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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任務(wù)又失敗了在線閱讀 - 第449節(jié)

第449節(jié)

    “我擋了一槍暫時陷入昏迷,后來有意識了是在車上,沒多久車爆炸了,我就借著死亡這個外力回到自己的身體里,”陳子輕一臉真誠的表情,“就是這樣了?!?/br>
    季常林不溫不火地吐出一句:“那槍傷留下的疤痕怎么說?”

    陳子輕瞪大了眼睛,尊稱都不說了:“你趁我昏迷扒我衣服了?”他跟季易燃天天做,他身上新的舊的印子都有。

    季常林啼笑皆非,他讓傭人看的,但他破天荒的幼稚了一次:“在你背上,掀個衣擺不就能看到了,何至于扒?!?/br>
    陳子輕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我也不清楚,應(yīng)該是我用法術(shù)途中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才在相同的位置出現(xiàn)了個槍傷。”

    季常林語調(diào)平平:“兒媳,你在對著誰翻白眼?”

    陳子輕立刻站起來,小學(xué)生地并攏雙腿,手指貼著褲縫,九十度彎腰:“爸,對不起,我眼周肌rou發(fā)育不好,翻白眼只是反射性的行為,沒有其他意思,真的!”

    季常林:“……”

    他像是嫌棄地偏頭,不想多看一眼:“坐回去?!?/br>
    “好的?!标愖虞p照做。

    季常林打開手機(jī)拍下眉心的血符:“都是符,兩個人的落筆習(xí)慣大不相同?!?/br>
    陳子輕會意地解釋,實(shí)則是胡編亂造:“我能接管道士自身的個別生理和技能,因此我做他的時候,我是左撇子,畫符的筆觸也有差別?!?/br>
    季常林挑眉:“吞噬?”

    陳子輕說:“不算吧,肌rou反應(yīng)情感反應(yīng)之類?!?/br>
    季常林將雪茄擱在手邊,朝一處掃了眼:“去把那邊的棋盤端過來。”

    陳子輕去端了。

    .

    公公持黑子,兒媳持白子,他們心照不宣地下起了棋。

    仿佛回到了雇主與府上貴客的時候。

    季常林低咳幾聲,這手普通又出色的棋藝是年輕人的,不是道士的。

    道士的所有,都是年輕人自有。

    是這個年輕人賦予道士閃光點(diǎn)和存在于季家的意義。

    季常林落下一子:“說另一件事?!?/br>
    陳子輕正在思索怎么接季常林給他放的餌,聞言一抖,手中白子掉在棋盤上,砸中黑子彈起來,他慌忙伸出雙手捉住,驚魂未定地捧著白子喘口氣,心里同情季常林的下屬,這老東西不怒自威。

    季常林單手支在耳邊:“你跟我兒子在我眼皮底下談你們的真愛?!?/br>
    陳子輕的思路全亂了,這棋下不成了。

    敢情季常林是兩條路齊上,既剝了他的馬甲,又知道了自家兒子在背后玩的伎倆。

    “他拿為了家族,為了我這個父親的身體,不得已獻(xiàn)出第一段婚姻娶你這套應(yīng)付我。”季常林的鼻息里帶出點(diǎn)意味不明的笑音,“我提出讓你來我身邊做特助,隨便一試就試出來了?!?/br>
    陳子輕:“……”

    你兒子哪有那么蠢。他是順勢而為,順著你這步棋走他想走的那步棋吧。

    陳子輕忽然一個激靈,季常林也知道這一點(diǎn)。

    季常林不是動怒。

    因?yàn)樗苄钠綒夂偷漠?dāng)著另一個當(dāng)事人的面,說起這件事。

    陳子輕瞬息間就篤定了這個可能,他偷偷打量季常林,成功又英俊的男人像酒,越老越醇,以季常林的氣場,過往經(jīng)歷,搭配功成名就調(diào)和出的獨(dú)有魅力,周圍肯定有一批接一批的人想攀附,甚至有大把異想天開的期待季常林沾上煙火氣,失個控發(fā)個瘋,為愛低頭在雨里痛哭,再求而不得狼狽成狗。

    那不可能了,季常林死也死在神壇上面。

    季常林似是沒察覺兒媳的審判與評估:“我兒子早就中意你,他為了和你結(jié)婚,連同風(fēng)水師一起做局?!?/br>
    陳子輕垂頭放棋子:“我進(jìn)你們家了,風(fēng)水問題確實(shí)解決了?!?/br>
    季常林看他落子的位置,到這一刻,他竟然沒方寸大亂,放的是他能為自身爭取到最多退路的地方。

    陳子輕等了會,沒等到季易燃的反應(yīng),忍不住地說:“有做局的成分,也有真材實(shí)料的成分,不然風(fēng)水眼怎么會新生,我想易燃只是拿到機(jī)會就用了。”

    季常林說:“做的局不夠完美,不該粗糙的地方粗糙化了,太心急。”

    陳子輕心知肚明:“是我的原因。”

    季常林好像賞臉地拿出了些許興致:“哦?”

    陳子輕心下郁悶,季易燃怎么連這個也要知道?不是不多管閑事,無所謂兒女情長相關(guān)嗎?

    “我那時剛結(jié)束跟謝浮的感情,間接性失憶忘了他?!标愖虞p說,“易燃發(fā)現(xiàn)了,他想在我忘記謝浮期間確定關(guān)系,盡快和我結(jié)婚,他怕有變數(shù),怕我記起來謝浮了,就不舍得了放不下了?!?/br>
    季常林捻走被吃的白子:“他比他的兩個發(fā)小稍遜?!?/br>
    陳子輕下意識地維護(hù):“哪有啊,他并不比哪個差,我覺得他最好?!?/br>
    季常林:“最好?!?/br>
    他搖搖頭:“真該讓我那個沒自信的兒子聽聽?!?/br>
    “我那兒子唯一的低分就是他處理感情的態(tài)度和方式,太看重,那本該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奔境A趾敛活櫦蓛合钡母惺?,將兒子的投入貶低得一文不值,隨后就說,“別的沒有缺點(diǎn),他已經(jīng)能獨(dú)立掌舵?!?/br>
    季常林被兒子設(shè)計,他有批評,也有贊賞,那不是純粹的父與子,更多的是掌權(quán)人和親手打磨出的作品。

    “現(xiàn)在說我身上的事。”

    陳子輕聽到季常林這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坦白道:“爸,您身體里的邪氣太重,我沒看到是哪個鬼魂,就算我把鬼魂送走了,你也不會好?!?/br>
    季常林的磁場大,戾煞之氣又重,按理說陰魂是不敢近身的。

    因?yàn)槿伺聬喝耍硪才聬喝?,尤其是年輕時爭權(quán)多殺孽,中年老謀深算的季常林。

    陳子輕一時摸不準(zhǔn)季常林是什么狀況,反正他這輩子是甩不掉了。

    估摸著是他的命數(shù),命盤。

    凡事都講因果,連做任務(wù)的宿主都逃不掉。

    季常林聽聞兒媳所說,好似事不關(guān)己:“我借了陰運(yùn),季家所有八字符合的旁系和我兒子都在陣?yán)锩?,我不終老,季家,季氏,我兒子的身體都會被波及,該我承擔(dān)的會癱到他們頭上,無一幸免?!?/br>
    陳子輕“哦”了一聲,這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完成十個遺愿就只剩下等著被動登出這件事,在那之后,這個任務(wù)世界的人和事就隨便了。

    過了三五秒,陳子輕聽見自己說:“我愿意以我的血為引子,給你畫續(xù)命符?!?/br>
    季常林并沒有因此動容:“續(xù)命符?”

    “每月初五在你的心口畫一張?!标愖虞p撇了撇嘴,“連續(xù)三年,保你壽終正寢。”

    三年不長不短,他應(yīng)該不會登出的吧?

    真要是登出了,那只能說是天注定,一切都走到頭了。

    “續(xù)命符不急?!奔境A终f,“會畫五行陣法嗎?!?/br>
    陳子輕說:“我想想。”

    季常林把他走錯的一部棋拿起來,放在正確的位置。

    “我會畫,只是沒畫過?!标愖虞p有點(diǎn)前言不搭后語的混亂,“我應(yīng)該是會的?!?/br>
    “那明天我?guī)闳ダ险惶帲阍谖抑付ǖ牡胤疆嬌??!奔境A终f。他有法器找不到會畫陣的人。兒媳會畫陣沒有法器。

    也算是契合上了。

    “要多做善事多積德?!标愖虞p嘀嘀咕咕。

    季常林說:“季家有慈善基金,每年投在慈善上面的數(shù)目達(dá)到幾億?!?/br>
    陳子輕喃喃:“那就好,那挺好。”

    季常林突然問道:“借尸還魂這個術(shù)法必備的條件,和成功的因素分別是什么?”

    陳子輕望著棋盤的雙眼里布滿驚悚,季常林不會是想要找一具年輕的身體用吧?

    應(yīng)該不會,季常林只會做季常林。

    而不是別的什么人。

    季常林將兒媳的表情變化收進(jìn)眼底,才進(jìn)季家多久,竟然能看透他的脾性。

    兒子運(yùn)氣比他好,有這樣的人在身邊。

    這樣大智若愚的人,兒子和兩個發(fā)小都被吸引了,兩個發(fā)小留不住,他也不例外。

    “條件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目的而異,”陳子輕心有余悸地說,“非常復(fù)雜,我再來一次都沒有把握,當(dāng)時我不覺得自己能成功?!?/br>
    “而且后期我也出亂子挨了一槍,這法術(shù)太兇險了。”他唉聲嘆氣。

    季常林睨了眼臉快貼到棋盤上的兒媳:“把棋子收了?!?/br>
    陳子輕速度收好:“爸,我說的這些事,有些是我的秘密,易燃不清楚,我只給您一個人說了,您別找他核對了啊。”

    季常林拿帕子擦掉眉心血符:“回去休息吧?!?/br>
    陳子輕磨磨蹭蹭:“那易燃……”

    季常林說:“他愧對列祖列宗,要跪至少三個晚上。”

    陳子輕吸氣,三個晚上太多了,膝蓋受不了,他祈求:“可不可以少一點(diǎn)???

    季常林給他兩字:“可以?!?/br>
    陳子輕的欣喜前一秒浮到臉上,下一秒就聽見季常林來一句:“你親自為他挑個女人,送到他床上。”

    “不可能!”陳子輕毫不遲疑地大聲表態(tài)。

    季常林說:“孩子放在你名下?!?/br>
    陳子輕一口回絕:“那也不可能?!?/br>
    季常林看不出動沒動怒:“身為季家未來的主母,度量跟眼界不能這么小?!?/br>
    陳子輕撇嘴:“我可以不當(dāng)季家未來的主母,我只喜歡季易燃這個人,他身上附帶的一切都不是我選他的條件?!?/br>
    季常林不以為然:“年輕人的愛情,感人肺腑。”

    陳子輕對他笑了一下:“不止是年輕人的愛情,所有愛情本身都是這樣的?!?/br>
    季常林扶額:“出去?!?/br>
    陳子輕一步三回頭:“是爸你說我想給他求情就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