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950節(jié)
當(dāng)?shù)弥锒驮诔莾?nèi),并且一直等著,白衍目光一動,抬頭看向管義。 “人在何處?還請勞煩管城令,帶來府??!” 白衍收起竹簡,抬起雙手,對著管義打禮道。 此前白衍得到的消息是,田鼎已經(jīng)離開齊國,前往咸陽,沒想到在這里,管義說田鼎就在城內(nèi)。 若田鼎真的在高唐,那這也就意味著,眼前的管義,是田鼎的人! 不過白衍一想到此前管義是趙臣,是秦滅趙后,為穩(wěn)住高唐一地的人心,秦國朝堂,方才繼續(xù)任命的高唐城令,而在更早之前,在趙國尚未從齊國手中奪取高唐之時,管氏一族在高唐,那時候的管氏,是齊臣。 想到這背后的關(guān)系,白衍這才釋然。 白衍清楚,作為齊國宗親之首的田鼎,想要招攬一個士族,實(shí)在有太多太多方法。 “諾!” 管義看向白衍一眼,對著白衍打禮,畢恭畢敬的轉(zhuǎn)身離開。 見狀。 尸埕、申伊都有些詫異,畢竟對于管義的前后態(tài)度,他們都能感覺到明顯的差別,若是方才在府邸外,管義對白衍,是秦國官員對大良造行禮,有上下,同僚之意,那么在府邸內(nèi),管義對白衍,則要偏于親近。 魏老看著白衍遞過來的竹簡,拿在手中看起來。 當(dāng)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后,魏老也是一臉意外,這才明白,管義的態(tài)度,為何會前后不一。 想到田鼎在城內(nèi),魏老想到此前的種種疑惑,也終于松口氣。 很多話,魏老也想要親自詢問田鼎,特別是田鼎一直以來,明明主張讓白衍回齊,主張對抗秦國,為何后面突然間,一反常態(tài),不僅僅離開齊國朝堂,甚至也不在主張抗秦,最后還把女兒許配給白衍。 白衍是魏老的弟子,這件事情魏老一定要見到田鼎,親自問清楚! 第六百六十一章:田鼎的到來,暴怒的魏老 府邸內(nèi)。 在仆從的帶領(lǐng)下,田鼎一步步順著院子、走廊,最終來到書房,一進(jìn)去書房,便見到白衍、魏老等人。 聽到腳步聲,白衍轉(zhuǎn)過頭,也看到田鼎。 白衍與田鼎,二人對視間,與當(dāng)初任何時候都不同,若是五年前,白衍在田鼎眼里,是個連名字的都沒有的耕農(nóng)之子,若非擔(dān)心田非煙生氣,白衍連命都難保,而后時隔數(shù)年,再次在洛陰相見,一個是秦國年少的名將,一個是齊國王室宗親,二人有了正式接觸。 直到得知白衍的身份,田鼎的立場,方才再一次發(fā)生變化。 如今,迎娶田非煙為妻的白衍,更是成為田鼎的女婿。 故而此時二人對視,無論是白衍,還是田鼎,心中都有一瞬間的恍惚。 “白衍,拜見丈人!” 白衍轉(zhuǎn)過身,對著田鼎,滿是認(rèn)真的行拜見之禮。 與此前所有身份不同,作為田鼎的女婿,白衍第一次見到田鼎,并且還有外人在的情況下,必須要認(rèn)認(rèn)真真的行禮,示意尊敬。 “好!” 田鼎看著打禮的白衍,眼中滿是釋然,一直埋在心中的糾結(jié)、猶豫,在見到白衍行禮的這一刻,終于一消而散。 看著白衍的舉動,身為田非煙的父親,田鼎能感覺到白衍的那份心意。 “田鼎,拜見魏老!” 田鼎雙手?jǐn)v扶白衍起身,隨后便看向一旁的魏老,抬手對著魏老打禮。 對于眼前的魏老,田鼎自然不陌生。 看著眼下魏老,尸相,以及申伊,瞧見這三位老者與白衍在一起,田鼎暗地里松口氣,其他的不說,就憑借眼前這三位老者的名望,有這三人陪著白衍前往齊地,無需再有其他擔(dān)憂。 書房內(nèi)。 白衍看著田鼎與魏老、尸埕、申伊打禮之后,發(fā)現(xiàn)趙秋也在,隨后轉(zhuǎn)頭看過來。 苦笑一聲,看著田鼎那繞有深意的目光,白衍也沒辦法解釋,也幸好沒有把暴氏帶過來,否則的話,若是看到暴氏,田鼎的眼神,怕還要更有古怪。 田鼎作為齊國的王氏宗親,不僅僅認(rèn)識趙秋,就是對韓國大將軍韓陵,都十分熟悉。 “嬴政打算如何對付齊國?” 田鼎看向白衍,輕聲詢問道。 雖說離開已經(jīng)齊國,并且已經(jīng)決心不再反抗秦國,但田鼎身為齊國宗親,對于齊國存亡,心中依舊做不到,真的漠不關(guān)心。 “領(lǐng)兵合圍,逼迫齊王降秦!” 白衍看向田鼎。 “那便好!” 田鼎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這才放下心來,既然是逼迫齊王降秦,那嬴政大概率不可能強(qiáng)攻齊國,也不會對齊王如何。 “煙兒可還好?” 田鼎詢問道。 作為父親,但凡能有選擇,田鼎都不會貿(mào)然讓女兒跟著三子,孤身前往秦國,去咸陽見白衍。 連田鼎都沒有想到,嬴政居然會親自向齊王開口,要讓白衍與他田鼎聯(lián)姻,并且讓他田鼎,親自前往咸陽。 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田鼎,自然猜到,這背后的原因,都與眼前這白衍有關(guān)。 秦國大良造! 女兒嫁給這樣一個男子,并且還是女兒心儀之人,倒也不算委屈女兒! 田鼎思索間,眼神內(nèi),不由得流露出一抹對亡妻的思念。 “尚在咸陽!” 白衍對著田鼎打禮回道。 看著田鼎,想到留給呂嘉的書信,此時恐怕呂嘉已經(jīng)收到竹帛,并且已經(jīng)命人帶著他的手信,前往月氏。 這個禮,是白衍為田鼎回的! 不過就算田鼎見到呂嘉,得知這件事情,或許短時間內(nèi),對于背后的深意,田鼎也很難得知,白衍清楚,如今整個中原,談及西邊,都視其為蠻夷、戎狄。 書房內(nèi)。 看著一長一少的丈婿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魏老等人還不覺得如何,都看著、聽著,然而木桌旁的趙秋卻不一樣,神情明顯有些不同,就連美眸,都看向窗外,似乎漠不關(guān)心。 “吾已讓仲濉提前回臨淄……” 田鼎得知女兒安好,便放下心來,隨即看著白衍說道。 說到這里,田鼎不由得轉(zhuǎn)過頭,看向魏老、尸埕、申伊。 既然已經(jīng)知道嬴政的打算,是勸降齊王,想盡快吞并齊國!那么短時間內(nèi),自然就不需要再擔(dān)心白衍與田濉,會在戰(zhàn)場相見,不過也因如此,一旦勸降失敗,或者時日過長,超過嬴政的耐心,那么秦齊難免會有一戰(zhàn)。 想到當(dāng)初白衍說過的話。 秦二世而亡! 此刻田鼎看著魏老、尸埕、申伊,不知道他們?nèi)耍煞裰獣赃@件事情。 “若是如此,眼下……” 尸埕聽到田鼎之言,哪里不知道田鼎的意思,故而沉吟片刻,不由得轉(zhuǎn)過頭看向魏老、申伊。 “倒也能先行出使齊國,前往臨淄?!?/br> 尸埕說到這里,目光看向白衍。 “此前武烈君之事跡,為世人熟知,若是武烈君先行前往齊國臨淄,或許反而能讓高唐邊境,以及平陸的齊國大軍,放下警惕,并且臨淄王宮內(nèi),也不會想到,李信統(tǒng)領(lǐng)邊騎、鐵騎,突然南下!如此一來,反倒是能有奇效,為秦齊而止兵戈!” 尸埕分析道。 作為昔日魏國的丞相,尸埕不僅僅是靠著尸家,對于朝堂局勢,以及人心方面,自然也有心得。 尸埕聽到田鼎的一句話后,不僅僅明白田鼎心中的擔(dān)憂,更是立即想到,如今秦齊之間,導(dǎo)致氛圍如此緊張,并且讓齊王調(diào)兵三十五萬抵達(dá)邊境,防備秦軍最大的原因…… 不是其他人,正是白衍! 書房內(nèi)。 眾人聽到尸埕的話,都沉默下來,計劃一再改變,不過聽著尸埕的話,無論是申伊,還是魏老,甚至是白衍,都覺得或許可行。 雖說白衍出使齊國,或多或少都有些冒險,但有田鼎在背后,加之魏老、尸埕,申伊,甚至齊國朝堂內(nèi),還有齊相后勝等一眾親秦的齊國官員,倒也無需擔(dān)憂,齊王會對白衍如何。 “白衍倒也能書信送去雁門、燕地。老師!” 白衍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把目光看向魏老,征求魏老的意見。 “尚可一試!” 魏老沉吟片刻,老皺的臉上,目光看了看田鼎,隨后看向尸埕、申伊,最后看著白衍,點(diǎn)點(diǎn)頭,也同意可以先去見齊王。 或許其他秦國使臣,去齊國尚需擔(dān)憂,但如今不管是齊國親秦的官員,還是一向不親秦的官員,都不會對白衍如何。 前者不必多說,后者不提有田鼎幫忙,就是齊國境內(nèi),主張反秦的士族、官員、宗親,也都清楚,殺白衍無用,秦國吞并韓趙魏楚后,疆域之遼闊,兵馬之眾,已經(jīng)完全不是殺一個白衍能解決隱患。 恰恰相反,那些主張反秦的齊國勢力、宗親,應(yīng)當(dāng)更清楚,比起殺一個身為齊人的名將白衍,不如想盡一切辦法,勸說白衍為齊國效力。 而這段時間,足夠讓李信當(dāng)滅殘燕,繼而南下。 …… “老夫好奇,汝怎會愿意,把愛女許配給白衍?并且汝一向主張反秦,為何匆匆放棄,世人皆猜測齊人之辱罵,令汝心灰意冷,萬念俱灰,這才辭官歸隱,但老夫可清楚,齊人之言故而誅心,但汝田鼎強(qiáng)齊之心,可非世人之言,便能誅之……” 涼亭內(nèi),魏老站在田鼎身旁,看著遠(yuǎn)處春風(fēng)拂過樹葉,樹葉不斷在擺動。 別人不了解田鼎,但魏老太了解身旁的男人,世人都猜測,是因?yàn)轵?qū)趕白衍離開齊國一事,田鼎因遭齊國與諸國所有人的辱罵,方才無顏面對世人,罷官離開。 但魏老不相信,一點(diǎn)都不相信。 “白衍未曾告訴魏老?” 田鼎側(cè)頭,有些詫異的看向魏老,隨后算算時間,倒是也反應(yīng)過來,想到很可能是魏老沒有與白衍,提過九州鼎一事,或者說魏老還未曾詢問白衍受老天指引的那個夢。 “嗯?” 魏老聽到田鼎的話,微微皺眉,老臉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