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不是人類，無法與人類感同身受。對，我不是人類，根本就無法對你們感同身受，更不理解你們的‘群居’行為和莫名其妙構(gòu)建起來的約束！”

    江道庭聽到江歧的話，胸口的位置一陣酸澀，眼里滿是悲傷、痛苦，眼眶一熱，眼淚便止不住地溢出。她搖頭，輕聲說著“不”，一只手試圖拉住江歧的手臂，卻被江歧狠狠地甩開。江歧的聲音仍然繼續(xù)。

    “你還說只是為了得到我的幫助才會縱容我、包容我，直到我感到快樂，放下架子來幫助你們！”

    江道庭她知道江歧經(jīng)歷了不止一次才有現(xiàn)在強(qiáng)大的江歧，她能否認(rèn)現(xiàn)在的自己沒有說過這些話，卻無法否認(rèn)在別的平行時間線里，自己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她不知道怎么最準(zhǔn)確地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她想到擁抱的方式，便去擁抱江歧。

    江道庭帶著顫抖、充滿歉意的聲音說：“我……很抱歉?！?/br>
    在她的記憶里，自己沒有說過那樣的話，卻莫名地感到悔恨，其根本就是，她有那么一瞬間的念頭接近江歧說的這些。在江歧尚且年幼，另一個“什么都知道的江歧”出現(xiàn)時，她有過類似的念頭。那時的她不認(rèn)為江歧真的會對她產(chǎn)生感情，便也沒覺得這種想法有什么，她不想讓江歧覺得她“不自量力”。

    這句道歉使得江歧的眼淚涌出，像是內(nèi)心無盡的委屈正在釋放，江歧死死拽住江道庭大衣，沒有說話，只是聽著江道庭接下來的話。

    “我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我的歉意……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對你說出那樣的話?！?/br>
    “你一直是我的女兒，無論你做過多么不好的事情，無論你在她人眼中有多么可怕……我都愛著你?；蛟S開始的時候，我們之間的身份就帶有交易性質(zhì)，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我對你產(chǎn)生的感情都是真實的。我對你所有的縱容，都源于我希望你能夠自由一些，你不應(yīng)該被人類社會的定義束縛。被束縛的人只有我一個就夠了。”

    這是mama的真實想法？mama從來沒有覺得我是多余的？也沒有厭惡我？恐懼我？

    江歧有些茫然。

    江道庭緊緊抱著江歧，江歧的淚水已經(jīng)浸濕了她的肩膀。

    “你說的這些，到底是為了安撫我，讓我來幫助你們，還是你的真心話？”江歧問，聲音有些沙啞。

    她知道江道庭會說出那么冷漠的話的原因，她不會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只會將一切的“錯”拋給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江道庭。

    這一刻，江歧腦海倒映著江道庭在此之前的各種結(jié)局，那個畫面或爭執(zhí)，又或是瀕死之前的江道庭，再或已經(jīng)死透的江道庭。

    就這么“原諒”江道庭了嗎？

    她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似乎比江道庭的對她說過的話還要銳利、冰冷。要是說出她曾經(jīng)占領(lǐng)過江道庭母親的身體，這一切都會破碎吧？

    ——只要自己不說，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江歧這才注意到江道庭的手機(jī)在振動，是誰給江道庭打電話、發(fā)信息？毫無疑問是執(zhí)行部的人，她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火燒眉毛了，急需江道庭的出現(xiàn)。

    江道庭應(yīng)該很清楚這件事，可是，江道庭沒有去接電話，也沒有去看手機(jī)，江道庭現(xiàn)在的注意力在她身上——江歧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這是不是就證明在江道庭心里，她比那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人更重要？

    不對，要是這么快“原諒”江道庭，江道庭接著就會敷衍地安慰她后趕去現(xiàn)場吧？

    發(fā)生這種事情，江歧就會覺得自己非常可笑。

    如果讓江道庭徹底舍棄那些人，江道庭肯定會很抗拒。

    好像又陷入了非常不愉快的境地了。

    想著這些事情，江歧的眼淚止住了，那雙眼睛變得空洞而又冷漠。

    “是真心話……”江道庭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注意到距離自己和江歧最近的地方迅速壓縮了一股力量，她帶著江歧躲開一邊。

    炸開的壓縮力量形成強(qiáng)烈的氣流吹在江歧的臉上，江歧的雙眼冰冷又不耐。

    又是這些不知死活的老鼠，差點(diǎn)忘了還有她們在這里。

    擁有“壓縮力量”的異能能夠遠(yuǎn)距離使用異能，只要該異能者能夠看到所需施展異能的位置即可，距離有所限制，“玩家”肯定就躲在還有樹林的林子里。

    江歧想要處理掉這個“玩家”，又忍住了，她認(rèn)為這是江道庭自己應(yīng)該解決的事情，而不是她來解決。

    江歧的目光落在身旁的江道庭身上，江道庭處理了一頭ss級墮禁物，還有一堆s級墮禁物，已經(jīng)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江道庭帶的藥劑也應(yīng)該用完了。

    ——不，江道庭還有后手。

    對江道庭正在產(chǎn)生實質(zhì)危害的只有ss級及以上的墮禁

    物，而不是這些玩家本身。這邊的動靜鬧得太大，在“惡果”里面ss級以上的墮禁物就會出來。

    沉默了幾秒，江歧站起來，忽然說：“我去回收‘惡果’?！?/br>
    江歧內(nèi)心仍然在猶豫?！皭汗笔且欢ㄒ厥盏模腔厥铡皭汗敝蟮降自趺礃?，她還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