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茨比的左手拎著空蕩蕩的手提包, 另一只手牽著尼克的手, 心里滿滿都是溫暖，溢出到了眼里，眉梢都是笑意。

    等過了拱門, 尼克就松開了手，看著蓋茨比看著自己, 尼克說道：“讓別人看到不合適。”他的睫毛輕輕扇動，因為窘迫, 臉上帶了些紅暈。

    “或許我們該找一棟小一點的房子。”蓋茨比抱怨著說道, “人也要少一點。”雖然不能牽手，攬著肩膀，誰也不能說什么, 就攬住了尼克的肩膀。

    “西卵村也很不錯。”尼克并沒有拒絕這樣的動作, 而是說道，“現(xiàn)在也很好。”

    “風(fēng)景確實很好?！鄙w茨比說道, “原本是想著今天和你出去游艇。恐怕也不太合適。下午好好休息, 如果難受了，明天也請假好了。”

    “哪里就這么脆弱了?！蹦峥苏f道，扯了扯嘴角，小聲說道：“平時也不怎么生病，我覺得今天好多了。不過你的背, 我想應(yīng)該很疼吧，上次看到又青腫了一大塊。”

    “哪里有什么脆弱了。”蓋茨比說道，“就是有些難受, 你再幫我揉幾天，肯定又會消下去的。”

    “那……晚上的時候你還是過來吧。”尼克小聲地說道。

    “當(dāng)然?！?/br>
    說這話的時候，兩人到了宅子，已經(jīng)有人迎了過來，蓋茨比把手提包遞給了來者，“手提包里面的手絹把它扔了，手提袋也洗一下?！?/br>
    “好的，先生。”侍者鞠躬，接過了蓋茨比的手提袋。

    因為昨夜的舞會，加上還來不及收拾，看上去亂糟糟的，地板上有不知名的水漬，高腳玻璃杯隨手可見，偌大的自助臺上的亂七八糟擺放的食物，污了金色的桌布。尼克看著這樣的殘局皺了皺眉頭。

    “以后會少的?！鄙w茨比開口說道，“只是想著如果一口氣停了舞會，報紙上的人記者會胡說八道，他們是第一批來舞會的人。我那天晚上的時候也同你說過開辦舞會的緣由，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縮小規(guī)模。”蓋茨比看了看尼克，如果說和男人談戀愛有一點的好處就是，再心思細(xì)膩的男人，把事情的原委解釋清楚之后，也不會沒有頭腦地吃醋，或者是過于糾纏過去的事情。

    尼克點點頭表示知曉，忽然想到了黛西和湯姆，想到他們兩個現(xiàn)在因為湯姆的情婦，似乎感情上有了裂痕，這個消息不知道是否要告訴蓋茨比。

    “舞會過后白天會有點亂?！鄙w茨比說道，“一般我都在自己的房間或者是小客廳里呆著，等到9點之后會有專人過來收拾。不用管他，我們?nèi)コ燥?。?/br>
    早餐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準(zhǔn)備，蓋茨比昨天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現(xiàn)在就讓尼克在臥室里等著，而他則是沐浴，換了一身衣服。

    “我們走吧。”蓋茨比說道。

    “你的頭發(fā)還很濕?！蹦峥说吐曊f道，“這樣容易頭疼?！?/br>
    “那你來給我擦?！鄙w茨比說道。

    尼克并沒有拒絕，兩人坐在了床上，尼克可以聞到蓋茨比身上的檸檬的香氣，蓋茨比看著尼克，一臉認(rèn)真地用白色的毛巾在給自己擦頭發(fā)。

    “和我在一起你不要后悔?！鄙w茨比忽然開口，“我會對你一輩子很好的?！?/br>
    “我知道。”尼克臉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棕色的長且上翹的睫毛微微閃動，“我不后悔。今天早晨說的話，出自我的內(nèi)心。”一邊說著，一邊給蓋茨比擦頭發(fā)。

    蓋茨比以為尼克會羞澀，會臉頰變紅，但是尼克很平靜。尼克忽然開口說道：“昨天我去拜訪了黛西和湯姆，湯姆現(xiàn)在有一個情婦，他們似乎感情出了問題?！?/br>
    “我說過了?！鄙w茨比拉下尼克的手腕，親吻他的嘴唇，“你若不離，我便不棄。如果不是因為沒法結(jié)婚，我會第一時間帶著你去領(lǐng)證?！鄙w茨比的手掌摩挲尼克的臉頰。

    尼克的表情很平靜，“如果你喜歡黛西，我可以幫你們。昨天一個朋友提到了蓋茨比，她還追問了，說不定她也從未曾忘記你，畢竟你那么出色。”

    蓋茨比說道：“舊夢已難尋。我們要珍惜眼前的人和事，不是嗎？你不相信我嗎？我知道言語有時候能讓人心安，有時候又是無力的。黛西的事情其實我完全可以不告訴你，但是我還是選擇告訴你，因為我不想讓你在其他人那里知道我們曾經(jīng)的故事，那樣你會更難安。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太短，不要把我推給別人，給我時間讓我證明好嗎？”

    尼克虛弱無力地說道：“你說，你擔(dān)心我后悔，我又何嘗不是擔(dān)心你后悔。如果黛西和湯姆兩人恩愛如舊，我不會主動提這個話題。如果你要是還喜歡她，現(xiàn)在是個好時機。”蓋茨比太好了，好到讓他覺得自己若是深陷泥潭也就算了，蓋茨比他值得更好的。

    “享受現(xiàn)在的戀愛吧，就像沒有提到黛西的時候，我們就很好不是嗎？她不會是我們感情上的問題，現(xiàn)在不會，將來也不會?！鄙w茨比親了親他的額頭，“我不在乎她，就算她現(xiàn)在離婚了，求著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我也不會的。我喜歡的是你。寶貝兒，我們?nèi)コ燥埌?，我有點餓了。好嗎？”

    尼克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被蓋茨比熨帖了，“你說的對，我們先去吃飯吧?！睆拇采险酒饋?，大概是因為生病了格外的脆弱，尼克想著分明上一次談話的時候，就知曉他心中并無黛西了。

    等到吃完了早晨，管家鞠躬前來，說道：“先生，門口有一個穿著風(fēng)衣的男人，說有一份文件要親手交給你。”

    “我明白了?！鄙w茨比點點頭。想到了是上次的調(diào)查的結(jié)果，速度還算是快。

    “那你忙吧?！蹦峥苏f道，“我先回去休息。還有你的背，還是晚上過來?！?/br>
    “我送你?！鄙w茨比彎起了眼眸，笑著說道。

    “不用了?！蹦峥苏f道，“要是忙完了，下午還是好好休息，不要弄得你也生病了?！?/br>
    “我知道的?！?/br>
    尼克從那棟宅子走出來，經(jīng)過了拱門，到了自己的小木屋，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回頭望著那棟宅子，他真的和蓋茨比在一起了？

    搖了搖頭，還是睡一覺，身上有些使不上力氣，還總覺得頭有些暈暈的，仿佛在云端，腳沒有落在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