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456節(jié)
老婦人說完,轉(zhuǎn)頭看向大伯。 這不僅是在告訴孇氏,也是在告訴大伯這一家。 在老婦人的注視下。 大伯、子盧不敢與其直視,就連子臺與鶯氏,都有些心虛。 畢竟他們也不清楚,衍兒如今在哪里。 “若是去秦國,便早些回去收拾行李,這路途遙遠(yuǎn),需多費(fèi)心思準(zhǔn)備一番,不必過來這里擔(dān)憂衍兒的事情。” 外祖母囑咐道。 這是直接告訴大伯,別把心思在放在這里。 “十年前老婦就拿掃帚驅(qū)趕那些對衍兒不好的人,如今老了,卻也依舊疼愛外孫,孇俁,送客!” 外祖母對著水衍的大伯說道,說完后便直接讓孇俁送客。 “老婦人你!??!” 大伯聽到老婦人的話,被氣得不輕,身為讀書人,大伯此刻感覺有氣沒地方使,有話沒地方說。 “爹,走吧!” 子盧望著那抱著孩童的老婦人,吞了吞口水,輕聲說道。 從小子盧就見過,身旁所有發(fā)小都被那老婦人拿掃帚驅(qū)趕過,眼下那老婦人已經(jīng)直言再不走就拿掃帚趕人。 子盧不想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畢竟日后他們還要見人。 “走!” 大伯聽到子盧的話,心有不甘的看著那老婦人,然而眼下又無可奈何,只能一臉怒意的起身,轉(zhuǎn)身朝著外面走去。 “仲兄,你看家中已經(jīng)沒糧粟,父母皆餓著肚子,不如再給一點(diǎn)錢財(cái)!” 子臺想了想,轉(zhuǎn)身對著衍父說道。 從來到院子子臺便少有開口,這也是預(yù)防著子淮要錢失敗后,他還有緩和的余地。 “唉!好!” 衍父聽到子臺的話,想起年邁的父母餓著肚子,最終即使心中又氣,卻也忍不住浮現(xiàn)一絲心軟。 畢竟是父母,非是什么仇敵,在有能力的情況下,眼睜睜的看著,終究是過意不去。 “筠寒,拿給叔父!” 孇氏自然看到衍父望過來的眼神,對于衍父的心軟,孇氏也沒有責(zé)怪。 畢竟孇氏也清楚,不和歸不和,不喜歡歸不喜歡。 但那一家里面,那二老終究是衍兒、水壽的祖父、祖母,不可能看著其挨餓。 更重要的是。 如今孇氏已經(jīng)無心在顧忌子臺,巴不得子臺等人早點(diǎn)離開。 眼下孇氏最關(guān)心的,還是衍兒。 “子臺少花點(diǎn),這三次的錢財(cái),已經(jīng)足夠我們一家一年多的糧粟?!?/br> 孇氏看著子臺從長兒媳手中接過錢,輕聲囑咐道。 這也是在提醒子臺別私拿太多,多少錢買多少糧粟,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 “唉~好!” 子臺拿著錢,看著手中的錢幣,一臉開心,點(diǎn)頭后便迫不及待的轉(zhuǎn)身離去。 子盧、鶯氏也跟在后面。 院子內(nèi)。 伴隨著大伯幾人的離開,很快便再次安靜下來。 “娘,你真的知道衍兒在哪里?” 孇氏一臉著急的看向自己的娘親。 然而看著娘親不著急的模樣,已經(jīng)四十左右的孇氏,是急得直跺腳。 “你說呢!” 外祖母看著自己的女兒,沒好氣的說道。 在一旁舅母的注視下。 就連送客關(guān)籬門后回來的孇俁,都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娘親。 “娘,你怎么會知道衍兒在哪里?你不是一直都在家中嗎?那衍兒此時到底在哪里,這都兩年了,都不歸家一次。” 孇俁問道。 孇俁看向自己的妻子,發(fā)現(xiàn)站在母親身旁的妻子,也對著自己搖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 見狀,孇俁眉頭緊鎖,看向母親,十分擔(dān)憂母親方才都是說假話。 畢竟水壽大伯那一家人是什么秉性,孇氏十分清楚。 “你也聽過的,只是你不記得,別問那么多,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安心等著吧!” 外祖母看著自己的長子,沒好氣的說道。 若是長子、女兒等人是那種愿意相信衍兒的人,她也不會瞞著。 而眼下對于從小就不相信衍兒的長子、女兒,就算說出來,他們也不會信,誰又會相信這一年多以來,名聲在臨淄都傳開的秦將白衍。 就是從小,在他們眼皮子下長大的衍兒! “乖~!” 看著懷中的孩童,外祖母想起曾經(jīng),連高高在上的秦國上卿茅焦,都來見她這個村婦。 回憶那時候上卿茅焦的話。 外祖母心中滿思念。 衍兒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已經(jīng)成為統(tǒng)領(lǐng)很多兵馬的大將軍! 她等著,有一日,當(dāng)初那個在臨淄城門,跪在地上給她磕頭的少年,回到那個小巷子見她這個老婦人。 院子內(nèi)。 不管是衍父、還是孇俁、水壽,看著衍兒外祖母那絕不會說的模樣,都一臉無奈。 孇氏更是氣得懶得再陪娘,而是跟著孇俁妻子一起去做吃的,不顧娘親大老遠(yuǎn)的過來,她這個女兒不陪陪娘。 另一邊。 伴隨著夜幕來臨,在水壽祖父的家里,今日來了兩個男子。 一胖一瘦,二人都留著少許胡須。 這一夜,沒有籌到錢財(cái)?shù)拇蟛?,聽著兩名男子說著楚國如何如何,眼睛逐漸發(fā)紅,幻想著日后榮華富貴,衣食無憂的美夢。 最終,大伯看向兒子子盧一眼后,轉(zhuǎn)頭詢問那兩名男子,能不能把子盧也帶去楚國。 這讓祖父、祖母,甚至子盧、子臺、鶯氏等人,全都一臉錯愕。 不明白為何大伯會說出如此荒謬的問題。 唯有岑晴感受到那兩名男子不懷好意的眼神,而聽到家父的話后,身子十分隱晦的抖了抖。 …… 齊國臨淄,田氏府邸。 田非煙披著白狐裘,跪坐在書房內(nèi),看著方才呂氏商鋪送來的竹簡。 火爐旁。 一抹獨(dú)特的香味飄散開來。 伴隨著香味,整個書房內(nèi),給人的感覺,如同提升了不少品味,讓本就精致的書房,給人感覺更加獨(dú)特、舒適。 一名男子跪在地上,輕聲說著寫什么。 許久后。 田非煙看著竹簡,輕輕松口氣。 “還好!” 田非煙聽著面前跪地稟報(bào)的男子,慶幸那時候外祖母剛好在水村。 此時田非煙才清楚,自己還是小看了水壽大伯的心黑。 或者說是貪婪。 居然還特地讓其子不遠(yuǎn)路途遙遠(yuǎn),偷偷賣田也要去翼城,去打探水衍的消息。 “那一家離開后,可否善罷甘休?” 田非煙想到什么,看向男子,輕聲詢問道。 而跪在地上稟報(bào)的男子,見到田非煙望過來的眼神,連忙低下頭,把這兩日發(fā)生的事情說出來。 “那女子,倒是活該!” 田非煙聽著聽著,聽到后面那大伯走投無路,一心想去楚國,想紅了眼,居然把長兒媳都賣給他人,搖搖頭。 如此無情無義之人,就算日后翻身讓兒子再次娶妻,也注定會落忍口實(shí),被人抓住把柄。 而對于那女子。 若是平時,田非煙或許聽到,免不得心憐,覺得這女子可憐。 然而早在兩年前,得知那少年在其祖父家的遭遇,被那些女子,以及其家人輕視后。 兩年后的今天,看到其中模樣最佳的女子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