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路上開始車?yán)锸菬狒[非常，有說有笑的，一過中午就全蔫了，車?yán)镆黄魢Ｂ?。我和二建一上車就把隊里土木組的老組長“鏟爺”給抓到后排座上喝晨酒。鏟爺今年已年滿五十，是隊里資格最老的隊員了，從考古隊一組建就在。張哥是鏟爺?shù)拇笸降埽恢挂淮蔚奶骁P爺惋惜，要不是鏟爺好酒不好權(quán)，現(xiàn)在早就是局長那位置的人物了。據(jù)張哥說鏟爺每月也不少開錢，錢一到手把大部分給了老婆后就全花在了酒上了。開始她老婆還限制他喝酒，被暴打幾頓后就再也不管了。鏟爺打完還振振有詞，老子不嫖不賭不抽大煙，喝點酒你還管，還讓不讓我活了！鏟爺經(jīng)常不回家就再宿舍里住，我和二建沒事時去過，老家伙屋里全是酒瓶子，床底下有好幾個大紙箱子，打開里面全是rou罐頭，然后屋里就沒什么了。這老家伙和我倆特投緣，我和二建平時尊他一聲鏟爺，兩口酒一下肚就改口為老家伙了，再喝兩口就是老王八蛋了。

    昨晚二建從他哥那里拿了幾瓶五糧液，是別人求他哥辦事給送的，這次出差就給塞包里了，我媽給我裝了幾大袋牛rou干，是外地的親戚來我家給帶來的內(nèi)蒙特產(chǎn)，好吃！有了這兩樣?xùn)|西我們?nèi)藦脑?點半喝到下午一點半，就半路下車去找地方放了點水，其余時間就和鏟爺喝酒胡侃了。

    鏟爺是個酒膩子，據(jù)張哥說他沒下酒菜時找根大釘子嘬嘬也能喝半瓶，而且越喝越清醒越能聊，說自己最早在古建筑隊修廟蓋房，積德行善，現(xiàn)在再考古隊挖墳掘墓，壞事做盡，幸好結(jié)婚早，兒子已成家立業(yè)，不然非得生孩子沒屁眼兒不可！這話說完后車?yán)镱D時是哄堂大笑，那幾個女大學(xué)生捂著肚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再喝點又說起了遺憾的事。原來鏟爺最大的愿望是進秦始皇的地宮里溜達溜達，看看秦始皇的地宮究竟是不是向史料記載的那樣宏偉壯觀，富麗堂皇，可估計這輩子是沒戲了。這點和老鬼一樣，老鬼也希望能在有生之年進到秦始皇的地宮中。老鬼曾經(jīng)在一次酒后跟我和二建老驢聊過這事，說道上有不少都打過秦始皇陵的主意，可是動手干過的人沒有一個好死的，別說近代了，往前數(shù)數(shù)上千年來死在秦始皇陵上的人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老鬼的祖上地龍在留給老鬼的書中也提到過秦始皇陵只有一句“祖龍之墓，不可盜1所以老鬼是有賊心沒賊膽。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張哥搖醒了說到了，我一看表都四點多了，這一覺了兩多小時。下午一看好家伙！就兩個字可以形容，荒涼！遠處是起伏的山巒，近處是半人多高的荒草地，放眼望去除了能看見一排綠色的帳篷外，就只能看見土坡荒草，半點人煙看不到。我們車隊是順著先一步到達駐守的武警部隊開辟出來的道路開進來的。也只能到這了，再往里就只能步行了，據(jù)聽說這里離最近的村也有幾十里地。武警弟兄們已經(jīng)整理了大約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已經(jīng)替我們搭好了帳篷，張哥和武警隊長還有幾個當(dāng)?shù)卣娜藛T去談公事去了，我們則開始賣苦力從車上搬裝備器材和工具，折騰完了都快晚八點了，在武警隊的大帳篷里吃完晚飯后就地張哥開了個會，分了一下工。我和二建分到的活是看管員，就是把墓里挖出的陪葬品打包后裝進專門的木箱里集中存放，由我二人24小時看管，沒有張哥的批準(zhǔn)誰都不許靠近，明天武警弟兄們就會幫我倆搭一個專門的大帳篷來準(zhǔn)備存放這陪葬品?？吹某鰜韽埜邕€是很照顧我們哥倆的。這話可以說是最輕松的了，分完工后各自休息去了，張哥對我和二建說：“過兩天挖出東西來你倆就得少喝酒了，因為別看你倆的活不累，但是責(zé)任重大，明白嗎？”我和二建點了點頭一起說“張哥您放心1張哥點了點頭又意味身長的說了句：“要是你們倆都不能信任就沒有信任的人了?！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考古隊所有隊員就接著昨晚的分工各自行動了。我和二建加上幾個武警弟兄開始搭建帳篷，這活我可是比較熟練，畢竟以前在部隊這可是基本的技能和必會的一項，沒多少時間就搭了一個大帳篷。再看鏟爺帶著隊里七八個小伙了，扛著幾十根四五米長的標(biāo)桿在幾百米外的那個古墓所在地做標(biāo)記去了。鏟爺手里拎著他那專用工具。一把“凹”字形的小折疊鏟，在地上鏟來鏟去，一會提起來看看鏟頭的土，一會蹲在地上看看地面。看好了就一指，于是兩個小伙子就過來往地上打進一跟標(biāo)桿，整整一天就干這個了，等完活回來的時候那附近地面上全是標(biāo)桿，顏色還不一樣。張哥看鏟爺回來后問了問，然后就下令收拾吃飯。

    吃完晚飯我和二建把鏟爺拉到我和二建白天搭的那個大帳篷里喝酒，現(xiàn)在成我們專用的了。鏟爺本來是一臉的疲憊，兩口酒下肚精神頭立刻就好多了。我和二建也沒事，就是看鏟爺挺辛苦的陪他喝兩口解解乏。過兩天一挖出來東西來想喝都不行了，再說平常和這老家伙挺和的來的。正喝著呢張哥和孫教授一起進來了，看見我們?nèi)嗽谶@喝酒于是也坐下來，我趕忙站起來給張哥和孫教授面前擺好杯子倒?jié)M酒，張哥能喝我是知道的，沒想到孫教授也不含糊，一瓶五糧液很快就見了底，二建趕緊又奉獻了一瓶。

    張哥看鏟爺喝的差不多來精神了，就問鏟爺今天工作進展情況，和古墓的現(xiàn)狀，鏟爺所描述的情況和老鬼那天在酒桌上所說的幾乎完全相符，我都懷疑鏟爺和老鬼是不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孫教授聽完明顯松了口氣，看來他是怕這古墓又被盜墓賊給光顧了，鏟爺苦笑說“我挺佩服這些盜墓的，有一個盜洞已經(jīng)打到主墓室的墓磚了，要不是這墓磚太厚，估計今天咱們就白來一趟了?！蔽衣牭竭@句話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這個盜洞肯定是老鬼打的。鏟爺喝了口酒又接這說：“從現(xiàn)在的地面情況來看，這個墓是完整的，安全的，沒有被盜過的，不過據(jù)我分析這個古墓和幾年前咱們在陜西發(fā)掘的那個明墓一樣，非常牢固?！睆埜琰c點頭對孫教授說：“五年前在陜西我們隊碰到過類似的古墓，當(dāng)時費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才完成各項工作，可以說我們隊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我們隊有能力有希望在一個半月內(nèi)完成這項工作，但是局里上面只給了一個月的時間和費用，如果趕進度可能會對古墓有所損壞，您看┉┉”孫教授一聽“損壞”這兩個字馬上就瞪圓了眼說：“胡鬧！怎么能為進度而損壞這些文物呢，這些可是珍貴的歷史遺產(chǎn)，損壞一點就是犯罪，是歷史的罪人！局里的事你別管了，我去跟他們說?！睆埜缯f：“孫老您說的對，我保證在往后的發(fā)掘工作中小心翼翼，放心吧?！睂O教授滿意的點點頭說：“現(xiàn)在盜墓活動很猖狂，很多珍貴的歷史文物不是被倒賣就是被損壞，我都六十多歲了，還能碰到這樣沒有被盜的古墓真是不容易啊1說完站起身說：“我回去休息了，明我給局里打個電話，我看他們誰敢催1說完就背著個手溜達走了。

    張哥看看孫教授走了對我們苦笑著說：“這也就是他敢說這話，換了別人就別想再這這行混了。”我問張哥：“明天就開挖？”張哥點頭說：“對，明天當(dāng)?shù)卣畷{(diào)幾臺挖掘機和推土機來，順著那些標(biāo)桿動工就行了，不會傷到這個古墓，最后還得考人工一點一點干?！倍ɑ腥淮笪蛎忸^說：“那些標(biāo)桿是定位用的1張哥看著鏟爺說：“是定位用的，最中間那根紅色的就是主墓室所在位置，這定位可是真本事，現(xiàn)在這行里可沒幾個有這本事的，我到現(xiàn)在都拿不準(zhǔn).”鏟爺聽完得意的哼唧了一聲。這老家伙真不謙虛！最可氣的是他臨走去睡覺的時候把剩下的半瓶五糧液也揣走了，還拿了我半盒多萬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