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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侯門主母,我?guī)姨哨A 第454節(jié)

    是了,該被批判定罪的是鬧出這一切,真正科舉舞弊之人,而非兢兢業(yè)業(yè)辦案的官員和被冤枉的朝臣,不是這么個道理。

    雖然現(xiàn)在不少人還沒猜出罪魁禍首究竟是誰,但左不過就是這金鑾殿上的某一個,或者某些人了。

    他們甚至都不敢斷定是不是二六中的一個,因為牽涉此案的承恩公與平陽侯都是無一例外的?;庶h……背后之人總不能是沖著建文帝來的,沒這狗膽。

    而屈學(xué)士連番被揭發(fā),又叫六皇子的嫌疑更大些。

    當(dāng)然也不排除承恩公與平陽侯當(dāng)真就是科舉舞弊了,而屈學(xué)士則被六皇子借題發(fā)揮鏟除異己了。

    有些膽大的不由抬頭去看建文帝,后者臉色卻依舊平靜,仿佛看不出什么來。

    定南伯也看了建文帝一眼,拿不準后者意思,只能退了一步:“若有疑點,再查清楚自是應(yīng)當(dāng),只是也該有個限期,總要給舉子與百姓一個交代,莫要叫人說朝廷包庇罪臣才是。”

    閔尚書自然堅定應(yīng)是。

    建文帝此時也沉聲開口:“既有疑點,便往清楚了查,膽敢在科舉上動手腳,壞我大齊未來棟梁之路,無論限期,必要追根究底,查個清楚明白!”

    無論限期……

    旁人不知心情如何,閔尚書卻是高興,也松了口氣的:“老臣領(lǐng)旨,必不負皇上重望!”

    杜堅也跟著表態(tài)。

    一場早朝就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氣氛中度過,近日政事少,唯二兩樁大事現(xiàn)在似乎也合并成了一樁,除此外早朝再沒什么事可議,早早便畢了。

    韓文彥也算人證,金鑾殿一出就被閔尚書客氣請去了刑部。

    二皇子是與六皇子一同出來的,兩人也俱都含笑,言語中竟也不露機鋒。

    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要以為這是再和睦友愛不過的一對兄弟。

    倒是御史們對他們?nèi)绱藨B(tài)度很是滿意,暗暗點著頭,尋思著最近就先不找他們麻煩了。

    反正承恩公那刑部落難哥仨也夠他們暫時發(fā)揮了。

    大抵因著早朝上的事太過轟動,趙瑾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她也有些驚訝:“韓文彥是六皇子安排的么?”

    周念慈點頭:“八九不離十了?!?/br>
    “一個玉佩,再加上他空口白牙,證據(jù)的確有些單薄。”趙瑾嘀咕道,“不過有封磊壓著,想再查出來什么應(yīng)當(dāng)也不難?!?/br>
    封磊倒沒那么大權(quán)力給刑部施壓,奈何他職位太過敏感,誰也不敢拿建文帝的命開玩笑,但凡有點誰拉攏他的苗頭,別說閔尚書,有點忠君念頭的朝臣那都是玩命查的。

    算來韓文彥拿出來的證據(jù)倒也正好,若太充分,反倒要叫人懷疑是不是又是一場栽贓陷害。

    由他們自己查出來的東西,他們自己主觀上都要先信三分。

    這可比承恩公那白紙黑字的契約陷害高明多了。

    “在識人心這點上,六皇子還真沒輸過。”她道。

    第700章 二皇子人還怪好呢

    “無論如何,姨外祖父并未被定罪,承恩公府上下也尚未被連累,到底是件好事?!迸崃w道,“姨母與玉華jiejie也不必整日脫簪素衣,跪在乾清宮外了?!?/br>
    “只是不知當(dāng)今心中是何想法?!敝苣畲弱久奸_口。

    建文帝直到如今都沒個明確些的傾向,叫她都有些不敢妄下定論了。

    趙瑾想了想:“可能因為去年那場對六皇子的刺殺,雖沒有證據(jù),到底叫他猜忌上了皇后,連帶著承恩公府在他眼里只怕都不大安分了,或許因為我們兩府過近的關(guān)系,他也是疑上了我們的?!?/br>
    周念慈若有所思:“這就能解釋得通年宴那夜,他為何會叫如意糕糕做皇長孫的伴讀了?!边@是覺得平陽侯府立場不穩(wěn),便索性拉下水?

    再看同樣被拉下水的幾家,祝尚書倒是沒怎么偏向誰,耐不住女婿七皇子站了六皇子,而安陽郡王,他本身就對六皇子飽含惡意。

    大概也只有真的與黨爭沒牽扯的李尚書最無辜,幼女至今還在上書房呢。

    裴羨忽地一頓:“若如此說來,當(dāng)今認為姨母與刺殺六皇子一案有關(guān),既是默認承恩公府也與六皇子不和,那與承恩公府交好的我們一樣立場,在當(dāng)今眼里便也一樣與六皇子不和,那他叫如意糕糕做皇長孫的伴讀,豈不是為二皇子……”拉助力?

    趙瑾臉色不太好看:“他雖然年紀大了,但還不至于老糊涂,當(dāng)初南疆戰(zhàn)場上你父親險些喪命,可是二皇子在背后使力,平陽侯府會站二皇子才怪!”

    “利益當(dāng)前,握手言和不算什么?!敝苣畲鹊溃爱?dāng)今蹚過重重難關(guān)才登鼎帝位,沒人比他更明白這個道理?!?/br>
    “還有……”裴羨眼神復(fù)雜,“在當(dāng)今眼里我們與六皇子不和,前些時日又傳出我們與二皇子種種親近傳言,甚至在父親被請去刑部時二皇子還曾為他不斷辯駁說話,若當(dāng)今認定父親與姨外祖父是被陷害,這幕后主使……在他眼里只怕要更傾向于是六皇子鏟除異己了?!?/br>
    趙瑾也皺起眉頭。

    若這個猜測是真,那今日早朝建文帝說無論限期,必要查清真相,豈非就是沖著六皇子來的?

    愛與不愛還真是明顯啊。

    若二皇子嫌疑更大,他還舍得這樣嚴查么?

    周念慈道:“六皇子在當(dāng)今心中一向是大公無私的清白形象,若當(dāng)今期待過高,乍然得知他可能涉嫌科舉舞弊,失望更大也是常理,再說還有個屈學(xué)士拉攏封統(tǒng)領(lǐng)一事在,當(dāng)今想要嚴查也正常?!?/br>
    趙瑾點了點頭:“我們隨口一說,也不過猜測罷了,還是做正經(jīng)事要緊?!?/br>
    建文帝再偏心,這回的事他也壓不下去!

    周念慈與裴羨也應(yīng)了一聲。

    有了韓文彥撕開這個口子,她們到底是松了口氣的,接下來就是他們還手的時候了。

    早朝上屈學(xué)士也被扯進科舉舞弊一案的消息也迅速傳了開來,京城議論紛紛。

    屈家大抵當(dāng)真是流年不利,屈學(xué)士那邊被請去了刑部,這邊屈夫人早年爭寵謀害人命的消息就被大理寺蓋棺定論,還順帶查出了些黑歷史,在稟明過建文帝,褫奪屈夫人誥命夫人的頭銜后,杜堅直接判了她秋后問斬!

    而屈良也被抖露出不少齷齪事兒,不過為防屈三暴露,趙瑾答應(yīng)金宵交上去的屈良強搶民婦的證據(jù)還留在手中,只等屈三那邊事成便交,但少這一樁對屈良來說影響還真不大,畢竟他干過的缺德事兒不止這一樁。

    雖然還沒被定罪,但大理寺他指定是出不去了,指不定還能在秋后與親娘做個伴兒呢。

    其余屈家人由于趙瑾的摻和,個個被嚴查,沒問題的不管,有問題的直接收押,屈家徹底成了一團亂麻。

    這樣的情形無疑對屈三更為有利。

    作為屈家人他也被清查過,但好在他本人當(dāng)真如金宵所言,還算正派,除去一些與自家兄弟互相坑害的事外便沒什么,反倒是那群兄弟黑歷史個頂個的足,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大理寺也沒為難屈三,適當(dāng)放了些水。

    所以至今屈三除了被革職外還好生生待在屈府,做什么不要太方便。

    為此金宵還特地請惜夏傳信叫趙瑾耐心等候,上回打草驚蛇叫屈學(xué)士防備更深,東西也藏得更深了些,再加上二皇子坐不住,暗中派人搜著屈府,擔(dān)心刑部查到自己身上。

    他心里大概對自己干過的事也是有數(shù)的,所以對屈府的搜查格外仔細。

    不過:“你說二皇子找了屈三做內(nèi)應(yīng),搜尋自己的把柄?”趙瑾臉色古怪。

    惜夏忍笑:“他到底不好大張旗鼓派人搜查屈府,因此這兩日搜得慢也一無所獲,又正巧屈三公子被革職,想求個門路東山再起,兩人一拍即合,如今更多是屈三公子在屈府走動搜尋,二皇子為此還特地行了他許多方便?!?/br>
    “……二皇子人還怪好呢?!?/br>
    趙瑾也沒想到暫時隱瞞屈三和他姨娘被強搶的證據(jù)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二皇子一邊要撈屈學(xué)士一邊還要搜屈府,屈府其他人對他來說無關(guān)緊要,他也無暇分身去關(guān)注,最后可能反倒要坑了自己。

    想到這里,趙瑾心情終于好了點。

    而屈三也不負所望,費心思動了點手腳,直接叫刑部順藤摸瓜查出了屈學(xué)士書房暗格里備份的春闈考題,在刑部查閱過筆墨紙張等細節(jié)后,確定這是春闈前,而非春闈過后考卷流出,屈學(xué)士好學(xué)弄來的。

    春闈考題可是比現(xiàn)代高考試卷保密度更高的存在,也并不允許考官私藏考卷,更別說還不是考官的屈學(xué)士。

    也不知誰透出去的消息,此事直接被傳得人盡皆知,一時間關(guān)于屈學(xué)士科舉舞弊的消息甚囂塵上,直接壓過了承恩公與裴西嶺的風(fēng)頭。

    眾人都在默默等著刑部的結(jié)果。

    第701章 承恩公得以洗清冤屈

    大抵因為屈學(xué)士被查出了這一遭,外頭人漸漸傾向于真正科舉舞弊的是他,而非承恩公與裴西嶺。

    畢竟屈學(xué)士從前名聲與聲望雖都不錯,但大多是在朝堂文官之間,百姓們聽得不多,而裴西嶺卻是實實在在被稱為大齊戰(zhàn)神的,在民間聲望更高,只瞧當(dāng)初他“戰(zhàn)死”之際,不少百姓扶棺相送便知。

    而承恩公比不得他名聲與聲望,在文人間卻并不輸于屈學(xué)士,加之后者如今聲名狼藉,全家被大理寺上門調(diào)查,媳婦兒更已經(jīng)被判了秋后問斬。

    在他劣跡斑斑又被查出了證據(jù)的前提下,承恩公與裴西嶺便被更多人認為是因他栽贓陷害而來。

    事實上也沒說錯。

    韓文彥還真沒冤枉他,屈學(xué)士找過他為真,給的信物也是真,甚至春闈考題就是被禮部左侍郎透給他的。

    二皇子不知有沒有過逼宮的打算,但他的確是沒放棄過拉攏封磊。

    封磊與親弟弟感情不好不親近,他就另辟蹊徑找堂弟,尤其韓文彥的父母曾照拂過封磊,后者去參軍都是韓文彥父親派人安排的,這樣的堂弟自然比親弟弟更有拉攏價值。

    趙瑾知道內(nèi)情時還隨口夸了句二皇子:“當(dāng)初的八皇子就知道往韓氏三房使勁兒,也不瞧瞧封磊待不待見那一家子,沒腦子就是沒腦子?!?/br>
    “六皇子倒是收了韓氏三房,卻不怎么沾染?!迸崃w也有些奇怪,“不過這韓氏三房也就那樣,沒了封磊什么也不是,六皇子若看得透那一家人間的關(guān)系,當(dāng)初怎會收了韓氏三房?反倒要叫封磊心里膈應(yīng)?!?/br>
    趙瑾隱約猜到了些:“或許不是他自愿也未可知?!?/br>
    裴羨看了她一眼,也沒再說什么。

    一旁的周念慈笑著開口:“今兒可是好日子,姨外祖父洗清冤屈,我備好了賀禮,母親瞧瞧?”

    她將禮單遞給趙瑾。

    趙瑾笑道:“你做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過今兒高興,叫膳房多備些酒菜,你父親也該回來了,算是給他接風(fēng)洗塵?!?/br>
    周念慈含笑應(yīng)是。

    不得不說,屈三這人當(dāng)真玲瓏心,躲在屈府卻將外頭鬧了個天翻地覆——繼屈學(xué)士書房的春闈考題之后,刑部順藤摸瓜便“查”出了屈學(xué)士陷害承恩公的證據(jù)。

    都沒用得上六皇子的人發(fā)力的,屈三直接將證據(jù)挑到了刑部跟前。

    屈學(xué)士做事謹慎,但百密終有一疏,一旦撕開個口子,順藤摸瓜查到真相是遲早的事。

    他偽造契約、派人聯(lián)絡(luò)那幾個舉子的事很快就被查到端倪。

    那幾個舉子都沒見過真正賣給他們考題的人,聯(lián)絡(luò)他們的人怎么說,他們就怎么信,刻意露出的一些細節(jié)更是叫他們深信不疑,所以當(dāng)初任刑部如何審問都只得出個承恩公的答案。

    而如今屈學(xué)士被查出證據(jù),帶著答案摸過程就更簡單,當(dāng)初聯(lián)絡(luò)舉子的人重新被提審,后者雖依舊緊咬承恩公不放,但刑部發(fā)力之下,到底是從他們關(guān)系網(wǎng)下手,查到了些屈學(xué)士相關(guān)的東西。

    拔出蘿卜帶出泥,屈學(xué)士陷害承恩公一事徹底兜不住。

    承恩公得以洗清冤屈,清名猶存。

    在此前提之下,本沒被定罪的裴西嶺自然也清白了——無論是舉子還是旁的“證人”,證詞都不可信,且刑部已經(jīng)順著屈學(xué)士查到禮部左侍郎身上了。

    這才是真正透出春闈考題的人。

    趙瑾也總算放下些心,如今形勢一片大好,屈學(xué)士爬不起來了。

    再說科舉舞弊這樣的事單單屈學(xué)士與禮部左侍郎兩個是兜不住的,刑部深查之下,參與其中的二皇子黨一個都逃不掉,二皇子損失慘重是必然。

    屈三這一手打擊了二皇子,順帶賣了承恩公與裴西嶺一個好,還間接給了六皇子方便,的確是玲瓏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