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曄倒是給面子，回復(fù)了三個字：“不過敏?！?/br>
    牧夕璟得到回應(yīng)，眉眼間的笑意更濃了：“那就好。”

    兩人到了路邊，男人抬手打車，報了飯店地址。

    在出租車上，牧夕璟看出禾曄不想說話，便識相地沒有過多詢問，打電話讓飯店提前準備，等他們到地方坐下沒五分鐘，一大盤海鮮盛宴便端上了桌。

    男人并沒有急著替自己辯解，而是帶上了手套幫禾曄拆蟹剝蝦。

    禾曄能看出他藏在心底的焦急，但牧夕璟不說，他也不催，正好趁機安靜地吃個晚飯。

    眼看晚飯進行到了一半，禾曄吃的心滿意足，牧夕璟才將話題引入正軌。

    “禾曄，今天拍攝的順利嗎？”

    禾曄抬眸覷他一眼，等著男人接下來的話。

    牧夕璟將面前滿滿一碟子的海鮮rou送到禾曄面前，摘下手套，一邊抽出濕巾擦手，一邊斟酌著該如何開口。

    許久后，他才丟出第一句引子：“我并不是活人。”

    “你，曾經(jīng)是我的飼主?！?/br>
    “汪德才、許志勇他們都是我殺的?！?/br>
    “我找了你三十年?！?/br>
    禾曄用筷子夾著一塊蛤蜊rou送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消化這四句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感覺到牧夕璟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因為太緊張，甚至忘了呼吸。

    禾曄不再折磨他，神情平淡地挑出一個問題：“為什么要殺他們？”

    牧夕璟認真回答：“他們殺了你?！?/br>
    禾曄抬眸望向他：“繼續(xù)?！?/br>
    牧夕璟整理了一下心情，開始慢慢講述：“上一世的你，名叫溫甘，溫暖的溫，甘甜的甘，你師父給起的名字，你是鬼腹子，被你師父從母親尸體里救下來的，可能是不同于常人的經(jīng)歷，讓你天生陰體，而且在術(shù)法上能力超群?！?/br>
    “不到十二歲，就超過了你師父，15歲就能獨闖地府。”

    說到此，牧夕璟突然輕笑：“19歲就將我困在了身邊?！?/br>
    “因為你能力太強，引起了玄術(shù)協(xié)會的注意，利用高薪將你聘入?yún)f(xié)會成員，你的能力很強，但因為不喜歡人情世故，所以遭到了其他術(shù)士的排擠。”

    “不到23歲時，你已經(jīng)能自創(chuàng)符箓，甚至能請地府閻王親自來幫忙，因為太強，汪德才擔心你被挖走，破格升你為十大長老之一?！?/br>
    “那時候，你為了復(fù)活我，自創(chuàng)出一種禁術(shù)，可以瞞過地府，讓死人復(fù)活?！?/br>
    “還有一種，可以延長活人壽命?！?/br>
    “當時王德才已經(jīng)六十多歲，黃土埋半截的人，便惦記上了這兩種術(shù)法，聯(lián)合其他幾個老畜生，將你騙去菱王墓，想將你害死，然后借由復(fù)活你的借口，讓你交出這兩種禁術(shù)?！?/br>
    “可當時不知道為什么發(fā)生了意外，你被困死在墓中，之后下落不明?！?/br>
    說到最后，牧夕璟的聲音變得冷硬，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氣。

    禾曄卻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神情平淡：“你呢？”

    牧夕璟抿緊唇：“當時你手下有幾個年輕術(shù)士在做其他任務(wù)時，遇到了麻煩，你派我過去援助，否則也不可能讓他們鉆了空子?！?/br>
    溫甘死后，牧夕璟直接瘋魔了。

    查出陷害他的幾個兇手后，將許志勇殺死在了酒店里。

    徐志勇死后，其他四人都害怕溫甘飼養(yǎng)的厲鬼找上自己，開始躲藏，試圖茍活。

    可在短短幾年間，還是被牧夕璟殺了個干凈。

    其中有三個年輕道士，是他們的徒弟，拼死也要護住他們，被牧夕璟一氣之下，連帶著殺了。

    其中汪德才最為膽小怕事，得知徐志勇死后，主動卸任玄術(shù)協(xié)會會長一職，躲在自家道宮里不敢露頭。

    牧夕璟雖然厲害，可到底是一只厲鬼，進不去道觀，只能派幾只野鬼在山下守著。

    這一等，就是七八年時間。

    估計汪德才也沒料到，牧夕璟為了殺他，竟然能守株待兔這么久。

    “我找了你很久，甚至多次闖入地府，可閻王說生死簿上沒有你的名字?！?/br>
    禾曄問：“沒想到魂飛魄散的下場？”

    牧夕璟緘默良久：“想過。”

    禾曄：“那為什么還找？”

    牧夕璟沉默以對。

    禾曄看著他垂眸不語的模樣，心底的那點不適消失殆盡。

    他倚靠在椅子上，繼續(xù)詢問：“怎么確定我就是他？”

    牧夕璟：“說不清，但當時在紙扎店里看到你第一眼，就覺得你是?！?/br>
    禾曄：“長得像？”

    牧夕璟抬眸盯著他瞧，搖頭：“容貌只有五六分相像，但言行舉止很像。”

    他抬手朝自己臉上下眼瞼處指了指：“你們這里都有一顆美人痣?！?/br>
    “你的術(shù)法也很厲害?！?/br>
    禾曄挑眉：“只是這些，就讓你認定我一定是他？”

    “不是。”牧夕璟坦白道：“在認定你之后，我曾再次闖過一次地府?！?/br>
    禾曄聞言，瞬間想起之前有一天，他說要請假，結(jié)果到了晚上，鬼門關(guān)就出現(xiàn)異動，地府陰氣上涌，不少陰差跑出來，說有一只厲鬼強行闖入地府。

    沒想到竟是牧夕璟。

    怪不得那天請假回來，他二話不說就情緒激動的抱住自己。

    也是從那天之后，一向與他保持著紳士距離的牧夕璟突然拉近了兩人的相處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