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語傾情

    2020年2月26日

    眾人寒暄間，絳王李悟、安王李溶等人陸續(xù)趕到，這會兒被護衛(wèi)們攙扶著，一邊登塔，一邊呼呼地喘著氣。

    忽然有護衛(wèi)道：“我們王爺呢？”

    “不是在前面嗎？怎么還沒到呢？”

    “后頭沒人了啊?！?/br>
    李成美探頭道：“誰不見了？”

    “陳王殿下！”護衛(wèi)在下面扯著嗓子道：“見我們光王了嗎？”

    “沒有啊。哎，六叔，你們倆不是在一塊的嗎？”

    李炎道：“誰留意他了？沒瞧見！”

    李悟抱怨道：“十三都喝醉了，你還非拉他賽馬。這倒好，人跑沒了！”

    李溶喘著氣道：“還不趕緊……去找！”

    李成美道：“不會是雪下得太大，迷路了吧？”

    李炎道：“瞎著急什么呢？說不定光叔早就回去了。那么大的人了，還用你cao心？和尚，這琉璃天珠還有什么神異的，說來聽聽。”

    程宗揚想起那匹空鞍馬，覺得有點不妙。萬一李怡醉酒墜馬，被大雪一蓋，這天氣，要不了一個時辰就凍成冰塊了。

    “趕緊回去找！”程宗揚對光王府的護衛(wèi)道：“獵犬帶了嗎？沒有？你們好歹也是王府，連獵犬都沒有？江王，借你的獵犬使使。”

    李炎道：“程侯，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雪這么大，獵犬也沒用?！?/br>
    李成美道：“我還帶了兩條細犬呢！用我的！”

    程宗揚放心不下，對趕來的吳三桂道：“長伯，你也去看看?！?/br>
    吳三桂應了一聲，與幾名光王府的護衛(wèi)一同帶著獵犬回去尋找。

    那位時鷲仔細打量著程宗揚，然后拱手笑道：“既然有事，就不打擾程正使了。告辭?！?/br>
    蒲海云等人也微笑拱手，“告辭?！?/br>
    等幾人走遠，程宗揚小聲嘀咕道：“這幾個人怎么感覺怪怪的？”

    “那個阿兀納眼珠好大，看什么都瞪著眼，”小紫學著他的樣子，“連看佛像也是瞪著的。”

    “哈！”程宗揚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可別這樣，太不敬了?！?/br>
    “這些胡商，是波斯拜火教的？”李炎嘀咕了一句，然后道：“程侯，這一局咱們算平手?！?/br>
    “怎么著？江王殿下，還要比？”

    “比！你要不答應我借種，我就跟你比到底！”

    “……你這樣說，很容易讓人誤會啊?！背套趽P無奈道：“離開春還早，回頭我讓高智商和呂小子跟你說吧?！?/br>
    李炎得了準信，頓時喜笑顏開，琉璃天珠也不看了，吆喝著要回紫云樓。眾僧苦苦挽留，聲稱已經(jīng)備好齋飯，但這回連李成美都不樂意了，“你們那齋飯都淡出鳥了，本王上輩子不知道什么樣，反正這輩子是無rou不歡，要吃齋飯，下輩子再說吧！”

    眾人目睹了幾件佛門寶物，趁興而來，也算興盡而返?；厝r用不著再縱馬狂奔，各府的護衛(wèi)結(jié)成一個雁陣，把程侯和幾位王爺護在中間，娑梵寺又出了十幾名僧人，一路打傘相送。

    路上風雪漸小，任宏放出鶻鷹，尋找光王李怡的蹤跡。但此時積雪逾尺，大地一片白茫茫，倒霉的光王萬一真被蓋在雪下，什么鷹都白搭。

    行到中途，眾人遇到面沉如水的楊玉環(huán)，她在路上得知李怡失蹤，就騎著她的照夜白在周邊尋找，卻只找到了那匹空鞍馬，確認是李怡的坐騎。

    李炎搶先說道：“姑姑，這可不怨我。誰知道光叔連馬都騎不好？”

    楊玉環(huán)冷冷道：“你看著他從馬上掉下去的？”

    “沒有！”李炎梗著脖子道：“我要是看到還不開口，那還是人嗎？”

    楊玉環(huán)狠狠瞪了他一眼，“都回去吧?！?/br>
    李成美道：“姑奶奶，你呢？”

    “我再找一圈。姓程的，你也來?！?/br>
    楊玉環(huán)策騎登上山丘，四野大雪茫茫，人煙絕跡。

    “氣死我了?！睏钣癍h(huán)跳下馬，在雪上踢了一腳，“光王出身不好，為人又內(nèi)秀，不但兄弟們欺負他，連子侄輩都看不起他。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程宗揚想起大朝會時，李怡的金冠掉在地上，被人踢來踢去的一幕。本來大伙兒都是親王，有個皇帝爹，誰也不比誰矮一頭。但李怡的生母原本是鎮(zhèn)海節(jié)度使的姬侍，鎮(zhèn)海節(jié)度使謀反，被朝廷討平，作為罪奴被收入宮中，服侍妃嬪。被先皇臨幸才有了李怡。也就是說，李怡的生母不但是二手的，還是個毫無身份可言的罪奴。宗室親王里面，這樣的出身算是差到底了，難怪誰都低看他一眼。

    程宗揚安慰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何況是天家。”

    積雪漫漫，無處可尋，楊玉環(huán)這會兒也沒轍，打起精神道：“咱們家里誰當家？紫meimei，是你嗎？”

    小紫笑道：“不是我哦?！?/br>
    “那是誰？云家那個？她厲不厲害？風格是蠻橫型的，還是陰險型的？”

    小紫攬著程宗揚的腰笑道：“家主在這兒呢?！?/br>
    楊玉環(huán)翻了個白眼，“他要是當家，我一天能斗死倆。就他那點姬妾，不夠我半個月收拾的?！?/br>
    程宗揚黑著臉道：“你干脆把我斗死算了?！?/br>
    “也是哦。把你弄死，我來當家主，你的姬妾就全歸我了?！?/br>
    “整天嘴炮打得山響，來真的就慫了?！背套趽P拍著肚子道：“有本事你就讓我精盡人亡！”

    楊玉環(huán)拉住小紫的手，撒嬌地搖著，“紫meimei，他欺負我！”

    小紫笑道：“你就讓他欺負好了?！闭f著眨了眨眼睛，“大補哦。”

    楊玉環(huán)把小紫拽到一邊，貼在她耳邊道：“你吃過？是不是真的？”

    小紫笑而不語。

    楊玉環(huán)瞪大美目，“真吃過？天?。∧闵ぷ幽敲春?，是不是真能潤喉啊？”

    楊玉環(huán)攥住小紫的雙手，一臉緊張地說道：“我不信怎么辦！”

    “你試試好了?！?/br>
    “那可不行！”楊玉環(huán)一口回絕，“我楊玉環(huán)，太真公主，天才少女，人美心善，從小一身正氣，純潔無瑕，比白紙都干凈！怎么能干這種事？”

    楊玉環(huán)搖著小紫的手道：“可我讓你說得心里直癢癢怎么辦？”

    小紫笑道：“我可什么都沒說。”

    程宗揚聽不下去了，“行了楊妞兒，你逗我上癮是怎么著？”

    “誰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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