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勾欄女兒奮斗記、穿成首輔大人的渣前妻、穿成糊咖和黑紅女主組CP、公主找了個女駙馬、影后今天崩人設(shè)了嗎、穿成殘疾總裁的AI伴侶、揣著反派的崽跑路、不能倒,A起來、小奶龍撿了個漂亮jiejie、好久是永遠(yuǎn)(gl,ABO)
“倘若我們這次不能出手相助,那往后蜀國就無法牽制曹賊,甚至可能被其覆滅,到那個時候,吳國只怕是難以獨自面對曹賊了?!?/br> 孫峻分析完,又說道:“故而,我決定還是給與他們糧食,不能讓蜀國滅亡,倘若曹賊對蜀國大規(guī)模用兵,那我們就襲擊后方,讓他們無法全力對付蜀國,你們覺得如何呢?” 幾個大臣都點著頭,認(rèn)可了孫峻的說法。 看著還在生氣的孫綝,孫峻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如此急躁,眼光又如此狹隘,如何能成就大事呢?” “往后勿要再跟伱那些好友混在一起,整日清談,也不知有什么用處!” 孫峻訓(xùn)斥了一頓,就將孫綝趕出了這里。 他跟其余幾個大臣再次謀劃起了跟蜀國合作的事情。 如今的孫綝,很是希望能跟姜維建立往來關(guān)系,那個年年北伐的人,一定能知道孰輕孰重,雙方過去就算有再大的矛盾,在亡國的威脅下,都應(yīng)該重歸于好,一同對敵。 他定然是能理解自己想法的。 孫峻對此很是自信,可當(dāng)孫峻正在忙碌這些事情的時候,卻有下人前來打斷了他的謀劃。 這人是全公主派來的,孫峻還不能發(fā)火。 全公主派人來找孫峻的理由也很簡單,全公主指證自己的meimei朱公主參與了孫儀謀反的事情。 孫峻本來是不想下手的,可是全公主一次次的催促。 孫峻長嘆了一聲,他也不太明白這吳國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 需要處置的問題極多,而各方勢力也不肯給吳國一刻緩和的機(jī)會,不停息的內(nèi)斗和動亂正在步步摧毀這個國家。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第113章 辯論之王 秋時。 這是一年中收獲的季節(jié),同樣也是砍頭的季節(jié)。 高柔案的諸多判決者,都是要在此時被處決的。 從兩漢時開始,地方官員定罪殺人,就需要跟廟堂稟告,死刑要通過廟堂審查后才能進(jìn)行。 當(dāng)然,魏晉就得分情況了,地方官員濫殺的問題實在太常見了。 主打的一個灑脫不羈,想殺誰就殺誰,玩的就是“我不吃牛rou”。 在一批又一批囚犯被處死之后,整個洛陽也變得肅穆了不少。 而曹髦此刻卻是在東堂內(nèi)跟諸多名士們吃起酒來。 氣候很是適宜,習(xí)習(xí)涼風(fēng)吹來。 名士們坐在曹髦的面前,皆低著頭,已經(jīng)沒有了最初的那種放蕩。 這并非是曹髦的態(tài)度有了改變,而是因為他手里的權(quán)力已經(jīng)跟過去不同,名士們在面對他的時候都有些拘束,不像從前那般的明目張膽。 曹髦輕輕抿了一口茶。 隨即看向了眾人,主要還是看向了竹林七賢。 這七個人,是整個大魏絕大多數(shù)士人們的偶像,是他們所追捧的對象。 想要在思想上改變大魏的士人們,就得先改變這七個人,讓他們將腦海里的想法調(diào)整過來,不要再繼續(xù)傳遞那種消極,避世,擺爛的價值。 盡管曹髦已經(jīng)開始努力的放松士人身上的枷鎖,讓他們敢于說話,不用強(qiáng)硬的手段來鎮(zhèn)壓說話的人,甚至還鼓勵他們上表來勸諫彈劾,可這普世價值的轉(zhuǎn)變卻并沒有那么的容易。 曹髦打量著這幾個人,忽然開口問道:“朕想知道商山四皓與漢初的蕭何,張良,韓信這三人,到底是哪一方的志向更為高大呢?” 曹髦當(dāng)初就在這里曾詢問劉邦跟少康誰更強(qiáng),如今又問起這兩批人來,政治味道十分的濃郁。 七人都沒有急著開口,阮籍看了看眾人,方才不急不慢的說道:“陛下,我以為,還是商山四皓的志向更為遠(yuǎn)大?!?/br> 這四個人,乃是劉邦時期的四位隱士。 曹髦笑著問道:“為什么要這么說呢?” “陛下,商山四皓都是很有名望的人,而他們存心于山林之中,如仙人那般生活,不追求名利和地位,故而,他們沒有招惹上韓信那般的災(zāi)厄,也沒有像酂侯那般自污,留侯最后不也是如他們一般歸隱山林之中嗎?” “當(dāng)初高皇帝要更換儲君的時候,他們及時站出來,減少了當(dāng)時的動亂,臣以為,他們的志向,更高于您所說的那三個人?!?/br> 曹髦這就有話要說了,他搖著頭,“朕并不這么認(rèn)為?!?/br> “商山四皓的年紀(jì)都不小,當(dāng)時暴虐的秦國正在欺凌天下,他們躲在山里,只想要保護(hù)自己的周全,卻沒有想過他人,反而是蕭何等三個人,力挽狂瀾,輔佐劉邦,平定了大亂的天下,建立了極大的功勛,使得萬民享受太平,讓商山四皓之流也能安心上山休養(yǎng),這難道不是能說明蕭何等人的志向更為遠(yuǎn)大嗎?若是沒有蕭何等人的志向,只怕這四位隱士遲早要被秦人抓起來坑殺啊?!?/br> 聽到皇帝的話,王戎當(dāng)即反駁道:“陛下,他們的志向是不在世俗之中的,他們不在乎功名和利祿,只是想著過清靜無為的生活,他們的志向乃是追尋大道,而蕭何,韓信,張良的人,蕭何是為了名望,韓信是為了野心,張良是為了復(fù)國,他們都有著自己的私心,他們的這些志向,不過是一般人所追求的,而前者所追求的志向,乃是真正的有道之人所能想到的,怎么能說他們?nèi)齻€人的志向超過了四皓呢?” 曹髦搖著頭,“你說的不對?!?/br> “追求大道,是要通過提升自己的才能,通過學(xué)習(xí)來提升的,當(dāng)初孔子追求大道,也是游歷各國,四處求學(xué),老子追求大道,也是日夜不輟的讀書學(xué)習(xí),他們鉆進(jìn)深山老林之中,躲避戰(zhàn)亂,說自己在追求大道,他們所追求是什么大道呢?是爬樹摘果,是狩獵打魚的大道嗎?所謂大道,定然是有功與社稷,有利于天下,然后能稱為道?!?/br> “縱然是老子的無為之道,也不是讓人進(jìn)山里效仿猿猴,講的是不勞煩百姓,以可為不為的方式來治理天下?!?/br> “而那三個人的志向,被說成了世俗之人的志向,卻不知,他們才是真正的尋道之人,蕭何的志向不是尋道,可他的行為卻讓后來者知道如何運用無為的思想來治理國家,這不合乎道嗎?韓信的志向不是尋道,可是他所打出的戰(zhàn)役讓后來者紛紛學(xué)習(xí)效仿,用以制服敵人,這不合乎道嗎?張良同樣如此。” “他們沒有追求大道的志向,但是他們的志向所引出的結(jié)果就是讓他們的行為合乎道,傳道,以及授道。” “怎么能說四個效仿猿猴的人的志向超過了這三個人呢?” 王戎一愣,猛地看向了一旁的向秀。 向秀同為大賢,卻不是很會說話,他支支吾吾的說道:“陛下,您方才所問的不是他們的行為,而是他們的志向,但以他們的志向來說,難道尋道的志向不是更高嗎?” “你說的不對。” “志向不是開口去說,而是要去做的,空口所說的志向,也能被稱為志向嗎?這四個人的志向,你們總結(jié)下來,告訴朕是追求大道,可看他們的行為,卻沒有看到任何追求大道的方式,就連你們說的他們?yōu)樘映雒妫@件事難道不也是因為留侯的緣故嗎?!空有談?wù)?,卻沒有實踐,這也能稱為志向嗎?如此看來,還是那三個人的志向更為遠(yuǎn)大!” 這一刻,向秀啞口無言。 他看向了身旁。 壓力來到了山濤的身上,山濤沉默了會,方才說道:“陛下說的對?!?/br> 曹髦大笑了起來,當(dāng)即再次詢問道:“那這四個人的功勞跟那三個人比起來,誰的更大呢?” 這一刻,眾人都不敢冒然開口了。 阮籍再次說道:“陛下,倘若以當(dāng)時來看,那自然是蕭何等人的功勞更大,但是若是放在現(xiàn)在來看,四皓那高雅的cao守和行為使得諸多士人受益,讓他們參悟大道,玄之又玄,這功勞也不能說是少的。” “你說的不對。” 曹髦開口說道:“在我看來,他們是完全沒有對比性的,蕭何,張良,韓信三個人的功勞,無論是在當(dāng)時,還是在現(xiàn)在,或者是在以后,四皓都無法仰望,更別說是比較了?!?/br> “他們不是在追求高雅的生活境界,若是要追求高雅的生活境界,應(yīng)當(dāng)是如張良那般,在完成自己的志向,匡扶了天下,做好了所有的事情后,再前往山林之中,如他們那般在戰(zhàn)亂時躲藏起來,對社稷和百姓沒有任何的貢獻(xiàn),只是說自己行為高雅的人,如何能跟他們比較功勞呢?” 阮咸急忙說道:“陛下,若是論對前漢的功勞,那三人應(yīng)該是超出的,可論對天下的功勞,還是以那四人為尊,前漢滅亡了,那三個人對前漢的功勞再大,也是沒有用處的,但是那四個人的志向和cao守卻影響著后漢,乃至如今的士人,陛下怎么能說他們無法比較呢?” “你說的不對?!?/br> “前漢滅亡,難道后漢沒有繼承其衣缽嗎?后漢滅亡,難道不是大魏禪讓得位嗎?!” “況且,前漢時的土地,難道就不是大魏的土地?前漢時的百姓,難道與大魏的百姓沒有關(guān)系嗎?” “倘若當(dāng)時那三人沒有能治理好天下,使得天下開始平定興盛,那還會有如今的大魏嗎?我們還能活在這里嗎?” 張華激動的站在不遠(yuǎn)處,作為留侯的子嗣,他對這次的話題很感興趣,每次聽到陛下夸贊張良,他心里都是無比的激動。 這下,竹林的這幾個人就說不出話來。 劉伶開口說道:“陛下,那呂不韋和李斯也曾幫助秦國平定過戰(zhàn)亂,難道他的功勞也高出了這四個有道德的人嗎?” 曹髦反問道:“伱年幼時啟蒙,是以倉頡篇,還是以山林效仿猿猴呢?” “秦暴虐,四皓不愿意為暴君做事,躲進(jìn)山林,朕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漢時天下百廢待興,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他們卻躲起來不愿意出仕,還說自己乃是志向遠(yuǎn)大,不愿意做世俗的事情,這就是朕所不能理解的了,呂不韋有春秋,李斯有倉頡篇,他們當(dāng)初平定戰(zhàn)亂,也曾有過功勞,這也不是四個躲起來的人所能去媲美的?!?/br> 阮咸再次開口說道:“前漢時天下百廢待興,可皇帝輕視賢人,真正有德行的人怎么會去輔佐呢?” 曹髦頓時瞇起了雙眼。 “朕的先祖平陽侯曹國相,難道是沒有德行的人嗎?” 這一刻,阮咸汗流浹背,縱然是放蕩不羈的他,此刻也是真的慌了。 不是辯論嗎?怎么還能這么搞?! 這可有些欺負(fù)人了??! 阮籍急忙說道:“陛下,臣的猶子年幼無知,并非是有心之言” 曹髦再次問道:“那么,你們是覺得朕說的對?” 嵇康這才站起身來,“陛下,我們經(jīng)過商談之后,發(fā)現(xiàn)您說的很有道理,無論是志向,還是功勞,或者為人處世上,蕭何,韓信,張良等三個人,都是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商山四皓的!” 第114章 我怎么沒參與 “陛下啊?。?!” 曹髦剛剛睜開了雙眼,鐘會就火急火燎的沖進(jìn)了西堂,曹髦從未見過鐘會如此焦急的模樣。 “陛下!東堂有辯論,怎么不曾告知我呢?!” 曹髦一愣,“士季不是出洛陽巡查河南官吏了嗎?” 鐘會此刻的臉色格外的復(fù)雜,失落,懊惱,悔恨,不甘。 看得出,錯過了這次的辯論,鐘會的內(nèi)心實在是難以平復(fù)。 看到鐘會如此神色,曹髦只能是表示遺憾。 朕是故意的。 他跟竹林七賢的辯論,那根本算不上辯論,曹髦的目的就不是為了讓他們服氣,這是一個輿論導(dǎo)向而已。 當(dāng)初曹髦在東堂跟鄭沖辯論,難道是為了說服鄭沖嗎? 曹髦又不是什么大家,不用搞這么一套。 他只是通過這個事件,來改變當(dāng)下的風(fēng)氣,曹髦對那商山的四個老頭也沒有什么惡念,人家老老實實在山里修行,也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呢,為了打擊如今這避世不為的風(fēng)氣,他就只能將這四個人掛起來打擊了。 當(dāng)下士人的思潮實在是太消極了,他們不崇拜建功立業(yè)的蕭何張良,他們?nèi)コ绨菽切┒氵M(jìn)深山老林里擺爛隱居的名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