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于清溏不認(rèn)床，一覺睡到天亮。

    他記得徐柏樟的囑咐，特意提前半小時起床，桌上擺著早餐，卻沒有做早餐的人。

    盤子里是切成小塊的蘋果和橙子、涼拌青菜加瘦rou、水煮雞蛋和烤好的面包。

    冰箱上黏著張便利貼紙：

    【牛奶在微波爐，加熱四十秒再喝。不要只吃橙子不吃蘋果。柏樟10.26】

    徐柏樟字跡工整，筆鋒很有特點，和傳統(tǒng)固有印象里，文字潦草的醫(yī)生不同。

    于清溏在空白區(qū)域畫了個q版小人頭像，并寫下【收到！】。

    *

    常年養(yǎng)成的生活習(xí)慣，徐柏樟每天五點起床，下樓鍛煉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大約六點上樓準(zhǔn)備早餐。自己住時，飯食以簡單為主，現(xiàn)在有了新的期待，每天換著花樣準(zhǔn)備食材，盼望第二天能在便利貼上得到驚喜。

    徐柏樟把蛋餅放進保溫鍋，小心翼翼摘下便利貼，他指尖摩挲著文字下方，那里印著和前一天一樣的“收到”，還有不一樣的卡通小人。

    他把便利貼收進盒子里，再寫下一張新的貼上。

    入住新家的一個星期，新婚夫夫處成了筆友或是網(wǎng)友。

    徐柏樟出門早，于清溏起來他已經(jīng)不在了。

    午飯于清溏吃食堂，晚飯沒準(zhǔn)兒，如果要加班，他會提前發(fā)微信過去，正點回家的話，他們會一起吃。

    徐柏樟?xí)o他剝蝦殼、盛飯夾菜，家庭關(guān)系和諧溫馨，彼此處得客客氣氣。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找不出什么問題。

    這種相處方式，終于在今天早上迎來了轉(zhuǎn)機。

    天蒙蒙亮，于清溏起來喝水，在客廳碰到了準(zhǔn)備出門的徐柏樟。

    兩人大眼瞪小眼，于清溏揉了揉眼睛，一度以為沒睡醒。

    直到徐柏樟說了“早。”

    于清溏又把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去晨練？”

    徐柏樟：“嗯。”

    于清溏控制不住往他身上瞟，“這是……練功？”

    徐柏樟穿了身純白色的寬松練功長衫，眼鏡也沒戴。雖然不難看，但和平時戴金絲眼鏡穿深色西裝的他比起來，確實挺特別的。有種外出探險尋寶，寶物沒尋到，但挖出了張家門口超市百元購物券的感覺。

    出乎所料，但意外驚喜。

    “跑步，順便打太極。”徐柏樟注意到他的眼神，“我穿成這樣很奇怪？”

    “沒有，但挺特別的?！?/br>
    于清溏想起剛認(rèn)識那天，徐柏樟在微信里提過打太極拳的事。最初他以為只是偶爾娛樂，沒想到對方還有如此全套的“裝備”。

    徐柏樟穿上鞋，“我走了，回來準(zhǔn)備早飯。”

    “你著急嗎，要不等我一起？”

    于清溏幾乎不健身，但并不排斥。

    他沒有練功服，只好穿運動服。再出來的時候，徐柏樟穿的還是之前的衣服，但戴回了眼鏡。

    上次他就發(fā)現(xiàn)徐柏樟不近視了，現(xiàn)在戴平鏡的人不少，算不上奇怪的事，于清溏也沒問。

    但今天的行為似乎有點刻意，于清溏好奇，“怎么突然戴眼鏡。”

    徐柏樟：“怕你不習(xí)慣。”

    不喜歡不戴眼鏡的他。

    “這有什么不習(xí)慣的?！庇谇邃缱叩剿啊?/br>
    徐柏樟稍高他小半頭，于清溏抬起胳膊，捏住眼鏡腿，像是在觸碰精密儀器。他慢慢將眼鏡取下，彼此對視，有那么十幾秒，誰都不說話。

    于清溏像是專業(yè)鑒定師，深入研究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戴眼鏡的時候有點酷酷的斯文，摘了眼鏡，酷里還帶著點勾人?！?/br>
    于清溏剛起不久，額角有貪睡的壓痕，rou色的線條紋路刻在徐柏樟心上。沒能睡在他枕邊，卻有幸看到了他醒來的模樣。

    極近的距離讓人昏眩，心口的熱鬧膨脹起來。徐柏樟眼球不動，除此之外，全身沸騰。

    想把這一刻壓成標(biāo)本，藏在枕頭下。

    緊接著，他又聽到于清溏說：“不論我先生戴眼鏡還是摘，我都很喜歡。”

    第20章 叮咬

    第一次陪徐柏樟鍛煉，于清溏有點逞強的意思，否則真不一定能跟上節(jié)奏。

    兩個人先在小區(qū)跑了三圈，又找了片空地打太極拳。

    于清溏沒學(xué)過，偶爾在公園見大爺們打，也只是看看而已。

    徐柏樟身體很有力量，打太極別有一番風(fēng)味。像武俠電影里身懷絕技的隱居大俠，隨便出招就能壓倒一片。

    光看不過癮，于清溏主動拜師學(xué)藝，掌握動作不難，難的是那股氣韻和力量。

    于清溏記憶好，學(xué)招式自然也快。十幾分鐘下來，已經(jīng)可以完整打出一套二十四式了。

    徐柏樟叫了停，遞水給他喝。

    秋日清晨，風(fēng)是暖的。適當(dāng)運動心情舒暢，于清溏很久沒看到這么早的太陽了。

    徐柏樟問他：“覺得無聊嗎？”

    “不，特別有意思。”于清溏擰上瓶蓋，“明天還來。”

    徐柏樟笑著說“好”，練功服被風(fēng)吹得飄擺。

    于清溏：“但我沒有衣服，打起來總覺得不專業(yè)?！?/br>
    “我那有新的，回去給你拿一件?！?/br>
    “小心思”達(dá)成，于清溏說了謝謝。

    徐柏樟別過頭去喝水，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樓上的電影房你看過嗎？”

    “還沒，最近忙，想去沒抽出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