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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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下巴點點旁邊的大門:“回來了,快進(jìn)去罷。” 周鳴玉掐他一把,氣道:“你吊我胃口!” 話說一半,最是討厭! 楊簡笑,輕輕推推她,道:“天都晚了,快回去罷。明天我來接你去看龔大夫。” 周鳴玉抱著胳膊要挾他道:“你不告訴我,我明天就沒空?!?/br> 楊簡若有所思地瞧著她,莫名看得她有點退縮。 他問:“我告訴你這么多,你給我什么好處?” 周鳴玉想起之前欠他的那一堆東西,果斷扭頭進(jìn)了繡坊,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 -- 第二日一早,楊簡果真上門來接她。 還是如上次一樣,套了輛不起眼的馬車,他沒露面,由丹寧進(jìn)繡坊來叫她。 周鳴玉下樓時瞧見丹寧。 丹寧這次看周鳴玉的目光,明顯淡然很多,上回那樣疏離的態(tài)度,仿若未存一般。只是臉上的笑意客氣,比不得小時候?qū)Υx惜那樣真切。 周鳴玉和丹寧打過招呼,上了門口的馬車。 楊簡掐著時間,特地等周鳴玉吃完早飯再來,但即便如此,還是給她備了點心茶水,等她一上來,就取出食盒來遞給她。 周鳴玉拿著熱氣騰騰的栗子糕一路打牙祭,直到馬車停在了龔大夫的院落門前。 楊簡照舊先下車,將周鳴玉抱了下來。他十分自如地拉著周鳴玉的手,一起走了進(jìn)去。 周鳴玉先前來過這邊兩回,也算和龔大夫熟悉了許多。這回進(jìn)來看見人,她便從楊簡手中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熟稔地同龔大夫打招呼。 楊簡郁悶地看了眼她甩開他的背影。 這一點風(fēng)月官司都被龔大夫看在眼里。他笑著盯了楊簡一眼,招呼周鳴玉進(jìn)去檢查。 周鳴玉近來一直好好養(yǎng)傷,龔大夫開的藥,該吃就吃,該敷就敷,所以恢復(fù)得很好。龔大夫幫她檢查過后,給她調(diào)整了藥方,又要去拿新的藥膏續(xù)上。 楊簡便在一旁請他再給周鳴玉把把脈,開些補(bǔ)身的藥。 龔大夫見周鳴玉不反對,知楊簡已與她說通,便好好為周鳴玉把了脈,又問了幾句,最后給她拿了一道食補(bǔ)的藥膳方子,叮囑她回去吃著,慢慢調(diào)理。 周鳴玉道好。 龔大夫去幫周鳴玉配藥,周鳴玉主動起身問:“龔大夫,外面的草藥,需要我?guī)湍闶帐皢???/br> 她前兩回來,幫老人家做了些活,龔大夫瞧著很是開心,夸了她好幾句。 龔大夫于是道:“外面敞開口子的那兩袋子草藥,辛苦姑娘幫我了?!?/br> 周鳴玉道好,和丹寧一起去了院子里。 房間里只剩了兩個人,楊簡站去龔大夫身邊,問道:“她前兩回來,如何?” 龔大夫站在藥架前,一邊抓藥,一邊笑著道:“是個好姑娘,自己雖腿腳不便,但每次幫我做些活兒才走。藥都按時吃,聽話?!?/br> 楊簡聽著龔大夫夸獎的話,陪著笑了一下,又頓了片刻,問道:“她可問什么了?” 龔大夫臉上的笑落下來,看了他一眼,轉(zhuǎn)回頭,嘆了一聲,方道:“她聽說我從前做過太醫(yī),同我打聽太醫(yī)院的事?!?/br> 他問楊簡道:“是你同她說的?” 楊簡點頭道:“是?!?/br> 龔大夫臉色嚴(yán)肅起來,沉聲道:“小子,你老實告訴我,外面這姑娘,究竟是個什么身份來歷?你與她如此,究竟是要做什么?” 楊簡沉默。 龔大夫道:“這是你帶來的病人,我會好好醫(yī)治。但你若是不肯說,之后也莫叫她再來了!” 他分外懇切,蒼老的眼里盡是對楊簡的關(guān)切:“我到了這個年紀(jì),還怕什么妖魔鬼怪?可你還年輕,大好的日子還在后頭,不可以身犯險,不可惹禍上身!” 楊簡垂首,道:“我都明白,龔大夫可以放心她的。她若想知道什么,龔大夫只作聽不出來,一點一點,都告訴她罷?!?/br> 龔大夫氣得捶了楊簡一拳,斥道:“你小子油鹽不進(jìn)!我說這話是害你的?” 楊簡苦笑道:“龔大夫,她小時候,你見過的?!?/br> “什么我見過……” 龔大夫嘟囔著說了一半,忽然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直直停留在楊簡的臉上,滿眼都是震驚與訝異,見楊簡認(rèn)真,又將目光轉(zhuǎn)向院里。 陽光下坐著的姑娘挽著袖子,面龐秀麗又干凈。 “那是,謝……” 他的臉?biāo)查g垮了下來,滿面戚色。 “楊簡!你好生糊涂啊!” 第37章 今日之前,龔大夫一直以為,周鳴玉打聽太醫(yī)院,興許只是一時好奇。 他原本想著,楊簡難得動了這樣的心思,周鳴玉又聽話溫柔,應(yīng)當(dāng)是很好的。 可是楊簡今日這兩句話,驚得龔大夫魂不守舍。 他實在是站不住,扶著藥架躬身去尋身后的椅子。楊簡看到,連忙上去扶他。 龔大夫顫巍巍坐下,揮開楊簡手臂,口中不住道:“楊簡,糊涂啊?!?/br> 楊簡屈膝在龔大夫面前蹲下,垂首懇求道:“龔大夫,我心里清楚分寸,你莫要和她說穿?!?/br> 龔大夫?qū)⑹种械乃幒兄刂胤旁谝慌?,由于顧忌著房門未關(guān),猶然不忘壓低聲音。 “你有什么分寸?楊簡,你須得知道——滿門血仇??!她過了多年,改頭換面回了上京又來找你,豈能是一無所圖!” 他一一同楊簡細(xì)說:“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人命已經(jīng)斷了,翻案就是要圣上認(rèn)錯,圣上會認(rèn)嗎?若認(rèn)了,你楊家當(dāng)年是遞了證據(jù)的頭功,如今要追究,便是首當(dāng)其沖,這要賠上多少條命,你想沒想過?若是不認(rèn),她劍走偏鋒,要拿你來算計……” 他痛心地看著楊簡道:“楊簡??!你先是害了她全家的楊家人,后又是害了自家的不孝子啊!” 楊簡低垂著鋒利的眉眼,銳氣盡數(shù)收斂,口中只道:“龔大夫,我都明白?!?/br> “你明白什么!” 龔大夫氣得手都發(fā)顫。 當(dāng)年謝家遇上飛來橫禍,百年勛貴之家,戰(zhàn)功卓著,朝廷根基那般穩(wěn)固,被拖到刑場上殺盡,也不過就用了七天! 謝家倒得太快了。 他自己也是從當(dāng)年過來的,他也是為了這事才離了太醫(yī)院的。 他太清楚那一場大禍究竟毀掉了多少人。 他豈能不知這小姑娘可憐? 她沒做錯任何事,便失了親族,一個人流落在外吃盡苦頭。她要回來翻案,要報仇,有什么錯? 她沒有依仗,只能步步為營,攀附旁人,又有什么錯? 他不能說周鳴玉的行為是錯的,也不能說楊簡幫她查找真相是錯的,更不能說青梅竹馬的一對重逢又相交是錯的。 但所有事湊在一起,就是錯的。 龔大夫氣得要命,卻不知該氣誰,只能把火撒在楊簡身上。 楊簡放低姿態(tài),先勸他道:“龔大夫莫氣,身體要緊?!?/br> 龔大夫哼了一聲,不想理他。 楊簡沉聲道:“當(dāng)初的案子,完全是有心人要置謝家于死地。那么多的罪證,即便查證也要時間,怎么可能幾日之內(nèi)便命滿門抄斬?” 他聲音雖低,擲地有聲:“我并非只是為她,我也想要一個真相,我是為公義,我問心無愧。” 龔大夫看他倔強(qiáng)神色,擰著眉滿面愁容,問道:“若你真的翻案了呢?” 他字字殘忍:“若你楊家因此滅門,你父母親人都因你而死。即便你能逃過此劫,難道你能背著全家人的性命,去繼續(xù)和她在一起嗎?” 龔大夫冷聲逼問:“楊簡,你能嗎?” -- 周鳴玉知道楊簡必然與龔大夫有話要說,所以才借口出來,把機(jī)會留給他們。 與其楊簡在她不在的時候來問,不如留待此刻,她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那兩個人對坐的面孔。 周鳴玉前兩回來,曾故意裝作無辜的好奇姿態(tài),問過龔大夫是否出身太醫(yī)院,又順勢打聽過幾句太醫(yī)院的事。 她自然知道龔大夫必然不會對她多說,所以問的都是些很普通的話題。 而她也知道龔大夫必然會告訴楊簡,但既然不涉及當(dāng)年事,那便也無所謂。 橫豎楊簡現(xiàn)在滿心都是她,處處忍讓她,她稍微說兩句軟話,想來楊簡也不會多作計較。 周鳴玉垂著頭處理草藥,偶爾抬頭時,余光便望一望房間內(nèi)的兩人。 丹寧坐在她對面,猶豫了好一會兒,方開口喚她:“周姑娘。” 周鳴玉聞聲望向她,沒想到她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丹寧手中動作沒停,口中道:“先時姑娘來龔大夫這里看了兩回,我都不知道,未能陪姑娘一起?;仡^姑娘再來復(fù)診,可以提前叫我一聲,我陪著姑娘,以免不便?!?/br> 她又將自己的住址說了一遍,道:“姑娘有需要,找個伙計來叫我就是?!?/br> 周鳴玉聽完笑了笑,道:“我知道姑娘的住址,前幾回過來,特地沒去找你。” 丹寧以為周鳴玉是怕麻煩,便半開玩笑道:“公子先前囑咐過我,務(wù)必照顧好姑娘。姑娘就當(dāng)為我好,若我不來,倒要叫他責(zé)我憊懶。” 周鳴玉笑了笑,道:“我會同他說的。橫豎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大礙了,自己也來得。聽姑娘說,姑娘是有孩子要照顧的,何必為我特地來回多跑這一趟?!?/br> 丹寧這回聽出不對勁了。 她手下動作緩了片刻,同周鳴玉正色道:“先前若是丹寧對姑娘有所怠慢,丹寧給姑娘賠個不是?!?/br> 周鳴玉對丹寧,仍舊保留著少時那些溫和妥帖的記憶,此刻也并非對她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