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伶醉

    2021年5月29日

    第八十三章·一路

    接下來的幾天里，遲燕妮都早早的到電腦城報(bào)到，領(lǐng)了傳單，然后保質(zhì)保量

    的發(fā)下去。

    餓了就吃幾口早上吃剩下的包子，渴了就喝用飲料瓶裝著的白開水，然后繼

    續(xù)發(fā)傳單。

    從第一天的四百，到第二天的五百，到第六天的時候，她一天能發(fā)出去七百

    份傳單。

    這幾乎已經(jīng)是一個極限了。

    因?yàn)閭鲉尾皇且娙司桶l(fā)，電腦不像是一般的消費(fèi)品，既要考慮受眾年齡，也

    要考慮消費(fèi)能力，再加上體能的限制，到這個數(shù)據(jù)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遲燕妮知道自己很快就達(dá)到了這個行業(yè)的瓶頸。

    只是除了最開始的三天，倆人在一起發(fā)傳單外，最近這幾天，她一直沒碰見

    李思平，沒人交流心得體會，她有些后悔，沒有留下少年的聯(lián)系方式，說好的那

    頓飯，不知道還能不能兌現(xiàn)了。

    從那晚之后，遲燕妮學(xué)了個乖，晚上都在外面吃完飯?jiān)倩厝ト思遥缟显?/br>
    早的就起床出門，盡量不和弟妹碰見。

    她每天這樣早出晚歸，多余的時間都用來觀察和學(xué)習(xí)，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電腦

    城的人流規(guī)律，跟著店里的幾個技術(shù)人員也混得熟悉了，對電腦裝機(jī)有了更多的

    認(rèn)識。

    至于店里那兩個銷售，她沒怎么去接觸，因?yàn)闆]什么必要。

    這天下午，她早早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量，打算趁著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再去發(fā)個200份，多賺二十塊錢，便回到店里，正看到那天那個名叫李思平的少

    年，在和小林說笑。

    「遲姐！」李思平看到了遲燕妮，主動打招呼。

    「小弟，你來啦！」遲燕妮臉上帶著真誠的笑意，走過去關(guān)心的問道：「你

    這幾天沒來，我這還惦記呢，可又沒留你的聯(lián)系方式，后死悔了?！?/br>
    幾天廝混下來，兩人之間相對熟悉了不少，遲燕妮開始叫李思平「老弟」，

    后來在李思平的要求下，才變成了「小弟」。

    「這幾天家里有事兒，就沒出來。」李思平笑著解釋了一句，對小林說道：

    「林哥，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我以后就不來了，跟你打聲招呼?！?/br>
    「行吧，你小子一看就是有錢家孩子來體驗(yàn)生活的，以后沒事兒的話來這兒

    轉(zhuǎn)轉(zhuǎn)，配電腦的話別忘了跟哥說！」

    「那一定的，林哥！」李思平笑著答應(yīng)，轉(zhuǎn)頭和遲燕妮說道：「遲姐，我以

    后不來了，這是我手機(jī)號，開學(xué)以后手機(jī)我沒法帶著，你可以等我放學(xué)以后打，

    或者給我留言，咱們常聯(lián)系！」

    李思平在裝機(jī)單上寫下自己的手機(jī)號碼，遞給遲燕妮，接著說道：「遲姐你

    上不上網(wǎng)啊？有沒有QQ號什么的？」

    遲燕妮在電腦城廝混了快半個月，早就被好事者幫著弄了個QQ號，還是6位

    數(shù)的，便笑著說道：「他們給我弄了一個，我也不會上，就記著賬號和密碼了?！?/br>
    「那你告訴我號碼，我回去加上你?！?/br>
    「那好吧！」遲燕妮也扯了一張裝機(jī)單，寫下自己的QQ號碼，遞給李思平，

    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也沒個聯(lián)系方式，等我自己租了房子，我把房東的

    電話號碼記下來告訴你，聯(lián)系就方便了?！?/br>
    倆人在一起接觸過幾天，彼此算是略有了解，李思平知道遲燕妮借住在親戚

    家里，只是并不知道那些齟齬，便笑著說道：「可不么，至少買個BB機(jī)，不然都

    找不到人?！?/br>
    「我可買不起，我現(xiàn)在一個月的房租都沒攢夠呢！」遲燕妮臉上閃過一絲尷

    尬，隨即笑道：「沒事兒，不急，慢慢來吧！」

    「對了，遲姐，我弄了個電腦店，明天開業(yè)，你來捧個場啊？」李思平一拍

    腦袋，差點(diǎn)把最重要的事兒忘了，便向遲燕妮發(fā)出了邀請。

    「呀？真的假的？你自己開店啦？這么厲害呢？」遲燕妮很是驚訝，眼前的

    少年能出來吃苦打工，已經(jīng)讓她感慨萬分了，現(xiàn)在竟然還能自己開店，更是讓她

    刮目相看。

    「嗯，跟人合伙開的，規(guī)模不大，就在樓上，主要賣一些配件和耗材，也有

    裝機(jī)的業(yè)務(wù)?！估钏计浇忉尩溃骸竸偛旁谀沁叢环奖阏f，畢竟是同行……」

    遲燕妮會心一笑，說道：「可不么，同行是冤家！放心吧，我明天肯定去捧

    場！」

    「樓上B-354廳，昊博電腦。」李思平留下地址，說道：「遲姐，我還得去

    跑一趟貨運(yùn)公司，先走一步！」

    「嗯呢，快忙去吧，這家伙整的這么大尺了！」遲燕妮難得的冒了一句東北

    方言。

    看著少年消失在門口，遲燕妮有些欣慰，更多的是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有一

    些感慨，更有一

    些想念。

    自己撇下丈夫和一雙兒女背井離鄉(xiāng)，只能靠著發(fā)傳單來謀生，距離自己想象

    的生活，相差何止千萬里。

    好在一切總算有了起色，現(xiàn)在自己每天能賺五六十塊錢，好歹是有了一份收

    入，先租個房子搬出來，算是扎穩(wěn)了腳跟，再考慮找個穩(wěn)定的工作，一步一步來

    吧！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面對什么問題，都不為難、不服輸，再悲觀和絕望，也

    都不會輕言放棄。

    執(zhí)著，但不偏執(zhí)。

    第二天是周三，遲燕妮跟小林取了傳單，她今天拿的不多，因?yàn)樗舫鰰r

    間來取參加李思平電腦店的開業(yè)典禮。

    所謂的典禮，也不過是牌匾掛個紅布，到時候揭下來而已。

    遲燕妮到的早，加上整個頂樓樓層還有很多商鋪閑置著，來參加典禮的人也

    不多，便顯得有些冷清。

    遲燕妮看到李思平站在人群里，興奮的說著什么，身邊站著幾個女子，微笑

    著聽他說話。

    一個面容姣好、纖秾有度的女子，穿著一襲天青色繡花旗袍，頭發(fā)精細(xì)的梳

    成一個低盤發(fā)髻，更凸顯了白皙的面龐，此刻正把著身前的一個小女孩，笑吟吟

    的看著李思平，聽她說話。

    一個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年輕女子，身上那件黑色的包臀中長裙，緊緊包

    裹住曼妙的身材，她輕輕的靠在那旗袍女子身邊，手臂親昵的挽在一起，正與那

    旗袍女子耳語，接著便輕輕笑了起來，宛如花兒綻放。

    還有幾個人，年紀(jì)看著不大，也在那里聽著李思平說話。

    遲燕妮笑著走過去，李思平看到了她，沖她擺了擺手。

    「遲姐，你來了！」李思平從人堆里出來，引著遲燕妮到人群邊上，介紹道

    ：「遲姐，這是我青姨，我凌姐，這幾位是我這幾天在電腦城認(rèn)識的朋友……」

    李思平簡單的介紹了一番后，遲燕妮沖著眾人微笑著點(diǎn)頭致意，算是打過了

    招呼，心里卻想著，果然是富貴人家，單看李思平所謂「青姨」和「凌姐」這兩

    個女人的容貌氣度，就知道李思平家里一定不是一般的有錢人家。

    正想著，那個被李思平稱作「凌姐」、名叫凌白冰的女子笑著問她：「遲姐，

    您是東北人吧？」

    「啊……」遲燕妮正因?yàn)樽约旱囊轮嘈我娊I有些情緒低落，聞言說道：「

    我是哈爾濱人，妹子你也是東北的？」

    「我在吉林上的大學(xué)」，凌白冰笑著說道，「咱們可算是半個老鄉(xiāng)了?！?/br>
    有了老鄉(xiāng)這層關(guān)系，從東北的風(fēng)土人情到美食美景，再到眼下李思平這家電

    腦店的經(jīng)營，話題不一而足，那個叫唐曼青的女子也參與進(jìn)來，算是言談甚歡。

    說到電腦行業(yè)的前景時，遲燕妮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幾天我在

    電腦城打工，看到不少人來配電腦，啥樣的都有，照這個架勢，我估摸著以后電

    腦肯定會越來越普及。我跟思平一起發(fā)傳單那家店的老板，我給他算過，一天至

    少能裝出去四五臺電腦，這還是我知道的……」

    「行當(dāng)是好行當(dāng)，可思平還得上學(xué)，也沒精力cao心這個，他挑這個合伙人，

    技術(shù)是沒問題，但是別的，我還是不放心……」唐曼青欲言又止，看著另一堆年

    齡明顯小得多的年輕人，輕輕搖了搖頭。

    「現(xiàn)在這行業(yè)，都是這樣的半大小子，他們學(xué)東西快，接受新鮮事物很容易，

    這里好幾家店的老板都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有的大學(xué)都沒畢業(yè)就出來開店了?！?/br>
    遲燕妮在電腦城這些天可沒光顧著發(fā)傳單，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所感

    都抖摟了出來，想要在思想領(lǐng)域扳回一城。

    「是啊，思平找的這個合伙人，就是中專剛畢業(yè)的小孩兒，比思平大不了幾

    歲……年輕人有闖勁兒，未來肯定都錯不了?！固坡嘞袷窍氲搅耸裁?，臉上洋

    溢起幸福的微笑。

    「我看這店里怎么沒雇個銷售員呢？」站著看了半天，也沒找到負(fù)責(zé)銷售和

    接待的業(yè)務(wù)員，遲燕妮有些納悶。

    「一直雇不到合適的，這店剛開始干，只能靠著思平他倆自己撐著，開學(xué)前

    思平能幫著忙活忙活，等開學(xué)了，想幫都幫不上了?！沽璋妆忉屃艘痪?。

    「得要什么條件的啊？」遲燕妮好奇的問到。

    「嘴皮子利索，懂電腦?！固坡嘌院喴赓W，無奈說道，「問題就是，嘴皮

    子利索和懂

    電腦，似乎不怎么「兼容」？」

    聽她說了個專業(yè)術(shù)語，遲燕妮微微一笑，說道：「那倒是，電腦這東西，懂

    的人真不多?！?/br>
    遲燕妮接著說道：「不過我覺得吧，這個電腦銷售不用多懂，知道一點(diǎn)皮毛

    就足夠了，只要能說明白哪兒好，哪兒合適，其實(shí)就足夠了。」

    遲燕妮指著整層樓的店面說道：「來這里配電腦的人，基本上都已經(jīng)研究透

    了電腦該怎么裝怎么配，每個店面的供貨商其實(shí)都是一樣的，價格也都一樣，區(qū)

    別就是不同的店面，用什么樣的手段招徠顧客而已?！?/br>
    「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顧客群體還沒開發(fā)出來，人們對電腦這個新生事物還不

    夠認(rèn)可，家用電腦還不普及，所以客源有限，顯得僧多粥少，發(fā)展起來不容易?！?/br>
    遲燕妮理了理思緒，說出自己的想法：「但只要堅(jiān)持下去，到這鍋粥變得大

    了，甚至變成蛋糕了，那就好了。」

    唐曼青和凌白冰對視一眼，真誠的對遲燕妮贊賞道：「遲姐，要不是剛才思

    平介紹說你們是發(fā)傳單認(rèn)識的，我都以為您是大學(xué)里講市場營銷課的老師了！」

    「什么老師啊，我這是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遲燕妮略略有些不好意思，眼中卻閃

    著一股強(qiáng)烈的自信心。

    到了選好的時間，李思平和合伙人一起用一個鉤子扯下牌匾上的紅布，在眾

    人的掌聲中，昊博電腦就算是正式開業(yè)了。

    等人群散去后，遲燕妮才和李思平告別，去街上發(fā)傳單。

    她其實(shí)很想試試當(dāng)個銷售員，因?yàn)樗?，肯定比自己發(fā)傳單賺得多，但是

    她也知道，自己在電腦這塊，基本就是一片空白。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是什么，心里一清二楚。

    她不能借著別人的善良，來影響別人。

    接下來的日子里，遲燕妮發(fā)傳單的間歇，都會去李思平店里打個轉(zhuǎn)，有時候

    也會幫著忙活忙活，偶爾中午的時候，還會留下來，當(dāng)之無愧的吃頓盒飯。

    李思平幾乎包攬了店里銷售方面的全部工作，偶爾還要幫忙裝機(jī)，他總算請

    了一個接待員，但那個小姑娘電腦知識不熟練不說，銷售工作也乏善可陳。

    只是實(shí)在沒辦法，市面上真的雇不到合適的人，只能將就著。

    意外的是，最先忍不了的是李思平的合伙人，一天中午，他辛辛苦苦裝了臺

    電腦，結(jié)果卻因?yàn)榕渲脝螌戝e了，白忙了一場，于是他一腳踢飛了一個塑料椅子。

    合伙人對著接待小姑娘一陣咆哮，直接把人趕跑了。

    眼看著開學(xué)在即，李思平很快就不能來幫忙了，這下子犯了愁，傻了眼。

    臨時招人肯定來不及了，李思平一天愁的長吁短嘆，合伙人也知道自己沒管

    好脾氣犯了錯，便跟著出主意，當(dāng)著遲燕妮的面建議說，不如讓遲燕妮來幫忙，

    這些天她跟著忙活著，也學(xué)的差不多了。

    遲燕妮連忙道：「我可不行，我根本還是個外行，很多東西都不懂呢，可不

    能耽誤你們的生意……」

    捫心自問，那個接待小姑娘犯的錯誤，她也可能犯，這些個硬件的型號幾乎

    都差不多，有的就是一兩個數(shù)字的區(qū)別，她真不見得比那個小姑娘強(qiáng)多少。

    李思平看了看遲燕妮，無奈說道：「遲姐，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覺得電

    腦這個行業(yè)還是年輕人接觸起來快一些，你QQ都不怎么用，我加你好友這么多天

    了你都沒給我加上……」

    看遲燕妮有些不自然，李思平笑著說道：「而且我一直覺得，遲姐你是能干

    大事的人，做一個小小的接待，有點(diǎn)兒屈才了?！?/br>
    「可拉倒吧！」遲燕妮嘴上都笑出了花，她聽得出李思平話里的意思不是嫌

    棄她，笑著說道，「我要真那么厲害，我能去街上發(fā)傳單??？」

    「呃……」李思平愕然，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甩了句詞兒：「虎落平陽，

    龍游淺灘，此一時彼一時嘛……」

    「就你詞兒多！」遲燕妮眼波流轉(zhuǎn)，給了少年一個白眼。

    李思平被她自然而然散發(fā)出來的迷人氣息吸引了一瞬，這才笑著說道：「遲

    姐，您要是愿意您就來上班，負(fù)責(zé)銷售接待工作，按照之前那個小姑娘的工資水

    平，我每個月再多給你五百塊，提成上再加一個百分點(diǎn)，您看行不行？」

    少年剛才那一瞬間的愣神她看在眼里，相比那個合伙人想看自己又不敢看的

    瑟縮神情，明顯自在的多，遲燕妮便明白，眼前的少年并不是因?yàn)榇瓜炎约旱拿?/br>
    色或者有什么別的企圖才對自己這樣的。

    作為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作為一個過來人，她明白越是這樣的人，越值得

    自己重視，不再耍什么小手段，連忙拒絕道：「可使不得！姐就過來幫你忙活就

    行，你該招人得招人，等你招到人了，姐就還去發(fā)傳單，可不敢耽誤你

    店里生意?！?/br>
    「遲姐你就別客氣了，我倆都覺得你來干能行，我以前一直沒敢提，就是怕

    你不愿意干，因?yàn)槲艺娴挠X得你值得比這個更好的工作。」李思平說的很真誠。

    「那我來幫你干也行，你就照著之前那個小姑娘發(fā)工資就行，可不能給我加

    錢，什么成績都沒有呢，這樣不合適……」

    「遲姐，你這么磨嘰，可不像是東北人??？」李思平假裝生氣，「你心里過

    意不去，以后就好好干，幫我多賺點(diǎn)錢唄！」

    遲燕妮被少年說的一愣，旋即釋然，笑道：「那好，姐就不跟你客氣了，按

    你說的辦！可話說在前頭，我要真干的不好了，你該說得說，在這行，我完全就

    是個新人！」

    「你這個態(tài)度就很值得表揚(yáng)嘛！」李思平擺了個領(lǐng)導(dǎo)人的架勢，開了句玩笑。

    「那就謝謝老板夸獎了！」遲燕妮也笑著附和。

    說干就干，遲燕妮正式加入也沒有什么儀式，就像這個電腦店開業(yè)一樣，普

    普通通的。

    當(dāng)天晚上，李思平請合伙人和遲燕妮吃了頓大餐，算是歡迎她加入這個小小

    的事業(yè)。

    從這一天開始，遲燕妮就在京城有了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有了一個固定的上班

    場所，不再靠天吃飯，不用怕陰天下雨刮風(fēng)酷暑。

    她以更加飽滿的熱情投入到工作當(dāng)中，認(rèn)真學(xué)習(xí)電腦相關(guān)知識，充分發(fā)揮她

    待人接物上的特長，幫著李思平的電腦小店，在電腦城逐漸站穩(wěn)腳跟。

    其實(shí)她也會犯錯，有的錯誤會和之前那個小姑娘一樣低級甚至更加低級，但

    她用自己的笑容和一個美麗女人得天獨(dú)厚的天賦，得到了更多的寬容和諒解。

    就連脾氣不好的合伙人，都對她贊賞有加，有時甚至還會讓她歇著，自己幫

    著干活……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也是不公平的，就看你怎么看了。

    遲燕妮坐在那里，喝著一杯冰水，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