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紀玄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間,跨步上前,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柔軟的身體。 他垂著眼睫,不言不語地看著她,目光貪戀地掃過她的眉眼和身體的每一寸。 他知道,她心底里還怨著他,不會好好聽他解釋的。 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方法把她強留下來。 …… 暮色四合, 孟衡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了黛青的床帳。 她微微側頭,觀察著四周。 這個房間很陌生,床簾和床帳都遮得嚴嚴實實,只有些許外界的光線透進來,十分微弱。 房間里很昏暗。 孟衡的頭昏昏沉沉的。 她想坐起身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四肢無力,身體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氣。 她覺得自己的腳上好像有什么硬邦邦的東西,冷冰冰的、沉甸甸的,硌著她的腳腕很難受。 她掀開被子,撐著身子艱難地坐起來。 腳往上一收,腳那邊好像有什么東西,突然發(fā)出了“丁零當啷”的碰撞響聲。 孟衡低頭一看—— 她雪白纖細的腳腕上,不知何時,竟然被戴上了小指粗細的鐵環(huán),鐵環(huán)上連接著寒光凜凜的鐵鏈子。 孟衡瞳孔猛地一震。 這、這是怎么回事? 她腳腕上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她從昏昏沉沉的腦子里回憶起了昏過去之前的情景。 是他! 一定是他! 是紀玄! 孟衡把手捏得緊緊的,攥得骨節(jié)泛白,氣得渾身發(fā)抖。 “吱呀——”門口的位置傳來聲音。 一絲外面的光亮透進來,門被推開。 孟衡轉(zhuǎn)過頭,隔著床帳、隔著屏風遙遙看著,看著那越走越近的模糊身影,頎長清瘦而挺拔。 眼看著那道身影繞過屏風,向著床榻而來,很快就要掀開床帳。 孟衡氣得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 猛地,她一把將床邊小幾上的水杯奮力砸了過去。 “啪——”一聲, 繪著木蘭花枝的精美瓷杯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杯子里裝的半水杯也濺得到處都是,沾濕了紀玄月白的袍角。 那人腳步頓了一下。 很快,他又恢復如初,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再次朝孟衡坐著的床而來。 孟衡心往上一提,厲聲呵斥:“站住!別過來!” 可是紀玄就像是沒聽到一樣,他掀開床帳走了進來,“阿槿……” “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孟衡冷笑一聲,“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任何誤會。” 但是紀玄還是自顧自地解釋下去,“阿槿,當年的事情,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放棄你的,我不知道你懷孕了,我以為我立刻救你上來,就不會出任何事的……” “你以為?什么都是你以為?!泵虾饫湫χ貜土艘槐榧o玄的話,語氣里滿滿都是嘲諷。 “紀公子怎么會錯?”她接著反諷道。 孟衡深吸一口氣,“錯的是我,是我錯了,我瞎了眼,才會把一腔熱血,將自己人生的全部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 她從來不曾用這么尖銳的語氣跟任何人說過話,只這一次。 在經(jīng)歷最掏心掏肺的愛和最極致的恨以后,她在面對紀玄時,已經(jīng)不可能避免地變得有一點扭曲。 愛和恨,足以改變一個人。 紀玄俯身抱住情緒激動的她,聽出她語氣里的后悔與氣憤,頗為難過,“阿槿,不要這么說,當年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 孟衡努力掙扎,卻沒有掙開。 他反而抱得更緊了,他祈求道:“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孟衡的雙手緊緊捏成拳頭,身體止不住地一陣陣戰(zhàn)栗,“重新開始?我們怎么可能重新開始!” “紀玄,你還記得我失去的那個孩子嗎?”提到那個孩子,孟衡眼神有幾分空洞。 “我們會再有孩子的。”紀玄低聲安慰道。 他把頭埋在她溫熱的頸項,口中的熱氣噴在她的后頸上。 “你可以不在乎,但我沒辦法不在乎,我們之間始終隔著一條生命,沒有重新開始的機會了?!?/br> 孟衡聲音有點啞,語氣卻堅定到不容置疑,仿佛這句話再無更改的可能。 “為什么不能重新開始?” “你今日情緒比從前激動得多,因為你恨我。” “為什么恨我?因為你愛我,才會恨我,由愛故生恨。” 孟衡立刻橫眉而視,反駁道:“你胡說!” “今日我吻你時,你難道沒有一點點情動?你的身體已經(jīng)告訴我,你還愛著我。” 紀玄忽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逼視著她,“不信,我們可以再試一試?!?/br> 孟衡看著那雙過分亮的眼睛,莫名有些膽戰(zhàn)心驚。 絕不能再這樣下去! 若有他掌握主動權,由著他的節(jié)奏一步步被帶下去,那必然無法收拾! 孟衡決定徹底撕開他的面具。 她本來不想說這件事的,不然好像她像個傻子一樣,那么愛他,卻從始至終都是一場別人眼里的笑話。 “紀玄,你當初不過將我當做她的替身而已,如今又擺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第169章 被嫉妒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