她傷了腳走不動道,疼得殺豬般叫喚,結(jié)果梁坤走出來卻罵她聲音太大,影響自己讀書,正摟著枕頭做美夢的梁鵬被吵醒,則直接沖出來給了她好幾腳,罵她大半夜不睡覺在院子里號什么喪。 梁付氏忍著疼爬回屋,梁鵬早已再次進入夢鄉(xiāng),她怕吵了梁鵬睡覺,連哼都不敢哼,足足疼了一整夜。 次日梁鵬見她腳腕腫得比饅頭還高,又罵她半夜不回家,崴了腳也是活該,不情不愿地給她請了個郎中來看傷。 梁付氏吃了三天的苦湯藥,這才能拄著棍子下地行走,這幾日梁坤父子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更別提給她做飯了,她只能胡亂啃幾塊剩餅子充饑,差點兒沒把她餓死。 這會兒看見史貞娘,她滿腹委屈,大倒苦水。 坐在炕邊凳子上的是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她生得細眉小眼,一張瓜子臉略顯扁平,薄薄的嘴唇涂著艷紅色的口脂,掛著幾分淡淡的笑容。 “伯母客氣了,我昨日才聽說您受了傷,就想著今日過來看看,伯母不要怪我來遲了就好。”她聲音嬌細,一副溫柔周到的模樣,“我還帶了些吃食,伯母您瞧瞧可喜歡?” 她借著機會,輕輕掙脫了梁付氏的手,從食盒中拿出一碟碟小菜。 梁付氏啃了幾天的餅子,喝的只有白水和中藥,正是口中泛苦的時候,看到這些菜立刻就直了眼。 “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史貞娘手中動作一滯,勉強笑道:“我這點兒手藝,哪里敢在伯母面前獻丑?我這是讓丫頭從家里的酒樓拿過過來的。” 梁付氏聽了越發(fā)流口水,忙說道:“你家酒樓的東西更好吃,快拿過來,我要吃?!?/br> 史貞娘見她行動不便,只好把菜放在炕桌上,又轉(zhuǎn)身去拿筷子。 等她回屋,梁付氏已經(jīng)急不可耐,用手抓著一塊雞屁股啃得正歡。 史貞娘皺了皺眉,走過去說道:“伯母,您慢些吃?!?/br> 梁付氏一邊吃著,一邊含糊說道:“還是開酒樓好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貞娘,你可是個有福氣的!” 史貞娘聽她說得不倫不類,只得笑了笑,應了聲:“……是?!?/br> 梁付氏抹了一把嘴上的油,一臉認真地對她說道:“你看你,從小家里開著酒樓,不愁吃不愁穿的,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又跟我兒子定了親,我兒子可是個秀才,往后你就等著做夫人吧,整日穿金戴銀,呼奴使婢,且有你的好日子過呢!你說你有沒有福?” 史貞娘想笑又不好笑,又不知說什么,只能低頭裝嬌羞。 看著眼前這個柔弱懂事的姑娘,再想起武大娘母女,梁付氏就氣得直磨牙。 “多虧我們跟武家那丫頭退了親,你是不知道啊,那丫頭仗著自己模樣長得好,又會做些吃食,成日里站在街上跟男人眉來眼去的,就她這樣的女子,誰肯要她?雖說她比你長得漂亮,可這樣的女子,白給我當兒媳婦都不要!” 史貞娘暗暗捏緊了手,細聲說道:“伯母過獎了,貞娘慚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