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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十年傾岑在線閱讀 - 47.明修棧道

47.明修棧道

    鄧其瀚以為,他與陳婉婉最差也是要等到陳婉婉工作結(jié)束之后才會捅破這一層窗戶紙,本來預(yù)見到了結(jié)果,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初夏的風(fēng)還有些涼,隱隱地帶著些梔子花的香,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滿心的無奈。世間景色如此之好,他卻沒有與知心人一起欣賞的福氣。

    他伸手將窗戶關(guān)上,恰好從窗戶里看見母親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樓道,也不知道以后怎么給人解釋。

    稍晚些的時候,他躺在床上看手機,見陳婉婉發(fā)了一條朋友圈:“你撞或者不撞,南墻就在那里,不遠(yuǎn)不近?!?/br>
    見此,鄧其瀚忍不住笑了笑,果然,失戀容易讓人變成詩人。

    而他是什么呢?大概是《詩經(jīng)》里的氓,《鶯鶯傳》中的張生,甚至是讓人別愛她的謝希孟。

    想起這些,他又不由得想起岑淼淼當(dāng)年痛罵謝希孟的樣子,

    謝希孟因為政局原因要離開京城,昔日與他相好的歌姬來江邊挽留他,他卻讓人改嫁,還寫了詞給那個歌姬。

    “雙槳浪花平,夾岸青山鎖。你自歸家我自歸,說著如何過。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將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br>
    男子自古皆薄情,當(dāng)年岑淼淼給他發(fā)了這條信息后,雙方就此斷了音訊。如今,陳婉婉是不是也要給他發(fā)這首詞?

    思及于此,他不禁苦笑一聲,陳婉婉不會,她是間接給他看了,他是她的南墻。

    而陳婉婉的這一條朋友圈,成功吸引了岑思遠(yuǎn)的注意力,一個電話打過來,要陳婉婉趕緊回平南去,他現(xiàn)在忙得很。

    “我現(xiàn)在回去不就是便宜了別人?”陳婉婉一臉倔強,“我不,我要等工程結(jié)束?!?/br>
    “這個借口上次用過了,換一個?!贬歼h(yuǎn)不耐煩道。

    陳婉婉:“……”

    “怎么?你都撞了南墻了,還不回來?鄧其瀚就這么值得你瘋值得你狂,值得你哐哐撞大墻?”

    陳婉婉再次:“……”

    “我……”

    “好了,別解釋了,趕緊給我回來,不回來我就把你辭了?!?/br>
    陳婉婉:“不至于不至于。”

    岑思遠(yuǎn):“小樣!”

    掛了電話,岑思遠(yuǎn)轉(zhuǎn)眼看著岑淼淼,一臉討好,“滿意了吧?”

    岑淼淼抱著手笑了笑,“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明明是你自己覺得林一藍(lán)不像你的狗腿子,用著不順手?!?/br>
    岑思遠(yuǎn):“……”

    什么叫過河拆橋?

    明明是她自己要林一藍(lán)過去做他的秘書,他不得已把陳婉婉調(diào)回來,結(jié)果惡人他做了,好處都讓她撈著了,世間的好處,怎么都讓她占了?

    “岑淼淼,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是一只狐貍?!贬歼h(yuǎn)咬牙切齒道。

    聞言,岑淼淼不由得笑了起來,“哦,我是狐貍,您是什么?紂王?”

    岑思遠(yuǎn):“……”

    他一把將她攬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在她臉上親了親,“嘀~紂王體驗卡?!?/br>
    岑淼淼:“……”

    臭不要臉!

    且說陳婉婉,接到岑思遠(yuǎn)下的這個死命令,心中縱使有百般不愿意,但畢竟是工作重要,便也開始收拾行李,準(zhǔn)備回去了。

    她看著梳妝臺上的那一把梔子花,花香仍舊很濃,但她帶不回去了。

    縱使在雙岑眼里,她是個很傻很天真的小姑娘,在鄧其瀚眼里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但她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早就預(yù)料到今日的這個結(jié)局。

    她期待著那些至死不渝的愛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哪怕是看過了太多的現(xiàn)實與無奈,但也僥幸地想過,自己是不是那個例外,就像雙岑那樣的例外。

    但就如那首老掉牙的歌唱的,百年才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所有沒有走到一起的,都是緣分未到。

    “老板叫我回去嗑cp,再見臨南。”

    鄧其瀚看著這條文案,站在窗前長長地嘆了口氣。岑淼淼是他自殘的傷疤,陳婉婉便是他一輩子的意難平了。

    ……

    陳婉婉還沒有下飛機,岑思遠(yuǎn)便給她發(fā)消息,說是派人去接她,行李放在公司,晚上陪他參加一個宴會。

    “淼姐呢?”

    “照顧婆婆?!?/br>
    陳婉婉:“!?”

    我剛失戀,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

    她拉著一張臉走出來,看了好一會兒都沒見著一個熟人,心中大罵岑思遠(yuǎn)不靠譜。

    “請問您是陳婉婉陳秘書嗎?”

    陳婉婉正準(zhǔn)備發(fā)消息給岑思遠(yuǎn),就聽見有人和她說話,抬眼看見人的那一秒,她忽然間覺得,岑思遠(yuǎn)還是靠譜的,畢竟,世間治療情傷最好的藥是下一段感情。

    喊她的是個男人,二十六七的模樣,生得清新爽朗,輪年輕貌美,怕是要甩鄧其瀚幾條街。

    果然,岑思遠(yuǎn)是她親爹般的存在!

    “我是,”陳婉婉笑著點點頭,“請問您是?”

    “我是岑總的助理,我叫張恪,岑總讓我來接您。”

    “好的,謝謝您了?!?/br>
    “您客氣了?!睆堛⌒α诵?,伸手接過陳婉婉的行李箱,“這邊?!?/br>
    陳婉婉一時間被帥哥迷了眼,懵懂地跟著張恪走,上車的時候,張恪給岑思遠(yuǎn)打電話,說是接到她了,問是不是先送陳婉婉回去。

    “陳秘書,岑總讓我先送您去化妝,您的行李是先放公司,還是?”張恪回頭問道。

    陳婉婉在心中腹誹,生產(chǎn)隊的驢也不能這么用啊,面上卻笑道:“那就聽岑總的,先去化妝?!?/br>
    張恪說了聲好,先帶陳婉婉去化妝,又轉(zhuǎn)去公司接岑思遠(yuǎn),妝化好,岑思遠(yuǎn)也到了。

    岑思遠(yuǎn)看著一身盛裝的陳婉婉,滿意地點點頭,轉(zhuǎn)頭問張?。骸澳阌X得好看嗎?”

    張恪一臉茫然,怎么也沒有想到,岑思遠(yuǎn)會問他。他先是一愣,再轉(zhuǎn)眼看著陳婉婉,笑道:“陳秘書長得漂亮,怎么樣都好看?!?/br>
    聞言,陳婉婉暗暗挑眉,這倒是個會說話的。

    “以后你們倆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說話也不要假客氣,我聽著累?!贬歼h(yuǎn)笑道,轉(zhuǎn)而橫抬起手在胸前,對陳婉婉道,“美麗的陳女士,今晚就辛苦你了?!?/br>
    “明修棧道。”陳婉婉小聲嘟囔道。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說是帶她去參加宴會,實際上是想撮合她和張恪,她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來?

    “你說什么?”岑思遠(yuǎn)皺眉問。

    “沒什么?!彼⒓磼焐弦荒樇傩?,“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br>
    岑思遠(yuǎn):“……”

    “和岑淼淼一個德性!”

    “不好嗎?”陳婉婉挑眉問。

    “好好好好,哪兒不好了?好得很!”

    張恪在一旁看著,覺得岑思遠(yuǎn)真的如傳說中的那樣,待人親近,只是親近得不太一樣,宛若老父親與他那叛逆期的女兒。

    ……

    岑思遠(yuǎn)自從有一次喝到胃出血之后,就很少再喝酒了,但這種商業(yè)宴會又不得不喝兩杯。陳婉婉就成了那個替酒的。

    “岑總,最近是滴酒不沾,是不是因為家里管得緊???”一中年男子笑道。

    岑思遠(yuǎn)笑了笑,“是了是了,家里那兩個女人,一天到晚管頭管腳的,生怕我做什么,這不,來參加您的生日會,還派個間諜監(jiān)視我?!闭f著,看了身旁的陳婉婉一眼。

    男人聞言,亦是看了陳婉婉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深,“是不是平南所有的美人都去江城做秘書了?。肯扔凶鸱蛉?,現(xiàn)有這位美麗的女士?!?/br>
    眾人聞言,都跟著笑了起來。

    岑思遠(yuǎn)亦是跟著笑,對陳婉婉道:“婉婉,魏總夸你呢,還不敬魏總一杯?”

    陳婉婉笑了笑,“多謝魏總夸贊,我敬您?!?/br>
    有了陳婉婉這個擋箭牌,其他人也不再勸岑思遠(yuǎn)酒,也沒有自討沒趣的,讓陳婉婉喝酒,只是陳婉婉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宴會散了之后,情緒有些激動,也就有些口不擇言。

    “岑總,你就是故意的。”上了車,她一臉哀怨地看著岑思遠(yuǎn)。

    岑思遠(yuǎn)裝作一臉無辜,“我怎么故意的了?!?/br>
    “哼,”她有些不高興,“司馬昭之心?!?/br>
    “陳婉婉我勸你注意你的措辭?!?他裝作一臉嚴(yán)肅。

    而陳婉婉,本來就情緒上頭,見岑思遠(yuǎn)與她黑臉,頓時有些委屈,不禁語帶哭腔道:“你兇我干什么?不知道我心情不好嗎?是啊,我就是很傻很天真,這次撞了南墻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該學(xué)乖了?”

    張?。骸埃??”

    這……究竟是個什么說法?就算是喝了酒,陳婉婉的膽子未免也有些大了吧?

    岑思遠(yuǎn)一時間被她唬住,看了張恪一眼,覺得不能丟了當(dāng)老板的面子,便道:“好了,喝多了就別說話,閉著眼睛睡覺?!?/br>
    “我沒喝多,我還要再喝,我要一嘴解千愁,張恪,送岑總回去,我們倆喝!”陳婉婉嚷道。

    張?。骸埃??”

    這和我小助理有什么關(guān)系?加班也就算了,為什么還有陪喝酒這事?

    他覺得,這也就是陳婉婉的醉話,誰知,岑思遠(yuǎn)卻一本正經(jīng)道:“行,今晚我就讓張恪陪著你喝,我開車。”

    張恪再次:“……”

    進公司之前,他地岑思遠(yuǎn)的行事風(fēng)格有所耳聞,對下屬是出了名的好,但是沒想到仗義到這種地步。

    陪喝陪聊,還拉上其他人。

    陳婉婉看了張恪一眼,氣勢頓時就下來了,轉(zhuǎn)而委屈巴巴地靠在車窗上,小聲道:“不用了,沒必要糟踐自己?!?/br>
    是啊,沒必要糟踐自己。就算她疼得撕心裂肺,鄧其瀚也不可能知道了,沒有回應(yīng)的事,做它干什么?

    她極其克制地抽泣著,但岑思遠(yuǎn)還是看見了。他不由得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攬在自己的肩上,沉聲道:“好了,多大點事,不值得?!?/br>
    岑思遠(yuǎn)不安慰還好,越安慰,陳婉婉反而更加委屈,靠在他的肩上嚎啕大哭。她原本以為自己和鄧其瀚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分開也不會很難過。此刻,卻因為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而更加難過。

    岑淼淼還可以指責(zé)他始亂終棄,指責(zé)他薄情。但是,因為什么也沒有,她沒辦法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指責(zé)他,以此來緩解這場戀人未滿的曖昧所帶來的疼痛。

    是啊,沒有多大點事,卻成了她這輩子都難以忘卻的意難平。

    “哎呀,天涯何處無芳草,那根衰草有什么可留戀的?看看我們張助理,平南大學(xué)剛畢業(yè)的校草,怎么樣?”

    張?。骸埃??”

    他有點明白岑思遠(yuǎn)招他進來是干什么的了,原來是招女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