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陳爭說:“你什么時候加了我媽?” “就她教我的時候啊?!兵Q寒笑道:“一會兒盧阿姨要夸我了?!?/br> 陳爭夾出一小碟泡菜,打算被膩著的時候吃。鳴寒給他看盧賀君的回復(fù),美滋滋的,“盧阿姨說謝謝我照顧你。” 陳爭沒怎么吃過咸口鴿子湯,嘗了下,皺起眉。鳴寒仔細觀察,“哥,不好吃???” “不是,有點沒吃慣?!标悹幍谝豢谟X得怪,再嘗就適應(yīng)了,“我也謝謝你?!?/br> “客氣。”鳴寒笑了,自己也開始吃。 最快被吃完的不是鴿子,而是泡菜,鳴寒想再去撈點,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了。 陳爭:“……” 鳴寒端著空碗回來,“我怎么忘了,泡菜已經(jīng)被主人家送人了?!闭f完還不忘斜陳爭一眼。 陳爭放下筷子,端正態(tài)度,“對不起,下次征求鳴師傅的意見再送?!?/br> 鳴寒一擺手,做出不計較的樣子。 陳爭休息這幾日,人看著閑,心里還是記掛著案子,再加上剛才說起了梁家在金絲島的事故,身為刑警的弦又繃了起來。 “唐隊那邊怎么說?”陳爭問:“接下去我們該怎么做?” 鳴寒頓了頓,“其實我今天聯(lián)系到卜陽運了?!?/br> 陳爭立即問:“他什么反應(yīng)?” 鳴寒被“量天尺”針對這件事一直找不到明確的動機,排除來排除去,只剩下一點——問題出在他的父親卜陽運身上。陳爭還病著的時候,鳴寒就嘗試過聯(lián)系卜陽運,但電話打不通,那邊也沒有熟人。今天鳴寒再次打過去,接電話的是卜陽運的保姆,不久卜陽運的聲音遠渡重洋傳到鳴寒耳邊。 有些蒼老的,陌生的聲音。 那一瞬間,鳴寒準備好的話忽然卡住了。從小他就沒有將卜陽運當做父親,父親該做的事,卜陽運是一件都沒有做到。他看著母親因為這個人渣郁郁寡歡,最終走向不歸路,在心中將卜陽運千刀萬剮。 但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他對卜陽運的恨早就淡了,這個人對他而言只是個陌生人,沒有多余的意義。他聯(lián)系他,并非因為親情,也并非因為記掛,只是因為他是警察,他要查清“量天尺”這個犯罪組織。 卜陽運顯然很驚訝,反復(fù)確認他真的是鳴寒,語調(diào)逐漸變得得意,以為鳴寒時隔多年聯(lián)系他,是有求于他。 鳴寒心中發(fā)出冷笑,他們都記不得彼此的聲音,卜陽運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鳴寒順著卜陽運的意和他拉了會兒家常,卜陽運開始像個普通老人一般絮絮叨叨,說當警察太累,人生只有這幾十年,不如享受云云。 鳴寒切入正題,“我最近回了趟南山市,查了幾起案子,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你生意上的那些朋友?” 卜陽運沉默了會兒,笑道:“我就知道你打這通電話不是來跟我扮演父慈子孝。問吧,什么案子?” 見卜陽運還算配合,鳴寒說:“詹富海你有印象嗎?” “詹富海?”卜陽運說:“那個搞藝術(shù)的?我知道他,但他到南山市來的時候,我的重心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他怎么了?” 鳴寒沒往下說,又問:“那羅應(yīng)強呢?這位你總熟吧?” “羅總,我們吃過幾次飯?!辈逢栠\語氣聽上去沒有什么波動,“他怎么了?” 鳴寒說:“遇害了?!?/br> 卜陽運沉默。鳴寒無法捕捉到他此時的神情,繼續(xù)說:“查這起案子時,偶然發(fā)現(xiàn)一條線索,和你有關(guān)。” “和我有關(guān)?”卜陽運笑聲干澀,不大悅耳,“我早就不摻和國內(nèi)那些事了,能和我有什么關(guān)?” “十多年前互聯(lián)網(wǎng)風口,不少南山市的企業(yè)到洛城來尋求發(fā)展,你和范家都在其中。在你入局之前,范家是發(fā)展得最好的企業(yè),但你強勢打壓范家,不僅讓他們在洛城一敗涂地,還讓他們無法退回南山市東山再起?!兵Q寒說:“范家因此一蹶不振。” 卜陽運說:“你不提我都要忘記了,但怎么,警察還要管商業(yè)競爭上的成???當時那個情況,我要想做大,就必須斬斷對手的根,不是他們倒下,就是我倒下。老羅的案子和范家有關(guān)?然后你來查我?要我負責?” “這倒不是?!兵Q寒說:“但我很好奇,你既然已經(jīng)打掉了南山市的所有競爭對手,也占領(lǐng)了洛城的市場,前景一片大好,為什么忽然撤退?這就是你的做大?” 卜陽運忽然沒聲音了,但漸漸急促的呼吸穿了過來。鳴寒緊接著問:“爸,過了這么多年我還是想不通,現(xiàn)在更想不通,g國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我看你在那邊發(fā)展得也沒有當年強吧?你為什么要離開呢?” 又是一陣沉默后,卜陽運以一句“小孩子懂什么”為結(jié),匆匆掛斷了電話。 陳爭像聽了個有頭沒尾的故事,“他這就掛了?” “是,而且我再打過去就沒人接聽了。”鳴寒說:“看來我的想法沒錯,他在公司發(fā)展得最好的時間出國,是有大問題。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第一看重他自己,第二才是錢。為了錢他可以無惡不作,但如果他的人身安全遭到威脅,他連錢也可以放棄。” “他沒有完全放棄錢,只是放棄了在國內(nèi)賺更多的錢。”陳爭想了想,“他必須走。但你提到范家時,他語氣囂張、看不上。那就不是因為范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