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南洋明珠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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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鏡子里的他們倆,葉應(yīng)瀾想起婚禮那天,她已經(jīng)決定不成親了,卻被他蓋上了紅蓋頭,心甘情愿地和他拜堂。昨夜聽聞他受傷,自己那一下的揪心,還有他時不時的那些親密舉動,都讓她心里升騰起說不出的甜蜜。 他們互相之間初次見面,這世間真有一見鐘情的緣分? 葉應(yīng)瀾轉(zhuǎn)頭看他:“先養(yǎng)好身體再說?!?/br> 兩兩相望,余嘉鴻低頭輕觸她的唇:“聽你的?!?/br> 唇與唇不過是輕輕相碰,葉應(yīng)瀾心如小鹿亂撞,嘴上卻說:“走了,下樓?!?/br> “走?!彼斐隽耸?。 葉應(yīng)瀾把手給他,被他握住,和他一起慢慢下樓。 走到廊橋上,大太太和二太太一起過來,余嘉鴻叫一聲:“媽、二嬸?!?/br> 大太太跟二太太說:“昨天回來的時候看著嚇人,這不沒事了?” 二太太撫著胸口:“菩薩保佑,要是嘉鴻有什么,我這心里可怎么能安???” “二嬸,這下您放心了?”余嘉鴻跟二太太說。 “放心了,放心了!” 余嘉鴻轉(zhuǎn)頭跟他媽說:“媽,我去嫲嫲那里了。” 大太太扯住他:“讓應(yīng)瀾給你擦了?!?/br> 余嘉鴻不解:“什么?” 葉應(yīng)瀾總算看見了,一張臉紅到了耳朵尖,連忙小跑過去,拿出帕子擦上他的唇。 余嘉鴻看到帕子上沾染的口紅,回頭還跟他媽眨眼。 他媽一臉受不了他們的表情:“快去你嫲嫲那里。” 余嘉鴻牽著葉應(yīng)瀾的手:“走了?!?/br> 老太爺和老太太正在一起喝茶,看見他們倆過來,老太太迎過來:“嘉鴻,昨夜可嚇?biāo)缷皨傲恕!?/br> “肯定是嫲嫲求了菩薩,菩薩保佑。所以就受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傷?!庇嗉硒櫿f。 葉應(yīng)瀾真搞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嘴甜,還不讓人感覺油嘴滑舌的? “那這個功勞我可不敢獨(dú)占了,應(yīng)瀾昨天也跪菩薩面前求了。” “那是嫲嫲、我媽和應(yīng)瀾一起的功勞?!庇嗉硒櫿f。 “應(yīng)瀾,跟我去佛堂,給菩薩上香?!崩咸f道。 葉應(yīng)瀾攙扶著老太太一起去佛堂,跟著老太太虔誠地跪下,謝菩薩保佑。 拜了菩薩,葉應(yīng)瀾出來,余嘉鴻已經(jīng)不在廳堂,聽傭人說老太爺叫了余嘉鴻去書房談話。 書房里,老太爺埋怨:“你這孩子,昨晚也太不顧及自己的安危了?!?/br> 余嘉鴻挽起袖子,提起水壺沖茶洗茶,他將第一遍的茶水沖上茶寵:“我哪兒知道阿公已經(jīng)安排了援兵,我只想絕了后患?!?/br> “哪兒有后患?”老太爺抬頭看他。 “我是說那個姑娘的父親,賣了女兒一次,再賣第二次,難道不會賣第三次?讓那群人剁了他的手,以后才不會糾纏?!庇嗉硒櫟股喜瑁鞍⒐?,喝茶?!?/br> 老太爺拿起茶盞:“救了她一次,再救她一次,難道我們還要救她一輩子?” 上輩子跟這次差不多,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秀玉自己逃了出來,那群人正在追過來。 秀玉被那群人追到樹林里,他們倆下車去拉著她上了車,嘉鵬受了點(diǎn)輕傷,本以為這樣就算過了,畢竟后來黃世芳也警告了那群人,這事算是了了。 但是,后來秀玉那個爛賭鬼的爹,不斷給秀玉姐弟倆的麻煩。 這還不是大問題,等他從國內(nèi)回到南洋,秀玉的弟弟秀杰告訴過他,在星洲淪陷的日子里,那個爛賭鬼甚至引來了鬼子,差點(diǎn)害死秀玉和孩子們。 余嘉鴻淡笑:“阿公從小就跟我說,英雄不問出處,阿公當(dāng)年下南洋是為了討生活,從街頭小販做起。這些我都記在心里,想來嘉鵬也是。嘉鵬在阿公膝下長大,這些話必然也是入了他的心。他看那個姑娘也不會是見色起意?!?/br> 老太爺喝著茶打量著孫子:“昨天你陪應(yīng)瀾回門,見到她爺爺和父親了?” 阿公要轉(zhuǎn)話題了,余嘉鴻直說:“昨日,爺爺和岳父發(fā)生了爭執(zhí),岳父勸我,我們已經(jīng)落地生根,是南洋人了,要少管國內(nèi)的事。爺爺很生氣,最后不歡而散,岳父連飯都沒吃就走了?!?/br> 葉老太爺喝了一口茶:“在這個世道,想要明哲保身,也無可厚非,不能強(qiáng)求。只是想要明哲保身,除非甘做入侵者的馬前卒,用同胞的鮮血換取自己的利益,這樣的利益,拿著也是寢食難安?!?/br> “是?!庇嗉硒檱@息,“昨日報章上日本人在攻打上海,為了防止日本海軍突破長江口,借著長江而上,萬船封江沉船,寥寥數(shù)句,透出悲壯。” “前幾日,美國通過了《中立法》里面有一條:‘宣布禁止用美國船只向中日兩國運(yùn)送軍用物資?!崩咸珷斴p聲嘆息。 余嘉鴻說道:“又不是說對日本全面軍用物資禁運(yùn),這個法案,看似不偏不倚,實則完全偏幫日本,如今中國沿海如今淪陷大半,慢說中國商船實力與日本商船相差甚遠(yuǎn),就是有船也運(yùn)不進(jìn)去。而日本可以通過自己的商船源源不斷地購入軍需物資?!?/br> “正是如此,我們的船隊掛的是米字旗,昨日林先生與我商量,除了援助的糧食和日常用品,他想要運(yùn)輸汽車零部件和汽車整車,油料等物件。這事需要專人來管,你父親想派耀福去管,我的想法是,你是余家的長孫,讓耀福輔助你來管,你也熟悉起航運(yùn)這一塊?”老太爺問余嘉鴻。 余嘉鴻點(diǎn)頭應(yīng)下:“我聽阿公安排。” “行,那就這樣了?!?/br> “好”余嘉鴻倒茶,“阿公,關(guān)于汽車零部件和整車,我有個想法。” “你說?!?/br> 余嘉鴻說:“應(yīng)瀾的爺爺把葉家在檳城、星洲和馬六甲的三家車行作為嫁妝給了應(yīng)瀾,而應(yīng)瀾婚前也在車行做事。她跟美國和歐洲的車廠一直有聯(lián)系,不如我?guī)еフ伊窒壬牧?,看看車行和她能在這件事里起多少作用?” “這事葉家車行也參與其中,不過她爺爺給她派了管事,處理車行的一應(yīng)事務(wù),女人家家的,整日拋頭露臉不好,在家照顧你,早日為余家開枝散葉才是她的當(dāng)前要務(wù)。”老太爺拒絕了余嘉鴻的提議。 余嘉鴻笑:“在這個動蕩的時期,船運(yùn)排期艱難,變數(shù)極大,我去問車行的管事,一來是不能時時刻刻去問,有個變故我也未必能立刻知道。二來,賑款來之不易,汽車又占了很大一部分,若是中間有什么貓膩,我們有何顏面去見林先生。讓應(yīng)瀾去車行,有什么變故她第一時間就能告知,再說也等于有了一雙眼睛能看著,少一點(diǎn)意外,家里又不缺她一個人盯著家仆?!?/br> 老太爺拿著茶盞看著他:“應(yīng)瀾想出去做事?給你吹枕頭風(fēng)了?” “不,是我給她吹的枕頭風(fēng),鼓勵她出去做事。我記得您跟我說,福建老家窮苦人家娶媳婦,要娶逃過荒的,因為這樣的女孩兒遇到荒年的時候,會要飯,能帶著兒女活下來。時局動蕩,除了入侵中國,去年日本可是有北進(jìn)和南進(jìn)計劃,南進(jìn)的目標(biāo)一個是英屬海峽殖民地,一個是荷屬東印度,馬六甲是運(yùn)輸航道,整個爪哇有錫礦、石油、糖業(yè)、橡膠園,哪一樣不讓日本垂涎?如果這一天來臨,咱們家男人要留在南洋,想把婦孺轉(zhuǎn)到英國或者美國?您覺得交給誰放心?”余嘉鴻問老太爺。 老太爺一時沉默無語。 “我當(dāng)然不希望這樣的厄運(yùn)降臨,但是真的要是厄運(yùn)降臨了呢?”余嘉鴻與老太爺對視,“要娶會逃荒的姑娘?!?/br> 有人敲門,老太爺回神:“進(jìn)來。” 門被推開,站在門口的是余嘉鵬,他在老太爺面前跪下:“阿公,求您救救秀玉。” “怎么了?”余老太爺問。 “我媽在鞭打秀玉。”余嘉鵬說。 第16章 余嘉鵬來求老太太救救那個小娘惹,葉應(yīng)瀾本不愿意跟過來,老太太說她是余家的長孫媳,要學(xué)會處理大家族里的事,讓大太太帶著她一起過來。 葉應(yīng)瀾見到了夢中那本書的女主角,小娘惹李秀玉。 秀玉蜷縮著跪在二太太身前,背上是道道血痕,她邊上是那個小男孩,也跪著求:“余太太求求您,別打了?!?/br> 這話顯然沒用,二太太還在揮鞭,男孩撲在秀玉背上擋住鞭子。 二太太讓人拖走那個男孩,繼續(xù)抽打秀玉。 老太太低喝:“珍娘,放下!” 大太太跑過去一把搶下二太太手里的鞭子:“你這是做什么?” 二太太眼圈紅了,她氣得發(fā)抖:“嘉鴻因她而受傷,嘉鵬被她勾引得昏了頭,居然說要娶她。她是嘉鵬出錢買下的女人,我打死她!” 老太太看著跪在地上的姑娘,問:“不管是不是買來的,就算是余家的下人也不能隨意打罵,你不知道嗎?” 大太太微微嘆息勸二太太:“珍娘,嘉鴻是救人受傷,那是因為人命關(guān)天。嘉鵬受她引誘,是嘉鵬的錯,理應(yīng)嘉鵬進(jìn)祠堂,在祖宗面前領(lǐng)受鞭子。她是嘉鵬買下的女人,就算在我們家做傭人,做錯了事,被罰。那么扣月錢,讓她跪著反省,甚至拿戒尺打手心都可以。但是咱們家的傭人,從來就沒有被鞭打的,不能破了規(guī)矩,規(guī)矩破了就無度了?!?/br> “這個害人精,害人精啊!”二太太跺腳痛罵,“不能留?!?/br> “您讓她們姐弟倆去哪里?”余嘉鵬的聲音傳來。 余嘉鵬快步走進(jìn)來,他伸手扶起秀玉:“你起來,別動不動就跪?!?/br> 秀玉站了起來,葉應(yīng)瀾看見了她的臉。 那是一張眉清目秀,水靈靈的臉,尤其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生得漂亮。 她纖瘦的身材非常適合娘惹裝,半舊的印花娘惹衫配上繡花紗籠,一雙瑩白的腳上是一雙珠繡鞋,嬌小的身軀在顫抖,像一片飄零的落葉,不禁讓人心生憐惜。 看見秀玉背上道道血痕,老太爺沉聲看向二太太:“余家家訓(xùn)莫不是全忘了?” 老太爺看向身邊的長孫:“你把家訓(xùn)治家一篇,背給你二嬸聽?!?/br> “治家,自上而下,先施后于……”余嘉鴻背誦余家家訓(xùn)治家的一段。 葉應(yīng)瀾一直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記得全余家的家訓(xùn),沒想到他背得十分順溜。 老太爺沉聲:“余家禁虐婦,虐仆,你都不知道?” 二太太被老太爺陰沉的臉色嚇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余嘉鵬往他媽面前跪下:“媽,我說過,秀玉從來沒有勾引過我,是我對她一見傾心。錯都在我,不在她?!?/br> 二太太看見身前的兒子,這才醒過神來,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妖精,再看站在余嘉鴻身邊的葉應(yīng)瀾,真是造孽哦! 她手里拿著帕子,眼淚抑制不?。骸八€沒錯?如果不是她,你好端端的婚事,怎么會被攪黃?” 余嘉鵬也看向葉應(yīng)瀾,只見堂兄往葉應(yīng)瀾身邊靠了靠,他回過頭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媽,大哥大嫂緣分天注定,才有了這陰差陽錯。” 余嘉鵬膝行到老太爺身邊:“阿公,我喜歡秀玉,我要娶她為妻?!?/br> “你瘋了。她哪兒配得上你?為了這個狐貍精,你真的是……”二太太實在忍不住淚如雨下,“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這么個孽障?!?/br> 秀玉跪下給余嘉鵬磕頭:“嘉鵬少爺,我是窮苦人家的女兒,配不上您。您的大恩大德,我銘記在心,哪怕今生沒有辦法報答,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我這就離開,一定不會再打擾您!” 葉應(yīng)瀾聽見這話,心頭一頓,她想起了書里,自己的死訊傳來,余嘉鵬跑葉家請求在余家墳地給她做個衣冠冢,在余家祠堂以余葉氏為名供奉牌位。 秀玉心頭不快,書里獨(dú)白描寫中說她本不想來余家做姨太太,也不想跟正房太太搶奪余嘉鵬的寵愛,不過是陰差陽錯,都是命。 而且,在書的結(jié)尾,她年紀(jì)很大了,聽曾孫女帶著羨慕的表情復(fù)述她和余嘉鵬的愛情,曾孫女帶著小女孩夢幻地表情說,好希望她和余嘉鵬能重來,能圓滿。 等曾孫女離開,秀玉去祠堂給余家的列祖列宗上香,她的內(nèi)心旁白是:“今生緣盡,來世不必相逢?!?/br> 這話別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就是站在讀者的角度,都覺得她說話未免太過于虛偽。 現(xiàn)在聽她親口說這話,發(fā)現(xiàn)她有可能真不想嫁給余嘉鵬,梳理她拖老帶小逃難的情形,無論是她跟二太太說話,還是說內(nèi)心獨(dú)白,都是擔(dān)心沒辦法報答余家恩情。 老太爺?shù)皖^看著孫子:“你真的要娶她?” “是?!庇嗉矽i堅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