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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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今休咬碎薄荷糖,沒等它們融化就強行吞咽下去,他常做一個夢,在夢里,他在陌生的山上,有個身穿白色僧袍的小和尚背對他站著,他們都面向天邊紅日。 好像是日落,又像是日出。 場景不清晰,夢戛然而止,定格在那一幕。 小和尚是周今休看佛經的根源,他的目的是要解夢,遺憾的是夢沒解出來,佛經也沒看懂,權當是上廁所打發(fā)時間用。 反正夢中的小和尚肯定不是他上輩子的情人,就憑他對同性的身體立不起來這點也能說明,他世世都是直男,不會是同性戀。 會做那種夢,只能歸結于他跟佛家有緣,等事情結束了,一切塵埃落定,他這條命要是還在,那他就找個寺廟出家做和尚去,興許能得道修成高僧,當個方丈。 沒準小和尚就是哪個老方丈給他的指引。 “哥,今年我打算回老家過年?!蹦贻p人笑出一對兒酒窩,他滿打滿算也才二十歲,實在是小,眼里有符合這個年紀的清澈,“我五年沒回去了,很想爸媽?!?/br> 周今休說:“早點打票?!?/br> “我留意著呢,放票的第一時間就打。那你今年過年呢,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br> 周今休把腿放下來,他起身活動筋骨,按照常理,一個無父無母沒好友,孤身一人在一線城市工作,慣常用消遣解壓的社會精英,年三十不就是尋樂子。 所以他照舊,會去酒吧鬼混。 . 周今休讓后輩在房里休息,他去客廳翻撥一桌的床上用品,隨便撕開幾個,把包裝袋丟地上,再拿著一管潤滑擠在沙發(fā)上,地上,茶幾上,走哪兒擠哪兒。 右手假肢做這個動作絲毫不卡頓。 周今休布了會景,他趁中場休息期間打開手機,上面一條短信都沒有。 權貴圈那些個撩sao的全都被他忽略,跟沒看見一樣。 要是能刪,他早刪了。 等他完事把辭職報告打了,他一個不留。 周今休在手機上cao縱了片刻,找到一個疑似軟件的東西打開,輸入一串復雜的代碼,而后就戴上兩只耳機。 電流裹挾著雜音持續(xù)了幾秒,之后就是主仆二人的談話。 莊矣喜歡上目標,他背后的主子豈能當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是選擇性失憶,忘記自己做過什么?還是我收到的情報有偏差?沒這可能。 那家伙怎么好意思對親手害過的人動情。 還有嚴隙。 他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心路歷程,心理和精神都扭成麻花,不正常了。 當初在老宅,周今休就意識到事情的發(fā)展越發(fā)荒謬,他細想過軌跡是如何走歪的,就是晚宴那晚。 兩個瘋子,對一個借尸還魂的外來者產生感情,那外來者還在查找兇手,他們真以為他永遠不會查出來? 瘋了。 周今休無所謂局勢的走向有多詭譎,多變幻莫測,只要那兩個失心瘋的別牽連到他,壞他的事情,他可不在這場濕淋淋的雄性競爭趣事里。 下一刻,他就竊聽到莊矣的聲音。 “少爺,你說我比小少爺還重要,那我和周秘書比,如何?” 再是和清冷聲線不相符的上翹語調。 “你和我一起長大,我們認識幾十年了,他在我身邊做事才兩年多,怎么能跟你比?!?/br> 周今休摘下耳機扔在桌上,他在職業(yè)素養(yǎng)的警醒下,面不改色地將耳機戴回去。 “他連你一身手指都比不上。” 周今休把兩只耳機全扔了。 第271章 我開始準備發(fā)大顛了 秋水湖 陳子輕下了車,被莊予恩拉到傘下。他在寒冽的夜風中打噴嚏,感覺自己的體溫有點不對,可能是要發(fā)燒了。 先觀察著看看,要是他真的感冒了,那就是被周今休傳染的。 隨著大門打開,陳子輕帶莊予恩跟莊矣走進去,提前過來的傭人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驅寒的藥茶。 這是一棟上下兩層的老房子,和陳子輕想象得差不多,他目光所及都一塵不染,空氣里彌漫著尚未消散的濕氣。 莊予恩把碗端到他面前:“爸,這茶不燙了,你喝吧?!?/br> 陳子輕懨懨的:“不想喝?!?/br> “不喝茶就吃藥?!鄙倌臧缘榔饋?,“二選一?!?/br> 陳子輕心煩,我選你個大頭鬼。 “少爺,稍微喝兩口?!鼻f矣勸道,“您身體不好,在周秘書樓下受了凍,不驅驅寒是不會生病的?!?/br> 陳子輕還沒說話,肩膀就被莊予恩捏住,把他扳向自己。 “沒找個避風的地方?”莊予恩眼神黑厲,“不是,爸,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這么任性?” “別咋呼了,我喝還不行嗎?!标愖虞p拍開捏著他肩膀的手,“莊矣,拿個勺子給我?!?/br> 【莊惘云喝個藥茶都要勺子,他怎么這么作?!?/br> 【行行行,作就作吧?!?/br> 【少爺只叫我拿勺子過來,沒說讓我喂他,是不是忘了說?】 【有我在,少爺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莊予恩這個毛躁不知輕重的人喂?!?/br> 【我再等等?!?/br> 莊予恩跟莊矣的心聲幾乎同時響起,陳子輕伸手撐在桌上,手遮住眼睛,不想說話。 . 一樓到二樓的樓道擺著一面大鏡子。 陳子輕喝完藥茶路過的時候多看了眼,這鏡子的位置不太行,影響房屋女主人的健康,還有招魂的作用,附近的陰靈會被吸引過來。 原主母親的過世,說不定有這個原因。 陳子輕上樓,他腳下是年代久遠的木制臺階,會隨著他的踩動發(fā)出咯吱咯吱聲響。 莊予恩跟在他身后:“爸,我今晚跟你睡。” 陳子輕腳步不停:“自己睡自己的?!?/br> 莊予恩不肯,非要和他一個房間,他張口就是一句:“那你去找你矣叔,你們一起睡?!?/br> 樓道里一片死寂。 陳子輕才不管后面的兩人是什么反應,他在瞅發(fā)癲值。 32.9,快過半了,速度可以的吧。 他的顛發(fā)得越來越熟練了,已經到了潤物細無聲隨時隨地一發(fā)的邊緣。 “我要么自己睡,要么跟爸睡,第三種選項不管是哪個我都不適應?!鼻f予恩兩層樓梯并一層跨上來,哥倆好地攬住他,手臂勾住他脖子,“爸,求你了?!?/br> 莊予恩后知后覺自己說了什么字,他表情極其不自然,正想當作無事發(fā)生,冷不防地聽見旁邊人說:“求我?” 【cao?!?/br> 莊予恩一張臉爆紅,他硬著頭皮從齒間擠出兩字:“求你?!?/br> 陳子輕說:“那你跪下來求?!?/br> 莊予恩:“……” 【莊惘云怎么什么話都能一眼不眨的說出口,我能為了和他睡一晚下跪求他?】 【我又不是沒和他睡過,多稀罕啊,不惜獻出膝蓋?!?/br> 陳子輕摸他碎短的發(fā)絲:“爸爸跟你開玩笑的,我怎么舍得呢,你不會當真的吧,予恩?!?/br> “不會?!鼻f予恩的臉快速扭了下就恢復如常,他委屈道,“下次別開這種玩笑了,萬一我當真了,跪下來了,爸你不得心疼死?!?/br> 陳子輕眼神示意莊矣先去他房里,他摸莊予恩頭發(fā)的動作不停,逗小狗一樣:“心疼死倒不至于,就當是你給過年做排練?!?/br> 【過年為什么要老子下跪?我連親爸跟爺爺奶奶都沒跪過,我會跪莊惘云?】 【絕對,不會!】 莊予恩低著黑色的腦袋,神情模糊不清,他想象不出自己下跪的畫面,更何況是對著這個人。 曾經做過的夢在他眼前閃過,某一瞬間仿若身臨其境,他把后槽牙咬緊。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标愖虞p故意把哈欠聲打得很大,“予恩,我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今晚你自己睡,明晚你來我房間。就這么定了,再鬧送你回老宅。” 莊予恩下顎線繃住,隨時都要暴走之際,還有點手掌印的那邊臉被拍兩下,力道輕輕的,猶如羽毛撩過,也像是從江面上吹來的風,掀起淡淡漣漪。 然后他就聽見聲音說:“睡前陪你打一把游戲。” 那還差不多。 莊予恩前一刻這么想,下一刻就黑了臉,我cao,我這就被哄好了? 才陪玩一把,他就滿足了。 他神色復雜難辨地瞪著徑自朝長廊走的身影,咬咬牙,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 莊予恩洗澡的時候,把脖子上的高級驅鬼符拿下來放在臺子上,又抓起來拎在眼前。 黑掉的面積沒變化,既沒擴大,也沒恢復。 莊予恩叫隔壁的老男人上游戲,得到的答案是讓他自己先玩一會,說是有點事。 在周今休那兒待一晚上沒事,現(xiàn)在就有事了,呵。 陳子輕是真的有事,他在讓莊矣給他下巴擦藥酒,磕傷比他預想的要嚴重,周今休的胸膛怕不是銅墻鐵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