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誠倒是挺愿意去，正好順便和文清讓到海邊度個假。只是立刻就要開工排練，《道林·格雷的畫像》下個月二輪演出，再加上綜藝巡演，有的忙了。

    這輪演出甚至不需要官方做太多宣傳，各家粉絲早就自掏腰包買下了市中心的廣告位。梧桐公園地鐵出口處那一排燈箱大屏頗為搶眼，有路人好奇打開app搜索，發(fā)現(xiàn)票已經(jīng)售罄。當(dāng)然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還是顧以誠和文清讓，殷玥路過，拍下來發(fā)在三人小群里，附一條揶揄“美帝cp就是豪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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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繭》的主創(chuàng)們對于這部劇報以極高期望，排練過程中對演員們要求非常嚴(yán)格，平時如果能達(dá)到一百分，到正式演出時可能會打折扣，所以務(wù)必要爭取比滿分更好。

    顧以誠飾演的年輕記者有一段與女教師謝方苒跳舞的戲份，看似曖昧，實為不動聲色的博弈，是段頗有張力的表演。

    但編舞喻瑤覺得顧以誠的表現(xiàn)不夠到位。平心而論，他的舞蹈水平已經(jīng)比《道林·格雷的畫像》一輪時候提高很多，只不過喻老師完美主義發(fā)作，對他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也上了一個臺階。

    她有很多工作，不可能每天專門抓著顧以誠練舞，于是靈光一現(xiàn)，把這個差事丟給文清讓，于公于私都很合適。

    “清讓，你家小顧同學(xué)這段舞交給你了啊，回去好好陪他練?！?/br>
    她聲音很低，說得神神秘秘，不等文清讓回答，狡黠一笑，“制作人有把控全局的職責(zé)，別拒絕?！?/br>
    文清讓只得接下重任，感到無奈。這段表演他在旁邊認(rèn)真看過，要親自上陣則是另一碼事，“那你先教我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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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家，文清讓陪顧以誠在客廳里練習(xí)。場地面積有限，先看看效果，實在不行后面再去排練廳加練。

    音響里飄出樂曲，兩人面對面站著，文清讓指導(dǎo)顧以誠，“來，手放我腰上?！?/br>
    顧以誠從善如流，攬上戀人腰身的同時不安分摸了兩把，對方投來一瞥，“你認(rèn)真點?！?/br>
    他看了文清讓這么多年的演出，知道對方舞蹈功底非常出色，高難度動作也不在話下。此刻他舞步精準(zhǔn)踩著節(jié)奏，邀請他進(jìn)入這場無需言語的交鋒。顧以誠跟隨他的動作，時而舒緩時而急促，肌膚親昵相貼，呼吸近在咫尺，暗流涌動在彼此的眉眼間。

    瑪格麗特在沙發(fā)上趴著，饒有興趣觀察他們。

    秘密，陳年真相，無法宣之于口的心思，都與舞曲一同歸于沉寂，暴風(fēng)驟雨即將到來。

    一曲跳完，文清讓面露疑惑，“你這不是比在排練廳里跳得好，保留實力干嘛？”

    “也沒有……”

    顧以誠思緒回到當(dāng)下，有點不知道怎么解釋。他方才同文清讓表演同樣的片段，明顯要松弛自在得多。并不是故意的，搭戲的女演員也很優(yōu)秀，潛意識里卻好像不想和對方太過親密，不自覺便體現(xiàn)在了表演中。文清讓還不至于介意這種事，他說不清自己在糾結(jié)什么。

    “是么，”文清讓聽完，若有所思，“綜藝上世界之王那首，我看你情感表現(xiàn)力挺到位？演羅密歐的時候左擁右抱的?！?/br>
    對方忽然翻起舊賬，語氣令人摸不透情緒，顧以誠在“我老婆這是吃醋了嗎”的竊喜與“老婆吃醋了該怎么哄”的不安中左右搖擺，一時束手無策。

    文清讓看到他有點慌的表情，終于沒繃住，噗嗤笑出聲，伸手捏一下他的臉，“逗你呢?！?/br>
    顧以誠松口氣，又聽見文清讓認(rèn)真說：“在舞臺上的時候你是演員，不要受私人感情的影響。就算我們分手了，對手戲也得照常演。”

    他一秒變委屈，“你怎么又要和我分手……”

    “我就隨便舉個例子，”文清讓失笑，感慨自家男朋友也太善于抓話里的漏洞了，“行吧，這個例子不合適，以后我不提了?！?/br>
    顧以誠沒打算輕易翻篇，反正現(xiàn)在不是舞臺上，可以談私人感情。兩個人在沙發(fā)里纏綿片刻，顧以誠抱著文清讓說：“有件事情，我今天收到rcssd的offer了?！?/br>
    聽起來沒有多少喜悅。文清讓怔愣一下，“是好事，什么時候走？”

    他明白顧以誠的低落來自何處——兩人都不太想和對方分開，之前只是有種模糊感受，現(xiàn)下塵埃落定，別離的實感變得強(qiáng)烈，離那天越近，就越不舍。

    “九月吧，真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顧以誠小聲嘀咕，又鄭重地望進(jìn)戀人眼睛，“所以，就算是隨口一說，也不要再和我提分手的事情了，可以嗎？”

    “接下來我們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想好好度過?！?/br>
    “嗯，我答應(yīng)你?！?/br>
    文清讓聲音溫柔，湊近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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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練過程并不那么順利，總有新的波折。

    這天的一場戲，反反復(fù)復(fù)試了很久，效果卻不盡如人意。這段劇情發(fā)生在謝方苒的學(xué)生時代，少女們被欺侮卻無法為自己發(fā)聲，活在自責(zé)、痛苦、恐懼與絕望之中。幾個群舞演員或許是因為舞臺經(jīng)驗不足，無法將這種復(fù)雜情緒表達(dá)出來。

    折騰太久，今天的排練也差不多到了尾聲，演員總要休息，不能急于求成。沈驪歌向來不會在排練廳發(fā)火，只是建議大家回去找找感覺，該指導(dǎo)的都指導(dǎo)過，有些東西需要演員自己悟。

    一直沒發(fā)話的文清韻對那幾個群舞演員說：“要不耽誤一點時間，我們?nèi)ヅ赃吜?，我再給你們講講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