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格莫爾平原篇其二十七激戰(zhàn)
四散東西。 奕湳和飛羽更不贊成,他們怎會讓云芽陷入那等境地,無奈語言不通只能繞在身邊不停跺腳表達(dá)出不希望她如此犯險的意圖。 烏泯則無法理解云芽的行為,竟然為了魔幻生物做到這一步太得不償失,為此也拋下過去的成見加入阻攔的行列。 時間不等人,巨魔就要突破魔像人偶的防線,聲聲咆哮僅在咫尺,危險就要推向背脊。云芽適時抬手止住他們:“我做了一些防止反噬的藥,奕湳你知道不要裝聽不懂,效果如何你心里比他們都清楚。現(xiàn)在講究不了太多,只能硬拼?!彼龔谋嘲锬贸鲆粋€扁瓶,里面有好幾粒藥丸,“笠巫斯拉,請相信我?!?/br> 笠巫斯拉張了張嘴,怎樣都組織不出阻止的話,最后他緊握雙拳,艱難的下定了決心:“你專心突破,我們是你的后盾。”他看向其他三只,“諸位,一起攔住這些灰山!” 話音剛落,其他三只迅速響應(yīng)沖向巨魔阻攔它們的腳步。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后方,云芽重新面對那個復(fù)雜繁復(fù)的傳送陣,抬起雙手置于臉前。 “古代魔法·明神附體。” 光潔如月的鎧甲瞬頃刻間覆于全身,不似早前的模樣,這次換了新的樣式,整體更服帖,更適合她的體型,散發(fā)的光芒也較之前更盛,如同落入地表的明月。 這些她無從得知,只一門心思撲在破陣上,有了明神附體的加持,她可以肆意使用強勁的魔法前路再無阻礙。 笠巫斯拉回頭看向云芽,他第一次遇到能使用明神附體的魔法師,潔白無瑕的鎧甲散發(fā)著如月般奪目的光芒,他想起了他們的母神仫薩弭璽,想起了多年前的初見。 幼時的笠巫斯拉站在波瀾壯闊的湖海前說不出一句話,碧藍(lán)的眼中只盛得下她的一部分,余下的變成他的淚重新回歸湖海。 “老師,這就是我們的母神嗎?”小小的幼童問了個傻問題,眼前的沖擊讓他只想確認(rèn)自己是否沒有看錯。 “是啊,這就是我們的母神仫薩弭璽?!鄙n老的手拍上笠巫斯拉的頭,“是守護(hù)我們的神。” 轟然的爆炸聲喚回笠巫斯拉的思緒,他及時擋住巨魔的攻擊,收回視線不再看身后的月光,他愈發(fā)確信云芽是仫薩弭璽派來解救這一方水土的使者。那他的使命就是守護(hù)她。 有了明神附體的加持云芽有如神助,很快便摸到了傳送陣的核心區(qū)域,只要把足量的魔力注入進(jìn)去就能啟動。 “明神在上?!彼p聲自語。請助我們順利。 魔力灌入,旋即,以云芽為圓心,刺目的光籠罩住他們五個,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們吸入傳送陣中。 吵雜的營地上空傳來刺耳的警報聲,作威作福的盜獵者們頓住手上的活計紛紛抬頭,漫長的歲月更替這個隱秘的據(jù)點從未來過“客人”,今日便是頭一遭,他們陷入短暫的慌亂又很快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分工明確地去尋找那幾個不知死活的老鼠。 好巧不巧,被拆成兩隊的一行人馬隨機傳送進(jìn)人員最密集的地方。云芽相較幸運,身邊是烏泯和奕湳兩個幫手,笠巫斯拉身邊只有飛羽。 云芽來不及站穩(wěn)身形,趁明神附體還沒解除驅(qū)動魔法飛向半空,按當(dāng)初設(shè)想給地面的盜獵者送上一份大禮——自研究出來后就沒用過的龍吼炮。 龐大的能量柱經(jīng)過明神附體的效果加持威力大增,其穿透空氣發(fā)出如同龍吟般的咆哮,一眾盜獵者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醇厚的能量燒得一干二凈。轉(zhuǎn)瞬間大地分崩離析,只留下一個如隕石撞擊的坑洞告知人們剛才的一擊威力有多么恐怖。 眼前的場面超乎云芽意料,她沒想到龍吼炮的破壞力竟如此強勁,只得把這個魔法封印在記憶的角落,跟其他不合時宜的魔法作伴。 因著魔法的震懾,接下來的戰(zhàn)斗變得輕松不少,云芽他們屢屢獲勝未嘗敗績,耳畔傳來的只有盜獵者的慘叫。 烏泯在間歇四處張望尋找笠巫斯拉的身影,他有些不安想要脫離將人尋來,卻被察覺到意圖的奕湳攔住。 『讓開!』烏泯的忍耐已經(jīng)到達(dá)極限,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這只狗捅個對穿。 『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形勢,亂跑就是死,不如快點解決這些人再去找笠巫斯拉。』奕湳對烏泯分不清主次感到惱火。 烏泯思量一番,覺得對方說的也不無道理,他壓下心底的不安,頭上的巨角再次發(fā)出月色熒光,重新加入戰(zhàn)局。 笠巫斯拉和飛羽傳送的位置不太好,正處盜獵者營地的最中心,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人。笠巫斯拉趕在他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間隙迅速蹲下,雙手規(guī)律地拍擊地面,平整的大地如同海浪般上下起伏,無人從中幸免能站于原地毅力不倒。 飛羽見機把人拱到背上飛出包圍圈,他對笠巫斯拉低吼幾聲:『你要打嗎?』 笠巫斯拉也同時問他:“戰(zhàn)嗎?” 他們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戰(zhàn)意。笠巫斯拉挽起袖子,屈指發(fā)出咔咔的聲響;飛羽甩動全身,再次展開翅膀。 “那就戰(zhàn)吧。” 『清剿他們!』 音落,笠巫斯拉迅速施展范圍魔法襲向盜獵者,東倒西歪的人群還沒來得及防備就被猛然拔高的草束縛住。在眾人的咒罵聲中,笠巫斯拉屈指敲擊胸口,揮舞右臂指向天空,口中發(fā)出一陣陣悶響,不稍片刻又一個范圍魔法被使出。這次更是無人能防,艷藍(lán)的火焰鉆出虛空攀上全身,有些人甚至來不及呼救便從內(nèi)部吞噬殆盡,大多數(shù)的身上都留下不同程度的灼傷。 “那個魔法師什么來頭!”盜獵者的其中一人喝下治愈藥水在那邊罵罵咧咧,這么強的可不多見,只是兩下就殺了他們那么多人。 “管他是誰!殺了他和身邊的那頭獅子!”另一個人被燒斷了一只手臂,疼得直冒冷汗,他目露兇光,誓要扒掉這個魔法師一層皮。 “那好像是頭獅身有翼獸!”遠(yuǎn)處的一人認(rèn)出了飛羽的種族,開始算計一頭罕見的白子能賣出怎樣的好價。 “哪有獅身有翼獸在這里出現(xiàn)的,殺了他們!”似是盜獵者頭領(lǐng)的壯漢一聲令下,“割下他們的頭,我要掛在墻上!” 從剛才開始就有闖入者的消息從四面八方傳來,他們這群人在這個地方順風(fēng)順?biāo)畱T了,哪受過這種重創(chuàng),無名火在這名頭領(lǐng)的胸中翻滾,不管是什么,闖進(jìn)來的后果只有死。 魔法的光束頻頻襲來,飛羽仗著自己對魔法的抗性硬著頭皮護(hù)在笠巫斯拉身前,創(chuàng)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讓對方進(jìn)行點對點精準(zhǔn)攻擊。二者配合的效果不錯,對面簡直應(yīng)對不暇。 飛羽抗魔的特性很快被一些心細(xì)的盜獵者發(fā)現(xiàn),他們愈發(fā)確信面對的是一頭純正的獅身有翼獸,對策轉(zhuǎn)變,釋放的魔法立即抬高了一個等級,狠狠向他砸去。純白的皮毛漸漸出現(xiàn)裂痕,屹立的身姿向后踉蹌退去,飛羽幾欲倒下,但為了保護(hù)笠巫斯拉,他必須堅持。 笠巫斯拉看出飛羽的極限也換上更犀利的攻擊魔法,盡可能給予一擊致命,分擔(dān)他的壓力。 倒下的盜獵者越來越多,僅存的數(shù)人幾乎殺紅了眼,更加狠辣的魔法對向飛羽。誰都明白,只要將他擊倒就能把那名魔法師處理掉。 不知是從誰手上釋放出的高等精神系魔法正正砸中了飛羽的頭,難以言喻的刺痛在他的腦中翻攪,他高吼一聲想要繼續(xù)堅持,幾個地刺魔法又迎面而來,他躲閃不及刺破了額頭,更有幾個穿透前肢和翅膀造成血淋淋的窟窿。 英勇的白獅終于不支轟然倒地。 “飛羽!”笠巫斯拉越過他豎起屏障抵擋對面一刻不停砸向他們的魔法,“飛羽你還好嗎?” 耷拉在一旁的翅膀微微顫動,泊泊鮮血霎時染紅所經(jīng)之處,翅膀的痛感幾乎穿心,這里遍布神經(jīng),難以對抗疼痛的襲擊,強烈的劇痛瞬間擊垮了飛羽的意識,他看不見聽不到,只有黑暗籠罩。 笠巫斯拉頓覺不妙,勉強分出一絲精力草草止住鮮血,可面對敵方的攻勢無暇再分出精力去深入治療飛羽的傷勢,他必須盡快想辦法快點解決這些人,或者將希望放在不知何時會趕來的人。但飛羽呢?保得下嗎? 對面的攻擊更加瘋狂,已經(jīng)不為輸贏,仿佛是在泄憤,殺人鞭尸許是最終的目的。笠巫斯拉努力強撐著,只要等來云芽的支援便是勝利。 他咬咬牙,手指擺動,嘴中蹦出晦澀的音節(jié),眼見要潰散的防御增強了幾分。又有幾個急促的音節(jié)從嘴中發(fā)出,修長有力的雙手交迭擺出復(fù)雜的手勢,空氣中的魔力元瞬間聚攏化成猛獸之姿隨著手指的方向攻向敵陣,盜獵者們這才意識到他們面對的不是什么奇裝異服的魔法學(xué)徒。 “這是平原魔法!他是祭司!快!快殺了他!絕不能讓祭司活下來!” 盜獵者們都知道惹怒祭司的下場,必須趁著他自顧不暇的時候殺了他。 好痛,好痛。 疼痛超出了大腦能處理的范圍,飛羽只記得該如何呼吸,剩下的感官全部被疼痛剝奪,讓他想起了那個地獄,名為故鄉(xiāng)的地獄。自從離開那個地方,他再未感受到疼痛,每一分每一秒,甚至空氣都是甜的,原本遺忘的記憶因著疼痛重新翻涌讓他想起過去的種種。疼痛讓他不安,疼痛讓他憤怒,疼痛如同病毒侵染他的情緒。 一聲咆哮響徹云霄,笠巫斯拉向后看去,飛羽渾身浴血地再次站起,收束的翅膀完全張開展露出應(yīng)有的英姿,其振翅躍出防護(hù)罩保護(hù)的范圍蔑視眼前的敵人,不屑迎面的魔法。 遮住天空的厚重云彩挪去了一角,陽光霎時穿透縫隙直照大地,耀眼的光束落在飛羽身上,潔白無瑕的身軀反射著圣潔的光。 戰(zhàn)場陷入一瞬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被撼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