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 “我剛才說的你有沒有記下?” 她回頭看電腦屏幕,那上面確實記著一些文字,但她竟然對那些文字全無印象。 “我們先吃午飯吧。”項峰冷冷地說。 樓下拐角處的餛飩店還是那么破舊,可老板一點也沒有要進行任何修葺的意思,桌子、椅子都能搖動出聲響,像是隨時要坍塌下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不變的還有食物,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經理說,過完年你就該籌備新書了……”梁見飛趁著往調料盤里加醋的空檔說。 “……別開口閉口都是工作。”項峰不耐地皺了皺眉。 “你最近好像對工作變得消極了。”她抿著嘴,用調羹沾了一點醋放進湯里。 “你試試有人隔三岔五在你耳朵旁邊羅嗦這些事看?!彼米笫殖燥垼]有任何不便的樣子。 “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我催你稿都催了兩年啦……” 他挑眉:“容忍并不代表習慣?!?/br> “那容忍了兩年干嘛不繼續(xù)容忍下去?!?/br> 他瞪她:“因為我不想忍了?!?/br> 她聳聳肩,決定先跟熱騰騰的餛飩皮作戰(zhàn)。 “你不覺得累嗎?”他問。 “工作?”她口齒不清。 “嗯?!?/br> “我習慣了?!?/br> “……你在離婚之前,生活中也全都是工作嗎?” 她停下咀嚼的動作,遲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 “……” “……當然也包括很多其他的東西。” “比如?” “你問這些干嘛?” 他抿了抿嘴,態(tài)度傲慢:“沒什么,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一直都這么無趣?!?/br> 她低頭繼續(xù)吃餛飩,心想,比較無趣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吧! 兩人又沉默地吃了一會兒,項峰忽然問:“你們公司今年在哪里辦晚會?” “?”她心中一凜。 “沒什么,”他看著她,毫無異樣,“……覺得去年的晚會不錯?!?/br> “……”所以,他今年還想參加? 還是饒了她吧! “那如果今年一定要你表演節(jié)目你還來不來?”她故意問。 “來。”他低聲回答。 “你會表演節(jié)目?”她不相信。 “很多,”項峰一臉淡定,“飛鏢砸蘋果、大變活人、電鋸驚魂……都可以?!?/br> “真的假的!”梁見飛笑起來,“那我下午就打電話給行政部說你報名嘍。其實很簡單,只要填個報名表格就行。” “哦,那你順便把自己的名字也填上去?!?/br> “為什么?”她錯愕。 “因為我的表演都需要助手?!?/br> “……助手做些什么?” 他笑容可掬,眼睛像一道彎彎的月亮: “也很簡單,就是頂蘋果、鉆箱子和被鋸成幾塊而已。” “……” 【兩個不盡相同、甚至截然相反的人決定共度余生,這是一件多么冒險的事?然而許多人在決定這么做之前,從沒想過其中的艱辛。我們可以僅僅憑著愛締結婚姻,卻不能僅僅依靠愛維持婚姻。 每一段愛情只有兩個人,就是“你”和“我”。愛情把我們與其他人隔開來,我們有自己的世界,也許我們希望永遠在這小小的世界里,不愿逃脫。 每一段婚姻卻不止兩個人,除了“你”和“我”,還有許多其他人?;橐鲎屛覀內谌氲剿麄兊氖澜缋铮苍S我們不喜歡他們的世界,但卻無法逃脫。 所以,愛情與婚姻也是一種馴服與被馴服的過程。 如果你不愛我,不要試著馴服我,因為你負不起那種責任??墒侨绻銗畚摇?/br> 那么,我不介意被你馴服。 alpha】 “我偏頭疼……”梁見飛倒在項峰家客廳的沙發(fā)上,閉上眼睛,忽然有種不想工作的念頭。 項峰沒有理她,徑直走進浴室。過了一會兒,他走出來,把什么東西按在她額頭上。 她睜開眼睛——是一條熱騰騰的毛巾。 “你自己說的,”他緩緩開口,“這樣會幫助血液循環(huán),對偏頭痛很有效果。” “……”她的表情像是定格了,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他聳聳肩,沒理會她,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東西。 “那、那么說……”梁見飛覺得自己身體里所有的血液都向大腦涌來,“你記得那天晚上……?” 他把牛奶倒進奶鍋里,打開電磁爐的定時開關,把奶鍋放上去,然后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鎮(zhèn)定地說: “怎么,你以為我喝醉了嗎?” 【圈套】 八(上) 【1.25 圈套 1993年3月26日,《紐約時報》刊登了凱文·卡特的一幅照片。照片的場景是:一個骨瘦嶙峋的蘇丹小女孩在前往食物救濟中心的路上再也走不動了,趴在地上,而就在不遠處,蹲著一只碩大的禿鷹,正貪婪地盯著地上那個黑乎乎、奄奄一息的瘦小生命,等待著即將到口的“美餐”。 1994年4月,“特寫性新聞攝影”獎項獲得者即是這位南非的“自由記者”凱文·卡特。在頒獎儀式結束3個月后的7月27日夜里,凱文在約翰內斯堡自殺身亡。 人們在他的座位上找到一張紙條:“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遠遠超過了歡樂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