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中的金色細(xì)沙在旋轉(zhuǎn)中翻騰起來，灑下片片光輝。下一秒，整個世界仿佛塌陷了一樣。

    哈利猛地感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從鏈子上襲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拽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硬生生地扯離原本所在的時間。他的眼前陷入模糊，色彩飛快地旋轉(zhuǎn)、翻卷，身邊的空氣似乎都被吸走了。

    他試圖睜開眼睛，卻只能看到一道道不斷翻轉(zhuǎn)的光帶，以及一幀幀迅速閃過的片段畫面。耳朵里嗡嗡作響，像有千百只蜜蜂在同時震動翅膀。

    終于，腳下一沉，一股實感猛地襲來。

    哈利踉蹌著站穩(wěn)，肩膀一歪，差點撞上身旁的石柱。

    他們落在了一條熟悉的走廊上——正是通往大門的那條長廊，此刻空無一人，只有一陣穿堂的涼風(fēng)透過拱形窗戶吹來，拂動著他們的袍角，發(fā)出細(xì)微的沙沙聲。

    “快！”赫敏低聲說道，一把拉住哈利，與他一同藏進(jìn)走廊盡頭那個大理石雕像背后。那是一個面容猙獰的女巫雕像，卷曲的頭發(fā)盤在腦后，懷里抱著一條刻痕精細(xì)的巨蛇，冷冷地注視著前方。

    “我們倒退了五個小時。”她一邊喘著氣一邊壓低聲音，“這是時間轉(zhuǎn)換器的極限。現(xiàn)在，千萬不能打擾原本的時間線，聽清楚了嗎？哪怕一點點干擾，后果都會——非常嚴(yán)重?！?/br>
    她的目光牢牢盯著哈利，眼中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

    哈利正要問些什么，突然聽見樓梯另一端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我們要快點。”一個男孩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氣音——是他的聲音。

    哈利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腦后，為這詭異的場景。

    “隱形衣蓋好，別露出來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是“赫敏”。

    “你倆等等我！”那是“羅恩”。

    哈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正在聽見幾小時前他們說過的話。他正在看著自己、赫敏和羅恩從另一條走廊匆匆穿過。

    那時候羅恩的腿還沒受傷。哈利不由得心想。

    等“原本的他們”走遠(yuǎn)后，赫敏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她攏了攏披在肩上的袍子，在雕像后坐下，低聲對哈利說：“時間轉(zhuǎn)換器……是麥格教授在學(xué)期開始前批準(zhǔn)的。我向她申請了，好讓我能同時上幾門時間沖突的課程?！?/br>
    哈利睜大了眼睛看著她?！澳闶钦f……那些課你全是靠這個……？”

    “是的?！焙彰酎c點頭，“每天早上按時旋轉(zhuǎn)，就能趕上兩節(jié)同時開始的課。所以我才能同時上算數(shù)占卜課和魔咒課?！?/br>
    哈利的腦子突然像鍋里的爆米花一樣噼啪作響，之前所有他想不通的細(xì)節(jié)此刻全蹦了出來。“所以那天你怎么突然從圖書館冒出來，明明我剛剛還看到你在禮堂……還有你怎么能同時出現(xiàn)在兩個教室……”

    “都跟時間轉(zhuǎn)換器有關(guān)?！焙彰魯傞_雙手，像是終于承認(rèn)了一個拖了太久的秘密。

    哈利愣了一會兒，腦子漸漸清明。他低聲問：“可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鄧布利多為什么要我們回到五小時前？我們到底要做什么？”

    赫敏咬著嘴唇，顯然也正在思考。

    “他不會只是讓我們躲起來吧?！惫卣f出自己的猜測，“他說過，每一條生命都重要——不是嗎？”

    他的綠眼睛突然閃起光來，猛地抬起頭看向她：“赫敏——我們要救所有人，包括巴克比克！”

    赫敏驚訝地看著他，眉頭微微揚起?！澳闶钦f，救下塞德斯莫、布萊克、盧平，還有……巴克比克？”

    “對?！惫Z速加快，聲音卻壓得極低，眼神中透出一股堅定的光芒?！鞍涂吮瓤藭w！如果能救下它，它就能救下阿莉婭和布萊克他們——比如帶著他們飛回城堡之類的，就不怕被盧平教授咬傷了?！?/br>
    赫敏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吸了口氣，望向走廊盡頭。“如果我們真的能做到，”她低聲說，聲音幾乎被風(fēng)吹散，“那就真的是個奇跡了。”

    城堡外，天空一片淡淡的灰藍(lán)，西邊的天幕尚未泛出彩霞，只在云層邊緣暈染出些許金黃。

    哈利和赫敏貓著腰沿著溫室外的小徑疾走，盡量將腳步放輕。他們貼著灌木的陰影穿過石砌圍墻，繞過園藝棚和堆滿南瓜的地頭，直到海格小屋的背面出現(xiàn)在眼前。他們停下腳步，大口喘著氣，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等他們進(jìn)屋?！焙彰粜÷曊f，聲音壓得只有草叢里的蟲子能聽見。

    他們藏身在一堆雜亂堆放的木箱和破舊雞籠后方，耳朵貼近小屋的方向傾聽。幾分鐘后，熟悉的聲音響起——鄧布利多低沉的嗓音先到了，然后是福吉那帶著猶疑的咕噥，還有處決執(zhí)行官粗魯?shù)哪_步聲。三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了海格的小屋，門吱呀一聲關(guān)上了。

    “現(xiàn)在！”哈利用氣音說。

    兩人迅速繞到南瓜地前面，蹲下身，一起擠進(jìn)巴克比克蹲臥的角落。巴克比克似乎還沒完全反應(yīng)過來，圓圓的眼睛瞥向他們，喙里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咔噠聲。

    “噓，別怕，是我們?！惫贿叺吐曊f著，一邊伸手去撫摸巴克比克的頸側(cè)羽毛。赫敏則利落地解開系在欄桿上的粗麻繩，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屋子的動靜。

    巴克比克卻沒打算立刻起身。他搖晃了一下腦袋，仿佛在抗議，又低頭去啄自己翅膀上的一塊羽毛。

    “哦，拜托，”赫敏皺著眉頭，小聲哄道，“你得跟我們走……不然他們真的會來砍你腦袋的。”

    哈利加緊撫摸那一片粗糙的羽毛，夾著嗓音溫柔說：“來吧，伙計，我們先去別的地方，自由的地方——海格會高興的，他會高興的?！?/br>
    巴克比克咕噥了一聲，打了個響鼻，像是終于明白了。他站起身，甩了甩脖子，翅膀拍了拍地面，把旁邊幾根稻草震飛了出去。

    哈利立刻抓住他的韁繩，牽引著他朝樹林方向前進(jìn)。赫敏則蹲得更低，在后邊跟著，確保沒有人從海格屋子背后看到他們。

    他們才剛剛走到樹林的邊緣，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見底下的南瓜地傳來了粗啞的大嗓門——

    “什么？沒在這兒？！”是福吉的聲音，聽起來又急又惱。

    緊接著是一聲比先前更大的怒吼：“這只蠢獸藏哪去了？”

    哈利一驚，立刻伏下身子，與赫敏一起躲到一棵粗壯的松樹后面，把那巴克比克藏在旁邊的灌木叢下。透過低垂的樹枝縫隙，他們看見執(zhí)行官正在南瓜地里轉(zhuǎn)圈，一只手高高舉著那把厚重的斧頭，滿臉通紅。

    “就差一點?！惫÷曊f。

    執(zhí)行官一斧頭砍下，砰的一聲把一只碩大的南瓜劈了個粉碎，橘黃色的瓜瓤和籽飛濺到草叢里。

    “別看別看，巴克比克……不怕不怕?！焙彰粢话炎プ“涂吮瓤说捻\繩，伸手捂住它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鷹馬獸龐大的身軀輕輕顫動了一下，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咕噥，但沒有掙扎。

    “我們帶它往林子深處走一點吧，”哈利建議，“萬一他們搜過來——”

    他們拽著韁繩，小心翼翼地繞進(jìn)林子更深處。樹葉密集，空氣開始變得陰涼，草叢里偶爾有松鼠鉆來鉆去的沙沙聲。

    剛剛躲到一塊苔蘚厚重的巖石后面，準(zhǔn)備稍作休息，哈利正要蹲下，忽然，背后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

    “哈利，格蘭杰。”

    他們猛地轉(zhuǎn)身，手幾乎下意識地握緊了魔杖。

    赫敏瞪大了眼睛，哈利也一時怔住。他們對上了一雙漂亮的黑色眼睛——阿莉婭·塞德斯莫正從斑駁的樹影中走出來。

    “阿莉婭！——你怎么在這兒？”哈利脫口而出。

    “我在半山腰看到你們急匆匆地走過，”女孩慢吞吞地說道，眼神從那只鷹馬獸緩緩轉(zhuǎn)向赫敏，“你們這是……從哪里趕過來的？”

    哈利看向赫敏。

    赫敏正愣愣地盯著阿莉婭。鄧布利多的叮囑立刻在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不能被任何人看見。”他的語氣當(dāng)時非常嚴(yán)肅，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解釋的余地。

    她悄悄看了一眼哈利，哈利也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她。赫敏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但又想，平常用時間轉(zhuǎn)換器上課的時候，每次也都會遇到不同的老師和同學(xué)。

    所以如果只是遇見阿莉婭的話，只要不說一些什么可能改變事實或者違反時間邏輯的話，應(yīng)該也沒關(guān)系吧。赫敏心里想著，感覺額頭上出了汗，她伸手抹了一下，但手心很快又濕了。

    “我們……”赫敏搶在阿莉婭開口之前說，語速比平常快了半拍，“我們只是覺得——巴克比克是無辜的。所以——所以想救救她。塞德斯莫，可以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嗎？”

    阿莉婭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巴克比克那對寬大的翅膀和被牽引的腳踝。

    “謝謝。”赫敏干巴巴地說道，聲音有些僵硬。說完她立刻意識到不對——再過不久，阿莉婭還會在尖叫棚屋碰到“另一個哈利和赫敏”，而那時候他們身邊可沒有巴克比克。

    她頓時有些慌亂，趕緊補充道：“我們打算先讓巴克比克在樹林里自己走走，呵呵，它被關(guān)在南瓜地里太久了。我們現(xiàn)在……嗯......只是想陪陪它，順便——復(fù)習(xí)一下神奇草藥的知識?！?/br>
    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甚至笑了一下，試圖讓這番話聽起來像個臨時起意的計劃。

    阿莉婭歪了歪頭，看著她?！鞍。诲e的主意?！彼掏痰卣f。

    哈利有些不自在地將手收進(jìn)兜里，踢了踢腳邊的樹根，假裝自己也完全不清楚這番解釋有多經(jīng)不起推敲。

    但他想起剛剛斯內(nèi)普和鄧布利多所說的失蹤的事情，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定定地落在阿莉婭身上。

    阿莉婭似乎察覺到了，疑惑地回望他——男孩的眼神仿佛在說自己要死了。

    空氣忽然沉寂下來。四周只有偶爾傳來的樹葉輕響和巴克比克輕輕扇動翅膀的聲音。

    “哈利——”阿莉婭剛剛張口，聲音還沒落下，就被他打斷了。

    “阿莉婭！”哈利突兀地說，“現(xiàn)在天快黑了……天黑以后很危險，你要不要——”

    他話還沒說完，赫敏猛地扭頭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滿是警告。她迅速伸出手，悄悄拉了拉他的袍角，用口型飛快比出兩個詞：不能說。

    使用時間轉(zhuǎn)換器的規(guī)則之一，就是絕不能干預(yù)他人已經(jīng)發(fā)生的行動軌跡。哪怕只是讓某人提前十分鐘離開某個地方，也可能引發(fā)難以預(yù)料的后果

    哈利立刻噤聲。

    阿莉婭默默地觀察著他們的動作和神態(tài)，沒有說話。她注意到兩人站得筆直僵硬，彼此對視時眼神閃爍，神色間明顯透著不自在。

    “我猜你們……大概還有別的事要忙吧？”她一邊說，一邊輕輕地后退了幾步，“那我就先走了?！?/br>
    “好?！焙彰粝乱庾R應(yīng)了一聲，目送她轉(zhuǎn)身。

    林中光影交錯，女孩的身影慢慢隱入暮色之中。赫敏盯著她的背影，腦中一片亂麻。她幾乎忍不住開口提醒她什么——但又不能。

    “塞德斯莫——”赫敏忽然叫住她，語氣緊繃，像是脫口而出又立刻后悔了。

    阿莉婭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赫敏張了張嘴，原本想問——我可以叫你阿莉婭嗎？

    可她幾乎是在話到嘴邊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不對。不行。她們之后還要在尖叫棚屋見面，而那時候，她分明還在叫她的姓氏。如果現(xiàn)在突然改口，那就等于是提醒對方——有哪里不一樣了。

    她只好輕輕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句：“再見?！?/br>
    阿莉婭微微頷首，轉(zhuǎn)身繼續(xù)走進(jìn)樹林，很快就被樹影吞沒了身影。

    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赫敏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肩膀微微顫抖。

    “真的……什么都不能告訴她嗎？”哈利耷拉著肩膀問道。

    赫敏搖了搖頭，“不行?！?/br>
    她正要轉(zhuǎn)身，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低頭仔細(xì)打量起自己。袍子上沾滿了泥土和細(xì)碎的枯枝，靴子一只濕了一大片，另一只的鞋帶松松垮垮地耷拉著。她抬手摸了摸頭發(fā)，果然又亂又蓬，有一縷還貼在臉頰邊，涼涼的。

    更糟糕的是——赫敏猛地低頭，手指有些發(fā)抖地抓住掛在脖子上的時間轉(zhuǎn)換器鏈子，趕緊把它塞回襯衫領(lǐng)口最深處。冰涼的項圈貼上皮膚，她打了個輕顫，背上瞬間浮出一層冷汗。

    “她肯定察覺了……”赫敏低聲喃喃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她一定覺得我們哪里不對勁……她可能，甚至知道我在用時間轉(zhuǎn)換器?！?/br>
    哈利看著她蒼白的臉，正想開口安慰，但赫敏已經(jīng)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她的思緒飛快地運轉(zhuǎn)起來。如果剛才阿莉婭真的看出了異常，是不是正是因為這些懷疑，她才在原本的時間線里跟了進(jìn)去？

    然后，她才會出現(xiàn)在尖叫棚屋？才會——消失在月圓之夜的禁林深處？赫敏的指尖攥緊了袍角。這一切……會不會，就是因為他們？

    “赫敏，別想太多！”哈利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沉思，“我們得趕緊走。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赫敏猛地回過神來，飛快地點了點頭，立刻站起身。他們一人牽住巴克比克一邊的韁繩，繞開樹叢。

    巴克比克似乎也察覺到氣氛的緊張，甩了甩頭，發(fā)出一聲低鳴，但依舊穩(wěn)穩(wěn)地跟在他們身旁。

    他們穿過一片低矮的灌木叢，繞過一棵高大的橡樹，終于趕到了打人柳外沿的樹林邊緣。天色已完全暗下來，遠(yuǎn)處傳來一聲犬吠，緊接著是樹枝猛烈晃動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

    “看！”哈利低聲說。他指向前方那片熟悉的空地。他們看見了原來的羅恩，被大黑狗咬住小腿，被扯進(jìn)樹洞里。然后原來的哈利和赫敏也跟著進(jìn)去。

    緊接著，他們看到阿莉婭出現(xiàn)在空地上。她給自己施了一個幻身咒，瞬間融入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

    赫敏看到這一幕，猛地捂住嘴巴。

    一段時間后，盧平現(xiàn)身。他快步追趕著，也進(jìn)入了那棵打人柳的洞口。

    再過幾分鐘，斯內(nèi)普披著黑袍，不動聲色地出現(xiàn)，也隨之而入。

    赫敏緊緊握著巴克比克的韁繩，額頭冒出細(xì)汗：“他們都進(jìn)去了?！惫c點頭，喉嚨發(fā)緊。

    他們蹲在一片長滿灌木的林下，身后是安靜站著的巴克比克，周圍除了風(fēng)吹草葉的沙沙聲，再無其他動靜。

    哈利雙手支地，死死盯著打人柳那邊。赫敏則緊張地看著地平線方向的月光。遠(yuǎn)處，熟悉的三個人影終于出現(xiàn)在視野中。

    “他們出來了，”哈利低聲說，指著正從打人柳洞口出來的“原來”的哈利、赫敏和羅恩。

    赫敏點點頭，沒有回答。她的視線緊緊盯著隨后跟上的盧平、斯內(nèi)普和阿莉婭。然后——他們看到盧平突然用雙手撕扯自己的衣服，身體開始劇烈抽搐、膨脹、變形。

    “盧平教授變身了……”哈利下意識地抓緊樹皮。

    緊接著，阿莉婭抽出弓箭，動作干脆利落，拉弦、放箭——只聽見一聲短促的“咻”，正中盧平那毛發(fā)蓬松的后臀。

    “哦……”哈利看著盧平因為疼痛躥起，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我感覺自己也疼起來了……”

    巴克比克似乎被哈利的動作吸引，好奇地湊上來，用喙戳了一下他的屁股。

    “啊！”哈利驚叫了一聲，身子一抖。

    問題馬上出現(xiàn)了。

    “誰！”不遠(yuǎn)處，原來的哈利猛然轉(zhuǎn)過頭來，似乎聽到了什么。

    躲在樹后的哈利和赫敏對視一眼，表情崩潰。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哈利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樹干邊緣。赫敏的臉色慘白，嘴唇抿成一條線。

    忽然，赫敏猛地記起了什么。她的大腦仿佛被雷電擊中而一片空白，只有那個畫面在腦中反復(fù)晃動。

    她的右手顫抖著從袍子里抽出魔杖，舉起——一道幾乎不可察覺的淡光從魔杖尖端悄然射出，擊中了那塊石頭。

    “是偽喉藤！”赫敏聽見“自己”在外面大喊。

    正如預(yù)期，原來的赫敏瞬間拉住原來的哈利，兩人停頓了幾秒后，轉(zhuǎn)向相反方向匆匆離去。

    樹叢后的哈利和赫敏對視一眼?！八浴菚r候……是我們？”哈利低聲問。

    赫敏點點頭，臉色慘白。她的腦子開始不受控制地運轉(zhuǎn)——她當(dāng)時看到的……就是現(xiàn)在做的。那她現(xiàn)在做的……是不是只是為了讓“過去的自己”看到？那如果自己當(dāng)初沒看到，她現(xiàn)在還會變它嗎？

    她的呼吸驟然一滯，整個人幾乎陷入僵硬狀態(tài)，像卡在一段看不見出口的邏輯循環(huán)中。

    “赫敏。”哈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沒有動。

    “赫敏！你在想什么！”他再次低聲喊道，這次聲音里帶上了急迫?！霸撟吡恕覀円胶Π度??！彼f。

    赫敏晃晃腦袋，決定暫時不再去想這些關(guān)于時間的事情。

    “好！我們快走！”兩人牽起巴克比克，躬著身子，朝湖的另一邊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