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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侯門主母,我?guī)姨哨A 第255節(jié)

    此事了后,建文帝便問起了始末進(jìn)度。

    皇后忙道:“因事發(fā)突然,臣妾眼下只排查完鸞鳳宮,揪出了幾個有問題的,具體如何還需些時間審訊。”

    建文帝點頭:“淑妃身有嫌疑,在未查明真相前禁足,抄佛經(jīng)為端慎貴妃祈福?!?/br>
    淑妃忙福身應(yīng)下:“臣妾遵旨,必不敢懈怠?!?/br>
    建文帝也沒留多久,處理完后,寬慰了六皇子一會便離開了。

    趙瑾也忙向皇后道了告退,準(zhǔn)備帶著兒媳女兒出宮。

    裴羨想了想,還是走向六皇子,福身開口:“有父母愛子,為之計深遠(yuǎn),有父母愛子,縱容溺愛無度,也有父母愛子,便寄予厚望,傾注一切,端慎貴妃或為后者?!?/br>
    六皇子藏于袖中的手顫了顫,眼中劃過一抹什么,片刻后才轉(zhuǎn)身看向她。

    “……多謝郡主開解?!彼曇粢琅f沙啞。

    裴羨客氣一句,又福身行禮后才轉(zhuǎn)身同趙瑾離開。

    六皇子依舊看著她的背影,身形僵立,不知在想什么。

    這時四皇子幾人也走了過來。

    “明熙……”五皇子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頓了好半晌也只徒勞一句,“對不住?!?/br>
    六皇子眼神終于動了動:“不必道歉,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我再無情分可言。”

    五皇子驀然一怔。

    “……???”七皇子也嚇得不輕,小聲開口,“六皇兄,如今真相未明,想來必是有人刻意嫁禍?zhǔn)珏锬铮憧刹灰辛速\人的jian計啊……哪有人上趕著自己下毒自己遞毒的呢?”

    六皇子頓了片刻,輕聲開口:“我母妃死于淑妃之手為事實,真兇我不會放過,淑妃……我與她,亦不死不休。”

    他語氣平淡,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卻叫另外三人難以接受。

    五皇子雙拳緊握,卻不知該說什么。

    七皇子在他們兩人中間瞧了個來回,眼中不自覺浮上水光:“可……可……”

    六皇子沒再聽,抬步便離開了。

    四皇子嘆了口氣,拍了拍五皇子僵滯的肩,也不知該說什么。

    唯有七皇子追著六皇子離開了。

    這邊,趙瑾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府。

    她們剛到正院,裴承州便聞訊趕來了,看到三人臉色都不大正常的模樣,他疑惑道:“母親你們怎么了?可是誰欺負(fù)你們了?”他忙握住周念慈的手,仔細(xì)打量著她。

    周念慈搖了搖頭,只道:“今日宮里出了些事,心緒有些……復(fù)雜吧?!?/br>
    她對溫昭儀沒感覺,可有裴羨這層關(guān)系,她愛屋及烏到底關(guān)注六皇子幾分,今日的后者也的確……慘。

    “出了何事?”

    “溫昭儀中毒離世了?!?/br>
    “……怎會如此?”裴承州眼神震驚,“誰干的?那……那六皇子如何?”

    周念慈又是一搖頭:“還沒查出來是誰,六皇子驟然喪母,自是難捱?!?/br>
    裴承州一時也沉默了下來,氣嘆個不停,還時不時瞄著裴羨。

    裴羨向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卻沒說話。

    趙瑾倒是還好,她對溫昭儀也一樣沒感覺,關(guān)注六皇子也不過因為裴羨,此時她倒是疑惑和好奇更多。

    淑妃不可能真蠢到實名制下毒,而溫昭儀中毒也絕了六皇子出手的可能性,那還有誰呢?

    比六皇子更低調(diào)如同隱形人的三皇子?傻白甜七皇子?還是那不安分的八皇子?

    她緩緩蹙起眉頭。

    總不能真是二皇子淑妃賊喊捉賊?

    還有今日似乎也太巧了些,怡嬪與安嬪風(fēng)寒沒來,所以往日與淑妃座位隔了又隔的溫昭儀順理成章坐到了她身邊,也就有機(jī)會接到了那杯毒酒。

    那杯毒酒,到底是毒溫昭儀的,還是毒旁的誰呢?

    第388章 水轉(zhuǎn)翻車

    溫昭儀中毒一事最后還是傳了出去,也引得軒然大波。

    若只死個后妃自然不會引得朝野皆驚,可礙于六皇子在前朝勢頭漸猛,并隱隱有了與二皇子勢均力敵之態(tài),且因為前者光風(fēng)霽月的做派,很是博了不少老臣甚至保皇黨好感,名聲也愈發(fā)好了,再不是從前那低調(diào)平庸模樣。

    在這樣的關(guān)頭,他的生母卻被人毒死,還是被淑妃親手一杯毒酒送走,還是在鸞鳳宮,皇后眼皮子底下,眾妃眼睜睜看著的情況下。

    單拎出來,無論哪一點都足夠令人震驚了。

    真相還在查實中,不少人卻已經(jīng)敏感起來。

    二皇子黨與六皇子黨,只怕要真的宣戰(zhàn)了。

    趙瑾也在關(guān)注著前朝消息,六皇子果真動起了真格,與從前慢條斯理的爭斗模樣截然不同,近日來對二皇子屢出重手,每隔一日總要有個二皇子黨下馬,手都重得出奇,不是抄家就是滅族。

    六皇子顯然功課做的足,不知拿捏了多少二皇子黨的把柄。

    二皇子自然不會任他打壓,縱然他的人并不完全清白,卻多的是有心眼的,現(xiàn)在他是拿捏不了持身清正的六皇子黨,可對付這種耿直的人,多的是法子叫他們鉆套。

    六皇子的把柄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無窮無盡,只要二皇子黨多加防范,再給對手制造些麻煩,便有得他們受。

    六皇子得了人心沒錯,可他的短板也極其明顯,二皇子腦子又不是白長的。

    趙瑾關(guān)注了幾日后,想了想,挑了一個休沐的日子,帶裴承允去了京郊莊子上。

    “母親,到了?!蓖忸^裴承允的聲音傳來。

    趙瑾應(yīng)了一聲。

    惜夏掀開簾子,趙瑾搭著裴承允的手下車。

    站定后,裴承允環(huán)視一圈:“若兒子沒記錯,畫堂南畔那群清倌,從前就養(yǎng)在北邊莊子里,母親帶我們來瞧過?!彼戳搜郾泵妗?/br>
    “對。”趙瑾點點頭,“那邊莊子如今是專門來培養(yǎng)底下人的,今日我們不去那邊?!?/br>
    裴承允偏頭看向眼前的宅子。

    瞧著像才建成的,卻普通得緊,是個連稍微有錢些的富商都看不上眼的程度。

    兩人此時正站在一個不起眼的側(cè)門處,惜夏敲了敲門,立即便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出來,看都沒敢看兩人,徑直低頭行禮:“奴才給夫人、公子請安?!?/br>
    趙瑾應(yīng)了一聲,與裴承允進(jìn)了門。

    宅子里面與外頭一樣平平無奇,裴承允卻瞧得仔細(xì),途徑其中幾個院子時,更隱隱聽見了些聲響,像是在做木工。

    一刻鐘之后,那管終于道:“夫人,公子,咱們到了?!?/br>
    裴承允耳邊傳來一陣流水潺潺聲,轉(zhuǎn)過拐角一瞧,正是一條小溪……不,比小溪大得多,算是小河了。

    岸邊似乎被挖開了一道深窄的溝渠,里頭是一個……輪子?

    不止是輪子,是一個……物件?此時正隨著水流緩緩轉(zhuǎn)動,頂端斗里的水似乎也流了下來,卻被下頭類似水槽的東西接住,如此循環(huán)。

    他看著有些眼熟,又似乎是初次見到。

    “是翻車?”他皺著眉頭,終于認(rèn)了出來,“兒子在莊子上見到過,但與此物不甚相同?!?/br>
    “這是水轉(zhuǎn)翻車?!壁w瑾道,“可做灌溉農(nóng)田之用,比你看到過的翻車更輕巧和便于cao作,這個做的小些,只能灌溉不到兩百畝農(nóng)田,若是大型翻車,可灌溉農(nóng)田到七百多畝。”

    聽到最后一句話,裴承允眼中浮起微光。

    趙瑾叫管事為他解釋原理。

    她自漸漸了解了這個時代后,就慢慢找到了自己能鉆的空子,重點也放在了農(nóng)業(yè)上頭。

    翻車在大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但并不精進(jìn),還有農(nóng)具老化跟不上耕種和發(fā)展的問題。

    當(dāng)初她叫衛(wèi)封尋奇人異士和能工巧匠,就是想試試做農(nóng)具,她自己偶爾有些記不清的細(xì)節(jié),這群舉一反三的人便能尋摸著補(bǔ)上精進(jìn)。

    這可比火藥安全又利民。

    文科生不記得火藥配比,但她歷史好??!

    水轉(zhuǎn)翻車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些其他的,如風(fēng)力水車這種也很厲害呢,不過一舉拿出來總要遭人惦記,還是要慢慢來。

    待到管事細(xì)細(xì)為裴承允解釋了原理后,后者眼睛徹底便亮了起來。

    “母親竟如此大才,兒子望塵莫及?!边@是來自于他的最高贊譽(yù)了。

    趙瑾失笑:“這并非是我的功勞,我只是運氣好幾分,得了些機(jī)緣罷了。”

    她當(dāng)初本只想給自己留個稍微能保命的東西——在合適的時機(jī)拿出來,看在百姓的份上,總有人愿意扶她三分,不至于在異世舉步維艱。

    不過就如今形勢來看,這東西留在她手里,遠(yuǎn)不如在裴承允手里發(fā)揮的作用大。

    “哦?是哪位高人所制?母親可否為兒子引見一番?”難得見裴承允這樣激動。

    “他……已經(jīng)去世了,我也是偶然得知。”趙瑾斟酌著開口。

    裴承允眼神微動:“如此大才,實在可惜。”

    趙瑾沒再說話,見他細(xì)細(xì)看完了翻車,便與他離開了。

    管事則識趣退下。

    趙瑾同他緩步走著,道:“你近來忙得緊,是在謀劃著早日入朝?”

    裴承允點頭:“翰林院不算屈才,但到底話語權(quán)太小,于眾多朝事插不上話,兒子想去朝堂效力?!?/br>
    “這水轉(zhuǎn)翻車,可叫你借此入朝?!壁w瑾言簡意賅。

    裴承允皺起眉頭,沒同意:“冒用他人功勞非君子所為,母親還是另擇他法拿出來的好?!?/br>
    “不是叫你冠自己的名?!壁w瑾解釋。

    別說三兒子不愿意,她也心虛得很,本就是偷得人家東西,哪還能無恥到冒名頂替?

    見裴承允明白過來,她便繼續(xù)道:“那位老翁已經(jīng)去世,這等利民之物卻不能蒙塵,你呈上去,在御前混個臉熟便罷,若當(dāng)今有賞,便請他為老翁立碑,享百姓感念?!?/br>
    只是叫他借此在御前掛個名,早日入朝就行。

    裴承允這回沒再說什么,應(yīng)了下來:“母親可知老翁名諱?”

    “不知?!壁w瑾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