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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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絕無情與清暉離去之后,我不由輕嘆口氣,沖窗外道:“正門不走,偏要如此?” 妖冶的紅衣翩然而至,魅離笑道:“我不過是不想見到那么多人罷了?!?/br> “你說的可是無情?”我嘆口氣道。 我不由心中苦笑,我尚且知他在窗外,無情又何嘗不知? “他能為你做的,我同樣可以做。”魅離行至我面前,澈亮的眸子緊緊盯著我道。 “其實(shí),我并不需你為我做什么……” “你可以利用他,同樣可以利用我。” “魅離,你今日是怎么了?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怔怔望著魅離道。 “先前不是一直在利用我么?為何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危險(xiǎn)的氣息彌漫在他周身。 我下意識(shí)的向后退去,他卻一步一步緊逼,直至將我逼至墻角。 雙臂將我緊緊箍在他的氣息之中,我抬眼對上他那雙澈亮的眸子,沉默不語。 兩人近在咫尺,卻恍如遠(yuǎn)在天涯,四目相對,卻難以交匯。 “倘若你愛的是他,我同樣可以成全?!摈入x幽幽吐出一句,眸中是難言的苦楚與掙扎。 這般溫柔的話語分明不是魅離,而是洛風(fēng),只有洛風(fēng)才會(huì)有這般溫柔癡情的話語。 “洛風(fēng)?!蔽颐H坏妮p喚他一聲,他的眸子依舊血一般的紅,清澈見底,看不到半點(diǎn)波瀾。 莫非是我的錯(cuò)覺?我緊緊盯著他的雙眸,卻依舊找不到絲毫破綻。 “以后在我面前,莫要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摈入x眸中一冷,言語頗為霸道。 我眸色一黯,果然是我的錯(cuò)覺,他的記憶并未恢復(fù),他依舊是魅離,而非洛風(fēng)。 輕輕將他的手肘推開,我踱至窗前。 今夜的北風(fēng)格外凜冽,而天幕中的那輪圓月更是格外清冷。 “已經(jīng)二更天了,你還不走?” “來了便不打算走?!?/br> 話音未落,我已被他帶入懷中,轉(zhuǎn)瞬便與他一起倒入床榻之中。 他的唇輕輕拂過我的臉頰,讓我羞赫難當(dāng),我抬手欲掙脫他的懷抱,卻不料被他反擎了手。 “你……”眼睜睜望著他點(diǎn)了我的xue道,我卻無力反搏。 “今日是月圓之夜?!摈入x輕輕吐出一句,將我的手置于他臉頰之上,反復(fù)摩挲。 他居然知道月圓之夜我必會(huì)內(nèi)力盡失? “你可是要趁人之危?”我對上他的紅眸。 “我,只想這樣與你共處一夜?!毖哉Z間,他已將我圈入懷中,下巴抵上我的額頭,“就這樣讓我抱你一夜可好?我決不會(huì)趁人之危。” 淡淡的冷香縈繞鼻尖,難以言喻的曖昧在空氣中彌漫。 四目相對,他眸中深深印上的是我的身影,肌膚相貼,炙熱的溫度傳入我的身體。 我望著他的雙眸,沉默不語。 “你不回答,我便當(dāng)作你是默許了?!彼浇且痪`,竟似孩童般的一抹癡笑,帶著幾分欣慰與心滿意足。 xue道被點(diǎn),渾身動(dòng)彈不得,我可以說個(gè)“不”字么? 但當(dāng)我望見他唇角的那抹燦笑,話便被我生生咽了回去,那是屬于他難得的幸福。 心中不知為何竟然涌起一股酸澀,自心底一直蔓延至眼底。 猶記得雪山初見,如風(fēng)如夢亦如幻,那翩翩的白衣,顛倒眾生,回眸一笑; 云照山上,落櫻樹下,欣喜重逢,飲血驅(qū)魔; 斷情崖畔,毅然躍下,淺笑春風(fēng),以命換命。 十萬銀絲,澈血紅眸,依舊的風(fēng)華絕代下掩埋了他的多少心傷? 恍惚間,他的唇印上了我的額頭,只淺淺的一吻,我便被朦朧的睡意淹沒。 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身側(cè)早已空無一人,床榻之上冰冷的并無半點(diǎn)溫度。 莫非他早已離開? 正在揣測間,絕無情已匆匆推門而入。 “你可知昨夜流云山莊死了數(shù)十條人命?”絕無情道。 “怎會(huì)如此?”我頗有些錯(cuò)愕。 “據(jù)聞乃是風(fēng)云閣前去強(qiáng)奪冷心絕情劍的劍譜,雙方激戰(zhàn)所致?!?/br> “什么?”我大驚,“可是魅離親去的?” 絕無情點(diǎn)點(diǎn)頭道:“他已向慕流云放話,倘若一月內(nèi)流云山莊不交出冷心絕情劍的秘籍,他便將流云山莊踏平。” 我心中大震。 原本永生道便對他處處威脅,如今一來,樹敵更多,他該如何應(yīng)對? “最為關(guān)鍵的不是他向流云山莊公然挑釁,替你嫁禍慕流云。”絕無情滿面憂色道,“而是他身上的血咒,他每多殺一個(gè)人,身上的血咒便會(huì)多加一分?!?/br> “什么?”我震驚不已,“多加一分又會(huì)如何?” “多加一分,便會(huì)加速血咒開啟的時(shí)間,倘若他眸子不再反復(fù)變換顏色,唯有紅色,那便是血咒開啟之時(shí),他便要遭受徹徹底底的詛咒,而風(fēng)落亦會(huì)因此而慘遭生靈涂炭。” 我驚在原地,久久無法平息自己的心情。 為何要如此?明知要將自己送上不歸路,為何還要如此? 我奪門而出,直奔醉風(fēng)齋而去。 琴音繚繞,一室冷香。 魅離斜靠于軟榻之上,紅眸微瞇,紅衣半敞,一支墨玉簪斜插入鬢,幾縷散落的銀絲瀉于白皙的脖頸之上,手中輕轉(zhuǎn)著一只白玉杯,輕輕淺酌,幾滴瓊漿襯得紅唇愈發(fā)嬌艷。 他竟還有閑情逸致在此聽曲飲酒? “魅離?!蔽乙宦暻搴取?/br> 魅離揮揮手,示意撫琴的婢女杏兒退下。 “既然來了,便嘗一杯我親釀的‘凝雪’罷?!彼麑⑹种械挠癖糜谧郎希砸粋?cè)的暖爐之中取出一只白玉的酒壺,輕輕將杯斟滿,遞于我面前。 一股冷香撲鼻而來,正是這杯中酒所散發(fā)。 “這酒乃是梅瓣上的落雪所釀,入口醇香,你且試試?!摈入x揚(yáng)唇笑道,“待嘗過了這杯酒再說亦是不遲。” 我伸出手去接那酒杯,卻不料他將手一撤,左手順勢將我一拉,我便直直跌入他的懷中。 他將我緊緊箍于懷中,紅唇一勾,將玉杯置于唇邊,輕酌一口,便覆上了我的唇。 溫?zé)岬囊后w緩緩流入,淡淡的冷香瞬時(shí)彌漫唇齒之間,清香過后竟是一縷辛辣。 我只覺喉嚨似火燒,下意識(shí)欲將那酒吐出,不想他的舌卻順勢滑入,帶著nongnong的酒香輾轉(zhuǎn)于我唇齒之間。 我睜大雙眼,對上的正是他溢滿柔情的雙眸。 酒香怡人,更醉人,嬌喘噓噓,渾身無力,唇舌的糾纏幾欲將我溶化。 不知不覺中,他早已將我放開,溫?zé)岬氖终瓶凵衔业难g,將我的身體與他貼得更近。 朦朧間,意亂情迷,是否是那酒醉了人? “你可是要以此來回報(bào)于我?”略帶喑啞的聲音在耳畔輕輕響起。 我的意識(shí)在瞬間清醒,抬眼正對上魅離那雙澈亮的紅眸,眸中的yuhuo已然燃起。 我面紅耳赤的將他推開。 “我還真的很貪戀這個(gè)味道……”他輕嘆口氣,緩緩起身,行至琴案處坐下。 柔柔的琴音,如若三月的春風(fēng)拂面,和著淡淡的憂傷,自他指尖傾瀉而出。 “為我可值得?”我幽幽嘆道。 “我說過,他做得到的,我同樣也可做到。”魅離緩緩道。 “可他并未賭上自己的性命?!蔽覟樗穆唤?jīng)心有些薄怒?!澳阍踔⑽促€上自己性命?” 琴聲嘎然而止。 “你怎知他并未賭上自己性命?”魅離重復(fù)道。 “你所言何意?”我有些錯(cuò)愕。 “你可知萬艷同悲?” 我心下一驚,萬艷同悲?心中涌起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我忙不迭點(diǎn)點(diǎn)頭。 “當(dāng)今世上,唯有三種毒堪稱奇毒,胭脂淚為首,其次便是這萬艷同悲,而那千嬌百媚便是第三種?!摈入x道,“萬艷同悲與胭脂淚類似,但凡中者皆不能妄動(dòng)感情,倘若為情所傷便會(huì)觸動(dòng)體內(nèi)毒發(fā),每傷一次,毒便會(huì)深入三分?!?/br> “什么?”我大驚失色。 “他尚且不顧自己性命之憂,我又有何懼?” “可是你身系萬千生靈,你怎能置他們于不顧?” “你怎知他就不是?” 我凝眉不語,后面的話語我不想聽。 “若我和他之間,你究竟會(huì)選擇誰?”魅離上前一步,緊緊拽了我的手道。 當(dāng)這樣的難題陳于我面前,我依舊不知自己心中答案。 以前不知,現(xiàn)在更是不知。 無情的深情,還有魅離的癡情,兩人皆為我置性命于不顧,我怎能在他二人之中選擇?選擇了誰,對另外一人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與其傷害他倆,倒不如傷害了我自己,畢竟我欠他倆的太多太多,多到我即便是我傾盡一生,傾盡所有,我都無法償還。 “我不知道……”這樣的回答,于無情,于魅離,又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莫非真的如此難以抉擇?”魅離的聲音有些許艱難。 我無力的望著他的雙眸,那深深的痛楚一覽無余。 果然,一個(gè)情字太傷人,傷了我,傷了無情,也傷了他。 “我不會(huì)逼你,我會(huì)等,等你說你愛上我的那天。”魅離斂起眸中的痛楚,將我一把攬入懷中。 “真的,好想永遠(yuǎn)都這般擁著你……”他低聲呢喃。 “馨兒,你可知……”溫潤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我心下一緊,慌亂的推開魅離,抬眼望去。 絕無情面色泛白,眸中的傷痛生生灼傷了我的眼。 “馨兒,云承月有要事要與你相商?!苯^無情極力將自己眸中的傷痛捺下,道。 “他有何要事?”一聽云承月,我便冷了臉色。 “回去問問他便知。”絕無情道,“魅離也一同去罷,此事應(yīng)是與眾人皆有關(guān)系?!?/br> 言罷,絕無情轉(zhuǎn)身離去。(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