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jìn) 第192節(jié)
滕昭瞧著,眼底有幾分羨慕。 秦流西照例choucha小徒弟的功課,忘川眼珠子骨碌碌地轉(zhuǎn),有些心虛,看向赤元老道。 師祖,救我! 赤元老道咳了一聲,道:“她才五歲,字都沒識幾個,別太苛求……” 秦流西的臉一沉:“我當(dāng)年五歲跟著您,您可不是這么說的?!?/br> 跟她玩隔代親么? 赤元老道連忙起身,道:“為師得去給祖師爺上香了,你們也快些來上早課?!?/br> 徒弟發(fā)飆,他可承受不住,徒孫什么的,恕老祖愛莫能助了。 赤元老道腳底抹油溜了。 忘川一看老祖跑了,可憐兮兮地看向大師兄滕昭,后者面無表情:“背湯頭歌,麻黃湯?!?/br> 忘川身子一正,連忙開口:“麻黃湯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發(fā)熱惡寒頭項痛,傷寒服此汗淋漓?!?/br> “大青龍湯?!?/br> “大青龍湯桂麻黃,杏草石膏姜棗藏,太陽無汗兼煩躁,風(fēng)寒兩解此為良。” “小青龍湯。” “小龍青湯治水氣,喘咳嘔噦渴利慰,姜……”忘川一頓:“姜,姜……” 她憋紅了臉,有些著急。 滕昭接上:“姜桂麻黃芍藥甘,細(xì)辛半夏兼五味。沒背過,今天再抄五十個大字。” 忘川啊了一聲,更可憐了,可在大師兄威脅的眼神下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滕昭不管她,兀自從另一個架子上,取了忘川的課業(yè)送到秦流西面前。 秦流西翻開,字帖寫得歪歪斜斜的,有大有小,都是小兒啟蒙的字,而符本,更是不忍直視。 別說成符了,線條都是彎彎曲曲的去蚯蚓,綿軟無力,就跟胡亂在本子上瞎畫一樣。 再往后的,好一點(diǎn),但依舊看不出是個符。 秦流西啪的一下合上了,閉上眼。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兩個徒兒,相差太大了,唯一稍有欣慰的是,她還能背出幾首湯頭歌。 秦流西看向滕昭,后者身子一僵,急聲解釋:“我每日都有叮囑她練功學(xué)字畫符,不敢懶怠。” 所以刷恭桶什么的,真的不能罰。 秦流西看出他的小心思,道:“可是她這進(jìn)展……” “我還會繼續(xù)教她,不叫她偷懶?!彪芽聪蛲ǎ罅四笕^,敢偷懶,開揍! 忘川嘟起了嘴。 秦流西看著二人,作出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道:“既然你有身為大師兄的自覺,那為師成全你便是?!?/br> 滕昭松了一口氣。 “忘川,不可辜負(fù)你師兄的鞭策?!鼻亓魑髡f道:“學(xué)本事就是要吃苦的,但學(xué)到了,有本事走遍天下,誰也拿不走?!?/br> “徒兒謹(jǐn)遵師父教誨?!?/br> 秦流西這才起身:“走,咱們?nèi)ソo祖師爺上香,做過早課然后去一趟無相寺,再下山回城?!?/br> 忘川跳了起來,終于可以回城了。 滕昭的眼里也多了幾分歡喜,不知道小人參精長得可整齊,他看向桌上放著的小剪子,陷入沉思。 城中秦家偏院,正埋在土窩里的小人參精忽然覺得頭頂葉子涼颼颼的,是因為下雪的緣故嗎? 第388章 師父你在狡辯嗎? 無相寺和清平觀距離不遠(yuǎn),就在隔壁山頭,香火卻是比清平觀要旺不少,沒辦法,拜五十年前高祖吃仙丹那事,道門被打壓得厲害,這么多年,比起佛門是要略遜些。 所以信眾也是佛門要多些。 秦流西看著那濃郁的香火,心里多多少少生出些艷羨來,他們清平觀的香火現(xiàn)在雖也旺了不少,但比起無相寺,還是稍遜一籌。 滕昭像是看出她心中想法,道:“我們清平觀也不差,將來一定能成為天下第一觀。”他看向小廣場那個偌大的香爐,道:“燒比那根還要粗的香,廣建信殿,納信眾無數(shù)?!?/br> 秦流西欣慰不已,重重地一拍他的肩膀:“吾心甚慰,這志氣可一定要保持,此后清平觀的傳承和發(fā)揚(yáng)光大就靠你了?!?/br> 滕昭點(diǎn)頭,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靠他,那她呢? 他正想說什么,無相寺的慧能主持大師出來了,看見幾人,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秦流西拱手行了一個道禮:“不求見過慧能大師?!?/br> 慧能大師眉目慈和,看向她腳邊的包裹,道:“不求小友是有所求來?” “瞞不過大師的法眼。” 慧能大師:“隨我來。” 他把幾人帶到地藏殿,讓秦流西把那陰物放到一個佛甕里,又盤腿坐下,對著佛甕念了一趟往生咒。 隨后,他才對秦流西說:“這陰物寄放于此,貧僧會每日親自來念往生咒,只是百年怨咒能化去多少怨氣,只看業(yè)果幾何。” “勞煩大師了。”秦流西露出笑意。 慧能大師看著佛甕,輕嘆:“不過是略盡綿力,只是不求小友……” 秦流西看著他等著他的話。 慧能大師笑了笑,雙手合十,道:“以后在外莫總拿貧僧作伐子。” 秦流西訕笑:“我不敢。那個,我就不打擾大師修行了,這就告辭。” 慧能大師頷首,看著她離開,再看佛甕,喃喃念道:“汝一念起,業(yè)火熾然,非人燔汝,乃汝自燔1。阿彌陀佛?!?/br> 秦流西帶著兩個徒兒腳底抹油地出了無相寺,隨意雇了一倆馬車往城里去。 …… 陳皮帶著萬策正在打理鋪?zhàn)?,秦流西離開的這段日子,也陸續(xù)做了幾單生意,都是買賣符箓和符牌的,也來了幾個想要求醫(yī)的人,宋燁介紹過來的,只是秦流西不在,只能讓他們以后再來,包括宋燁也是,他是想和meimei一道來施針的,卻是撲了空。 除此外,還有一個。 陳皮看向門口處那蹲著的小廝,唇角勾了一下,倒是能等。 是的,這位便是當(dāng)日跟著一個管事來試探鋪?zhàn)犹搶?shí)的小廝,說是主家想求醫(yī),奈何秦流西不在,只能在這苦等,一等就是好些天。 萬策正捧著一本醫(yī)經(jīng)在讀,在鋪?zhàn)赢?dāng)差時,他聽了陳皮講了不少秦流西的事跡,還被他帶去亂葬崗遛了一回,好好感受了一下何謂鬼哭狼嚎。 撇除嚇尿褲子的羞恥不說,倒真的長了些見識,也明白了這個鋪?zhàn)邮窃鯓拥拇嬖凇?/br> 陳皮忽有所感,跑到門口處,道:“主子回來了?!?/br> 萬策一愣,也走到鋪?zhàn)娱T口,看向巷口,沒有人啊。 但下一刻,秦流西就帶著兩個小孩闖進(jìn)了視線之內(nèi),正緩步走來。 萬策驚喜不已,在看清滕昭時,更是跑了過去,激動地叫:“公子?!?/br> 滕昭皺眉,看了看他,似乎有些奇怪他怎么會在這里。 秦流西便道:“之前萬策一直在府里的門房待著,我想著好歹是你的人,也不能就這么丟著,就讓他過來鋪?zhàn)痈惼ぃ菜阍阡佔(zhàn)幼鰝€伙計。” “哦。”滕昭想了一下,道:“我已入了道門,身邊也不必用小廝,你回去父親身邊當(dāng)差吧?!?/br> 萬策的臉唰地白了。 “公子……” “叫我道號?!?/br> 萬策眼圈都紅了,抿了一下嘴:“玄一道長?!?/br> 秦流西笑了笑,道:“一時改不過來,叫主子也可以,左右都是你的人。” 滕昭淡淡地開口:“道門有道門的規(guī)矩,我也已經(jīng)適應(yīng)。” “公子,不是,小道長,我不想回去大人身邊,我可以在鋪?zhàn)赢?dāng)差,也能當(dāng)個小道童的?!比f策說道。 滕昭擰眉。 秦流西道:“他想留就留吧,鋪?zhàn)右残枰耸?,只靠陳皮一人也看不過來?!?/br> 滕昭看向萬策,見他眼里流露出渴望來,便道:“隨你?!?/br> 一行人走到鋪?zhàn)樱莻€小廝看到秦流西,有些激動:“東家回來了?” 秦流西看到他,眉梢一挑,道:“是來求醫(yī)的?可以回去回稟你家主子前來了?!?/br> 小廝眼睛更亮了幾分,向秦流西拱了拱手,匆匆走了。 陳皮笑著道:“那位小哥等了有些天了,主子,此行可算是順利?” “順也不順。”秦流西道:“接下來,我要制作些靈符紙,陳皮你把材料準(zhǔn)備好?!?/br> 陳皮一愣:“是要用在司善人這里?” 秦流西點(diǎn)頭:“要解咒,有些冒險,得準(zhǔn)備周全些?!?/br> 她又看向兩個徒弟,道:“這靈符紙不同一般黃表紙,以特殊罕有的材料制成,畫出來的符也會更富有靈氣一些,也更靈驗。好比藥符,其實(shí)藥符也不僅僅畫符文,就是一般神婆想要用符水騙人治病,若使它靈驗,就以藥材浸泡符紙,再畫些符文,如此一來,這符化了也有藥力,吃不壞也吃不死,僥幸對癥的,也就是他人眼中的‘神’了?!?/br> 滕昭:這是在教我們騙人? “為師告訴你們這一點(diǎn),也不是說讓你們這般騙人,有時候,遇著比較固執(zhí)的人,一定只信喝符水才靈的,可以這么做?!鼻亓魑鹘器锏匦Γ骸霸蹅冏龅朗康?,尤其是咱師門,不必死守那板正的一成不變的規(guī)矩,根據(jù)實(shí)際情況變通,可以更好的安撫善人的煩心事不是?” 忘川拍著小手:“師父好厲害?!?/br> 滕昭和萬策:就覺得是在狡辯怎么辦? 秦流西說道:“忘川去道室參道,你們準(zhǔn)備一下,客人上門了?!?/br> 她話音剛落下,就有人出現(xiàn)在鋪?zhàn)娱T口,正是之前在醉仙樓有過一面之緣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