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襲標(biāo)書、竊取友商機(jī)密、故意挑起友商職員紛爭，哪一樣拿出去都是會被人唾罵的臟手段。

    越臻無法翻盤就此衰敗的結(jié)局幾乎可以被預(yù)見。

    連他父親都準(zhǔn)備棄車保帥，肖臻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就是不相信裴煦會這么絕情。

    明明當(dāng)年所有人都被退學(xué)，只有他被保了下來。

    裴煦對他不可能這么絕情。

    所以就算知道越臻不可能再東山再起，肖臻還是冒著被他父親訓(xùn)斥的風(fēng)險來見了裴煦。

    可裴煦真的冷漠得讓他不敢認(rèn)。

    “裴煦......你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這樣是什么樣？”裴煦聽笑了，語氣顯出一股瘋勁，“你是覺得我在經(jīng)歷了差點(diǎn)被你強(qiáng)/上和校園霸凌之后還要對你感恩戴德？還是覺得我本身就是該依靠著裴家對所有人搖尾乞憐，對你們帶著目的示好千恩萬謝？”

    他在肖臻震驚的目光里扯出了一個譏諷的笑。

    “你們想要的是一條聽話的狗，但很抱歉，我自始至終都不是?！?/br>
    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露出這樣的狀態(tài)，肖臻的目光漸漸從難以置信變得憤怒。

    撕開偽裝的裴煦就像是一把鈍刀忽然亮出了尖銳的刀刃，鋒芒畢露的敵意和反叛把肖臻打得措手不及。

    他一直以為裴煦是因?yàn)楫?dāng)年的事情才無法原諒自己，但他骨子里還是那個只要對他好就會無限心軟的人，可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他錯得徹底。

    裴煦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好擺布，他不再像小時候一樣招招手就能乖乖跟在身邊，也不是真的沒脾氣或不懂周圍人的明朝暗諷，他只是全部一筆一筆都記在了心里，從未流露過。

    裴煦對他們的恨早就已經(jīng)鋪天蓋地了。

    而這些年在他們面前的和順，不過就是假象。

    肖臻忽然之間毛骨悚然，覺得面前這個人是從未有過的可怕。

    肖臻沒法接受從前那個乖乖軟軟喊自己“肖哥”的裴煦都是假的，他不禁開始想裴煦為什么會突然這樣？

    從前就算是沒法原諒m國的事情，裴煦也不會對他說這么重的話。

    他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

    肖臻腦子里忽然靈光一現(xiàn)。

    裴煦的反常似乎是最近才開始的，而每次反常，似乎都有一個人的存在......

    “是不是霍應(yīng)汀許諾了你什么？！”肖臻的質(zhì)問之中帶著鄙夷。

    裴煦的表情愣了愣，隨即冷了下來：“你什么意思?！?/br>
    “你以前從不這樣，我知道你在裴家過得艱難，但這么多年你都忍下來了。小煦，自從霍應(yīng)汀回國之后你就變了，你變得讓人陌生，好像渾身上下都帶著刺，對我和對裴家的人也開始抗拒和刀鋒向內(nèi)。你是不是和霍應(yīng)汀做了什么交易......外面的人那樣說你，難道你真的——”

    “夠了！”

    裴煦驟然呵斥。

    他的目光有一瞬間的狠戾，無法讓人把霍應(yīng)汀和那些骯臟的事攪合在一起，他站起身來，聲音無比寒冷。

    “這么多年我都忍下來了？”裴煦聲音忽然輕了下來，“難道是我活該嗎？”

    “不......我可以——”

    “可以幫我？”裴煦反問，情緒漸漸失控，盯著他一字一頓，“你唯一能幫到我的就是早點(diǎn)去死?！?/br>
    早點(diǎn)去死。

    四個字落在肖臻心上，饒是再喜歡裴煦也無法忍受這樣的詛咒。

    肖臻噌地站起來。

    “你瘋了??？裴煦，別人不清楚這次標(biāo)書的事情，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和你脫不了關(guān)系！”

    裴煦冷冷地看著他。

    “你拉著肖家和洛家下水，讓霍家成功中標(biāo)，你就這么想幫霍應(yīng)?。?？就算你這么幫他又有什么用，依傍著霍家的那群人還不是天天找你的麻煩？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掉價嗎??？”

    肖臻認(rèn)定裴煦和霍應(yīng)汀有什么不可告人關(guān)系的樣子實(shí)在太過丑陋，裴煦厭惡到了極點(diǎn)：“是你和裴松沅狼狽為jian泄露標(biāo)書在前。以及，就算我?guī)退衷趺礃?？我不幫他又怎么樣？與其一直齷齪地去猜測別人的關(guān)系，不如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的今后?！?/br>
    裴煦看著他，一字一頓：“我今天見你只是想通知你，從前你母親哭著向我求情讓我放過你的人情到此為止了。你心里那些可笑的情分也收一收，從現(xiàn)在開始，橋歸橋路歸路，往后誰生誰死，各憑本事?！?/br>
    裴煦說完，一個眼神也不愿意多給，就要轉(zhuǎn)身離去。

    “裴煦！”

    肖臻憤怒地朝他走來，擋在他面前，怒吼道：“各憑本事？那你裴煦有本事別靠霍應(yīng)汀??！誰不知道藍(lán)薈的人弄傷了你之后就被霍應(yīng)汀搞垮了？你說我齷齪？裴煦，你在我面前裝什么貞潔，當(dāng)年在國外我拉著你暗示你一整天你都不拒絕，結(jié)果臨了給了我一巴掌，當(dāng)婊子還立牌坊，你真以為自己有多清高？”

    裴煦的拳頭漸漸緊握，呼吸不穩(wěn)。

    “說夠了嗎？”

    “沒有！”肖臻氣急敗壞地惡語傷人，“我小時候?qū)δ氵@么好，他霍應(yīng)汀不過就是幫了你這么一次，你就這么上趕著？裴煦，你對誰都這么來者不拒？如果霍應(yīng)汀可以，那為什么我就不可以？！還你是裴煦廉價至此，拜高踩低覺得肖家比不上霍家，覺得我給不了你——”

    再也不想聽這些惡心的話，裴煦揮出的拳頭快出殘影，又狠又準(zhǔn)地朝肖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