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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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著長輩的面,一只手被牢牢握著,舒琬的心跳漸漸失速。 他緊張地看向郁啟烽。老爺子的目光從二人緊握的雙手移到舒琬的臉上,神情沒有任何異樣,反而笑了笑道:好好,以后都叫小琬。 他似是感嘆道:一轉(zhuǎn)眼我們恒章也長大了呀。 舒琬不敢確定郁啟烽的態(tài)度,汗?jié)竦氖直徊恢圹E的捏了捏,他低頭,郁恒章道:去搬個椅子坐過來,給爺爺削個蘋果吧。 哦,好。郁恒章沉靜的目光給予舒琬些許安撫。他去臥室角落里搬椅子,郁啟烽審視的目光也隨之從他身上挪開,讓舒琬暗暗松了口氣。 剛才我聽外面有動靜,是你二叔家吧。郁啟烽道,他們想給郁柏安排個職務(wù),說隨便去哪個公司里當(dāng)個副總練練手,我拒絕了。 你二叔母心里估計不痛快。 郁柏心思不在經(jīng)營公司,爺爺拒絕也是情理之中,二叔會明白的。郁恒章把舒琬搬來的椅子往自己身邊挪了挪,從床頭柜的果盤里取了個蘋果遞給舒琬,如果郁柏愿意干,二叔給他在公司里安排個不大不小的職位不難。 小心手。郁恒章仔細(xì)叮囑,看著不像是讓舒琬給郁啟烽削蘋果,只是見舒琬緊張,給他找點事干。 舒琬拿著小刀一點一點認(rèn)真地削著蘋果皮,郁恒章垂眸注視了片刻,抬起頭,正對上郁啟烽深深的目光。 他回視以平靜。 郁啟烽先收回視線,道:你二叔的職務(wù)我也調(diào)了,總部那邊還是你先去盯著。 這估計才是真正讓二叔母心里不痛快的事。 郁恒章一結(jié)婚,立馬從郁啟烽的代理職位上退下來。后來回公司,也是在幾家分部來回跑,沒有固定的工作。 不少人都覺得他是真的成了一枚棄子,再有能力,自身殘疾又沒有后代,也該從家族中心退下去了。 誰能想到,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郁啟烽簡簡單單幾句話又把人調(diào)回了總部。 沒說出更多難聽的話還算二叔母也是貴門出身,有點兒素質(zhì)。 沒人能搞得懂這位大家長真正的想法,別說外界多有猜測,連郁家自己人,都看不明白郁啟烽到底屬意誰當(dāng)繼承人。 或者說郁啟烽遲遲不定下遺囑,是因為他最好的那個選擇,已經(jīng)不在了。 蘋果,削好了。舒琬把蘋果切成適宜入口的小塊,找了個盤子裝起來,還插上了小竹簽。 郁恒章接過,拿了一塊遞給郁啟烽,看著郁啟烽接了,轉(zhuǎn)頭對舒琬道:媽昨晚就過來了,你去問問阿姨她在哪兒,先去陪她一會兒吧。 郁啟烽吃了蘋果,也笑著對舒琬道:快去吧,小琬。 舒琬知道他們還有話要說,乖乖點了點頭,退出臥室。 他一出來,正好碰上從樓上下來的方書雅。 方書雅也看到了他,招了招手道:小琬,剛聽阿姨說你們來了,我還正要去找你呢。 媽。舒琬上前扶住了方書雅。 走吧,先陪我去門口取點兒東西。 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要方書雅自己出去取。舒琬挽著方書雅的手臂,和她一起去屋外。 一直走到大門口,舒琬在角落里看到一名捧著束鮮花的快遞小哥。方書雅上前和他對了收件號,接過了那一捧尚染著晨露的紫鳶尾。 這是?舒琬幫方書雅抱過這束份量不輕的花,方書雅的手指碰了碰紫鳶尾舒展的花瓣,柔和道:是恒章他小姑送來的,她人不愿意再回來,每年這個時候就訂束花送過來。 聯(lián)想到郁恒章的異常,舒琬的心中有了份猜測。 重新穿過幽靜的庭院,方書雅沒帶舒琬去祠堂,而是到了一間鎖起來的臥室。 鑰匙轉(zhuǎn)動,推開門,這間向陽的臥室采光極好。里面的布置雖陳舊,但全部都很干凈,應(yīng)該是有人常來打掃。 屋里收拾得很整齊,桌上放著幾本書,靠近臺燈的位置還放著一個眼鏡盒,就好像這間屋子的主人只是暫時離開,很快就會回來。 如果房間里沒有那么冷清的話。 長時間不住人的房間無論如何打掃,都會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冷感。 方書雅取過桌上的玻璃花瓶,拿去洗了洗,接上水,換上燦爛綻放的紫鳶尾。 恒章的爸爸在幾個同輩里年齡最大,家里大人們事忙,他就經(jīng)常帶著小妹出去玩,平時做完自己的事,還要抽出空輔導(dǎo)小妹的課業(yè)。郁嫻是三房家的孩子,和親哥關(guān)系不好,和父親的關(guān)系也不好。她不喜歡這里。方書雅將紫鳶尾擺在了書桌上,后來和家里鬧僵,她在離開郁家前,說這里唯一值得她留念的只有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可是哥哥已經(jīng)不在了。 舒琬拿起書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張五人的合影。 郁啟烽,還有一個和郁恒章郁啟烽都極為相似的人,應(yīng)該就是郁恒章的父親,郁宇宏。 方書雅、在婚禮上見過的郁嫻,還有被四人圍在中間的郁恒章。 那時的郁恒章大約剛渡過身高抽條的階段,瘦削挺拔,身上尚沒有如今的內(nèi)斂沉穩(wěn),但很有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