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3
我大驚,倏然抬起頭來,卻看到那個大叔不知何時已經(jīng)趁我們不備把自己的手偷偷移動了一丁點兒,此刻正巧放在那個他所宣稱的火箭筒式的“滅神武器”上,扣動了扳機。一股猛烈而明亮的火焰從槍口噴出來,瞬間正正擊中了洛基的胸口!那股強烈的氣浪把他的全身掀得朝后飛起來,重重撞上了他身后的艙壁。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他的身體撞穿了艙壁薄弱的金屬板,跌進(jìn)了艙壁之后的另一個艙室里! 我一瞬間感到自己的心臟突然又緊縮起來,發(fā)出無數(shù)針刺一樣的疼痛。我的身體率先做出了反應(yīng),雙手一翻,掌心如同被撕裂了一般,自正中發(fā)出明亮的紅光。那道紅光向著那個身負(fù)重傷卻仍然能夠發(fā)出最后一擊的西裝大叔飛了過去,一霎那就將他手里那把“滅神武器”扯了過來,在半空中將其兇狠地撕成了細(xì)小的碎片。然后我一收手,那些碎片像下雨一般噼里啪啦地落下來,有很大一部分又都砸回了那個大叔身上。 那個大叔喘著氣,任憑那個他們研究的心血成果的碎片雨紛紛落在他身上。他看著我,臉上一瞬間露出了極為奇特的神情,就好像他在這一刻才首次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一樣。 “你是誰?”他問道。 我怒視著他。 “你不需要知道!” 那個大叔為我流露出來的明顯的敵意微微一愣,然后視線飄向那片被洛基的身體砸出一個大洞的艙壁,突然上氣不接下氣地笑了起來。 “你跟他是一伙的?你看起來……是個善良的姑娘,為什么要跟一個惡棍混在一起?” 他的話為什么聽上去那么的難聽!我憤怒地盯著他,覺得自己剛才還在擔(dān)心他的死活,真是圣母! “謝謝關(guān)心,總之不是跟你一伙的!”我氣沖沖地反詰道,“而且,即使是惡棍也一定有人在意他是否平安,會為他的生死擔(dān)心!不要說得好像所有你認(rèn)為的惡棍就都活該被你拿火箭筒炸碎一樣!” 我說完了才發(fā)現(xiàn)我后面的兩句發(fā)泄之詞簡直像是晨間劇熱血圣母女主角的臺詞。不知道為什么它們就在我開口的一瞬間涌了上來,然后從我的嘴里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 ……可是所有的熱血圣母女主角都是正義向的好嗎!沒有一個晨間劇熱血圣母女主角是助紂為虐的反派好嗎!我這一刻才意識到我自己幾秒鐘前剛剛親口斷絕了自己投奔正義的所有可能好嗎! 但是那個大叔卻沒注意到我是不是熱血,又夠不夠圣母。他的臉上浮起一個很奇怪的笑容,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是嗎?你竟然這么說……?” 我重重地哼了一聲,在他的小腿上氣哼哼地踢了一腳,發(fā)出“嘭”的一聲短促而沉悶的響聲。不過想必我這點力氣也不會真的傷害到他,所以我不再理睬他,轉(zhuǎn)身飛快地沖向艙壁上的那個大洞。自然也忽略了他淹沒在一陣嗆咳里的最后一句話。 “原來是這樣的……” 我剛到洞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晭еc疼痛的悶哼。 ……洛基還活著! 我感到一陣狂喜,七手八腳儀態(tài)全無地爬過那個艙壁上炸出來的大洞,連滾帶爬地沖到他身邊。 “你還好吧?你感覺怎么樣?” 洛基一開始是雙肘和雙膝撐在地上,臉朝下,正打算撐起身來的姿態(tài),聽見我的話,他哼笑了一聲,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依然低垂著臉,慢慢地、無聲地大笑起來。 我有點吃驚,“你笑什么?” 他不答,笑得連雙肩都在微微抽動,我更加迷惑不解了。 他笑得仿佛放棄了站起身來的努力,重新一翻身仰面朝天地躺了下去,我看到他那張蒼白的臉上滿是愉悅的笑意,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被他笑得有點發(fā)毛。 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什……什么事這么好笑?” 洛基終于勉強抑制住了自己的笑意,那雙淡藍(lán)色的眼眸異常的明亮,盯著我說道:“天啊,約露汀,你居然還踢了他一腳!” 我愣了一下,“……就因為這個?” 不過再轉(zhuǎn)念一想,我現(xiàn)在好歹也是幾百歲的人了,這么幼稚而泄憤的舉動,還真的不應(yīng)該做出來。我訕訕地笑了一笑,試圖把話題引開。 “我們還是快離開這里吧……我猜這艘航空母艦飛不了多久了……” 洛基的笑容微微斂了起來,他輕輕一偏頭,就好像沒有聽清楚我剛才的話一樣。 “什么?約露汀,你說什么?” 我詫異地望著他。那一擊難道轟破了他的耳膜?我覺得我吐字很清楚啊。 “你剛剛說……航空母艦?”洛基繼續(xù)問道。 啊,糟。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我哪里知道他在這種混亂又負(fù)傷的情況下,還能敏銳地捕捉到我言語里的紕漏!給跪了!真不愧是腹黑反派大boss的作派! 我慌亂地?fù)u了搖頭,極力做出一副疑惑而天真的模樣來。 “我聽到鷹眼他們這樣說……什么是航空母艦?就是像它這樣能飛在天空里的龐然大物嗎?” 洛基斂下眼眉,狹長的雙眼靜靜地盯了我?guī)酌腌?,才答道:“……不,我也不知道?!?/br> 他突然一翻身,從地上撐了起來?!澳阏f得對,我們還是快走吧?!?/br> 我連忙上去試圖攙扶他。 洛基雖然看起來好像沒什么大礙,但是一起身就能看出問題來。他沒有拒絕我的援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我注意到他的眼眸一瞬間因為疼痛而瞇起,右手仍然緊緊握著那柄權(quán)杖,左手則掩住自己胸口受創(chuàng)的位置。 他的腳步起初有點趔趄,半個身子的重量都不得不向左倚靠在我的身上,使得我們最初逃離的幾百米走得分外艱難。但是他似乎很快地就調(diào)整了自己,在走出幾百米之后,他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直起腰來,借著整理衣服的動作把我的手?jǐn)[脫掉了。 他把自己的袍子拉平,就好像多一刻都無法忍受自己衣冠不整似的。然后他將右手的權(quán)杖拄在地上,回頭看了我一眼,問道:“約露汀,你還記得去你們開來的那艘飛船的路嗎?” 我在腦海里把一路上的大致路徑飛快地過了一遍,覺得自己應(yīng)該不致于迷路,就點點頭。 他勾起唇角,象征性地笑了一下。 “很好。那么現(xiàn)在,帶我去那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