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意味深長地笑道：“這應(yīng)該問你吧？”

    林珊月指了指自己，“問我？”她怎么會清楚？她可是億萬千金哎，這沈賀給她擦鞋都不配好嗎？

    第185章 白眼狼

    “我今天回一趟老宅，可能明天才回來。”

    “嗯，去吧，正好我可以想想稿子。”

    林珊月的工作已經(jīng)停擺了好幾個月，冬天都來了，她還在原地。

    “好好照顧自己?！?/br>
    “好?！?/br>
    ─

    老宅里的樹葉已經(jīng)掉光了，樹變得光禿禿的，整個灰蒙蒙的環(huán)境特別凄涼。

    院子里有傭人打掃，干凈得過了頭，給這份凄涼上加了孤寂。

    他走進(jìn)屋子里，看到母親剛好抄完佛經(jīng)，她微微側(cè)身看了看他，“你來了，恭喜了，我的顧董事長?！?/br>
    顧凌已經(jīng)坐上了顧董事長的位置，也把公司里一些躁動的因素鏟除得一干二凈，這下，真正沒有阻攔他的人或事。

    他想開口喊一聲媽，曾經(jīng)他很可憐這個女人，被丈夫拋棄，一個人拉扯他和meimei長大。

    即使她行事討厭，蠻不講理，控制欲極強(qiáng)，他都愿意順從她，做她的乖兒子。

    可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他叫不出口，干巴巴地站在那里，以深邃而綿長的眼神看著她。

    顧母被打量得渾身發(fā)毛，“怎么那副表情？做了董事長不開心嗎？”

    開心？有什么能夠讓他開心？他都不記得曾經(jīng)的夢想是什么了。

    或許，知我者他往前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和林珊月在一起。

    “上個星期，我去找了爸?！?/br>
    聽到那個男人，顧母頓時火冒三丈，氣得把手里的珠子砸在地上，怒吼道：“你找他干嘛？他不是你爸?！?/br>
    她像一個失控的瘋子，只有在電影里看到這樣的瘋狂的怒吼和吼叫。

    盡管不愿意承認(rèn)，顧凌認(rèn)為，他這個母親，或許真的是一個瘋子。

    “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同樣是你的孩子，你為什么那么針對雪兒？就因為她是女孩子嗎？”

    “是?。?！”顧母咬牙切齒地說道。她披頭散發(fā)，五官猙獰，佛經(jīng)沒有讓她做到修身養(yǎng)性，反而加重了她的怒氣。

    “就因為她是女孩子，她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要我早知道她是女兒，我不會生下她?！?/br>
    “為什么？”

    “顧凌，別問那么多，現(xiàn)在，顧氏是我們的了，你那個窩囊父親，他現(xiàn)在一無所有，一定躲在被窩里哭吧？好好看著，他不久就會來求我們的?！闭f著說著，她放肆地笑出聲來，聲音響遍宅院的每一個角落，在長空久久回響。

    “他過得很幸福。”

    有青青的綠色草地，種滿了各種花草的院子，可愛的小朋友，溫柔體貼的妻子……

    他累了躺在妻子的膝蓋上休息，吃飯的時候和孩子們嬉戲，到了中午，就躺在搖椅上吹著清風(fēng)，聞著花香，翻開幾頁書籍朗讀令人心曠神怡的文字。

    這樣的怎么可能不幸福？

    “你說謊?。?！”顧母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世界上，除了錢和權(quán)，還有什么能夠讓人快樂？

    不過是短暫的而已。她嘲諷地笑著，以極具諷刺的語言挖苦顧負(fù)，極具惡毒的詞語，一遍遍地咒罵著他。

    顧凌聽得頭痛，腦海里像千軍萬馬在打架，他費(fèi)力地扶著沙發(fā)一角坐下，“雪兒到底做錯了什么？你和他的離婚和雪兒有什么關(guān)系？”

    “你……”

    “是，我都知道了，你們其實早就離婚了，你也早就知道他早就不愛你，所以才在外面有家庭，為什么不愿意放手？欺騙自己也欺騙別人？”

    “不是的?！鳖櫮附吡Ψ裾J(rèn)顧父不愛她的事實?！八趺磿粣畚?？他當(dāng)初可是雙腿跪下求我答應(yīng)嫁給他，是顧雪出生她才變了的，他們家希望人丁興旺，是我這肚子不生氣，沒有為他生出兩個兒子，所以他才移情別戀的?！?/br>
    真是可悲啊，顧凌看著這個偏執(zhí)到發(fā)狂的母親，真不敢想象她就是小時候那個溫柔和藹的母親。

    “是他本就不愛你，你明明清楚，你只是再找發(fā)泄口，你把所有怒氣灑在雪兒身上了，不是嗎？”

    “是，那個臭丫頭就不該出生，每看到她一次，我就會想起他走的那天的決絕，我好恨啊，好恨?！?/br>
    ……

    顧凌想過，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父親說的是假話，因為父親的形象在他心中早就崩塌了。

    而母親盡管她做了許多錯事，脾氣不好，還間接把meimei害死了，但他終究是他們的mama，是生他養(yǎng)他，把他拉扯長大的母親。

    可現(xiàn)在呢，那個最基本的母親的形象也不在了，她是一個惡魔，是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連自己的親骨rou也下得去手。

    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上一輩的恩怨要讓他們來承受？雪兒到底做錯了什么？

    “那我呢？把雪兒害死又想害死我，對嗎？”

    顧母的一點一點把理智找回來，狠厲的目光中多了溫情，她溫柔地?fù)崦櫫璧囊滦?，飽含愛意地說道：“怎么會？兒子，你是我這世界上最寶貝最寶貝的了，我就是寧愿自己不愿意你受一點傷害，怎么可能會傷害你？”

    她現(xiàn)在所有的示好都像是早有預(yù)謀，是她的謊言，是撒旦的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