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924節(jié)
“住嘴!” 白裕聽到白鳴的話,呵斥一句,隨后便看到父親與兄長,示意白衍進書房閑談。 “看情況!” 白衍對著白仲、白伯、白裕拱手還禮后,路過白鳴身旁,看著一臉不甘心的白鳴,笑著說道一句。 剎那間,白鳴的表情如同翻臉一般,瞬間滿臉狂喜,不看父親,而是近乎討好似的跟在白衍身旁,明明數(shù)人寬的書房大門,還害怕白衍撞到房門,不斷走在前面領(lǐng)路。 書房內(nèi)。 白君竹與白映雪也在,看到白衍后,姐妹二人便對著白衍打禮。 白衍也滿是客氣的對著二女還禮。 數(shù)月不見,一直在戰(zhàn)場領(lǐng)兵,除去碑姬外,少有接觸女色的白衍,再次看到白君竹,也有一瞬間的恍惚,畢竟領(lǐng)兵在外,看到的都是一個個滿身汗臭味的男子,就如同將士們的笑談,在大街上,別說碰到長相好一點的女子,就是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子,都忍不住挪不開眼。 而如今站在白衍面前的,可是美名外揚的白氏白君竹。 二十歲的白君竹,不管是氣質(zhì)還是那白皙絕色的嬌顏,都讓其他女子黯然失色。 好在白衍瞬間便回過神,禮畢之后,在白仲的示意下,來到木桌旁跪坐下來。 白伯與白裕二人對視一眼,方才白衍的眼神雖然隱晦,但二人還是注意到,眼下,二人紛紛心領(lǐng)神會的露出笑意,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木桌后。 白仲、白伯與白衍交談著一會之后,輪到白裕,白裕與白衍可就沒那么多客套,說話不僅僅隨意許多,更是絲毫不在意白衍已經(jīng)封君。 似乎在白裕眼里,白衍依舊是他當(dāng)初受傷中毒時,一直等待的少年。 白衍回答著白裕詢問楚地的事情,全都沒有隱瞞,看著白仲、白伯得知其中兇險后,紛紛吸口涼氣,一臉驚懼的模樣,甚至連白裕聞言,面色都充斥著凝重,白衍倒是無所謂,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那時候的他也有很多底牌,只是眼下不方便告知白裕他們而已。 在白衍身旁,白君竹給白衍倒著茶水,聽到身旁身穿秦國官服的年輕男子,談及楚國的事情之時,白君竹雖然沒有抬頭望去,但時不時美眸隨著男子的話而微微顫抖一兩下,就足以證明,白君竹的注意力,并非是在面前的茶水上。 “現(xiàn)在可還想去領(lǐng)兵!” 白映雪在一旁,美眸看著白衍,想起在灞上之時,看著人山人海的世人,都在遠遠望著白衍與嬴政的模樣,美眸閃爍之間,注意到長姐,連忙轉(zhuǎn)移注意力,看向一旁早已聽得目瞪口呆的白鳴。 白鳴總是吵著鬧著要去戰(zhàn)場,要跟隨白衍領(lǐng)兵殺敵,也想成為白衍那樣,成為秦國威名赫赫的名將。 眼下白鳴應(yīng)該總算知曉,所謂的名將,到底多兇險,不僅僅要善武,會領(lǐng)兵,能讓將士們信服,更要善于計謀,甚至是預(yù)測人心。 “去!” 白鳴聽到白映雪的話,回過神,隨后倔強的看向白映雪說道。 看著族姐白映雪那雙眸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眼神滿是調(diào)侃,白鳴也有些心虛,但成為一個領(lǐng)兵殺敵的將領(lǐng),跟著白衍去戰(zhàn)場,一直都是白鳴心里最大的愿望。 白鳴最終還是深深吸口氣,轉(zhuǎn)頭看向白衍,在白鳴心里,若自己不能成為像白衍一樣的名將,那稍微差一點點,也是可以的。 “你小子,此番回來,可打算迎娶君竹為妻?” 白裕看向白衍問道,并沒有著急談起昌平君、昌文君的事情,畢竟說起昌平君的事情,白氏之人,都該給白衍敬酒,故而白裕便趁著白衍在,詢問白衍與白君竹的事。 如今白君竹已經(jīng)二十,完全可以跟白衍回府邸,成為白衍的妻子,為白衍生兒育女。 書房內(nèi)。 白映雪聽到叔父的話,立即轉(zhuǎn)頭看向叔父,隨后看向長姐與白衍。 給人清冷氣質(zhì)的白君竹,跪坐在白衍身旁,當(dāng)聽到叔父白裕的話時,整個人都有些僵硬下來,動人的俏臉上,滿是緊張。 白仲、白伯也看向白衍,忍不住笑起來,方才白衍見到白君竹的模樣,他們可都是看到,故而這件事情,隨著白衍回到咸陽,也將確定下來。 第六百四十二章:白氏分析后的決定,白衍懵了! “什么,王上讓你與田鼎聯(lián)姻?” 書房內(nèi),聽到白衍的回答,白裕頓時愣住了,就連白仲、白伯臉上的笑意,也瞬間凝固下來。 白君竹與白映雪,也好不到哪里去,皆是轉(zhuǎn)頭看向白衍。 “王令不可違,故而還望白老,伯父、叔父見諒!” 白衍對著白仲幾人,拱手致歉道。 今日之所以匆匆來到這里,白衍也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把事情說清楚。 在白衍心里,若要娶妻,妻子定然是田非煙,即使對于白衍而言,這五年間見田非煙的次數(shù),不過寥寥三次,別說與暴氏、白君竹相比,就是與趙秋在一起的時間,都要遠遠超過田非煙。 可在白衍心里,田非煙的地位,卻超過所有人。 當(dāng)初與白君竹、暴氏、趙秋接觸之時,白衍都是有原因、有不同的身份,唯有當(dāng)初見到田非煙的時候,他一無所有,是一個連村民都不愿靠近,時不時嘲笑的人。 那時候的他,對周遭所有人的眼神都格外敏感,正當(dāng)他已經(jīng)習(xí)慣除家人外,世間所有人看他的眼光時,時至今日白衍都記得,第一次,他碰到一個不一樣的人。 就在那臨淄城外的河畔。 田非煙,她看他的眼神,是人! 這也是為何如今白衍有身份有地位,卻在這數(shù)年間,不管是接觸如暴氏、趙秋、白君竹這般絕色女子,還是嬴政以及其他士族送給他的美人,白衍都未有過半分邪念。 不管是身在何地,不管殺了多少人,身上沾了多少血,或者見到何等誘人的美人,在白衍心中,始終都沒有忘記,當(dāng)初在齊國臨淄,最落魄時碰到的人,那個從始至終都不曾嫌棄過他的女子。 “王上之命!” “田鼎?” 白伯、白裕眉頭緊鎖,就連白仲老臉上,都因為白衍的話,而眉頭不展。 所有人都沒想到,在他們等待白衍歸來之時,在他們本以為事情確認無疑之時,突然碰上這樣的事情。 “白老、伯父、叔父,白君竹乃秦國遠近聞名之美人,日后定能尋得良配!白衍事出有因,還望切莫怪罪!” 白衍說道,隨后帶著歉意的眼神,看向眾人,隨后轉(zhuǎn)過頭,看著白君竹那怔怔失神的美眸,緩緩拱手。 與白仲、白伯、白裕等人攤牌,是因為白衍了解這些人的為人,是不會詢問嬴政。 嬴政在灞上,已經(jīng)親口說過,擇日昭告天下,白衍不擔(dān)心白氏如何,可田非煙,卻是知道一些他事情的人。 對此。 后面那句話,除去對白裕他們說,也是白衍對白君竹說的。 “白老、伯父、叔父,白衍今日便先告辭!” 白衍起身,再次對著白仲幾人打禮。 今日來到這里,也是說清楚,給個臺階,白衍不想與白氏鬧僵,對于白氏,白衍該還的人情,早已經(jīng)還清,如今也斬下昌平君、昌文君的首級,算是為白裕報了仇,為白氏除患。 “何必如此著急離去!” 白裕看到白衍要走,別說兄長著急起來,就是白裕,也知道,今天讓白衍離開,白氏與白衍的關(guān)系,怕除了他之外,恐怕再無瓜葛。 白衍有些意外的看向白裕,聽著白裕的話,白衍倒也不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白裕真的對他不利,只會讓白氏陷入萬劫不復(fù),更何況,如今嬴政為他封君。 “鳴兒,先帶著白衍,前去正堂,父親與祖父,片刻就到!” 白裕對著白鳴吩咐道。 白鳴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故而少有的乖巧起來,看向白衍。 白衍見到白裕無奈的眼神看過來,想了想,便點點頭,轉(zhuǎn)身跟著白鳴先離開。 書房內(nèi)。 白仲、白伯、白??粗籽茈x開書房后,隨著房門關(guān)上,這才看向彼此,無奈的嘆口氣。 “此前便聽馮老有言,王上如何對付齊國遲遲猶豫不定,諸多大臣都諫言,勸降齊國,而非舉兵!沒想到,今日王上,卻是打算讓白衍聯(lián)姻!” 白裕搖搖頭,無奈的說道。 “可上有諸多公子、嬴氏宗親,下至朝堂如此多官員大臣,王上為何偏偏選擇白衍?要知道白衍可是齊人,如今又統(tǒng)領(lǐng)北疆之軍,王上就不怕……” 白伯有些疑惑,皺眉說道,隨后看向父親以及白裕。 白裕聽到白伯的話,搖了搖頭。 “白氏與馮氏聯(lián)姻,而馮老身居右丞相,白衍又封為武烈君,王上恐怕便是顧及于此,不想讓白衍與白氏走得太近,至于白衍的身份……” 白裕說到這里,看了兄長白伯一眼,回過頭后,眼中露出思索的目光。 “王上定然知曉白衍的來歷,而此前,田鼎將白衍趕出齊國一事,已經(jīng)傳遍天下,世人皆知,聽聞田鼎數(shù)次見白衍,甚至齊國公子升遠赴遂陽城,白衍都終不回齊,如此,王上定然放心白衍!而為何與田鼎聯(lián)姻,怕也是王上想利用田鼎的心思,想利用齊人都想讓白衍歸齊,故而不會決絕,也無法拒絕……” 白裕分析道。 雖然白衍方才只說了一句話,但白裕還是通過當(dāng)前局勢,分析出王上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轉(zhuǎn)頭看向父親,白裕眼中滿是遺憾。 “可惜,如今除了王上,誰都不知道白衍那小子,到底來自齊國哪個名門望族!” 白裕一想到白衍的來歷,心中便是萬般復(fù)雜,特別是想到此前白衍曾經(jīng)許諾白氏的婚親,可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時候白衍居然用的是鄒興之名。 彼時他們白氏所有人都沒想到,那個第一次來到平陽,獨自走進白氏府邸的少年,居然是假冒鄒興的身份。 虧他們還特地威脅利誘白衍,逼迫白衍許下承諾。 那小子…… 白裕越想,心中越是悶得慌,若是知道白衍的來歷,白裕就是辭官,也定要親自前往齊國,上門拜訪一番,好好見一見白衍的家人。 “王上此舉,恐的確是想讓白衍疏遠白氏!與田鼎拉攏關(guān)系之余,日后在齊國,再行離間計!” 白仲聽到白裕的這一番推測,也點點頭。 除了這個原因,白仲實在想不到,王上為何要與田鼎聯(lián)姻,并且還要在諾大的一個秦國中,非要讓與田鼎有過節(jié),卻又是齊國最想拉攏的白衍,與田鼎聯(lián)姻。 如今秦齊并未翻臉,恐怕齊王得知這個消息,也定會有趁機拉攏白衍之意,有自己的心思,故而不會拒絕。 想到這里,白仲眉頭緊鎖,眼神滿是擔(dān)憂。 白仲清楚,若是拋開白君竹與白衍的婚親,他們白氏與白衍的關(guān)系根本沒多少關(guān)聯(lián),僅僅是白裕一人而已。 況且當(dāng)初在攻打韓國時,白裕就算沒有把白氏鐵騎交給白衍,失去白裕的白氏,最終也會失去白氏鐵騎。 如此一來,白衍雖然擁有白氏鐵騎幾率渺茫,但同樣的,白裕沒有得托付白衍的舉動,或許后面也不會得到白衍的救治,白裕一死,白氏也會徹底沒落,被昌平君以及無數(shù)仇人,用手對付,別說他們的性命,就是他們的妻女,下場都不會好到哪里去。 “叔裕無權(quán),不管是為了白氏,還是為了白平、白鳴的仕途,白氏與白衍的關(guān)系,決不能疏遠!” 白仲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