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天翊輕輕抬起了我的下頜，將我的臉轉(zhuǎn)向他道：“不要這樣說自己，小洛已經(jīng)醒來……小洛告訴我，其實是你救了她。劫持她的人是黑殺——對不起，我不該情急之下對你口不擇言?！?/br>
    我推開了天翊的手，退后一步，眼里浮上一層淚光，道：“你不是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你只是不相信我……”

    “是我不好，小狐貍——”天翊上前一步，伸手為我抹去眼中淚花，柔聲道：“以后再也不會了……”

    “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以后了！”我轉(zhuǎn)過頭，冷聲道：“你帶著古天鷹回去，我……我不會再踏入積羽城一步……”

    “小狐貍，你要如何才肯原諒我？”天翊的聲音中滿是焦灼。

    “我沒有怪你，我只是……只是想要忘了你……”我看著天翊，嘴角勾起一抹凄然的笑，“天翊，無論你如何對我，我都不會怪你。但是現(xiàn)在我必須走了，你保重自己——”

    怕自己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我轉(zhuǎn)身向飛鷹堡外走去。

    “小狐貍，不要走——”

    身后，天翊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我用力掙脫，卻沒有成功。

    “小狐貍，不許你走，跟我回積羽城——”天翊霸道地將我拉近身邊，用不容抗拒的聲音道。

    我的手被天翊握得生疼，越掙扎卻被他握得越緊，我不由疼得流下了眼淚。

    從來沒有想到，一向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天翊，強硬起來竟會這般蠻不講理。

    “放開她——”一直冷眼旁觀的夜川，突然對天翊淡淡道。

    天翊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夜川，又看了看我，似乎直到此時才發(fā)現(xiàn)弄疼了我。

    松開了我的手，天翊眼中掠過一抹無措的痛楚。

    天翊的眼神刺痛了我的心，雖然已經(jīng)被他放開手，我卻定定地站在原地，望著他一動也不能動。

    “小狐貍，不要走——”天翊深深看著我，低聲喃喃道。

    我的心如炎炎烈日下的冰雪，一點一點在天翊的目光里融化。怎能無視他的留戀？怎能無視他的不舍……

    “可是，羽洛——”我張了張口，又頓住了話。那是我對羽洛的承諾，我不該告訴天翊。

    “小洛讓我來飛鷹堡帶你回去?！碧祚赐蝗幌肫鹚频牡溃骸靶÷甯嬖V我，你向她求了解藥來救天鷹。她還讓我告訴你，你救了她，已經(jīng)足以償付解藥的代價……”

    “她真的這么說嗎？”我張大了眼睛，訝然問道。

    天翊點點頭，眉間掠過一絲疑惑：“小狐貍，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啊……沒有沒有……”我矢口否認(rèn)，心中卻一下子輕松起來。

    “那就跟我回去，好不好？小洛也在等你——”

    天翊的目光，是我永遠不能拒絕的誘惑。我的心還沒有答應(yīng)，我的頭卻已點了下去。

    “太好了！”天翊驚喜地再次握住了我的手。我紅了臉，癡癡望著天翊神采奕奕的臉，仿佛聽到一旁的夜川一聲嘆息。

    飛鷹堡怨靈被清除干凈后，飛鷹堡上空消失了密布的黑色封印。

    天翊扶起古天鷹，展翅飛上高空，又溫柔地低頭俯視著我道：“小狐貍，你適才被鐵鏈所傷，還能飛行嗎？”

    我凝聚靈力，縱身飛到天翊身邊道：“不妨事。我這段時間飛行術(shù)提高了許多，不會被這點兒小傷影響到?！?/br>
    天翊道：“你抓緊我。”

    “哦……”我怔了一下，方明白天翊要攙扶古天鷹，無法拉我的手，他是要我抓緊他的手臂。

    我本想拒絕，卻在他不容抗拒的目光下伸出了手。甫一抓住他的臂彎，我的心便不由“呯呯”狂跳起來。

    天翊扇動白色的翅膀向積羽城的方向飛去。依偎在天翊身邊，聞著天翊身上淡淡的、清冽的味道，我不覺將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

    天翊側(cè)頭看了我一眼，愛憐地微微一笑。

    “小狐貍，你天性善良、純真無邪，我實在不該那樣誤解于你?！庇蟻淼奈L(fēng)，天翊自責(zé)地向我再次道歉。

    “可是，天翊，我不像你說的那樣……”我不安地道。

    我不是不喜歡天翊的夸獎，只是，我知道那不是真實的我。我縱然可以用善良純真的外表欺騙他，可有一天，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我殘忍的一面時，會不會像曾經(jīng)的嵐楓一樣，對我冷冰以對？

    “那么，你是什么樣子的？”天翊半開玩笑且饒有興味地問。

    “我……有時候很自私，有時候很殘忍，有時候……有時候還會費盡心機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坦白地道。

    “呵呵，小狐貍，也只有你這般天真，才會如此坦白。”天翊好笑地道。

    “……”我無語。天翊他知不知道，我只會對他坦白？可是他卻偏偏不信。

    “天翊，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做了很殘忍的事，你會不會像那天一樣對我發(fā)脾氣，或者從此再也不理我？”我靠在天翊肩頭，裝作不經(jīng)心地問。

    “你不會的！”天翊道：“你像小洛一樣善良，你們永遠不可能違背自己的天性，做出殘忍的事情來?！?/br>
    “如果會呢？”我固執(zhí)地問道。天翊若知道，我曾有過多少次想置羽洛于死地的沖動，大概就不會這么說了。

    “不會?！碧祚纯戳宋乙谎?，比我更加固執(zhí)地回答。

    我嘆了口氣，終究他所不舍的，還是他自己想像中的那個我吧……

    “小狐貍，謝謝你！”我默默無言的時候，天翊又道。

    “不用謝?！蓖蝗挥行┢＞?，我懶懶地回道。

    “其實對你，又豈是一個謝字可以說盡我的感激？”天翊有些激動地道：“你救了我生命中至為重要的兩個人——我最愛的女子，和最好的朋友……”

    我愣了一下，被“最愛的女子”五個字刺得心中生疼。

    原來，所有的留戀和不舍，都只是源于感激嗎？我忽然覺得答應(yīng)天翊回積羽，似乎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我怏怏無力地道：“我不喜歡別人對我心懷感激，尤其是你?！?/br>
    “好，那就不說感激。除了感激，你也是我生命里至關(guān)重要的人——”

    “你說我……是你生命里至關(guān)重要的人？”我驚訝地抬起頭，瞪大眼睛望著天翊。

    “當(dāng)然。”天翊毫不遲疑地道。（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