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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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清隨意開口,她伸出搭在窗欄上的手,笑著道:“那你過來拉著我,我就屬于你啦?!?/br> 李歸玉聽著這話,他感覺自己心臟被什么填滿,它堵上了那些因空洞帶來的疼痛。 它堵上了他打開城門那一刻的萬劫不復(fù),堵上了他被這世人拋棄的絕望不甘。 他迷戀看著那只伸出來的手,猶豫著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指尖。 洛婉清笑起來:“好啦,我屬于你啦?!?/br> “一輩子嗎?”李歸玉仰頭看著她,下意識開口。 洛婉清眼神溫柔起來,認(rèn)真道:“嗯,洛婉清,一輩子屬于江少言。” 騙子…… 眼淚從李歸玉眼角滑落下來,夢境突然變得支離破碎。 她赤裸著身子背對著他,梅花從她尾骨開始一路往上攀延生長盛開。 騙子! 李歸玉猛地睜眼,聽見瓷器一下又一下輕輕碰撞之聲。 他急促喘息著,旁邊傳來王韻之的聲音:“你的人已經(jīng)安置在王府了,說說吧,怎么走到這一步的?” 李歸玉聽著王韻之的話,撐著自己起身。 他看了一眼周遭,確認(rèn)是來到了王府。 謝恒那一劍要了他半條命,此刻雖然被包扎好,但還他一動,仍舊感覺到牽連肺腑的疼。斷腸草毒素明顯也沒清理趕緊,在筋脈中游走。除卻斷腸草以外,明顯還有另一種毒藥。 李歸玉面色微變,王韻之似乎是知道他想問什么,慢條斯理道:“你的傷得養(yǎng),斷腸草沒辦法解,只能壓制,但好好養(yǎng),以你的內(nèi)力,也能有個十年壽命?!?/br> “你們給我用了什么藥?” 李歸玉沙啞開口,王韻之輕笑:“沉骨香。” 李歸玉面色急凜,抬眸看向王韻之:“天下奇毒,解藥一毒一方,王氏這么多年,也不過這一瓶沉骨香,都用給你了。以后每三個月找我拿一次解藥,好好聽話,我保你不死?!?/br> 李歸玉眼中泛冷,王韻之輕笑,了然道:“你殺了昌榮,你以為,我們就拿你沒辦法嗎?” “其實(shí)不必如此?!崩顨w玉平靜道,“我不過是想要你們的幫忙,我畢竟是王家人,你們幫了我,我不會虧待你們?!?/br> “我信不過你。話也不多說了,我直接問吧,陛下想殺你了?” “是?!蓖蹴嵵]上眼睛,她想了片刻后,冷靜道,“我爹初三便給鄭氏送了消息,今日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送達(dá)。你暫且留在王府,只要鄭氏拖住陛下嫡系軍隊(duì),我們就……” “你想弒君?” 李歸玉直接開口,王韻之一頓,李歸玉抬眸看她,這樣的罪名,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擔(dān)。 “世家再勢大,也不敢直接弒君,誰動手,誰便是天天人人得而誅之的罪人,你敢么?” 王韻之思考著不出聲,她想了片刻,直接道:“你有什么盤算?” “家中按兵不動,只要聚集人馬,準(zhǔn)備糧草,聽我號令,等合適的時機(jī)?!?/br> “什么適合的時機(jī)?”王韻之聽不明白。 李歸玉想著什么,眼中帶了冷:“謝恒殺了李宗之后?!?/br> 王韻之一愣,面露詫異:“你在說什么瘋話?謝恒怎么可能殺李宗?” “他一定會的。”李歸玉篤定開口,轉(zhuǎn)頭取了旁邊茶杯,輕抿一口,用王韻之聽不清的聲音,含糊道,“只要是崔恒,他一定會?!?/br> “你說什么?” 王韻之聽不明白,李歸玉沒有解答,只吩咐道:“再給鄭璧奎傳一道信,他若想反,自己親自去守徐城。鄭家在司州作孽太多,但凡被扯出一個口子,他們就完了。所以徐城他必須率主力親自守?!?/br> 說著,李歸玉抬眸看向不遠(yuǎn)處放著的白玉劍,冷靜道:“以保萬無一失。” 第181章 ◎以后說事的時候不準(zhǔn)抱我◎ 從東都出城,洛婉清帶著謝恒青崖一路疾行。 騎兵疾行,速度是步兵兩倍不止,原本需要十多日的路程,洛婉清強(qiáng)行縮到六日。 等接近司州邊境徐城時,洛婉清為防止消息走漏,前兩個城都不入城,不上官道,直接從林中過境。 等臨到徐城,洛婉清讓士兵在林中扎營修整,隨后讓人去徐城探聽消息。 尋常人不可能像監(jiān)察司一樣在每個地方都圈養(yǎng)信鴿設(shè)置據(jù)點(diǎn),鄭家應(yīng)當(dāng)還沒拿到他們已經(jīng)到達(dá)徐城外的消息。 “如果不出意外,由梁輝守城,那咱們就在今夜列陣,”謝恒在營帳之中,指著沙盤道,“這些將領(lǐng)不過是領(lǐng)人錢財(cái),并無殊死一搏之意,咱們不如借著夜色虛張聲勢,他們畏戰(zhàn)之時,再由梁輝游說城中守將,開城投降?!?/br> “公子篤定他們不愿意一搏?” 洛婉清好奇。 謝恒輕笑:“士兵都是普通百姓,他們并無效忠鄭氏之意,只是在軍中不知何去,習(xí)慣性服從將領(lǐng)。而這些將領(lǐng)也怕死,王師圍城,他們又為何要為鄭家拼命?大家都害怕,只需要一個人說出來,主動承擔(dān)投降責(zé)任,自然會有人追隨。我們只需要讓這些將領(lǐng)感覺到壓力,”謝恒看著沙盤,輕敲著桌面,“梁輝便有機(jī)會?!?/br> 洛婉清點(diǎn)頭,明白謝恒說得不錯,正打算商議入城之后的安排時,青崖突然掀帳而入,焦急道:“公子,不好了?!?/br> 洛婉清和謝恒一起轉(zhuǎn)頭看去,就見青崖神色認(rèn)真道:“探子來報,徐城有大軍駐扎,將領(lǐng)換了人。” 洛婉清聞言皺起眉頭,立刻道:“誰?” “鄭璧奎?!?/br> 青崖認(rèn)真道:“梁輝說,鄭璧奎調(diào)了他的嫡系軍隊(duì),如今正陸續(xù)往徐城趕來,鄭氏也已經(jīng)開始征兵,等鄭璧奎的人馬到達(dá)徐城,徐城一共會駐扎四萬人馬在城中?!?/br> “他們當(dāng)真反了?”洛婉清問出聲來。 青崖點(diǎn)頭,急促道:“鄭璧奎在我們發(fā)后第三日便感到了徐城,帶著自己的精銳接手了徐城?!?/br> “如今徐城中有多少人?”謝恒冷靜詢問。 “加上原來三千守城兵馬,一共一萬三千人?!?/br> 一萬三的守城士兵,相對于六千騎兵來說,強(qiáng)行攻城不是不可。 洛婉清和謝恒對視一眼,謝恒分析著道:“鄭璧奎應(yīng)當(dāng)是按照我們步兵行軍速度來預(yù)估時間,所以人馬正在陸續(xù)過來,這里面可能還會有其他世家暗中增援。等我們的人全部到達(dá)時,徐城大約也準(zhǔn)備好了?!?/br> “所以?”洛婉清意識到謝恒要做什么,不由得皺起眉頭。 謝恒不覺,只分析著繼續(xù)道:“最好的方案是今夜攻城,梁輝與我們里應(yīng)外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六千騎兵強(qiáng)攻,”洛婉清認(rèn)真勸說,“會死很多人?!?/br> “打仗怎會不死人?”謝恒抬眸看她,認(rèn)真道,“抓住最好的機(jī)會,才能保證最小的傷亡。” “可這樣一來,我們雙方死傷都會極為慘重?!甭逋袂逄嵝训?,“鄭璧奎為了守城很可能逼著下一個城中百姓上前線,百姓死多了,只要戰(zhàn)事結(jié)束,他們會立刻跑出去將徐城的事外傳,到時候,整個司州百姓聽聞消息,他們不清楚我們?yōu)楹味鴣?,只能看見徐城的慘狀,四處奔逃,司州就亂了?!?/br> 洛婉清擔(dān)憂道:“徐城如今就是整個司州其他城池的標(biāo)桿,它是如何被拿下的,就決定了其他城如何被拿下。我們不能強(qiáng)攻?!?/br> “惜娘,宋公及楚之鑒在前,”謝恒勸她,說得鄭重,“不要用人命為你的仁義買單。” 洛婉清聞言沒出聲,她聽明白謝恒的意思。 宋公及楚人戰(zhàn)于泓,楚強(qiáng)宋弱,楚軍渡水之時,眾人請戰(zhàn),宋公說不可。 楚軍上岸后受地形之困不能列陣,眾人請戰(zhàn),宋公亦說不可。 最后等楚軍列陣,宋公覺得這樣才是光明正大,于是終于敲響戰(zhàn)鼓,兩軍爭斗,宋軍大敗,宋公身邊的人皆死,宋公自己也受傷逃脫。 事后國民怪罪,稱其假仁假義,若是心中不愿欺辱弱小、不愿趁人之危,又何必開戰(zhàn),早早投降就是。拿著自己國民的性命,去搏一個君子的名聲。 洛婉清轉(zhuǎn)過眼去,壓著心中不滿,解釋道:“人命不該為一個人的名聲買單,但亦不該濫用。我想先試試其他辦法?!?/br> “什么辦法?” 謝恒平靜詢問,洛婉清思考著道:“從東都出發(fā)時,我讓旁邊懷城提前準(zhǔn)備了紙鳶。今夜公子便陳軍在司州城外,而后我們可以準(zhǔn)備一些告示,借助紙鳶送入城中,告知百姓,此番由我領(lǐng)兵,公子隨軍前來,為他們主持一個公道。明日天亮之時,開城門,迎王師,公子會審理他們所有冤案,保證他們不再受欺壓,日后司州稅賦只在三成以下,我們會給他們一個新的司州?!?/br> “你這算什么辦法?”謝恒皺起眉頭,“你沒見過紀(jì)青有多怕鄭家人嗎?鄭璧奎親自坐鎮(zhèn),誰敢出頭他殺誰的場面,你做這些,就算百姓心中不忿,誰敢出頭?” “我?!?/br> 洛婉清抬眸看向謝恒,認(rèn)真道:“等一會兒我和朱雀一起混入城中,朱雀同梁輝接頭,我隱在暗處。明日天亮之時,我動手刺殺鄭璧奎,制造混亂。公子讓所有士兵陳列在外,一起喊,開城門,迎王師。一定要有節(jié)奏,反反復(fù)復(fù)。我會在城內(nèi)跟隨應(yīng)和,這樣一來,城內(nèi)有反意之人跟上一起喊,只要城內(nèi)如我們所料一樣,有足夠多不想為鄭氏賣命的人,那么聲音很快就會足夠震懾其他士兵,屆時我便找機(jī)會打開城門?!?/br> 謝恒沒有說話,他冷冷盯著洛婉清。 洛婉清被他盯得心虛,轉(zhuǎn)頭看著沙盤:“如果順利的話,徐城就可以給后面的城打個樣?!?/br> 謝恒不出聲,整個營帳一下安靜下去,青崖和朱雀對視一眼,朱雀立刻道:“我覺得挺好的。” 青崖絕望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后,看向一直盯著洛婉清的謝恒,恭敬道:“那公子,我先帶人去懷城取紙鳶?” “去吧?!?/br> 洛婉清知道謝恒不會開口,直接道:“青龍使多帶些人?!?/br> 青崖見洛婉清直接接話,又看了一眼謝恒,想了想后,行禮道:“那屬下先行告退。” 說著,他拽著朱雀的袖子,拉扯著他就出了營帳。 朱雀有些茫然,不由得道:“你扯我做什么呀?” 兩人拉拉扯扯出去,房間里只剩下洛婉清和謝恒。 謝恒冷眼直起身來看她,洛婉清心里有些發(fā)慌,謝恒輕笑一聲,只來得及開口說了個:“你……” 話音一出,洛婉清心跳加速,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上前一步,猛地?fù)涞剿麘阎?,死死環(huán)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口。 謝恒被她這么一抱,所有話都堵在嘴里,一時上不來下不去,憋了片刻,反應(yīng)過來她在做什么后,趕忙冷臉道:“放開!” “我不放?!?/br> 洛婉清心跳得有些快,她慣來是怕謝恒的,這個習(xí)慣哪怕知道他是崔恒后還是有些。 今日大著膽子說這個計(jì)劃,她知道自己以身犯險,謝恒肯定不喜,想來也沒什么好解釋,干脆抱著謝恒,低聲道:“人已經(jīng)出去辦事了,你要罵就罵,反正我得去的?!?/br> “你放開!” 謝恒有些不知所措,他倒是第一次看洛婉清在正事上和他耍賴,他們向來公私分明,洛婉清這么做,他本該訓(xùn)斥,可被她抱著,卻又的確生不起氣來。 這讓他覺得自己有些狼狽,扭頭看向一旁,故作冷淡道:“說事就說事,誰教你來這一套?” “我不放,看著你的臉我害怕?!甭逋袂逋耆櫜坏貌煊X他竟然沒推她,埋頭實(shí)話實(shí)說道,“這樣我有勇氣一點(diǎn)?!?/br> “你同我要什么勇氣?”謝恒被她氣笑,“我又不會打你。而且洛司主說一不二,還會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