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貧窮的快樂來自資本主義幸災(zāi)樂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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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饒是吳醫(yī)生心里再不忿, 湯姆現(xiàn)在當(dāng)仁不讓,已經(jīng)是部隊大院里的大哥了。 一開始她特別生氣,覺得兒子沒志氣, 跟在一個又瘦又文弱的男孩子身后跑, 還叫人做大哥。 但是劉小武晚上回來,居然抱著書就開始讀了,而且原來他粗里粗氣, 張嘴就是呸,臭, 惡心, 討厭, 跟著鄧長城跑了兩天, 居然會注意自己的言辭, 不吐臟字兒, 不說臟話了。 不過,清算g委會的事情最終還是被上面采納,據(jù)說第一夫人等人一直在醞釀一場叫做‘反右.傾.翻案風(fēng)’的革命運動,但是還沒搞起來,就被清算事件給壓了下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革命徹底結(jié)束了,而第一夫人那幫人, 上面正在考慮清查, 逮捕他們。 既然連那么大的人物都要被清算, 看來劉大武犯下的錯誤,也必須付出代價了。 就是可恨蘇前進,一個病秧子,一手帶壞了她的大兒子, 既然牽扯出人命,估計是非蹲幾年牢房不可了。 吳醫(yī)生私底下差點把眼睛哭瞎,心都急碎了。 不過讓吳醫(yī)生欣慰的是,小兒子最近幾天乖了好多,原來不到開學(xué)前一天就不會做的暑假作業(yè),也拿出來認認真真開始做了。 而且過了兩天,他居然提出來,說自己要入團,還問吳醫(yī)生,自己要考到多少分才能入團,還說這是鄧長城教他的。 跟著什么人,就做什么事兒,這種教育還不夠直觀嗎? 吳醫(yī)生想來想去,等蘇櫻桃一家要走的時候,把他大兒子小時候玩過的一個軍用鋼繃子就送給了小杰瑞。 這是一把兩邊四根皮筋的彈弓,吳醫(yī)生家有兩把,據(jù)說皮筋是用北極的海豹皮做的,還是她愛人年青的時候用過的。 把東西給了蘇櫻桃,她說:“這東西等你兒子長大了用吧,我也不知道我家小武能乖多久,但還是得謝謝鄧長城,羅司令員這大孫子將來必定有大出息?!?/br> 蘇櫻桃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回秦州。 要多生產(chǎn)產(chǎn)品,還要讓東方雪櫻訓(xùn)練出一個舞蹈團來,明年春季的廣交會,她要發(fā)力,再狠賺一筆外國人的錢才行。 她已經(jīng)呆的夠久,必須回去了。 而這一回,在羅老的懇求下,也是在吳醫(yī)生、熊部長一家子的懇求下,湯姆被留在了首都當(dāng)大哥,要等暑假結(jié)束再回秦州。 這孩子性格隨和,關(guān)鍵是家教好,用大院里所有人的話說,讓這個大哥帶一段時間的孩子,說不定部隊家屬院里,男孩子們的風(fēng)氣都整個兒轉(zhuǎn)好。 蘇櫻桃全家走的時候,湯姆在他爺爺?shù)募哲嚿希劬Π桶偷?,一直盯著,直到嬸嬸上了飛機,才別過了腦袋,不出聲,頭埋在坐椅里悄悄的哼嘰著。 當(dāng)然,他意識不到他爺爺為了他,得有多驕傲。 也不知道他能幫他爺爺多大的忙。 在羅老這個級別,再往上就是國級干部了,在大院里,在下屬中口碑好,大家才會推選他上去,要不然,他不可能再進一步。 而他這一回能再進一步,有一大半的功勞,是因為湯姆帶著滿院子的孩子,不武斗,不打架,一起加入共青團。 這不,馬上就要開學(xué)了,羅老雖然舍不得,但給湯姆準備好了機票,準備要送他回秦州的。 不過他連著加了兩天班,等回家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人去家空,湯姆還給他寫了個單子,上面列著,自己是坐的哪趟公交車,上的哪趟火車,多久到秦州,到了秦州多久回家。 孩子,早就走了。 現(xiàn)在是1973年,又是一個田野一片金黃的九月,湯姆到了秦州,問宋清溪借了個自行,騎著自行車一路飛速,就回家了。 時間過的飛快,雖然本說好,說自己當(dāng)時就要來華國。 但實際上并沒有,在香港,據(jù)說有一天老爺子吃壞了肚子,也可能是有人故意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給他,老爺子元氣大傷,在香港住了足足半年的醫(yī)院。 又在香港一家私人醫(yī)院里療養(yǎng)了好久,等要來華國的時候,已經(jīng)是74年的3月份了。 可苦了褚?guī)r,在香港整整呆了半年。 這不,周末的早晨,龐老正在陪三歲多的杰瑞下著棋,鄭霞敲門了。 “蘇廠長在不在?”進了門,鄭霞問。 蘇櫻桃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剛才,褚?guī)r打了個電話,說他和博士帶著人,已經(jīng)到首都了,那位老爺子不太相信身邊的人,就在剛才,把從香港帶來的保姆也留在首都了,等他來,要住在你們家,問你有沒有準備好?”鄭霞說。 “家里什么都有,你忙你的去吧?!碧K櫻桃笑著說。 鄭霞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清了清嗓音說:“對了嫂子,褚?guī)r讓我準備好介紹信和身份證明,一回來他就跟我扯證兒,他說就不辦婚禮了,直接扯個證就行了,你覺得呢?” 褚?guī)r對待婚姻的態(tài)度,跟蘇櫻桃夢里那個褚?guī)r的完全不同。 在她夢里,那家伙為了結(jié)婚,求爺爺告奶奶,搞了好些個車,因為他在部隊上受排擠,交好的人不多,辦了十桌酒席,人湊不夠,索性把小谷村所有的人都拉去吃酒,蘇櫻桃那叫一個風(fēng)光。 她覺得,大概褚?guī)r是想給鄭霞搞個驚喜,于是又問:“是在紅巖扯證吧,新房應(yīng)該是他自己布置吧?” “他說就在秦州扯,我有宿舍,到時候收拾一下就行了?!编嵪继谷坏恼f。 就在宿舍里入洞房,這也能叫結(jié)婚? “你想不想嫁他,要不想嫁就算了,組織那邊我來回絕,別太委屈自己了,行嗎?”蘇櫻桃說。 男方太不尊重,這婚還不如不結(jié)呢。 但鄭霞很堅決,爽快的說:“嫁吧,其實我心里有準備,哪怕結(jié)婚了,生了孩子了再離婚都沒關(guān)系,我有工作,能養(yǎng)活自己,我就想有個孩子,也不想別人天天說,看看,這女的連婚都結(jié)不了,沒有男人要她?!?/br> 看看小杰瑞,下棋能把一個老爺爺下的抓耳撓腮,誰不想要一個這樣的孩子。 這也對,要真有孩子了,男人其實無所謂。 鄭凱因為反對,跟鄭霞鬧了幾回,撇下她不管了,而且覺得她腦子有病。 但蘇櫻桃卻覺得,女同志年齡大一點不結(jié)婚,就難免受人非議,指指點點,結(jié)了婚,就沒人催婚了。 褚?guī)r在部隊上,有部隊約束,男女關(guān)系上不可能犯錯誤,鄭霞跟他結(jié)了婚,又不用天天伺候他,手腕硬一點,把他的工資掌在手里,隨他去浪不就行了? 這樣的婚姻,一開始不抱大的期望,反而還能過踏實。 “這樣吧,我大哥搬了新家,農(nóng)場的舊房子沒人住,我替你布置一下,到時候 大家湊一下,替你辦幾桌酒,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你好好強個婚?!碧K櫻桃說。 新郎是誰不重要,嫁人的一天,必須穿紅衣服,也必須擺酒慶祝,這個最重要。 鄭霞抿唇一笑,轉(zhuǎn)身走了。 蘇櫻桃則回了廚房,繼續(xù)給龐老煲無花果和豬肺熬成的湯。 龐老年齡大了,平反之后,首都方面給了50萬元給他,要他回首都展開科研工作,但他為了杰瑞,選擇留在了秦州,而他對杰瑞的幫助確實很大,蘇櫻桃就得悉心照料他的身體。 雖然他的肺結(jié)核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只要周末他來,蘇櫻桃必定要煲一些潤肺的湯給他喝。 龐老看蘇櫻桃一直在廚房看了半晌,突然就說:“小蘇,本在m國的資產(chǎn),應(yīng)該比你想象的還要多,他是英國第一批踏上美洲大陸的白人的后代,是由衷的為m國而驕傲的那種人,這種人對咱們?nèi)A國的仇視是很大的,那種偏見藏在他的骨子里。雖然我們無法讓這種人對我們改觀,但你是不是該準備一點吃的?至少讓他覺得的生活很富裕?” 大的方面就不說了。 身為華國人,都要面子,有客人來,而且還是富親戚,就算打腫臉充胖子,也要準備點好食物。 他每回來,蘇櫻桃都要做一大桌,但本這兩天就該到了,蘇櫻桃的廚房里干干凈凈,怎么也不準備點吃的? 當(dāng)然,龐老覺得,蘇櫻桃和博士可能是想給本展示一個:我們雖然貧窮,但我們很快樂的生活環(huán)境。 可蘇櫻桃這種從來沒出過國的人,她意識不到,雖然她現(xiàn)在很快樂,但這種快樂無法感染本。 因為身為窮人,你遠遠意識不到,有錢人的快樂是什么樣子的。 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本就是兩種不同的價值觀,龐老和博士不是甘貧樂道,喜歡貧窮才留在華國的,他們是為了建設(shè)這個國家才留下來的。 而且他們領(lǐng)略過資本主義的繁華,也深深知道,他們現(xiàn)在貧窮的生活環(huán)境,只能激發(fā)本幸災(zāi)樂禍的,和帶著上帝視角的憐憫。 所以龐老才憂心。 才要跟蘇櫻桃聊,想勸她稍微的打腫臉充充胖子,至少挫一下本的銳氣。 這也是蘇櫻桃目前面對的實際情況。 但是昨天,她和博士也通過電話,那會兒博士剛到首都,聽語氣,似乎很生氣,而且跟蘇櫻桃把話說的很硬,跟她說:“任何形.式主義都別搞,平常怎么生活,等本來了,照原樣就行。” 他還特意吩咐蘇櫻桃,最近自己要攢錢買塊新表,少秤點rou吃,要不然下個月的生活費就不夠了。 資本主義的巨鱷要來,來笑話他們貧窮的生活。 博士似乎是破罐子破摔,就要讓對方看一下自己貧窮,但‘快樂’的生活。 這方面,蘇櫻桃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打算聽丈夫的。 畢竟那個壞老爺子原來對博士很惡劣,她才懶得伺候。 窮就窮吧,我窮我有理。 有好東西,不如多給龐老煲點湯,讓老爺子身體好一點,多教教她兒子呢。 資本主義的巨鱷,就讓他吃一回癟吧,誰稀罕他的臭錢? 當(dāng)然,這是建立在他肯定不會把錢給她的前提下的。 要那頭老巨鱷會把自己所有的錢全給蘇櫻桃,蘇櫻桃立刻就能讓他開心的,以為自己是他的親閨女。 “爺爺,給我出數(shù)學(xué)題吧?!苯苋鹣峦炅似?,又說。 這孩子才三歲,剛剛學(xué)會握筆,但是,杰瑞已經(jīng)能做四五年級的數(shù)學(xué)題,就連蘇櫻桃都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個小天才。 不過小天才也有他的苦惱,又是下棋又是做數(shù)學(xué)題,忙了一早上,去上廁所的時候居然出狀況了,而且還是大狀況。 龐老和蘇櫻桃正在喝湯聊天,就聽見廁所里,杰瑞哭著說:“一點記性都沒有,下次可不能了呀?!?/br> 倆人還在想,孩子為什么哭,在罵誰,以為他罵的是貓,結(jié)果不一會兒,他光著小屁屁出來,原來褲子上尿了好大一攤子。 “下次可不能尿了呀?”自言自語,他捧著褲子,愁眉苦臉的說。 然后又立刻點頭:“記住了,下回肯定不尿?!?/br> 自問自答,覺悟多高啊,可惜腿短身材小,發(fā)育跟不上他成熟的腦瓜子。 太丟人,孩子都沒臉見老師和mama了。 蘇櫻桃于是帶著兒子上樓,又給他找條褲子換。 送走龐老,這才又帶著兒子去輕工廠了。 照大家的意思,輕工廠也該收拾一下門面,因為秦城重工大型的車間廠房起來之后,襯的輕工廠看起來愈發(fā)的矮小,荒涼了。 好在小白樓是日式建筑,審美好,家看起來不至于太寒酸。 但是整個輕工廠要多破敗有多破敗,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今天是周末,但輕工廠加班的女工還有很多。 東方雪櫻是要帶著一隊人赴廣州的,在年初,專門到省里學(xué)過敦煌舞,目前正在排練。 蘇小娥不但結(jié)婚了,而且還懷孕了,嫁了廚師就是好,那個廚師每逢周末都來,而且變著法子給蘇小娥做吃的,不是鹵蹄膀就是炸小排,隔三岔五就給蘇小娥帶一只燒雞回來,硬生生把蘇小娥吃成了輕工廠最胖的女同志。 當(dāng)然,她也是最幸福的女同志。 這會兒正在跟人說笑,說自己結(jié)婚的時候,丈夫給她買的三金,結(jié)婚那天在紅巖辦的酒有多好,來的軍區(qū)的領(lǐng)導(dǎo)有多少。 總之,她算是輕工廠的女工里頭嫁的最好的一個。 看蘇櫻桃?guī)е苋饋砹?,頓時笑了起來:“杰瑞,再看看,姨肚子里是兒子還是閨女?” “兒子。”杰瑞氣悶悶的說。 一聽說自己懷的是兒子,蘇小娥更高興了。 明天褚?guī)r就要回來了,據(jù)說只跟鄭霞扯證,不辦酒,而且褚?guī)r在軍區(qū)連套住房都沒審請,要在鄭霞的宿舍里結(jié)婚,這就更叫蘇小娥幸災(zāi)樂禍了。 所以當(dāng)蘇櫻桃提出來,說大家一起湊點錢,到國營飯店吃頓飯,就算鄭霞的結(jié)婚酒時,蘇小娥舉起手,第一個答應(yīng):“我愿意出錢?!?/br> 東方雪櫻已經(jīng)結(jié)婚好幾年了,但一直沒有孩子,沒孩子就沒花銷,手里也有錢,也舉起了手:“我也出一份子?!?/br> 零零落落,七七八八,有十幾個女同志響應(yīng)。 鄭霞的結(jié)婚酒,就cao辦起來了。 蘇櫻桃開著車,現(xiàn)在就得進城,幫鄭霞扯布,做衣裳去。 而于此同時,一臉嚴肅,哦不,臉板的就像一張撲克一樣的博士走 在最前面,拎著大包小包,同時還要防備各方,保衛(wèi)安全的保鏢兼保姆褚?guī)r緊隨其后。 身體狀況還算好的本,在首都警衛(wèi)營同志們的護送下,離開首都機場,前往首都。 這片土地,本上一次離開的時候,是1945年8月,內(nèi)戰(zhàn)發(fā)生之前。 在那時候,就連本都認為,擁有一個美麗的,會講英語的夫人的蔣,才會是這場內(nèi)戰(zhàn)真正的贏家,m國的資本客們在蔣和他的黨派身上投注了大筆的資金,以及武器的支持,這個國家,就像一只養(yǎng)到圣誕節(jié)才要宰殺的肥美火雞一樣,所有都準備好了餐盤和刀叉,準備在內(nèi)戰(zhàn)結(jié)束后,享用它帶來的金錢和資本。 但是讓全世界大跌眼鏡的是,一幫從某個小山區(qū)跑出來的一幫土匪,居然贏得了最后的戰(zhàn)爭。 西方資本和政客惱羞成怒,拒不肯承認它的國際地位,整整30年,直到今天。 本的祖輩是第一批登上美洲大陸的白人,但是在他年青的時候已經(jīng)沒落,只剩個空架子了,所以他才會跑到東方來淘金,想學(xué)他的祖輩,像他們掠奪印第安人那樣,掠奪東方的這個文化古國。 當(dāng)時從華國帶走的文物和古董,才是他東山再起,重新變的富有的原始資本。 現(xiàn)在,當(dāng)那些曾經(jīng)在這片土地上碰過壁,吃了虧的資本家們還在用各種方式封鎖這個國家時,本又回來了,以積極的,和善的,促進兩國關(guān)系的面目而來。 對鄧昆侖,他沒有任何感情,他所做的任何事情,也只是為了強大他自己的國家,以及,他自己的金錢,因為他現(xiàn)在身體很好,應(yīng)該還可以活很久。 以及,他要向鄧昆侖證明一點,沒有人不會像金錢低頭。 除非你給的不夠多。 在30年后,他終于又回來了。 感恩這片土地,讓他變的如今天一般富有。 也感恩這片土地,讓他在今后的30年中,可以變的更加富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