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困青茗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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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李元朗彎起了唇角,笑道:“這自然是可行的,圣上您大可找個時(shí)間將我和老師約出來,到時(shí)我必背荊條,奉敬茶,磕頭認(rèn)錯,只是——” 李元朗頓了一下:“之后怕老師在朝中的位置更是堅(jiān)不可摧了?!?/br> 景元帝愣怔了片刻,手中的棋子執(zhí)了半天還未放下:“那朕還是得想想?!?/br> 良久,景元帝才嘆道:“邊關(guān)難料啊,邊關(guān)的百姓也是苦啊,既然如此難以定奪,元朗,你先讓那岑姑娘回來吧,留在那里也是生死難料。” 李元朗臉上的笑頓時(shí)一滯。 他自然知道要讓岑青茗離開那里。 他在岑青茗離開后最后悔的事,就是讓那些聚義寨的人去了西北的軍營。 但如此私心被景元帝生生扯開,還是有些心如芒刺。 李元朗艱難道:“圣上仁義,臣得替青茗謝謝圣上?!?/br> 景元帝嘆氣:“朕也是空有這腔善心了,其他的朕也幫不了什么,你就讓她回來好好過日子吧,別老想著跑出去做這些讓人擔(dān)心的事了。” 李元朗抿唇:“圣上考慮實(shí)為周全,連青茗都能得圣上如此顧慮,大雲(yún)百姓有圣上實(shí)是大雲(yún)百姓之福,但臣剛才想了一下,剛才所言也并非全無退路。” 景元帝的眼神亮了一下:“元朗的意思是?” “臣覺得剛才圣上的提議實(shí)是最為可行之舉?!崩钤食了嫉溃骸俺伎梢耘c老師低頭認(rèn)錯,站與同一陣線,清除朝野上下動亂,共同抵御突厥突襲?!?/br> “那之后?” “之后自然也有之后的處置方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為妥當(dāng),難道為著之后的利益連著眼前的大亂斗視而不見嗎?” 眼前景元帝一臉猶疑的樣子,李元朗又道:“圣上莫怕,臣還是有些能力的,即使之后臣真的跌落塵埃,臣還是有能力將您該有的權(quán)利奉到圣上手上的。” 景元帝看著李元朗眼里有淚花閃動,他拍著李元朗的肩頭,嘆道:“元朗,是真的辛苦了,朕若重掌大權(quán),朕定要將這宰輔之位賜予你?!?/br> 李元朗但笑不語。 而此刻,棋盤上的勝負(fù)也已經(jīng)分出來了。 景元帝看著原本處于頹勢的黑棋一路高歌的走勢,笑道:“這次,元朗可輸在了朕的手上。” 李元朗拱手:“圣上棋藝突飛猛進(jìn),臣難敵?!?/br> “臣,輸了?!?/br> —— 李元朗離開宮后,在回府的馬車上閉目養(yǎng)神。 他捏了捏眉心,突然想起他之前進(jìn)宮求圣上的樣子。 那時(shí),岑青茗剛走沒多久。 他進(jìn)宮跪在景元帝御案之下,說他愿意一直跟隨圣上,永不背棄。 景元帝當(dāng)時(shí)雖喜卻也莫名,問他:“李卿,為何有此一言。” 李元朗額角觸地,畢恭畢敬道:“因?yàn)槌加型睿郧笫ド铣扇?。?/br> 景元帝問他妄念為何。 他才將他的要求說了出來。 當(dāng)時(shí)景元帝沉默了半晌,再開口時(shí),聲音便不似剛才那般輕快了。 景元帝沉聲問他:“你可知天道輪回,三綱五常是為何,陰陽兩儀,天生萬象又是為何?” “臣知道。” “李卿,你既然知道,又為何要讓朕答應(yīng)這如此無理的請求,若朕答應(yīng)了這件事,你可知朕又會面臨多少非議難堪?” 李元朗抬起頭對著圣上拱了一手,又叩了一頭,聲音大的甚至聽到頭骨撞到地磚的聲音。 他慢慢道:“臣只是想讓陛下做這件事情,但這件事的結(jié)果卻并非一定如臣之所愿,若到時(shí)候岑青茗不去那軍營,或者不愿與元將軍比試,更或者她輸在元將軍手里,她都無法做上那將軍之位,而臣則心甘情愿愿意永隨圣上?!?/br> 景元帝皺眉:“與元常石比試?李卿,你在開什么玩笑?那岑青茗朕也見過,她怎么可能打的贏那元常石。” “既然如此,圣上為何不敢答應(yīng)?” 景元帝被氣笑了:“李謙,你這是在激朕嗎?” “怎會?!崩钤侍祝~角已是一片青黑:“臣這是在求圣上。” 景元帝勾唇:“有你這么求的嗎?” “臣只是心急罷了。”李元朗答得理所當(dāng)然:“因?yàn)檫@世上只有圣上才能達(dá)成臣之所愿?!?/br> “理倒是這個理?!本霸鄱擞诟咦粗厣系睦钤?,笑道:“但李卿,我們之間的交易似乎已經(jīng)了了,你既不肯答應(yīng)徹底與老師決裂,又想拜于朕的門下,是否有些過于貪心?” “圣上,交易怎會停止,現(xiàn)在朝中混亂不堪,人人都覬覦著圣上手下那些未籠的權(quán),他們貪心又虛妄,圣上難道真的肯就這樣安于現(xiàn)狀?” 李元朗戳中了景元帝心里最大的禁忌,他沉著臉問道:“那李卿的意思?” “圣上,我們這次再做一次交易,這次交易,沒有期限,您答應(yīng)臣這個請求,臣就永遠(yuǎn)是圣上的臣,圣上的人。” “當(dāng)然,臣,也能還圣上一個清明的朝政,一個只有圣上的大雲(yún)?!?/br> 這條件實(shí)在誘人,令景元帝都為之側(cè)目。 “你說,若是岑青茗打不過元常石,朕也無需封她女將?” “自然?!?/br> 景元帝沉思,“李卿剛才你說若那岑青茗不去軍營也算你輸了?” “是?!?/br> “那這期限?” “半年?!崩钤食谅暤溃骸叭暨@半年內(nèi),岑青茗不去那西北軍營提任何有關(guān)參軍一事,那圣上就無需允諾?!?/br> 景元帝沉默了一會,才點(diǎn)頭應(yīng)了。 他走下那御座,拉起一直跪在地上的李元朗,嘆道:“李卿,你又何必如此?!?/br> 李元朗淺笑:“這是臣之所愿,還是麻煩圣上了。” “這是你的?”景元帝嗤笑:“到底是誰的,朕還沒到老眼昏花呢,你讓這女子爬于你的頭上,將來怕是有你好受的了?!?/br> 李元朗只是笑。 景元帝便也沒再說什么。 只是這些年的汲汲營營都拋付在了景元帝身上,就算是李元朗心里也有絲嘆息。 他看著景元帝,真心期盼道:“圣上,您應(yīng)當(dāng)會是明君?!?/br> 景元帝握著他的肩笑道:“明君也需要良臣,元朗,你就是朕需要的良臣?!?/br> 馬車的簾子在行駛中一晃又一晃,蕩在李元朗的眼前。 李元朗不由嗤笑出聲。 他當(dāng)時(shí)跪在地上想的是什么? 李元朗這時(shí)才想起那模糊中閃過的人影。 是衛(wèi)風(fēng)。 是之前為著孟若華低頭,向他叩頭的衛(wèi)風(fēng)。 當(dāng)時(shí),他才知道衛(wèi)風(fēng)的滋味。 自此以后,李元朗與何老翻臉,為圣上做事,但是明面之上,圣上也只是將他作為平常臣子,受盡別人非議。 他徹底變成了圣上的一把劍。 馬車外,京城的百姓都已經(jīng)穿上了短褂,路上也有不少店鋪又重新支起了門簾。 天氣熱了。 而在一年之前的盛夏,他才剛帶著岑青茗來到這座皇城之下。 突然毫無預(yù)兆地又想到了她。 那句“你有沒有問過我需不需要”還在耳畔縈繞。 他卻又自作主張?zhí)嫠隽藳Q斷。 李元朗自嘲一笑。 他這么做,她若知道,一定還是覺得他多管閑事了。 但, 那又怎樣呢? 馬車袞袞。 李元朗望著窗外輕嘆: 岑青茗,也許你還在介意我做事前沒有問你意見,但這就是我,只要我覺得我對你好的,我還是要放在手里送給你。 我要讓你知道,這個世上,在你回頭的時(shí)候,到底是誰在一直等著你。 —— 岑青茗過了五日又去了神機(jī)營,剛好一旬,是翁寧告訴岑青茗她兄弟回來的日子。 再一次過來,她對神機(jī)營也算得上熟門熟路了,即使她帶著六安進(jìn)去,那些人也沒有攔著他們 。 翁寧先看到的她,對著她眼神锃亮,笑道:“姑娘,這次來軍營是做甚么,是還要與我們將軍比試,還是要找你那兄弟?” 天知道,在知道眼前這位看著嬌弱無力的女子真的連續(xù)斗敗十人,甚至還打敗了他們的將軍之后,翁寧就對“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有了新的認(rèn)識。 他們的將軍! 那可是元常石啊! 從來都是他打罵別人的份,哪有元將軍被別人打敗的份。 翁寧現(xiàn)在看岑青茗就像看神仙似的。 不敢置信的很。 岑青茗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位小哥突然對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彎,見他還挺熱情,便也友好回道:“我是來找人的,就是之前問你的那幾位,他們現(xiàn)在回來了嗎?” “回來了吧,昨晚剛回來的。”翁寧十分熱情,“岑姑娘您就現(xiàn)在這里等等,我去把他們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