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唯一可能死于火災(zāi)的人。

    而火災(zāi)，是遮掩兇殺案的手段。

    姜家三個少爺里，只姜寺嶠前言不搭后語，說話顛三倒四。

    “是顏心縱火，她殺了人！”

    “她當(dāng)時進(jìn)了屋子，問問她就知道了！”

    軍警告訴她：“你太太從來沒有去過那棟小樓，她一直都在自己院子里，有人證。”

    “她院子里都是她的人，怎么算人證？”

    “在屋子里的姜益州、姜雙州，以及傅蓉，都說她從來沒進(jìn)去過，證詞一致。”軍警說。

    姜寺嶠大駭：“不可能，我親眼看著她進(jìn)去的！”

    軍警：“你不在場的話，怎么親眼所見？”

    姜寺嶠：“……”

    后來上了大刑。

    這件事，成為宜城茶余飯后的談資。

    督軍聽說了。

    他的副官長連木生告訴他：“死了的一個，證實(shí)是高總長的兒子?！?/br>
    督軍蹙眉：“他兒子什么時候來了宜城？”

    “他是自己來玩的?！备惫匍L道，“高總長不日就要來巡查，咱們?nèi)绾谓淮俊?/br>
    “叫警備廳的負(fù)責(zé)人來?！倍杰娬f。

    督軍見到了新上任的總長，嚴(yán)厲告訴他，這個案子需得盡快查明。

    “……死者之一是高總長的兒子，關(guān)乎重大。至少要知道，他為什么會死在那里?！倍杰娬f。

    晚夕，督軍和夫人聊起這件事。

    “珠珠兒的丈夫？”夫人秀眉緊鎖，“是他殺了人？”

    “警備廳的人目前還沒有拿到證據(jù)，不過推斷是：姜寺嶠的情婦，與高老二好上了，他心有不甘，伙同他的兄弟們?nèi)蟪?，殺了他們。”督軍說。

    夫人駭然：“他這么惡毒？”

    “他的兄弟們，也不都是他幫手。有兩個，可能是被利用，替姜寺嶠做目擊者；另一個則是幫兇，在殺了人之后，又被姜寺嶠滅口?！倍杰姷?。

    夫人聽聞此言，難以置信。

    “現(xiàn)在警備廳要落實(shí)證據(jù)。”督軍說，“但真相八九不離十了?！?/br>
    夫人深深嘆氣：“這叫什么事？珠珠兒知道了，該有多傷心？這事，還是會牽連她?！?/br>
    “他算什么東西，值得珠珠兒傷心？他和珠珠兒的婚姻，從頭到尾都不是真的?！倍杰娬f。

    夫人看向他。

    督軍自悔說漏嘴，又補(bǔ)救：“我猜測的。珠珠兒和他都不住在一個院子里，很多人知道。”

    夫人沉吟片刻，對督軍說：“那就趕緊結(jié)案！拖得越久，流言蜚語對我們姑娘越發(fā)不利?！?/br>
    督軍：“好，我叫副官長去施壓，下面的人會把證據(jù)做足?！?/br>
    “這樣惡毒的人，判個槍斃，即刻執(zhí)行。”夫人道，“我叫人收拾房間，讓珠珠兒搬到督軍府住。”

    第280章 迫不及待想讓你做兒媳婦

    歐陽黛小公館失火案，成了時下的熱門。

    死了三個人，且這三個人沒什么很明顯的關(guān)聯(lián)，摸不著頭腦。

    疑問有了想象力作為引子，噼里啪啦燒起來，什么猜測都出來了，近乎離奇。

    姜公館再次被查封。

    包括顏心的松香院。

    顏心搬到了角門外的一處宅子住。

    角門外的幾個宅子，平時都有保養(yǎng)，打掃一下，搬些日用就可以住，比松香院寬敞多了。

    “……夫人說姜公館不吉利，叫你搬到督軍府，正在收拾東花園旁邊那個院子。”張南姝來看望顏心，如此告訴她。

    顏心：“真的？”

    “這還能有假嗎？”張南姝說，“那個院子挺大的，我覺得是留給鐵疙瘩的婚房?！?/br>
    顏心：“督軍怎么說？”

    “家務(wù)事，督軍都聽夫人的?！睆埬湘Φ?。

    她們倆聊的是住房，說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張南姝在暗示顏心：夫人這次，肯定會要了姜寺嶠的命。

    收拾院子，是遞出去的信號：顏心會喪夫。

    張南姝不好直接討論，怕牽扯太深，又怕隔墻有耳；但她的言外之意，顏心聽得懂。

    而且，夫人把留給景元釗的婚房收拾出來給顏心住，又表明了她一個態(tài)度。

    ——張南姝借口閑聊，是告訴顏心這兩件事。

    張南姝性格大大咧咧，不代表她糊涂。

    相反，權(quán)貴夫人的彎彎繞繞，她特熟悉，因?yàn)樗龐尵褪沁@樣做的。

    張南姝的母親是前幾年去世的。她那時候都懂事了，見過、學(xué)過很多，路數(shù)都懂，不是從小沒媽教的小可憐。

    “……我沒想到，姆媽愿意收拾房間給我。”顏心低垂了視線，情緒很復(fù)雜。

    張南姝：“你是先認(rèn)了夫人做干媽，才認(rèn)識鐵疙瘩的。人與人，用心換心，夫人自然也是先喜歡你，才肯給你收拾院子?！?/br>
    喜歡你、認(rèn)可你這個人。

    既然你和她兒子有了感情，世道風(fēng)俗又大變，自然就趁機(jī)找個全家都中意的兒媳婦了。

    若再退五十年，夫人也沒這樣的魄力。

    社會風(fēng)氣，會重塑一個人的思想。

    和上流社會那些烏七八糟的事相比，顏心喪夫再嫁，不算什么大丑聞，夫人和世俗都可以接受。

    “你心情如何？”張南姝笑問顏心，打量她神色。

    顏心：“很忐忑，不配姆媽如此真心待我?！?/br>
    張南姝：“不要多想。你勝過絕大多數(shù)的人，景家上下才那么喜歡你，怎么會不配？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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