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明軍撤出沈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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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爾哈朗皺眉道:“阿濟格,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對汗的忠心天日可表。豪格是汗的兒子,他也說不回沈陽,繼續(xù)征伐朝鮮,我不過是贊同他的意見。難道你說豪格也包藏禍心?” 阿濟格冷笑道:“豪格年輕氣盛,魯莽沖動,他說繼續(xù)征伐朝鮮,和你說又豈能一樣?你的算計難道我不知。你兄弟阿敏貝勒現(xiàn)在牛莊,妻兒都跟隨在身邊。沈陽城若是被破,你兄弟無損,自然不在乎?!?/br> 濟爾哈朗聽到阿濟格如此指責,不由得臉孔漲紅,用手指著阿濟格道:“你胡說” 阿濟格還要譏嘲齊爾哈朗幾句。 黃臺吉對兩人的爭吵有些不耐煩,喝止道: “好了,不要說了!” 他看向李永芳道: “李額駙說下意見?!?/br> 李永芳投靠建虜后,一向受輕鄙。 漢人看不起他自不必說,建虜大小頭目也往往可以任意嘲弄他。 他雖然名義上是后金的額駙,卻時刻膽戰(zhàn)心驚,毫無尊嚴。 此時,見黃臺吉能紆尊降貴來問他的意見,不由得受寵若驚。 他舔了一下嘴唇,說道: “我覺的汗還是應當率領(lǐng)全軍迅速趕回救援沈陽。” 黃臺吉哦了一聲,目光炯炯地盯著李永芳,問道: “你說說道理” 李永芳說道: “東江攻盛京確實意在攻我金國之必救,引得汗回軍。然而盛京確實必救。若是明軍得盛京,眾貝勒的妻兒老小都被明軍俘獲押解明國京城,盛京內(nèi)積蓄的財富也都被東江軍搜刮。不僅大金國兵將士的軍心必定因此氣餒瓦解,就是維持軍餉的資財也難以維系。 “而我金國得鮮國漢城,對明國卻談不上實質(zhì)性的損害,最多不過是喪失一個監(jiān)護使姜曰廣。明國類似姜曰廣的文臣多的是。我國占據(jù)漢城,卻未必能因此控馭整個朝鮮。即便能控馭朝鮮,從此駐扎朝鮮,只怕也被朝鮮文弱之氣沾染。” “這一消一長,那我金國往后再難和以前一樣對明國有威脅,前途可憂。若是救回盛京,徐圖良策,以后還可再做計較?!薄?/br> 黃臺吉點點頭。 李永芳的分析最投合他的心意。 濟爾哈朗和阿濟格爭辯親屬存亡。 這雖然要緊,但黃臺吉最關(guān)心的還是哪個決策更利于金國對抗明國,這才是最根本的。 李永芳這么一說,黃臺吉也確實覺得丟失沈陽代價之大,是完全不可承受的。 即便去拿下鮮國的王京漢城,也無法彌補。 更何況現(xiàn)在漢城肯定有東江軍的重兵把守,即便圍困住,短時間內(nèi)也未必可以攻下。 主力征伐朝鮮半途而廢,回軍沈陽,確實是巨大損失。 但也只能面對現(xiàn)實。 這么思量之后。 黃臺吉終于一咬牙道:“全軍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盡快趕回盛京?!?/br> 黃臺吉既然拿定了主意,其他人自然也不能再說什么。 豪格雖覺得就這么放過朝鮮,實在懊喪。 但黃臺吉是他父親,又是汗,主意既定,也違抗不得。 由于沒到朝鮮安州即回轉(zhuǎn),黃臺吉率軍回沈陽的距離等于也縮短了兩天的路程。 再加上又是提前兩天動身,這比原先東江將領(lǐng)預計的時間快了四天。 本來黃臺吉大軍可以在十二月十九日就趕回沈陽。 好在毛文龍親率東江軍隊,在朝鮮境內(nèi)各處山坳密林層層設(shè)伏襲殺,才又拖慢建虜大軍兩天的時間。 黃臺吉率大軍到斜列站后,又陸續(xù)接到沈陽以及各處站堡建韃駐守士兵派出的告急報訊,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沈陽城真有可能被攻下。 黃臺吉決定加快速度趕回沈陽。 即便到了甜水站又遭受毛承祿率領(lǐng)的一萬東江精銳的阻擊,也依舊不做停留,留下五千人和毛承祿一萬軍周旋,迅速前沖。 在十二月二十一晚上亥時,就到達了沈陽東南方向八十里處的威寧營 而毛承祿派出的報信撥夜兵,在被黃臺吉派出的前鋒偵查騎兵襲擊之后,帶傷快馬飛馳,長途奔波,也終于在沈陽城剛被明軍擊破的時刻,趕到了沈世魁面前。 沈世魁和曲承恩、滿桂、趙率教商議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眾將知道,這個消息意味著黃臺吉的主力大軍,在兩個時辰后,就有可能出現(xiàn)在沈陽。 明軍四萬人一旦被建虜大軍纏住,那情形就不妙了。 以現(xiàn)在東江和關(guān)寧明軍的平均水準,即便在人數(shù)相同的情況,也多半不是建虜這些軍隊的敵手,更不必說人數(shù)劣勢。 先前和留守在沈陽的虜軍打,雖說沒有落太大下風。但這部分留守的虜軍戰(zhàn)力比起出征的虜軍畢竟還要弱一些。 此次搗襲虜巢,已經(jīng)獲利不少,不能再貪得無厭,轉(zhuǎn)勝為敗了。 眾將當即決定,必須撤出沈陽城。 曲承恩見已經(jīng)攻破沈陽,卻又要放棄。 心中不免痛惜。 但也知道必須以大局為重。 不過他提出了一個顧慮。 如果立刻這么撤,城內(nèi)虜軍猜出黃臺吉已經(jīng)回師。 也會給他們可乘之機。 必須想個辦法既能及時撤走,同時又給沈陽城內(nèi)制造混亂,加大建虜損失。 眾將商量一陣后,沈世魁想出一個法子。 眾將聽了,都說好,就這么辦 曹變蛟沖出永昌門要接應更多明軍入城時,關(guān)于撤軍的消息在一些將領(lǐng)間已經(jīng)初步傳開了。 在永昌門口的曹文詔見曹變蛟出來,走近他身邊,低聲附耳道: “變蛟,建虜酋首黃臺吉已經(jīng)率兵趕回,現(xiàn)在距離沈陽不到九十里地?!?/br> 曹變蛟大為驚愕:“什么?虜酋已經(jīng)趕回?莫不是消息錯了,怎么會這等快?” 曹文詔搖頭:“是東江撥夜偵測到的訊息,受傷吐血急著趕來報訊,應該錯不了?!?/br> 曹變蛟咬牙道:“才破沈陽城,就要撤出?那這城豈不是白破了?” 曹文詔嚴肅道:“那也沒辦法,該撤還是要撤!” 曹變蛟無奈:“俺帶的一千兵就在這里,容易撤出,不過咸鏡鎮(zhèn)的劉興祚總兵卻沖進城了,若是現(xiàn)在我兵全撤,豈非把他置于死地?” 曹文詔皺眉不語,也覺得棘手。 正在這時,曲承恩手下的千總楊志羔快馬跑了過來,說道: “幾位將軍商議后,讓城內(nèi)我軍在半個時辰后,必須全部撤出。在這之前,我軍依舊保持攻城勢頭,但新進城士兵只在城墻周圍活動。 “另外在這半個時辰里設(shè)法用虜語和華語盡可能在城內(nèi)宣揚,韃人老弱和城內(nèi)漢役能主動從西邊兩個城門向西而逃,可以宥而不殺,留在城內(nèi)者殺無赦。” 曹變蛟聽了楊志羔的話,眼睛一亮:“這法子好!” 曹文詔也點頭:“這般一來,韃子婦孺會爭相蜂擁出城,就是一些建韃士兵只怕都會棄兵改裝出城,斗志瓦解。我軍雖只能在攻半個時辰,也足以讓這沈陽城亂成一團,損失慘重,也算彌補過早撤離之憾。” 曹變蛟道:“叔父說的是,讓城外大軍繼續(xù)進城,半個時辰內(nèi)一邊向城內(nèi)散播消息,一邊追殺城墻附近的韃兵?!?/br> 曹變蛟說畢,調(diào)轉(zhuǎn)馬頭,又奔入城內(nèi),領(lǐng)著一千兵沿著城墻追逐剿殺建韃軍兵。 與此同時,同樣的命令也傳達到其他城外軍兵,約莫兩萬多明軍分別從城墻破口和西城門中涌入,然后以城墻向內(nèi)兩百步的范圍巡剿建韃。 同時又有一千六百名士兵,分成八隊,騎馬沿著從西向東,從南向北八條對穿沈陽城區(qū)的街道奔馳。 他們手中舉著火把,一邊奔行,一邊喊話。 這些小隊里都夾有通曉建韃語的漢人或真韃。二十多人先同時用韃語高喊: “城內(nèi)韃子婦孺老弱聽著,我天朝大軍已克沈陽,半個時辰內(nèi),爾等速出西城門,向西而去者不殺。半個時辰后,還留在城內(nèi),無論漢韃,殺無赦?!?/br> 然后再用漢語高喊一遍。 此時盛京城內(nèi)的韃軍已經(jīng)徹底喪失抵抗能力。 原本在城墻上分段值守的韃兵加起來不過兩千六百多人。 代善留在身邊的機動兵力也就兩千三百多人。 兩千六百多兵即便集中在一起,也不夠沖入城內(nèi)兩萬明軍殺的。 更何況他們分散在城墻四周。 代善身邊的兩千三百多人,那是他用來自保的,現(xiàn)在更不敢去支援各處。 至于那將近三萬組織起來的婦孺老幼,用于輔助守城,或許還可以。 但直接用來廝殺,等于是送去被屠。 而且沒有經(jīng)過訓練,也根本談不上什么陣法和斗志。 就算人人手里能發(fā)到兵器,也頂不了什么用。 更何況,還沒有這么多富余的兵器。 代善聽到城墻被破的消息,便知道大勢已去。 此刻他真是希望能發(fā)生奇跡,黃臺吉率領(lǐng)后金主力,從天而降。 但理智又告訴他,奇跡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 當他聽到韃兵跑來向他報告,先汗的梓宮被明軍放火燒了。 他只是慘然笑了一下。 這是破城后的必然,燒了,倒還算清凈。 代善咬咬牙,心想必須按最壞情況發(fā)生的預案執(zhí)行了。 他先召集大貝勒府男女老少全體人員到大廳內(nèi)。 惡狠狠揮刀把府內(nèi)的漢人奴仆婢女全部殺光。 代善忍受不了原先被自己族人當成奴隸的漢奴在盛京破后,又爬到頭上。 然后又揮刀把他嫡福晉和側(cè)福晉都殺死。 大廳內(nèi)血流一地。 代善的兩個小兒子,只有六歲的滿達海和一歲不到的祜塞被嚇得哇哇大哭。 代善殺完人,兩眼血紅,但神情卻還很冷靜,說道: “巴喇馬你帶著三個弟弟瑪占、滿達海、祜塞換裝束,看看能不能突圍逃出去,若是能見到你叔父汗黑還,讓他一定要報仇。” 巴喇馬撲通一聲跪在代善面前,兩眼同樣血紅,咬牙道: “父親放心,只要孩兒還有一口氣,一定要讓東江惡賊百倍償還今日之事?!?/br> 代善點點頭,也不多說其他,當即出大貝勒府,帶著兩千三百名韃兵騎馬向黃臺吉所住的宮殿而去。 他要趕在明軍之前進宮殿,把黃臺吉的那些福晉全部殺了。 他不能讓這些福晉被明軍押到明國京城游街受辱,那將是后金國難以洗刷的羞恥。 就算黃臺吉之后能擊敗明軍,那也是奇恥大辱。 不過讓他驚愕的是,當他率軍趕到宮殿所在大道附近的街道轉(zhuǎn)角口,探出頭去一望,竟然見到宮殿門口已經(jīng)守著一千五百多名明軍,手中擎著火把,把宮門口照得通亮。 “可惡!” 代善憤恨想到,明軍下手居然這么快? 不過代善很快注意到,宮殿周圍并沒有其他明軍,這一千五百名明軍更像是獨自深入? 而且其中幾張面孔他覺得眼熟,倒像過去看到過。 隨即想起這些人是魚皮部落的韃兵,他還曾經(jīng)視察過。 這些韃兵跟著劉愛塔叛逃到了東江那邊。 “這么說,這一千多人是劉愛塔這賊帶來的,明軍大部隊還沒有過來,這是一支孤軍,宮殿內(nèi)應該也不會有太多明軍?!?/br> 想明白這點,代善決定先不驚動宮門口這一千多兵,?繞至宮殿西側(cè)。 到了宮墻西邊,果然還沒有明軍進來,但里面卻隱隱聽到女人哭嚎驚叫聲。 代善率兵把側(cè)門撞開。 兩千多韃兵跟著他沖了進去。 到了一個院落內(nèi),燈燭通明,許多建韃侍女聚集在里邊,似乎在商議破城后怎么辦? 里邊的侍女們看見代善率兵進來,如同見了救星。 連忙涌過來,跪哭在代善面前,說道: “劉愛塔帶著明軍進來,吾等不知如何是好,大貝勒快救吾等?!?/br> 代善面色陰沉問道: “劉愛塔去哪里,你們可知道?” 一個年長的侍女說道:“我等見他先去了汗妻大福晉的宮里,又很快出來,然后去了何處,卻不知道?!?/br> 代善也不多話,一腳踢翻這個宮女。 向兩旁使了個顏色,他手下的韃兵會意,舉刀砍殺,這宮宅內(nèi)院頓時成了修羅場。 那些侍女紛紛尖叫奔逃,卻哪里逃得過這些如狼似虎的韃兵。 在這個院落里的宮女都被一個不剩殺光。 然后代善取路直奔大福晉的宮室。 那汗妻大福晉額爾德尼琪琪格聽到外面的尖叫聲,面色慘白,六神無主。 此時見到代善提著血淋淋的刀進來,似乎猜到了代善要來做什么。 一屁股癱倒在地,涕淚橫流,閉上眼睛等死。 代善卻沒有直接殺她,而是冷冷問道: “那劉愛塔可曾來過?” 額爾德尼琪琪格聽到問話,身子一抖,睜開眼睛,顫聲道: “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