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南洋明珠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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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太明明生了四個子女,臉上沒有皺紋不說,身材也依舊苗條,輕薄的娘惹衫配上繡花紗籠,婷婷裊娜,風姿綽約。 “二太太見諒?!惫芗覊焊蜎]給她什么好臉色,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氣得二姨太轉(zhuǎn)身上樓拿了小包,出了鄭家的門,叫了一輛黃包車,去了街市。 二姨太下了黃包車,穿進一條小巷子,停在一棟樓的門口,從包里拿出鑰匙開了門,進了屋子。 她上樓去,樓上房間里床鋪家具一應(yīng)俱全,她開了窗,坐在梳妝鏡前,等了十來分鐘聽見樓梯腳步聲,連忙跑到樓梯口,看著管家上樓來。 二姨太走過去勾住了管家的胳膊,伸手要解管家的扣子:“想我了?” 管家按住了她的手:“沒時間,有正經(jīng)事要跟你說?!?/br> “你說。” “你知道今天早上大太太叫我去做什么了嗎?”管家把剛才發(fā)生的事跟二姨太說了,“原本我想借著這個機會,大少爺被騙回來了,大太太肯定要打他,我索性讓人一棍子把他給打死了。這事就全在太太頭上了??上П粩嚭土耍 ?/br> 鄭家三個兒子,鄭安順是最聰明讀書最好的一個,鄭安順不僅是大太太的眼中釘,也是二姨太的rou中刺。 管家坐下把一份報紙遞給二姨太,二姨太在看報紙的時候,他一把將二姨太抱著坐在他的腿上:“對?。∷赃@事非得讓老爺知道。老爺私底下可看不上那群為了隔山跨海的中國拼死拼活的傻子。大少爺可以在家里和老爺爭,但是老爺是做著籌賑會的生意,要讓老爺知道大少爺在外頭說他不支持抗日。那老爺會怎么樣?” “老爺恨死那個賤種了?!倍烫f。 “我是大太太的人,這個事情不能我去說。要你去說才行。”管家的手摩挲著二姨太的腰,“你還能把大太太怕老爺知道她為了給娘家侄子出氣,所以不許我讓老爺知道這件事也說了?” “知道了。”二姨太勾住管家的脖子,嬌柔地說,“我想你了?!?/br> “抓緊時間先把事情辦了,老爺?shù)认禄貋沓燥?,你找機會跟他說去。”管家捏了捏二姨太的臉,“不都是為了我們兒子嗎?” 二姨太撐著管家的胸膛站了起來,拿了報紙:“那我先回去了?!?/br> “凳子我給你買了,在樓下,記得拿著?!惫芗姨嵝阉?/br> “知道了?!?/br> 管家看著二姨太扭著腰下樓,他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站在窗口看著女人提著一個紅漆描金繡花凳往走出巷子。 第25章 鄭老爺中午回來,進門就被二姨太給拉了過去,去她那里吃飯。 大太太是鄭老爺奉父母之命娶的,二姨太是他自己看上的,哪怕后來有了三房和四房,他也沒有冷落二姨太。這么些年卻是也是她最最貼心。 二姨太夾了一塊蟹腿給老爺:“老爺,我知道這些話說了,恐怕會讓家里不安寧,但是您要是不知道,我怕您被人罵到頭上了都不知道?!?/br> 鄭老爺臉上帶著笑說:“行了,別繞彎子。你又知道了她什么把柄,想要告黑狀?!?/br> 二姨太放下筷子,眼波流轉(zhuǎn),側(cè)過身體,拿出手帕假裝要哭:“我還不是在為你著想?她整日只想著娘家,這么多年了,哪兒把這里當家?我買一張繡花凳她都不肯,她是想把咱們家賣了呀!” “給你一百叻幣,想買什么去買?行了吧?”鄭老爺一臉受不了地說。 二姨太破涕為笑,轉(zhuǎn)身過來:“今天大姐讓阿財去綁云娘回來,沒綁成,還惹了事,我聽說下人說,阿財還讓他不要跟別人說,恐怕是大姐怕你知道。” “綁云娘?”鄭老爺皺眉,大兒子是三個兒子里最聰明的,卻也性格乖戾,最不聽話,為了他媽鬧到這種程度,絲毫不顧念家里對他的精心栽培與教養(yǎng),還去投靠了葉家,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但是昨天的事,他聽了大舅子夫妻的話,他倒是認為兒子打得好。 當前的形勢下,南洋的華人都在大力支持國內(nèi)救亡,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是對外,你必須保持與主流聲音一致,更何況他們靠著給籌賑會買糧掩蓋跟日本人做生意。 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不是找死?幸虧安順打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他今天在碼頭看糧食裝船的時候,跟籌賑會的姜先生說,大兒子雖然不聽話,但是到底是鄭家的血脈,有血性。 二姨太給老爺舀了一碗rou骨茶:“不是表少爺被打了嗎?大太太心疼侄子,所以讓阿財去把安順給請回來。大概是阿財想綁了三妹,大少爺肯定就跟回來了。他就去三妹時常買菜的街上堵三妹,三妹被他等到了,不過沒能請回來?!?/br> 鄭老爺喝著湯:“她不肯回來就算了?!?/br> 云娘這個人,在家不在家對他來說沒什么兩樣,就像家里多個傭人還是少個傭人,誰會在意。倒是安順?過幾天請姜先生出面,勸他回家。 “碰上了余家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倍烫f,“我聽說阿財是借了老太太想孫子借口,拿余家重規(guī)矩講孝道,想請余家大少奶奶勸大少爺回來。您知道余家大少爺說什么嗎?” “說什么?”鄭老爺吃著排骨。 “余家大少爺當著街上那么多人說:大少爺離開鄭家是因為跟您理念不同,您壓根就不支持抗日救國?!倍烫豢跉獍言捳f完。 “什么?”鄭老爺聲浪高了起來,“去把阿財給我叫來?!?/br> “哎呀!您就不要在我這里叫阿財了。到時候大姐又以為我在給您吹枕頭風了?!倍烫卣f。 鄭雄臉一寒站起來,往外走去,走到客廳里坐下。 大太太心里也有氣,老爺一回家就往那只妖精房里鉆,看見老爺出來,她拉長著一張臉,從里頭出來:“老爺,吃好飯了?” “氣飽了!”鄭老爺一聲怒喝,“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當成耳旁風?讓你不要給我鬧事,你非得去鬧,是不是?” 被老爺大聲喝罵,大太太膽戰(zhàn)心驚:“我就是想請云娘回來,跟她說一聲,讓她好好教教安順?!?/br> “你好好教教安隆,我就謝天謝地了?!编嵗蠣斠话褣呦伦郎瞎瞎P。 瓷器碎裂的聲音讓來來往往的傭人們都嚇了一跳。 鄭老爺怒看大太太:“去把阿財給我叫來?!?/br> 大太太站了起來,走出去,讓人去叫管家。 看見大太太跨過門檻,鄭老爺問:“你嫂子還在家里?” “在……” “叫她走,以后讓她別上門了。別把你也帶得分不清內(nèi)外,不知道輕重。”鄭老爺坐下。 大太太低頭,眼里含著淚,又見遠處二姨太站在遠處,她又氣得咬牙。 管家快步往里走,跨過門檻:“頭家(東家),您找我?!?/br> “聽說你今天在街上跟余家大少爺吵了起來?” 管家往大太太那里看去,大太太見他看過來,更是心頭抽緊,這個禍是躲不過去了。 “都是我的錯。昨日舅老爺夫婦過來說表少爺被打了。我想著不管怎么樣?太太總歸是養(yǎng)大了大少爺,大少爺再怎么樣,也不該這樣半點不看太太的面子。我跟三太太都是做下人的,我就想去找三太太,讓三太太跟大少爺說說,不管在家也好,在外也好,總歸得給老爺太太幾分面子。誰曾想遇到了余家大少爺夫婦。我還以為余家重規(guī)矩,能幫忙勸兩聲大少爺,誰想余家大少爺開口就是,大少爺與老爺?shù)啦煌幌酁橹\。意思上,表少爺?shù)南敕ň褪窃蹅兗业南敕??!惫芗彝厣瞎蛉?,“老爺,這事全是我的錯?!?/br> 鄭老爺一雙眼往大太太看去,大太太被他看得縮了脖子。她心頭感激管家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但是自己剛才已經(jīng)認了,是自己要去請云娘,她說:“老爺,是我叫阿財去請云娘……” “夠了!”鄭老爺喝止了大太太,他轉(zhuǎn)頭問管家,“你跟我細說余家大少爺是怎么說的?” 管家把當時的情形添油加醋說了出來,鄭老爺聽得臉拉長了。 安順是自己的大兒子,哪怕是從老三肚子里出來的,那也是他的長子,而且從小就聰明,讀書一直很好,自己很喜歡這個兒子。 自從日本人入侵了東北,南洋的華人群情激奮。安順跟他說話的時候,也會提及這些事。 自己幾次三番告訴他,不要去涉及這種話題,鄭家是生意人,生意人就是給錢就做生意。 當時安順就跟自己爭執(zhí),生意人之前是個人,人有祖宗,鄭家的祖宗來自閩南,怎么能說給錢就做生意呢?跟日本人的生意也做? 自己甩了這個混賬東西一巴掌,明明送他去英國人開的萊佛士書院讀書,這滿腦子還是那些東西。 沒想到這個養(yǎng)不熟的東西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去亂說? * 早上余嘉鴻建議葉應(yīng)瀾跟葉老太爺商量一下,葉應(yīng)瀾打電話回娘家,她爺爺讓她中午回家吃飯。 飯桌上,葉應(yīng)瀾跟爺爺說了自己以舊換新的銷售策略。 “老太爺,我早就說過了,咱們大小姐的經(jīng)商天賦是隨了您?!眳墙?jīng)理夸贊她。 葉應(yīng)瀾不好意思,其實自己最初的想法根本不是這樣,這個想法里大半是余嘉鴻的功勞。 桌下,余嘉鴻的膝蓋輕輕地碰了她一下,葉應(yīng)瀾不知道他是無意,還是?她側(cè)頭看他。 他輕輕搖頭,給她夾了一個面筋塞rou,再抬頭:“她從輪胎復(fù)制,能想到把舊車送進國內(nèi),這個腦子可真靈活?!?/br> “只是我在車行時日也淺,也不知道這個事能不能做下去?”葉應(yīng)瀾站起來,拿起酒瓶給吳經(jīng)理倒酒。 吳經(jīng)理連忙站起來:“大小姐,這可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葉老太爺笑著說,“應(yīng)瀾進車行一直你在帶,說起來還是你的半個徒弟。” “是呀!吳叔,您是真心實意教我?!比~應(yīng)瀾給自己倒了一盞茶,舉起茶盞,“我以茶代酒,敬吳叔一杯。” 吳經(jīng)理一口干了酒,打開了話匣子,說起這舊卡車的狀況:“舊卡車不像舊轎車,轎車是老板坐的,車子保養(yǎng)不好,別說坐著不舒服,還沒面子。卡車都是用在種植園與那些礦上,別說保養(yǎng)了,就是修理通常也是撞運氣,司機不僅要會開車,還要會修車,小毛小病都是司機自己解決,大毛病去找修車師傅,也是碰運氣,運氣好遇到一個厲害的司機,修好了,運氣不好的修修就只能湊合用了。除了新車頭幾年車子不錯,接下去大多數(shù)也就湊合了?!?/br> “這些車子修起來難嗎?” “放在我們手里其實修起來不算難?!眳墙?jīng)理喝著酒,跟葉應(yīng)瀾說,“我說這個的意思是,舊卡車賣起來很難。買賣舊車的經(jīng)紀,就算懂行,他最多也就是能準確評估車子的狀況,不可能從頭到底進行檢查和維修,把毛病都修了再賣吧?買舊車的人呢?如果是懂車的,挑修起來便宜的買回去,也是劃算的。但是又有多少人真懂?所以舊卡車買賣做不大。如果按照大小姐這樣,經(jīng)過咱們工廠檢修過了,再賣出去。那可不僅是賣到中國了,就是南洋都有生意。這個生意做的人少,蓋因這個生意不僅要資本、還要技術(shù)。” “所以這個生意,不僅是現(xiàn)在可以做,以后也能做長久生意?!比~應(yīng)瀾問。 “自然。”吳經(jīng)理說,“現(xiàn)在我們把主要吸引的點,放在我們要推奧奇的卡車上,讓大家以為我們?yōu)榱送茒W奇的卡車才以舊抵新。這樣就能按照比較低的價格來收舊車了?!?/br> 葉應(yīng)瀾連連點頭:“回去我們就商量,怎么在報紙上登廣告?” “應(yīng)瀾,錢這塊你不用擔心,盡管告訴爺爺?!崩咸珷斉男馗WC。 葉應(yīng)瀾不想從爺爺那里再拿錢:“爺爺,我還有那么多嫁妝呢!” “做生意不能想著吃獨食,有好生意要讓大家一起發(fā)財,同時也是風險共擔。”余嘉鴻跟她說,“另外,我認為這個生意,在外是以舊抵新都是興裕行,但是內(nèi)部應(yīng)該車行的兩個部分,新車銷售和舊車收購銷售要分開。然后股份比例上,也可以分開cao作。不要讓兩者混在一起?!?/br> “是啊!還是組建公司,這個生意點子雖然是我起的頭,但是能夠擴展到可以成為長久生意,還是多虧了吳叔,吳叔也應(yīng)該有股份?!?/br> 葉老太爺見自家孫女,一點就透心里十分高興,他說:“應(yīng)瀾,錢也未必要用你的嫁妝,我跟你說的意思,是問銀行借款。” “你手里有購車契約之后,就能抵押給銀行,進行借款?!?/br> “……” 葉應(yīng)瀾一頓午飯,聽爺爺、余嘉鴻和吳叔分別跟她講做生意的門道。 吃過飯,余嘉鴻說讓葉應(yīng)瀾開他的車回車行。 葉應(yīng)瀾一上駕駛座,余嘉鴻就問:“怎么不開心?” “沒有,我就是很意外,你也就比我大兩歲,你剛剛留洋歸來,剛剛進家里的公司,我已經(jīng)進車行做了一年了,為什么你懂那么多?”葉應(yīng)瀾想不通,就算他在書里天賦過人,可這些不是常識???難道不要學(xué)嗎? 余嘉鴻驚覺,自己說太多了。他說:“我在美國讀商科。這些都要學(xué)的?!?/br> “讀大學(xué)能學(xué)這么多啊?”葉應(yīng)瀾有些唏噓,女孩兒像她這樣在女中讀過幾年,也已經(jīng)算是識字了。 她的語氣,讓余嘉鴻想起上輩子,他們一起閑聊的時候,她也曾感嘆女子的難,感嘆沒能上大學(xué)。 “想上大學(xué)嗎?”余嘉鴻問她。 自己即便重來一次,依舊會踏上回國的路,但是她……興許送她去讀大學(xué),能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