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位公主府上來的都會(huì)是地位崇高之人？”徐正禮能接觸的貴胄還是有限，不過他曉得國公和公主地位都比侯爺高許多，神情立刻緊張起來。

    裴玉戈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過也不必過于緊張，你直觀待在我身邊便是。另外這兩日，你借著送弟弟回府和采買的由頭多去街上打聽打聽，大長公主宴請京中各府，東西總不可能全出在公主府，京中各處商鋪總該有些消息的，你經(jīng)常往來打理，想必不難?！?/br>
    “公子放心，我明日便去打聽！”

    【作者有話說】

    裴寶體弱心不弱。雖然感情還沒起步，但已經(jīng)開始懂彼此了，偏見誤會(huì)消除消除ing~

    第22章 謠言

    御史臺(tái)乃帝王耳目，上至君臣朝綱、下及黎民社稷，皆要聽之言之。

    因自古貪腐積弊、結(jié)黨營私屢禁不止，便更需忠正之人將其揭露懲之?？傻坌娜诵碾y測，往往越是忠正耿直之人，活得便越難。

    溫燕燕的身后事辦得潦草，便是因?yàn)樘熳痈?，而蕭棟并不想御史臺(tái)依先帝時(shí)那般作為。此后，說多錯(cuò)多，也便失了圣心。

    御史大夫死得悄無聲息，甚至沒能在朝堂之上激起水花。上峰如此，底下微末小臣見了便更會(huì)裹足不前。若他們不想仕途止步、甚至喪命，便只能丟棄本心、言帝王所想。

    這也是如今御史臺(tái)癥結(jié)及困境所在。

    當(dāng)初的溫燕燕如是，如今的裴玉戈亦如是。

    與蕭璨成親，他并未因此得到任何助力，唯一可稱得上好處的便是少了后顧之憂，不必?fù)?dān)心牽累到父母姐弟，可放手去查。然而計(jì)劃雖可行，實(shí)際查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裴玉戈只有一人，既無法將記載的冊子帶出府衙，白日里又不能找其他同僚一同看。溫燕燕自先帝時(shí)便在御史臺(tái)供職，與她相關(guān)的卷宗何其之多。若只一人翻閱，無異于大海撈針，更不要說為了提防被符禮瞧出端倪，還需摻雜著其他卷宗一同看。

    饒是裴玉戈這身子再如何勉強(qiáng)，幾日下來收效也是微乎其微，數(shù)日才堪堪從中圈選出十?dāng)?shù)個(gè)有嫌疑的人來。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查案之事尚無眉目，京中卻已謠言四起。傳得最多最廣的無疑是溫燕燕生前艷史，三人成虎，黑白顛倒。

    說她不曾婚育，是因?yàn)楸荒腥藪仐?；說她官拜御史大夫，是因?yàn)橐陨谭钕鹊叟c褚王姐弟換來的；說她不徇私情是因?yàn)樵鲪耗腥?、挾私?bào)復(fù)，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哪怕這些謠言本身都自相矛盾，可傳得人足夠多了，無關(guān)之人也只會(huì)當(dāng)做茶余飯后的談資，將子虛烏有的謊言說得如同親眼所見一般。

    極盡詆毀之后，有人甚至還要將所有出仕的女子都踩上一腳。

    謠言的消息是徐正禮傳回來的，他本是奉命去打聽大長公主府的事，卻聽到了越傳越兇的謠言。反倒是大長公主就只為小孫女的婚事才遍邀京中王孫貴族，相較而下，顯得不是那么需要在意了。

    裴玉戈立刻明白背后cao縱之人的目的。他不僅要溫燕燕身死，還要用謠言將她曾經(jīng)的功績一并從史書中抹除。更欺她無法開口為自己辯駁，便肆無忌憚潑臟水。

    “嫂嫂可是身子不適？”

    耳邊人聲將裴玉戈神智喚回，有些臉生的青年站在面前，方才便是他出聲搭話。雖然青年禮數(shù)周全，言辭語氣頗為客氣，但這稱呼屬實(shí)讓裴玉戈有些不適應(yīng)。

    他并不認(rèn)識(shí)眼前人，但京中貴胄王孫雖多，能這般禮貌規(guī)矩、又與蕭璨還算親近的人卻少之又少，再看此人年紀(jì)，倒也不難猜。

    裴玉戈起身微微躬身，向青年拱手一禮道：“有勞攬世孫關(guān)懷，臣只是一時(shí)出神，身子并無不妥、”

    青年愣了下，眨了眨眼追問道：“嫂嫂怎得猜中是我？”

    “臣也只是猜測，不過世孫方才親口承認(rèn)，臣才敢確信?！?/br>
    “我何時(shí)……”蕭攬心直口快，問出口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隨即撫掌笑道，“是我沒錯(cuò)！嫂嫂不僅容貌傾城，人更是聰慧非凡，我倒真有些羨慕堂兄了！”

    蕭攬是壽王嫡孫，裴玉戈此時(shí)記起上次是大婚迎親時(shí)見過對方一面。許是因?yàn)樽娓?、父親都在，蕭攬雖只比蕭璨小一歲，人瞧著卻沒什么城府心機(jī)，還跟半大孩子似的無憂無慮。

    “世孫抬舉了。只是這嫂嫂的稱呼，臣實(shí)在當(dāng)不得，如若可以，還望以名姓相稱?！?/br>
    那稱呼實(shí)在別扭，偏偏裴玉戈又不能直說他與蕭璨其實(shí)并無夫妻之實(shí)，只能推脫一二。

    “自然可以。只是直接喚名未免失禮，不知堂兄平日在府中如何稱呼。裴大哥若不介意，我便如此稱呼你可好？”

    “不敢當(dāng)世孫如此稱呼？”

    蕭攬微皺了皺眉，他心直口快，當(dāng)下便直接問道：“裴大哥為何如此拘束，還一口一個(gè)世孫稱呼著，莫不是同堂兄也是這般生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縱使裴玉戈并不認(rèn)為蕭攬此問是有心試探，但大長公主府中耳目眾多，有些話出口必得慎之又慎。面對蕭攬的詢問，他搖了搖頭道：“并非如此。只是今日算是與世孫初次相見，王爺不在，臣怕一步行差踏錯(cuò)，惹王爺煩擾?！?/br>
    這解釋倒也說得通，蕭攬并無過多猜疑。

    “既如此，裴大哥便喚我從禮便是，祖父提前為我取了表字，也好方便兄弟間互稱。而且我同堂兄素日關(guān)系甚密，私下相處，裴大哥不必如此拘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