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瀝瀝的水聲順著褲子往下流。

    嚇尿了。

    蘭絮丟開他。

    掐著腰道：“對(duì)付你這種小子，姑奶奶有的是辦法！”

    接著，便要去審問那老乞丐。

    沒想到，老乞丐倒是個(gè)狠角色，頭一仰，七竅流血而亡。

    蘭絮急忙扒開他的嘴巴。

    牙縫里，是早就藏好的毒藥。

    “長(zhǎng)姐——”

    蘭絮求助的看向蘭溪。

    蘭溪嘆了一聲。

    “拉走葬了吧?！?/br>
    幕后黑手還用查嗎？

    除了蕭燁……還有誰？

    不過轉(zhuǎn)眼間，已去了四條人命。

    百姓們此刻終于醒悟過來，這皇室的熱鬧……可不是他們能看的。

    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身份，紛紛跪在地上，埋著頭行禮——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蘭溪走到蕭燁旁邊，和他并肩而立。

    在蕭燁開口前，緩緩道：“平身吧?！?/br>
    蕭燁未說出來的話被堵在口中，臉色更陰沉了。

    “謝皇后娘娘……”

    ……

    百姓起身后，安靜的侍立兩旁，再不敢多言。

    只是用眼角余光，默默打量著帝后二人……

    “本宮和陛下此次出宮，一為去蘭府看望重病的丞相，二是為了出城探望災(zāi)民?！?/br>
    蘭溪一身白衣立在那兒，氣勢(shì)幾乎卻將身旁穿著龍袍的蕭燁壓下。

    “本宮已吃齋念佛一月有余，這一身縞素，也是為慰祭雪中離世的百姓?！?/br>
    “雪情一日不消，本宮便不會(huì)佩戴任何金玉首飾?！?/br>
    她這話一出口，百姓們的目光，紛紛落在那滿身金玉的帝王身上。

    心里暗忖……

    這陛下，光說不做啊……

    蕭燁猛地攥住藏在袖中的雙拳，拼命的告誡自己，黎民百姓都看著呢，千萬不要當(dāng)眾發(fā)火，有損自己的帝王之威……

    蘭溪繼續(xù)道。

    “陛下剛才說的話，本宮也很是贊同?！?/br>
    蕭燁一愣，心中驚訝。

    贊同他？

    “人間有此大難，必是天作懲罰。”

    “天所以降罰于民，定是帝王行為不端……”

    蘭溪幽幽道，“作為一國(guó)之母，作為陛下的妻子，本宮沒有盡到監(jiān)督教育的職責(zé)，害的陛下釀成大錯(cuò)，本宮也有錯(cuò)啊……”

    “皇后！”蕭燁怒視蘭溪，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蘭溪對(duì)他笑了笑，語氣溫柔得體。

    “陛下不必愧疚自責(zé)，臣妾知道您也是心系黎民蒼生的，因?yàn)樽约旱腻e(cuò)，害的百姓伶仃受難，您一定也是徹夜難免的。”

    “無礙的?！?/br>
    蘭溪挽著他的手，安撫道。

    “待會(huì)兒，罪婦同您一起，跪在蘭府門前，不為跪丞相爺，咱們跪的是天地，是百姓，是懺悔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錯(cuò)。您覺得如何……”

    第33章 真龍之血

    蘭府門前，人頭攢動(dòng)。

    門前兩尊歷經(jīng)百年風(fēng)雨的石獅子，巋然不動(dòng)地端坐著，注視著這蘭府門前，百年來的風(fēng)雨人情。

    蘭溪和蕭燁，在百姓的簇?fù)硐?，終于來到了府邸前。

    門匾上，掛滿白綢。

    管家華叔哭得雙眼腫似核桃，看見蘭溪后，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悲切道：“老奴對(duì)不起娘娘??！丞相爺……他半刻鐘之前，咽氣了！“

    語罷，便命人從府內(nèi)抬出一架簡(jiǎn)樸的柏木棺材。

    棺材上只涂了清漆，墜了銅把手，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裝飾，肅靜至極。

    人群中傳來圍觀百姓的驚呼。

    “我早就說丞相病得很重，你們還不信……還說丞相裝病……“

    “是啊，這綢布一個(gè)月前就掛上了，雖然中間取下來了，但說明丞相的身體不容樂觀啊^”

    “丞相爺身體危困至此，強(qiáng)逼著丞相上朝，是否太過殘忍！”

    ……

    這不可能！

    蕭燁死死瞪著那素口棺材，氣得唇齒發(fā)抖。

    昨兒他的探子還給他遞話，說蘭相老賊恢復(fù)得不錯(cuò)，怎么一夜的功夫，就躺進(jìn)棺材里了？

    蘭溪可不管他信不信，扯著他的衣角，狠狠往下一拽。

    二人齊齊跪在蘭府門前。

    “蘭溪！你瘋了？！”

    蕭燁怒視蘭溪。

    蘭溪泫然欲泣，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陛下，您剛剛不是答應(yīng)臣妾了嗎？一起下跪?yàn)槿f民贖罪？”

    蕭燁怒極。

    他何時(shí)——

    “陛下大德??！”

    人群中，不知誰吆喝了一聲，圍觀的百姓們也紛紛跪地，磕頭叩首。

    “陛下大德啊……”

    蕭燁拒絕的話憋在胸中，氣得面色漲紅。

    他身為九五至尊，配享萬民朝拜，怎能……怎能在蘭府門前下跪？

    可如今，這么多百姓看著，他被蘭溪架在火上，跪也不是，起身又不是！

    蘭溪沒有給他掙扎猶豫的時(shí)間。

    扯著他的衣領(lǐng)，猛地往下一壓。

    帝后二人，齊齊磕頭。

    與此同時(shí)。

    清冷的，莊重的，又帶著些悲涼的聲音，自蘭溪口中，緩緩而出。

    “一跪蒼天?！?/br>
    “蒼天有眼，厚恩德物。此次天災(zāi)，惟愿蒼天垂憫，滅盡那掌權(quán)的走狗徒孫，饒?zhí)煜掳傩找粭l活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