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他要是活到一百歲，那時候我們兄妹兒孫滿堂了，該有多好。”

    笑著笑著，眼眶又濕了。

    她心情起伏很大。懷孕初期，情緒格外不穩(wěn)定。

    顏心安撫她半晌，孫牧才回來，買了她最想吃的杏干。

    “我先回去了?！鳖佇牡馈?/br>
    張南姝沒什么胃口，一邊慢慢啃著杏干，一邊和孫牧說話。

    刻意沒談最近發(fā)生的各種事，而是提到了他們的孩子。

    “第一個孩子，跟大帥姓吧?！睂O牧道。

    張南姝：“你又不是入贅?！?/br>
    “我自愿的?！?/br>
    “那你別反悔?！睆埬湘?，“就說定了，第一個孩子姓張?！?/br>
    兩人說著閑話。

    張南姝累了，想要躺一躺，孫牧就讓她枕著他的腿歇一會兒。

    “孫含墨，你一直認(rèn)識我的，怎么長大了反而跟我不親？”張南姝問他，語氣隨意。

    孫牧笑了笑：“我有點(diǎn)自卑?！?/br>
    “自卑？”

    “怕不夠格?！彼馈?/br>
    張南姝：“我不是那種輕浮的人?！?/br>
    孫牧低頭吻了她一下。

    其實(shí)，他從小男孩變成一個大男孩，有點(diǎn)成年人模樣的時候，張南姝并不認(rèn)識他了。

    她的世界繁華喧鬧。不是刻意的遺忘，而是因疏遠(yuǎn)而淡忘了他。

    故而，那次她到孫家參加老太太的壽宴，走錯到了后花園，瞧見他在看書時，她也沒有認(rèn)出他。

    她穿一件淡黃色的洋裙，圓嘟嘟的面頰，似畫報上的美人走了下來。

    “你準(zhǔn)備考學(xué)嗎？”她有點(diǎn)無聊，和他搭話。

    孫牧：“是，想去念大學(xué)，將來……”

    將來考朝廷的公費(fèi)留學(xué)生，出國去學(xué)真本事，再回來和她相認(rèn)。

    她卻道：“大學(xué)好無聊，怎么不考武備學(xué)堂？你是不是跟我二哥一樣，考不上？”

    “武備學(xué)堂？”

    “考得上武備學(xué)堂的，才是真本事。你讀這些死書，沒出息的。”張南姝道。

    她小小年紀(jì)，說話輕松隨意。

    大帥是武備學(xué)堂畢業(yè)的，這就導(dǎo)致，在張南姝心里，好男兒都應(yīng)該去武備學(xué)堂。

    孫牧從來沒做過這方面的準(zhǔn)備。

    他苦練兩年才考上，這中間吃了不少的苦，回想起來都很有意義。

    他知道張南姝最崇拜大帥，就開始模仿大帥。

    很多人說他古板嚴(yán)肅，并非他本性。

    “……南姝，你覺得我有出息嗎？”他突然問。

    張南姝：“挺有出息，我爹爹對你贊不絕口。要是朝廷沒完，你能混個三品武將，前途光明?！?/br>
    又道，“配得上我?！?/br>
    孫牧的手指，輕輕柔柔摩挲著她面頰：“我配得上。”

    張南姝睜開眼，從下往上看著他的臉，突然說：“孫含墨，你肯定喜歡我?！?/br>
    孫牧的笑意爬上了眉梢：“誰能不喜歡小姐？”

    “你格外喜歡?！彼f。

    孫牧：“是。”

    “我容許了?！睆埬湘?，“孫含墨，我容許你格外喜歡我，也容許你跟著我享福。”

    孫牧把吻落在她額頭：“好?！?/br>
    張南姝迷迷糊糊打盹，又告訴他：“到目前為止，你是最好的。你要保持，別讓旁人超過你?！?/br>
    “一定?！?/br>
    “那在我心里，你排第一名?！睆埬湘f，“我不嫌棄你。”

    “睡一會兒吧?！彼p輕吻了吻她。

    孫牧并沒有特意告訴過張南姝，他有多喜歡她。

    有些話，說出來聽著假，反而把真情變成了一種作態(tài)。

    孫牧不喜歡這樣。

    他是個不太樂意表達(dá)的人。

    他的感情藏在心里，在暗不見光的地方，秘密發(fā)酵，濃郁而深邃，時常令孫牧一個人心神皆醉。

    第572章 顏心懷孕

    帥府今年的除夕，比去年還要冷清。

    張南姝接了顏心夫妻倆，又把自己的侄女接到身邊，一起守歲；她大哥、二哥皆不在家，各有去向。

    “姑姑，我爹爹會再結(jié)婚嗎？”小侄女問張南姝。

    她和張南姝不太親。

    當(dāng)然，她和自己親媽也不算親。張家這樣的門第，孩子都是乳娘帶著的，除非女主人刻意留出時間照顧孩子，才可以培養(yǎng)更深的感情。

    尹卿云心思活絡(luò)，并不把一個女兒放在眼里，導(dǎo)致孩子與她感情淡淡。

    “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張南姝說。

    小孩子不再問什么。

    過完年，北城的各方面局勢都安定了下來。

    真奇怪，紛亂竟是被一張錦被蓋住了，不露端倪。

    帥府的一場葬禮，辦完了半城的糾紛，也令人驚訝。

    張南姝的孕吐未停，顏心突然也干嘔起來。

    張南姝的乳娘，比景元釗還開心：“霉運(yùn)都耗完了，好日子要來了。喜事成雙。”

    又說，“帥府好幾年沒有添丁了。若不是冬去春來，也不會兩個人前后都有孕。”

    張家這幾年并不容易。

    乳娘覺得，災(zāi)難都結(jié)束了。她老人家喜得眼中浮淚。

    張南姝不好唱反調(diào)，她一把年紀(jì)的人了；顏心則跟著附和，也說的確吉兆。

    私下里，景元釗輕輕摟著顏心，用面頰貼著她的。

    他的思慮很重。

    顏心：“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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