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好奇，溫今禾眼神中轉瞬即逝的遺憾，來源于何處。

    在接送倆人的商務車抵達要考察的供應商樓下前，溫啟宴拿起手機，給陸鳴發(fā)了消息。

    “網(wǎng)站最近熱播的那檔綜藝，把全部內容調出來給我?！?/br>
    陸鳴：“有你meimei的那個？”

    溫啟寒嘴角輕抿，“嗯。”

    “知道了，回去弄?！?/br>
    “說來稀奇，竟然有人聯(lián)系我，想收購網(wǎng)站，我得去瞧瞧，哪個不要臉的?！?/br>
    溫啟宴不怎么在意，闔上屏幕，閉目養(yǎng)神。

    **

    半個小時后，商務車經(jīng)過減速帶，明顯降低車速。

    直至奧澤產(chǎn)業(yè)園區(qū)的地面停車位停下。

    車門還沒打開，溫今禾透過窗戶，就發(fā)現(xiàn)奧澤公司門口已經(jīng)等候著幾十號人，但很明顯，都站在最前方的兩個人身后。

    為首的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較年輕卻看起來吊兒郎當?shù)哪腥?，嘴唇微動，從溫啟宴的視角，聽不出在說什么。

    更何況年輕的男人嘴里還叼著一根煙。

    “他們在說你排場大，跟微服私訪一樣?！?/br>
    溫今禾淡淡的聲音傳來。

    溫啟宴面無表情地回望她。

    “你聽得到？”

    那倒不是。

    商務車是頂配的，隔音效果不錯，離著十幾米，對她來說聽到是有些難度的。

    但讀懂唇語可簡單多了。

    “這群人有問題?！?/br>
    趁著還沒下車，溫今禾掃視人群，繼續(xù)說道。

    “什么問題?！?/br>
    溫啟宴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機。

    “前面那兩個絕對不是能主導的人，但地位也不弱?！?/br>
    “往后數(shù)第三排那個女的在監(jiān)視?！?/br>
    “能跟你對等談事的，不在這里?！?/br>
    “這些都是小啰啰?！?/br>
    這下連職業(yè)素養(yǎng)極高的分公司派出來接送倆人的司機都不由透過后視鏡，將目光落在溫今禾身上。

    溫啟宴打量著溫今禾。

    拇指在手機屏幕上摩挲。

    她剛剛提及的那個監(jiān)視的女人，正巧，前兩天助理給他發(fā)送的調查郵件，已經(jīng)提到。

    奧澤作為老牌國企，涉及的自然不止芯片產(chǎn)業(yè)，還涵蓋許多生產(chǎn)機械。

    只是前三年異軍突起，芯片生產(chǎn)突然在國內市場排得上號。

    這在扎根同領域研發(fā)十余年才能獲得進展的國內市場來說，很是異常，溫氏自然早就注意到。

    事出反常必有妖，溫啟宴自然沒有把奧澤當成供應商的首選，但實地考察還是有必要。

    果然，奧澤也沒讓他失望，確實有不可言說的秘密。

    只是這件事是他秘密安排調查的，應當無外人知曉。

    “不下車嗎？”

    溫今禾眨眼。

    “不下，開車?！?/br>
    司機接收到指令，幾分鐘前剛在停車位停下，便動作果斷地重新啟動油門，順滑駛出。

    沒兩分鐘，溫啟宴的電話響起。

    他直接開了外放。

    “溫總，請問一下發(fā)生什么事了？”

    溫今禾透過車窗外的后視鏡，看到那個中年男子一改剛剛站著的松弛感，對著電話略顯緊張的模樣。

    倒是那位吊兒郎當?shù)哪腥?，仍舊在吞云吐霧。

    她勾了勾唇。

    “既然奧澤看不起溫氏，我們也沒上門討嫌的道理，辛苦各位在門口等候，我們先走了?！?/br>
    哇哦。

    頭一次看溫啟宴說這么多話。

    原來他也是會講長句的人。

    溫今禾一邊看著那群人，一邊稀奇。

    “溫總，您可能是誤會什么了。”

    “在你身后第三排穿著白色套裙的女人，m國國籍，是溫氏競爭企業(yè)的全資子公司的高管?！?/br>
    “你旁邊抽煙的男人，是你們董事長從小放任在國外自生自滅的小兒子，剛從學校買了畢業(yè)證回來，畢業(yè)論文找的槍手，勉強湊了個合格的成績?！?/br>
    “還需要我說什么嗎？”

    溫啟宴話音剛落，另一頭就傳來東西墜地的聲音，而后是一陣忙音。

    后視鏡在商務車轉彎過后，已經(jīng)徹底看不見十幾秒內慌作一團的幾十號人。

    等商務車離開園區(qū)，一位年邁老者才從原先溫啟宴和溫今禾計劃考察的公司大門走了出來。

    他接到消息，從45層搭乘電梯而下，連商務車的尾氣都聞不到。

    老者抬起手對著叼煙的兒子就是一巴掌。

    “讓你裝裝樣子，你這都不會！”

    叼著的煙掉落在地，煙頭剛好穿進男人穿著的人字拖，剛剛還一副浪蕩模樣的男人，單腳如斗雞一般站立，手捂著被煙頭燙傷的腳趾，很快跌落在地。

    穿著白色套裙的女人看到這一幕，眉心緊皺。

    悄無聲息地離開人群。

    左邊耳朵戴著的無線耳機適時傳來聲音：“溫啟宴沒下車？”

    女人走到角落，“比想象中聰明，沒那么好糊弄?！?/br>
    她一臉冷淡，遠遠瞟著那群蠢貨，連忽悠人這種事都做不好，真是廢物。

    耳機那頭的人不以為意：“讓銘爾那邊的人再隱秘點，現(xiàn)在著急的是溫氏，華國現(xiàn)在能生產(chǎn)他們要的芯片的就這幾家公司，他總不會去挑最爛的那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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