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鳴寒笑笑,問:“哥,你夢到什么了?有人在夢里追你?” 那個夢本就十分零散,混合著許多過去查案時的片段,上醫(yī)院這一通折騰,陳爭幾乎忘記了夢中的內(nèi)容。 “我夢到……”陳爭皺了皺眉。大部分片段已經(jīng)消散,但他還是想起了那個大火中的身影。是那個案子,離現(xiàn)在已有十多年的案子。 他輕輕動了下,有些不明白,為什么無緣無故會夢到那個很久都不曾想起的案子。是因為那人是從老樓最高的陽臺墜落?不久前鳴寒懸掛在吊塔上,驚心動魄,不同的是他用盡全力,將鳴寒救下來了,而那個罪孽深重的人沒有活下去的心,他相救也無能為力。 現(xiàn)實的刺激沖入潛意識,揪出了這樁陳年舊案。 “以前函省有個拐賣兒童的團伙,主謀是一對姓曹的兄妹?!标悹幘従徎貞洠@對兄妹其實也是苦命人,但他們將惡意釋放給了比他們更可憐的小孩身上。警方注意到他們時,他們已經(jīng)占據(jù)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樓。 老樓和城市里常見的老樓不一樣,是幾十年前的外國友人援助修建的,有點西洋風(fēng)格,救助生活困苦的人,順便傳教。后來外國友人離開,老樓里生活著一些受過外國友人幫助的人,他們又年復(fù)一年幫助其他人。 曹家兄妹謀殺為他們提供庇護(hù)之所的善良老人,而當(dāng)警方包圍老樓時,他們一把火燒了老樓,準(zhǔn)備讓十幾名小孩陪葬。 警方最終救下了所有孩子和大部分人販子,唯一死去的名叫曹壽,是主謀兄妹中的哥哥。 “他……”說到這里,陳爭再次想起曹壽最后看向他的那個眼神,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忽然感到反胃。 鳴寒看出他不舒服,“好了,不說了?!?/br> 但安靜下來,陳爭反而有些坐不住。他和鳴寒靠得近,幾乎是依偎在鳴寒身上的,穿得有多,輕輕動一下,就像是在鳴寒身上蹭。 鳴寒說:“你是熊嗎?” 陳爭說:“那你是樹?” 鳴寒笑道:“精神好點了?你說的那種西洋風(fēng)格老樓,我也見過一個差不多的?!?/br> 陳爭有點感興趣,“哪里?” 鳴寒說:“就在竹泉市。” 陳爭想了想,“沒有吧?”他調(diào)到竹泉市之后,雖然不像在洛城那樣各個角落都熟悉,但也大致了解過。西洋老樓在整個函省都不多,竹泉就更是沒有。 “有,但不在市里?!兵Q寒說:“西邊高速公路旁的荒地,但已經(jīng)廢棄很多年了,野貓都沒一只。” 陳爭問:“那你怎么知道?” 鳴寒神神秘秘地說:“因為我是個好奇寶寶。” 第120章 無依(04) 陳爭輸液輸?shù)脮灪鹾醯?,不久就靠在鳴寒身上打起盹,鳴寒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看看藥袋,快輸完時叫來護(hù)士換了新的。 全部輸完時,天已經(jīng)大亮了,下了一夜的雨停歇,居然還出了太陽。陳爭感覺好了不少,身體雖然還是軟綿乏力,但頭不再痛了。 經(jīng)過醫(yī)院門口的早餐鋪時,陳爭覺得下粥的咸菜特別香,問鳴寒餓不餓,想不想喝粥。鳴寒索性買了兩份,帶回家吃。 路上,陳爭悄悄將褲腿從襪子里扯了出來,他現(xiàn)在有點勁兒了,穿衣打扮上的那點“執(zhí)著”又冒了出來。鳴寒看著他的小動作,并沒有再阻止。 整理好衣著,陳爭說:“詹富海這個人我們還要再……” 鳴寒說:“現(xiàn)在不考慮案子?!?/br> 陳爭扭頭,“嗯?” “忘了醫(yī)生怎么跟你說的了?”鳴寒說:“你這次感冒主要是因為長期高負(fù)荷工作造成的疲勞、壓力,抵抗力才變得低下,吹個風(fēng)就中招。三天的液還沒輸完了,又開始想詹富海了。” “不是。”陳爭下意識爭辯,頭居然又隱隱作痛,像是給他拉了個警報。 “不急著這一時,醫(yī)生的話你可以忘,咱舅的話怎么也不當(dāng)回事了?”鳴寒說:“你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竹泉研究所的陳主任,韓渠再次出現(xiàn)又一次刺激了你,你都已經(jīng)生病了,還生龍活虎地回去調(diào)查,你覺得那些暗中盯著你的人怎么想?” 這話讓陳爭頓時清醒。對,“量天尺”將他作為考量韓渠的參照物,他剛見過韓渠,知道了真相,如果他表現(xiàn)得亢奮、積極,“量天尺”必然懷疑韓渠。這些年韓渠和盧賀鯨為了深入“量天尺”付出了多少,他決不能做那個破壞者。 “我跟老唐說過了,他的意思也是你趁這次好好休息一下,不久之后有需要我們的硬仗?!兵Q寒說。 陳爭點頭,“我知道了?!?/br> 車又開了會兒,陳爭忽然反應(yīng)過來,“盧賀鯨成你舅了?” 鳴寒彎起唇角,“叫叫又不犯法?!?/br> 回到家,陳爭把粥和咸菜都吃完了。鳴寒讓他回屋去睡一會兒,他不肯,抱著條毯子靠在沙發(fā)上看平板。鳴寒調(diào)好空調(diào)的溫度,監(jiān)督他吃了藥,又打算出門。 “你去哪?”陳爭鼻子不通氣,甕聲甕氣地問,“回機動小組?” “你都休息了,我還去當(dāng)驢???”鳴寒說:“買點菜回來,總不能頓頓都吃糯米面吧?” 鳴寒一走,屋里安靜下來,只剩下空調(diào)的送風(fēng)聲。陳爭看著平板上推送的新聞,逐漸開始走神。 這套房子是他按自己的喜好裝修的,沙發(fā)很大,電視也很大,茶幾下面原本鋪著地毯,電視墻下面的柜子里裝著當(dāng)時最新的游戲機和游戲,還有各種音樂碟。他想的是假期可以坐在地毯上打游戲,累了就躺在沙發(fā)上睡一會兒。這樣平靜空閑的生活卻一天都沒有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