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一物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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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御林軍營帳中,陣陣寒意襲來。此時趙括的營帳中并未燃起炭火,少將軍趙括需要這寒意,來保持清醒的頭腦。若營帳中溫暖如陽春,趙括總覺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密封的營帳中燒炭火,頭腦昏昏,不會是一氧化碳中毒吧?”穿越而來的趙括,并沒有被一連串的勝利沖昏頭腦,這初中化學的基本知識趙括還是記得的。 想起化學,趙括不由得又想到了一個重要的秘密武器-火藥。都說火藥是戰(zhàn)國時期的方士煉丹時現(xiàn)的。但時至今日,忙碌的趙括連方士的影子還沒見過呢。 趙括甚至奢望著:“如果有了火藥,自己‘圍點打援’的戰(zhàn)術(shù)將事半功倍,攻擊這燕國的下都—武陽城,那還不是小菜一碟?!?/br> 突然,營帳厚厚的皮簾被掀開一條小縫,一股寒風賊溜溜地鉆了進來。 冰冷刺骨的寒意,驚醒了正在沉思中的少將軍。趙括抬間,只見那精神抖擻的千夫長陳不群,已閃身進賬。 望著陳不群那一臉的喜色,趙括這舞勺少年的頑皮心性頓起,嘴角微微閃過一絲冷笑,打趣道:“陳不群,看你那滿臉的yin笑,老子派你巡夜,是不是偷懶,鉆到哪個娘們的被窩里了?” 趙括這句話也僅僅是打趣而已,目下大軍圍城,這城外想找個女人真是比登天還難。只是趙括看著陳不群很不爽,就要抑郁他一下,心里的邪火。攻擊武陽城的奇策,進展并不順利,趙括心里窩了一股子無名的邪火。 “少將軍,我陳不群可還未經(jīng)人事!”千夫長陳不群順著趙括的口氣,裝出了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好了好了,看你那熊樣,不會又給本將送什么寶貝來了吧?”趙括急忙正了正顏色,收起了那頑皮的神色,鄭重地問道。 “稟少將軍”陳不群挺直了身子,滿臉自豪地言道“陳不群擒得武陽太守張昌,獻于將軍?!?/br> “什么?”聽聞此言,趙括一臉的驚訝“你陳不群莫非像那封神榜里的雷震子,長了翅膀,飛到武陽城中捉來了太守!” 望著趙括那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陳不群微微轉(zhuǎn)身,向著帳外喊道:“把武陽太守張昌帶上!” 陳不群話音未落,只見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被推搡進帳來。趙括剛見此人“酒囊飯袋”這個詞不由得浮上心頭。 被捆縛了老半天的太守張昌,抬望見趙括,登時“啪!”地一聲跪倒在地,連聲道:“少將軍饒命、饒命” 趙括定定地望著面前此人浮腫的眼袋,再看看他這副軟骨頭的樣子,頓時心生厭惡:“酒色財氣之徒,竟然枉居太守高位!” 對付這種軟骨頭,穿越男趙括有自己的一套,那叫以威服人,以雷霆之位,打消此等小人心底僅存的僥幸。 “地上何人,報上名來!”趙括陡然一聲悶喝,嚇得張昌渾身的肥rou一顫。 “小的張昌,乃這武陽城太守!”張昌說話時,忍不住直打哆嗦。趙括那寒氣森然的黑臉,直看得張昌心底一陣冰涼。 此時,千夫長陳不群湊到趙括身邊,將巧捉張昌的經(jīng)歷悄悄說了一遍,聽得趙括心里一陣陣驚奇:“這武陽城竟然有通到城外的地道?這太守鉆地道出城莫非要逃?” “張昌,本將軍眼里可揉不進沙子,敢有半句欺瞞,小心你的腦袋!”趙括怒向軟骨頭太守,聲色俱厲“你因何現(xiàn)身武陽城外郊野?” “回稟少將軍,小的迫于將軍虎威十萬大軍圍城這武陽城怕是守不住了這小的逃命將軍饒命!”沒說幾句,趙括腳下的軟骨頭又求饒起來。 趙括嘴角泛起一絲欣慰的冷笑:“沒想到我的心理戰(zhàn),這么快就起到了效果?”轉(zhuǎn)念間,趙括接著問道:“張昌,你怎知這武陽城中的密道?” “回將軍的話,張昌我”驚懼異常的張昌,迫于趙括的威勢,一番話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 穿越男趙括耐著性子,把張昌哆哆嗦嗦的交代慢慢理順,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原來這燕國的下都武陽城,乃燕國政治、經(jīng)濟、軍事的第二中心,曾聚居了大批燕國的貴族。近百年來,燕國動蕩頻仍,武陽城亦遭遇過幾次兵禍,世家貴族們多慘遭兵禍。 其中一個姬姓貴族,為逃避戰(zhàn)火,心生一計,于宅院中秘密挖掘一條地道,直通城外。這貴族也是財雄勢大,源源不斷供給人力、物力,耗時近半年,終于將這連通城內(nèi)外近六千米的地道打通。 不過這姬姓貴族費盡心力開挖的地道,卻沒有用過。為了安全計,十余年前已舉家搬遷至燕國都城-薊。 后張昌出任武陽太守,一次偶然的機會,購得那貴族的這處宅院。張昌又從一個老仆的口中,通過威逼利誘知道了這條秘密的地道。心狠手辣的張昌將那老仆毒死,殺人滅口后,這條秘密地道,在武陽城中也就成了只有他一人知道的秘密。 “真是天助我也!”想到這里,趙括心頭不由得一陣陣驚喜“真是老天垂憐我這穿越男的辛苦,在我正為進攻武陽的奇策大費腦筋的時候,恰巧送來這么一條密道!” 日前,少將軍趙括與軍師苗先生、千夫長陳不群等幾位心腹愛將,秘密謀劃了一個奇謀,試圖借此擊垮武陽的守軍。而連通城內(nèi)外的地道,在這奇謀中扮演者重要的角色。不過,眼下這地道的開掘遇到了阻礙。 趙括倚重的猛虎營的土工專家屠易,接到軍令后,直言不諱地把一個難題擺了出來:“這地道如何穿越將進三十步寬的護城河?” 要知這武陽城建得甚為巧妙,依勢而建的武陽,南垣外以中易水為天然城壕,東、西兩垣外則有人工河道為城壕,距北城墻一千余步的北易水,也起著城壕的作用。 想穿越護城河,只有從東、西兩面著手,因為中易水、北易水的天然河道,淤泥甚多,想從此兩處河底穿越,以這戰(zhàn)國之世的技術(shù)條件而言,無異于天方夜譚。 而東西兩面的護城河,雖為人工開掘,但亦甚為寬闊,百夫長屠易接到軍令后,特意近前估測了一下,兩道護城河起碼有三十步的距離。 “少將軍,此地道最怕頂部滲水,要解決這地道頂部三十余米的滲水難題,就要擴大地道的深度。如此的土方量算起來,無半年之功,休想挖通?!卑兹臻g,屠易以專業(yè)的口吻對趙括解釋著。 趙括那時心急如焚,這圍點打援的戰(zhàn)術(shù),拖延太久,遲則生變,但挖地道是門技術(shù)活,在這個時代,哪里有什么電動工具,想加快進度,根本快不了。 “張昌這酒囊飯袋,倒也是個福星!”趙括回過神來,望向張昌的顏色已變得和緩了許多“沒想到這么個大難題,竟然讓這酒囊飯袋的太守給解決了?!壁w括有怎能不連聲感嘆老天的眷顧。 “知此地道者,尚有幾人?”趙括目光如電,直朝張昌這猥瑣男掃射而去。 張昌陡然一陣哆嗦,心想:“這將軍不是要殺人滅口吧,可憐我張昌”張昌稍稍定神,硬起頭皮哆嗦著說道:“稟少將軍,武陽城知此密道之人,已被將軍屬下軍爺盡數(shù)被捉拿” “哦”趙括垂間略略沉吟:“有此密道,屠易當可事半功倍,攻城奇策但且無憂了這張昌,還要‘物’盡其用” 片刻后,趙括已是胸有成竹,慢慢抬起頭來,那滿面的寒霜卻已經(jīng)化去,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微笑,如和煦春風般望著太守張昌。 這突然間的神情變化,穿越男趙括卻做得自然無比,仿佛那滿面的寒霜本就不曾存在過一般:“靠!咱這演技越來越高明了,可還是前世那外企郁郁不得志的小白領(lǐng)么?” 趙括對著猥瑣男,略一拱手,和聲說道:“張?zhí)?,適才我趙括多有失禮!” 陡然間見到趙括如此和顏悅色,太守張昌竟然微一愣神,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心里暗自慶幸:“此人忽冷忽熱,端的厲害!看這模樣,天哪,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吧?” “張?zhí)兀瑥執(zhí)亍壁w括連聲呼喚,張昌漸漸轉(zhuǎn)過彎來。 看著張昌那猥瑣男遲鈍的模樣,一旁的陳不群心急之際,又想上前給張昌一腳,但看看趙括那阻止的眼色,只好作罷。 “張昌我”撿回一條命的猥瑣男,神情激動間已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張?zhí)?,今日不是被擒”趙括話鋒一轉(zhuǎn)“此次乃是武陽城張?zhí)刈愿鎶^勇,親自出城做談判的使者。張?zhí)卮诵刑锰谜?,從城門而出,這密道更是從來不曾有過。張?zhí)兀墒侨绱???/br> 趙括一番話,用的全是現(xiàn)代人的跳躍式思維,饒是陳不群追隨趙括已久,但此時還是如墜云霧里,摸不清這少將軍又有了什么主意。 那猥瑣男張昌,雖是個軟骨頭,但于人事之道卻頗為精通,不然,就憑這猥瑣模樣,怎會爬上這燕國下都太守的高位? 張昌圓圓的眼珠子咕嚕嚕打著轉(zhuǎn),定神間稍一思索,張昌就明白了趙括的意思,頓時臉上興奮地堆起肥rou的褶子,連聲諂媚道:“將軍言之有理,張昌乃使者,只身出城與將軍密談只是,眼下如何行事,還請將軍的吩咐!” 張昌這見風使舵的下賤模樣,看得陳不群一陣陣頭皮麻,心想:“你這貪生怕死的小人,算個什么東西,也值得將軍如此和你說話。” 趙括飛快地轉(zhuǎn)著腦筋,幫著張昌編織“善意”的謊言:“張?zhí)匾娺@武陽城被團團圍困,而我趙國十萬大軍氣勢洶洶,武陽危在旦夕,為燕國安危計,太守出城洽談,以求保全燕國的下都” “將軍,我張昌雖洽談未果,但將軍仁義,并未斬殺張昌,放了張昌一命”精明的張昌,轉(zhuǎn)動著圓溜溜的小眼珠,順著趙括的意思言道。 “張?zhí)卣媸庆`醒,這一點就透??!”趙括定定地望著張昌,眉眼間盡是笑意,滿口諷刺道。 張昌卻對趙括的諷刺全不在意,撿回一條小命的他,此時幸福得簡直猶如重生,哪怕趙括讓他趴下學狗爬,張昌也心甘情愿。 “武陽城連日來被趙軍猛攻,危在旦夕,遂張?zhí)夭⑽椿爻?,直奔薊城而去,向燕王求救援兵。”趙括理著思路,把武陽城第一波的求援安排了下來。 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趙括料不準那統(tǒng)帥三十萬大軍的榮蚠,會不會不顧燕王的命令,一心拿下趙國的代地,而置武陽的安危于不顧。 深謀遠慮的少將軍趙括,早已在心里謀定了逼其求援的方略,讓那些老根在武陽的貴族,向榮蚠、向燕王施加壓力。今天,意外俘獲張昌,趙括靈機一動:“何不讓張昌來做這第一路的求援,先給燕國的君臣加上第一波的壓力!” “這張昌倒真是個活寶,送來了一條夢寐以求的密道,又趕來做武陽求援的臂助,靠!”趙括得意地想著,面上漸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陳不群,明日啟程,禮送張?zhí)刂了E城,為張?zhí)氐陌参S?,我猛虎營選派兩位將士貼身保護!”趙括收起笑容,朗聲令。 至此,千夫長陳不群終于明白了趙括的意思:“少將軍高明,這張昌真的是廢物利用了,少將軍放心張昌,這才派了我猛虎營將士監(jiān)視?!?/br> 回神間,陳不群高聲接令:“諾!謹遵少將軍號令,定妥善保護張?zhí)?!”說話間,陳不群望著滿臉幸福狀的猥瑣男,心底暗暗竊笑。 那精明的張昌,聽得心里一陣哆嗦,心想:“這些趙軍的殺神,還是擺脫不掉??!”“張?zhí)馗械呢斬?、家眷,此次將一并護送至薊城,張?zhí)乜赏咨瓢仓?。”趙括故作仁義地說道。 今日,趙括心情大好,仿佛撥開烏云見了青天,對這猥瑣男的財貨,并無半點的貪意。至于剛才陳不群悄悄在耳邊說的那幾個美色的越姬,趙括此時更是沒有心思沾染。 俗話說:“色是刮骨的鋼刀!”大功未成的趙括不想讓美色消磨了意志,只好“忍痛割愛”再說那邯鄲城中的小蘿莉李露,苗條氣質(zhì)女云瑤都還等著自己呢! 聞聽此言,那張昌眼前一亮,心想:“今日因禍得福,竟可人財兩全逃至薊城?!?/br> “張昌萬謝將軍大恩,來日當牛做馬,定當報答”太守張昌感謝的話滔滔不絕,人已走出帳外,那千恩萬謝的言語還未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