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走廊里，警衛(wèi)接過紙條，遞給了顧佰順。

    顧佰順一邊看著紙條，一邊沖小女孩問道：“是一個什么樣的叔叔給你的紙條？”

    小女孩咬著手指，想了一下說道：“是一個帶著口罩，帶著鴨舌帽的叔叔……他就說讓我過來找你，還給了我一份禮物！”

    聽到這里，顧佰順扭頭沖大熊遞了個眼色。

    大熊點點頭，一把抱起了小女孩，笑呵呵地問道：“我們?nèi)ツ愫湍俏皇迨逡娒娴牡胤胶貌缓醚?？我也可以給你一份禮物哦！”

    “好?！毙∨⒑芨吲d地說道：“那邊，我們?nèi)ツ沁?！?/br>
    大熊帶著兩名警衛(wèi)，抱著小女孩沿著走廊往另一側(cè)走去。

    顧佰順拿起紙條，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上面記錄著的是一個衛(wèi)星電話號碼，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他皺了皺眉頭，隨手把紙條揣進(jìn)兜里，就準(zhǔn)備帶人返回全統(tǒng)局。

    “滴玲玲！”

    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顧佰順掏出手機(jī)，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發(fā)現(xiàn)是李源打來的。停頓一下之后，還是接通了電話：“喂？李秘書？”

    話筒中，李源有些關(guān)心地問道：“領(lǐng)導(dǎo)讓我問問你，你那邊怎么樣了？沒事吧？傷得重不重？”

    顧佰順聲音平緩地說道：“沒問題，我這邊挺好的，這是受了點輕傷?！?/br>
    李源松了口氣：“挺好就行，領(lǐng)導(dǎo)很擔(dān)心你，但市區(qū)很亂，現(xiàn)在出行不是很方便?！?/br>
    顧佰順回道：“沒事的，我理解?！?/br>
    李源又問道：“你那邊安保力量怎么樣，需不需要我們再給你加派一些人手？”

    顧佰順擺手道：“不需要了，就是兩個編外人員做的，沒什么背景，我們目前還在繼續(xù)審?！?/br>
    李源點頭道：“好，那你一會兒過來嗎？”

    顧佰順想了一下說道：“我今晚就算了，明天再過去，到時候一起匯報吧。”

    “行，那你多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給我打電話。”

    “好。”

    二人結(jié)束了通話，顧佰順面無表情，離開了醫(yī)院。

    ……

    深夜，龍城全統(tǒng)局。

    顧佰順獨自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坐在椅子上，思索了許久，最后還是拿出了那張紙條，按照上面記錄的號碼，撥通了這個電話。

    “……”

    過了很久以后，電話接通，但話筒里卻沒人說話，也很安靜。

    顧佰順拿著電話，率先打破了沉默：“說話呀？”

    話筒里終于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你哪位？”

    “不是你給我的號碼嗎？”顧佰開門見山地說道：“到了現(xiàn)在了，裝神弄鬼的有用嗎？康局長？”

    對面沉默了一陣，很快，康鼎煌的聲音響起：“呵呵，你怎么知道是我找的你？”

    顧佰順邁步走到了窗前，看著不少繼續(xù)在正門抗議的人群，同樣也笑著說道：“你在龍城搞這么大的事情，不就在等這一天嗎？先找人在路上伏擊我一下，在我心靈最脆弱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套路很老了，康局長?！?/br>
    康鼎煌很淡然地說道：“我要是想動你，絕對不會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呵呵，畢竟我們也是軍情單位?！?/br>
    顧佰順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你想干什么？”

    “我猜你現(xiàn)在身邊肯定沒人，咱們就直接一點吧?！笨刀拖肓讼?，直言說道：“你內(nèi)，我外，咱們共同發(fā)力，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這樣，所有人也就不用煎熬了。最重要的，你的內(nèi)心也會解脫?！?/br>
    顧佰順問道：“我解脫什么？”

    康鼎煌反問：“你說呢？你難道真的想輔佐自己的殺父仇人登基嗎？你圖什么呢？”

    顧佰順眉頭緊皺，沒有吭聲。

    康鼎煌緊跟著補(bǔ)充了一句：“你說的沒錯，所有往你身上壓過去的局，都是我主導(dǎo)的。但是你想過沒有，那些人為什么會響應(yīng)呢？只有能猜出來，我是布局者嗎？其實在他們眼中，你從來都不是自己人！你記住我的話，假設(shè)有一天，龍城真的能夠一統(tǒng)了。對蘇天御而言，你就是一個夜壺，他會毫不猶豫地把你一腳踢開！讓你上來，就是因為你可以做到六親不認(rèn)，可以做他手里的一把刀，僅此而已！不過你有能力，配得上做執(zhí)刀人?！?/br>
    顧佰順拿著電話，依然保持著沉默。

    康鼎煌趁熱打鐵，繼續(xù)說道：“作為一個兒子來講，如果你沒有能力報仇，這是可以理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會遇到很多無能為力的事情?？赡悻F(xiàn)在卻要通過自己的能力，去幫助自己的殺父仇人實現(xiàn)愿望，你會不會太偉大了一點？”

    顧佰順沉默半晌，忍不住問道：“你是在給我洗腦嗎？”

    康鼎煌笑了笑說道：“你是個聰明人，沒有人能給你洗腦。你也應(yīng)該清楚，我費了這么大的力氣，搞了這樣的一個局，就是為了今天和你順利的通話。因為到了此時此刻，你才能看懂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才能知道你在老黎團(tuán)隊當(dāng)中的定位。這個電話，我永久向你保持暢通，我也會給你時間考慮。而且我告訴你，龍城絕對守不住，不信我們可以走著瞧。顧佰順，你手里的權(quán)利，可以避免很多人死亡，這是積德的事情。好了，就到這兒，你好好想想吧?！?/br>
    電話掛斷，顧佰順皺著眉頭，看著窗外，內(nèi)心極其復(fù)雜。在他的腦海中，康鼎煌的話就跟開了復(fù)讀一樣，一遍一遍重復(fù)著。

    顧佰順揉著眉心，陷入了沉思。

    ……

    凌晨兩點多鐘，顧佰順誰都沒通知，只帶了兩名貼身的情報科的人，換了一身便裝，乘坐一輛不起眼的小轎車，偷偷離開了全統(tǒng)局。

    大約一個小時以后，顧佰順邁步走進(jìn)了一間昏暗的地下室里面，緩緩?fù)崎_面前一扇沉重的鐵門，走了進(jìn)去。

    鐵門內(nèi)，是一個又臟又亂的小房間。地面上擺放著很多吃剩下的食物，還有大量的垃圾。

    一名臟兮兮的青年躺在木床上，頭發(fā)散亂，兩眼通紅，身上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臭味。他雙手上帶著鐐銬，胸口上有傷，纏著紗布，整個人非常虛弱。

    顧佰順低著頭，怔怔地看著青年。

    青年緩緩抬起頭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顧佰順，聲音沙啞地問道：“現(xiàn)在……終于到了殺我的時機(jī)，對嗎？”

    昏暗的燈光下，青年的模樣清晰起來。他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失蹤的余明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