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南洋明珠 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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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應(yīng)瀾拿了衣服,好些日子不在一起,她問:“一起去洗?” 很意外的是,余嘉鴻跟她說:“你先,洗好我洗?!?/br> 第190章 葉應(yīng)瀾把衣服放下,走過去,手落在他的衣襟上,余嘉鴻就一副如臨大敵:“干什么?” “給我看?!比~應(yīng)瀾說,“少動,扯到傷口就不好了?!?/br> 余嘉鴻不敢動了,葉應(yīng)瀾解開他的扣子,西裝脫下,白襯衫的左肩上洇出了淡粉色的血水。 “不是大事,就是車子陷進去了,一起把車子拉出來,繩子勒的,皮外傷,算不得什么?!庇嗉硒櫿f。 “不是大事,還不給我看?”葉應(yīng)瀾伸手掐他,接觸到他的腰,都瘦成這樣了,哪里舍得下手? “不是跟上輩子差不多嗎?上輩子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又黑又瘦。”余嘉鴻說。 葉應(yīng)瀾停下給他解開襯衫扣子的手:“那只能證明你眼神有問題,又黑又瘦還當(dāng)成天仙一樣喜歡。再說,我也不瘦,就是軍裝寬大了些而已。” 余嘉鴻的手早就不規(guī)矩了,從她的衣擺下面伸進去。 這人?葉應(yīng)瀾拍掉他的手,他肩膀上磨破了一大片,結(jié)痂了,又裂開了,葉應(yīng)瀾說:“我去要點酒精和紗布,給你消毒一下?!?/br> 余嘉鴻抱住她的腰:“不要,讓阿公和爺爺知道了,免不得又心疼,有些事情聽見是一回事,看見又是一回事?!?/br> 葉應(yīng)瀾也沒辦法,她推了他一下:“進去,你去洗澡,幫你擦后背?!?/br> “我自己來?!?/br> “剛結(jié)婚那會兒,我一個大姑娘,你脫了衣服讓我給你擦?,F(xiàn)在倒是扭扭捏捏起來了?”葉應(yīng)瀾推著他進浴室。 都看見了,余嘉鴻也就不避了,進浴室就脫褲子。 葉應(yīng)瀾白了他一眼,給他放水去。 葉應(yīng)瀾幫他搓背,余嘉鴻低頭看了一下:“說不跟你一起洗吧?現(xiàn)在你看?!?/br> “誰要看?”葉應(yīng)瀾沒好氣地絞了毛巾說:“起來,回房間去?!?/br> 這死東西套了條睡褲說:“我等你啊!” “等什么?也不看看自己,肋骨都根根分明了,早點睡,養(yǎng)rou。”葉應(yīng)瀾趕了他出去。 葉應(yīng)瀾洗澡的時候還擔(dān)心他非要鬧,可怎么辦?出去之后見他已經(jīng)睡著了,她微微松了一口氣,掀開被子貼在他身邊睡,他一個轉(zhuǎn)身,手摟住她,腦袋蹭著她,再繼續(xù)睡。 葉應(yīng)瀾睡得正沉,身上更沉,睜開眼,她推他:“余嘉鴻,你自己看看身體,能不能養(yǎng)養(yǎng)?” “這么點皮外傷,都已經(jīng)結(jié)痂了,不信你摸摸?!庇嗉硒櫟皖^親她,放開她之后,一聲,“應(yīng)瀾……” 聲音婉轉(zhuǎn),葉應(yīng)瀾舍不得推他,又擔(dān)心他身體,果然…… 葉應(yīng)瀾看著頹喪的男人,安慰:“沒事的,太累了。以后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br> 他還是一臉幽怨,葉應(yīng)瀾摸到床頭的手表:“六點多了,昨夜回來你八點多就睡了,一下子也不困了,我們出去走走?” “不去。” 難得余嘉鴻擰巴起來,葉應(yīng)瀾臉貼著他的臉:“你?。∩陷呑泳推疵?,把自己身體搞垮了。這次出現(xiàn)這種事,就是你的身體在提醒你,要保重。你答應(yīng)嫲嫲咱們要生三兒四女,就你現(xiàn)在這樣,還怎么生?” 余嘉鴻側(cè)頭不看她,悶悶地說:“嫲嫲要四兒三女,我說七仙女,不過都是說著玩的,我們有一兒一女就好了?!?/br> 葉應(yīng)瀾親他的臉:“所以呀!要注意休息。” 余嘉鴻轉(zhuǎn)頭看她:“要不再試試?” “剛說讓你注意休息,你還想胡鬧,跟著阿公和爺爺,他們的行程也不累,你剛好休息幾天?!比~應(yīng)瀾坐起來,拉著他起來,“走了?!?/br> 余嘉鴻半推半就被老婆拉了起來,兩人換了衣服,洗漱了走出門去。 清晨山上云霧繚繞,山間空氣清新,溪水潺潺,正值春日,山上映山紅開得絢爛,余嘉鴻往山坡跑去:“我給你去采映山紅?!?/br> 他爬上山坡,折下幾支花。 上輩子他還要攛掇小溪給她采花,這輩子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把花送到她面前,葉應(yīng)瀾接過花束:“我去拿個酒瓶插上?!?/br> 這樣的寧靜已經(jīng)沒有多少日子了,再過幾個月,法國投降,德國把法國在越南權(quán)益給日本,日本占領(lǐng)越南之后,飛機從河內(nèi)起飛,兩個小時就能到這里。 兩人往食堂走,前面兩老一少并排走著,居然是兩位老太爺和何六。 夫妻倆跟三人道了“早安?!?/br> “我們剛才在山里走走,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氣候,其實很適宜種紅茶。剛好碰到六小姐,六小姐說有商人在鳳慶種茶,剛剛產(chǎn)出的紅茶,味道非常不錯。我這次跟陳先生回來,陳先生要回福建,我也會跟著回老家,我在想是不是,我們這里要引種武夷茶?”余老太爺看著前面的大山,“甘蔗種太高,扛下來都要耗費很大的人力。李先生的種植園不是困擾于人力的調(diào)配嗎?如果他也能種植茶葉,所需要的壯勞力相對較少。采茶的話,女工就可以了?!?/br> 余嘉鴻點頭:“這也是一條出路,等下跟李先生聊聊?我們的兩個種植園山上也能不浪費了。” “自從德國進攻波蘭,德國對中立國船只進入英倫三島進行嚴(yán)密封鎖。英法和北歐的那幾個國家也對德國封鎖。現(xiàn)在英國把上海和香港當(dāng)成了物資中轉(zhuǎn)地,德國也借道西伯利亞鐵路,將他們的工業(yè)品送到中國,換取物資。想辦法把茶葉運到上海和香港,這里的利潤應(yīng)該不小。”何六說道。 葉老太爺點頭:“確實如此,去年上海鴻安百貨的銷售額與前年相比,暴漲了四倍,銷售額已經(jīng)是其他幾家百貨公司的總和,利潤率也不是其他幾家百貨公司能企及的,自從開了鴻安平價商店之后,走貨量更是大得驚人……” “我們就算是有路可以把茶葉運到上海和香港,我認為上海和香港的安全不過是暫時的。茶樹從種下到產(chǎn)出起碼兩到三年時間,現(xiàn)在這個情形,三年里會成什么樣子很難說。所以我們要把眼光放在國內(nèi)市場。甚至說只能在未淪陷區(qū)。但是我們有優(yōu)勢,就是手里有車有路可以賣出去……” 種植園業(yè)務(wù)擴大,那么日后能夠幫助的機工就越多,余嘉鴻自然是雙手贊成種紅茶,而且云南現(xiàn)在試種的紅茶,在不久的將來,會是中國非常有名的一個茶葉品種“滇紅”。 幾人一起往食堂去,剛好暹羅的那位李先生也過來了,他們坐在一起聊種植園種茶葉的事,后來又有兩位華商加進來,大家都是在南洋闖出一番天地的人,討論起來越發(fā)覺得可行。 “這事不著急,我們這次路程漫長,可以慢慢商量?!比舴怯嗬咸珷斨浦梗蠹铱赡茉顼堃B著中飯了。 一行人離開種植園,又去了保山站點,張壽康在保山做修理管事,縱然是葉老太爺過來了,張叔才過來說了兩句話,就被人給叫走了。 從保山到下關(guān),路上經(jīng)過功果橋,葉應(yīng)瀾看著還安然的這座橋。 還有半年,日軍每天都派出三個編隊,九架飛機來瀾滄江上的這座橋轟炸,他們這些司機冒著炮火穿過這座橋。 這座橋被日軍炸斷,但是日軍發(fā)新聞狂歡,號稱這座橋三個月無法修復(fù),滇緬公路這條中國的生命線最終被切斷。 他們這些機工和路上的工程維護人員,把空油桶用鐵絲扎在一起,上面鋪上木板,僅僅用了十個小時,他們的車就搖搖晃晃地過了瀾滄江。 過了功果橋,再行大半日就到了下關(guān)站,看過保山的種植園,下關(guān)規(guī)模也沒保山大,他們沒有進去,直接去了下關(guān)站點,這是葉應(yīng)瀾親自帶隊,下關(guān)站可能是這條線路上被克扣最少的一個站點,畢竟葉應(yīng)瀾背后站了一大堆人。 過了下關(guān)再去昆明,到了昆明,他們一行人輪番被云南當(dāng)?shù)卣⑽髂线\輸處和上頭那位昆明行營的人員盛情款待。 如果不是從緬甸一路行來,如果不是自己孫子瘦脫了相,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司機們蹲在路邊吃著幾口摻雜了沙子和霉米,就上車趕路。 余老太爺認為昆明繁華都賽過香港了。他的嘉鴻和應(yīng)瀾在吃苦受罪,他們這群人在飲酒作樂,吃著山珍海味,摟著鶯鶯燕燕。 宴席上,他們還談到,西南運輸處最初購置的三千輛車子,可用的不過一千輛,還有兩三百輛尚在維修,其余的都已經(jīng)損壞不堪用了。 缺車子缺錢,不就是讓他們這些華商慷慨解囊嗎?但是他們能不能少吃兩口?少跳兩支舞? 一場飲宴從中午十二點吃到下午兩點多,還在叫酒。 南洋華人為支援國內(nèi),都在號召每日少吃一個菜,甚至連婚喪嫁娶的錢都拿出來捐了,回來卻是看到這樣的大吃大喝。 他們不過將將回來幾日,心頭已經(jīng)如塞了棉花,那么那些回來了一年多的機工呢? 余老太爺心頭堵得慌,宴席結(jié)束,一下車進了賓館,葉老太爺先嘆:“當(dāng)真是暖風(fēng)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br> “阿公!” 聽見這個聲音,余老太爺轉(zhuǎn)頭看去,余嘉鵬向他走來。 雖然耀福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說嘉鵬跟何六鬼混在一起,但是見過嘉鴻成了那樣,再見嘉鵬還是南洋那時的俊俏模樣,余老太爺心里安慰。 第191章 余老太爺帶著孫子回房,六十多歲的人了,老太爺進了房間就往沙發(fā)上坐下,一臉疲累。 “阿公累了?” “吃飯也累。” 老太爺平素在南洋,普通應(yīng)酬都是兒子出席,就是跟老友們聚聚,年紀(jì)大了,喝口茶聊個天,哪里會這樣一天從早吃到晚? “這里是這樣的,越是混亂,越是資源緊張就越是要靠門路和關(guān)系,幸虧我來之前大哥已經(jīng)把門路都鋪好了?!?/br> 余嘉鵬起炭燒水泡茶, 老太爺看著正在撥炭的孫子,說:“昨晚我見過你耀福叔了,橡膠廠你管得很不錯?!?/br> “耀福叔教我?!奔热惶岬搅艘J?余嘉鵬決定把一路上焦慮反復(fù)的想法,說出來。 余嘉鵬燙茶杯茶盞,說:“阿公想來早就知道我的一些事。” 老太爺微微一笑:“知道又不知道,知道你和她攪合在一起,又不知道你為何跟她攪合在一起。你出門前,我與你長談,望你能明德知恥,你呢?” 余嘉鵬低著頭,取茶葉,沖熱水:“阿公,我……” 我什么呢?話到嘴邊卻不知怎么說出口,洗了茶再沖熱水。 “簡單地說,什么個打算?”余老太爺拿起一盞茶,喝了一口。 這些茶葉是他和進生到了昆明,何六讓人送的,就是臨滄一帶剛剛試種成功的紅茶,茶湯紅亮,香氣濃郁,等茶樹再長大些,味道會更好。 余嘉鵬拿著茶盞抬頭,很堅定地說:“我喜歡她。” 老太爺放下茶盞靠在沙發(fā)上,耀福告訴他,嘉鵬明明已經(jīng)去了寶雞,他還時不時地找借口回昆明。 “喜歡?你還記得,你為了秀玉,鬧成什么樣嗎?” “我記得,我知道之前鬧出的事,您也不信了。我也希望自己不是真的喜歡她,我也希望自己能跟她分開,但是,阿公……我真的試過……我知道我不該跟她在一起,我也知道我和她不可能,可我……” 余嘉鵬放下茶盞,跪在余老太爺面前,雙手放在余老太爺?shù)南ヮ^:“阿公,回星洲,我愿領(lǐng)罰?!?/br> 兩個年紀(jì)差不多的孫子,嘉鴻懂得看人臉色,嘉鵬脾氣倔。 可不管哪個討巧,都是他的親孫子,他都疼。嘉鴻累成那樣,他心疼。嘉鵬現(xiàn)在傷心難過,他也心疼。 “嘉鵬?。∧阍谒砩硝沲蓺q月,和她糾纏不清,以后你回了星洲,如果你心里還放著她,以后你娶妻生子……”余老太爺伸出手,放在孫子的頭上,摸著他的頭,像孩子小時候那樣。 “我知道?!庇嗉矽i仰頭,眼里有淚光,“阿公,我想娶她,我希望和她相伴一生。” “你想?她不想。這是其一。你想她也想,但是你爸媽不想,這事其二?!?/br> 余嘉鵬苦笑:“您說得對,我想她不想。她說,打日本人,她要殺鬼子,如果趕走日本人,她說……” 余嘉鵬把何六那一番話講給余老太爺聽。 “她沒想過能活下來,她只想活過今天就有今天,不求明天?!庇嗉矽i有些落寞,“我現(xiàn)在就希望她能活下來。我告訴她,我會在這里陪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