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克瑞斯汀·瑪琪薩

    2021年5月14日

    “我還挺意外的，你們竟然能玩到現(xiàn)在就猜出這么多?！笨巳鹚雇∑届o地說，“而且，很多關(guān)鍵的內(nèi)容都猜對了。”

    “正確的部分，我再來重復(fù)，純粹是浪費美好的約會時間。我就，只說一下你們猜錯的部分吧?！彼鲋孛婢従徸?，赤裸的后背和手臂沾上了不少泥土和草葉，也不拍掉，就那么往后撥了一下濃密的長發(fā)，繼續(xù)說，“我并沒有上過戰(zhàn)場，我有精神系方面的能力，但我的主要屬性，其實是智力型。我的專長在生物科技領(lǐng)域，在基地成立之初，我是最重要的輔助人員之一?！?/br>
    韓玉梁保持著拍攝的姿勢，問道：“那你為什么要搜集那么多可怕的感受?！?/br>
    “為了拯救世界呀。”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如果不是為了拯救這個糟糕透頂?shù)氖澜?，?dāng)時只有十五歲的我，怎么可能傻呼呼的去承受那樣的痛苦。那會兒，我可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大變態(tài)，還是個很正常很天真，憧憬著能和高大帥氣男生談戀愛的小姑娘呢?！?/br>
    “可你說你沒有上過戰(zhàn)場，你不是輔助人員么？”

    “對。還是最重要的輔助人員?！笨巳鹚雇〉男θ莺鋈粨诫s了一絲微妙的得意，“有個秘密，我猜你應(yīng)該不知道，雖說你對適格者的了解已經(jīng)算是一般人中相當(dāng)了不起的程度了，但這個可是很厲害的秘密喲?！?/br>
    “什么？”

    “所有的強化適格者，都是從各種負(fù)面情緒中誕生出來的怪物?！彼纳袂樽兊脟?yán)肅了幾分，“那你說，一個能給人不定期施加各種痛苦，還不會造成真正rou體損傷的超能力，該有多么重要？”

    韓玉梁眉心緊鎖，“所以，你是為了制造更多的強化適格者，才去接受那些可怕感受的？”

    “嗯?！彼c點頭，望向遠(yuǎn)處那些扭曲的建筑廢墟，“但我的精神負(fù)荷……也是有極限的。為了提升效率，我選擇用快感來抵消痛苦，所以那段時間，我的生活，已經(jīng)沒有辦法用合適的語言描述。”

    “我還沒有談過戀愛，那時甚至都還沒有跟男生拉過手，卻已經(jīng)知道這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性愛技巧，知道jingye有多少種臭味。我還好好地活著，健康，年輕，漂亮，可我已經(jīng)體驗過幾乎所有種類的死法。這些還只是我接受的無數(shù)感受中兩個最簡單的類別，我的頭腦，即使有著智力型變異的加持，也很快就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最嚴(yán)重的時候，我的腦子里只剩下了各種感受的記憶，連最簡單的四則運算，都需要靠設(shè)備輔助才能準(zhǔn)確無誤?！彼瘟艘桓荩谑种搁g捏碎，“我就在想，一個大腦，是不是太少了?！?/br>
    眼前閃過了那些漂浮著大腦的罐子，韓玉梁的背后，忽然冒出了一股寒氣。

    克瑞斯汀輕笑了兩聲，“這就是你們猜錯得最離譜的部分啦。我并不是那些罐子中的一個。那些罐子里面的大腦，都是我。當(dāng)然，最初因為技術(shù)上的不足，有些大腦原來并不是屬于我的，奪走那樣的器官，我感到很抱歉。但，這是為了拯救世界嘛，為了拯救世界，做什么都是對的。”

    “所以，我恐懼虛無的原因你們也猜錯了。我并不是害怕成為那種只剩下大腦的狀態(tài)，事實上，我覺得只剩下大腦的生活反而更好。只不過，這rou體還有很多滋味沒有體驗過，稍微有點不舍得，一不小心，就拖了太久?！?/br>
    “我對虛無的恐懼，是失去當(dāng)前所擁有一切的痛苦。我有許多個超級大腦，它們加在一起，比世界上最先進的電腦還要厲害1097425倍，這場游戲的全部系統(tǒng)構(gòu)筑，消耗的運算量，對我來說也微不足道。這世界對我來說這么美好，如果毀滅了，我什么都沒有了，該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韓玉梁豁然開朗，道：“所以你才加入了方舟計劃？”

    “嗯?！彼哪樕纤坪蹰W過了短暫的片刻恐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從理論上，我可以得到永生。但從實際上，我又比隨便什么小動物還要脆弱。最糟糕的是，我看不到這個世界的未來。有能力改變一切的人，都變得不正常了。如果不是你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我會比現(xiàn)在還要絕望。”

    “我？”

    “逃離這個星球太難了?！彼哪抗夥路鸱旁诹撕苓b遠(yuǎn)的某個地方，明亮的眸子里倒映出的，是那些詭異到無法形容的廢棄建筑，“一切都已經(jīng)在拼盡全力加速，可還是很有可能趕不上。以前有人說過，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苦惱。我有那么多大腦，我掌握了那么多感受，可以分析感受附贈來的記憶片段，所以我才絕望?！?/br>
    她帶著微妙的神情嘆了口氣，“你應(yīng)該能想到的吧，我認(rèn)識韓心絡(luò)。其實，尋找時空穿越者這樣冗長無聊又希望渺茫的任務(wù)，就是我拜托給她的。這就是我感謝你出現(xiàn)的原因，來自平行世界古代的yin賊先生，韓玉梁?！?/br>
    【糟了啊，小賊，咱們的底細(xì)被人家摸得清清楚楚，有心算無心，我背后現(xiàn)在全是冷汗了誒?！?/br>
    “可是，易小姐，我說了我沒有惡意。我所算計的，一直都是拯救這個世界的可能性。只不過……這次機會太好，我忍不住稍微放縱了一下。”

    一下子接受到的訊息太多，韓玉梁覺得腦子有點亂。他退開半步，對克瑞斯汀直接跟易霖鈴對話的情況已經(jīng)毫不意外，“你……是S·D·G的

    五個適格者之一？你是哪個，天平還是尖塔？”

    不管怎樣，聽到她剛才的話，韓玉梁心里先松了口氣。只要眼饞他玄天訣穿越時空能力，那就不能對他真做出什么殺雞取卵的事兒。

    克瑞斯汀搖了搖頭，“我不是他們之一。我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其實很不屑。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優(yōu)勝劣汰的，大家經(jīng)歷了那么艱辛的戰(zhàn)斗才得到了茍延殘喘的機會，為什么……要做出那種奇怪的妥協(xié)？韓，讓你來公平地說，你覺得我這樣的生命，還算是人類嗎？”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道：“至少看起來，你是個很性感的美少女?！?/br>
    她笑了起來，“謝謝，我很開心。但……”

    她拿起一瓶水，“這是一瓶純凈水，如果往里倒入橙汁，它就不是純凈水了。對吧？”

    “對?！?/br>
    “如果把這瓶純凈水倒進大海，它就更不再是原來的水了，對嗎？”

    “呃……對，會變成海水?！?/br>
    克瑞斯汀勾起唇角，“沒錯，人類的我，就只是一瓶純凈水而已。我吸收了無數(shù)橙汁、檸檬汁、可樂……最后，在瓶子爆炸前，把自己倒入了大海。我已成為海洋，你們可以從我這里得到純凈水，但我已經(jīng)不再是了。”

    她閉上眼，指尖在太陽xue的位置輕輕劃動，“嗯嗯……我其實有點意外，你最喜歡的女朋友，竟然是駱希悠的女兒?！?/br>
    這一瞬間，韓玉梁的殺氣從眼中溢出，功力也跟著運到了雙掌。

    “啊，別動手別動手，”她趕忙做出投降的手勢，豐滿的rufang都被牽拉成斜向的水滴形，“我剛才不是都說了，我不是S·D·G那五個之一，對韓心絡(luò)也沒什么認(rèn)同。我雖然不是戰(zhàn)斗型，可我還挺喜歡駱希悠的。我接觸過那么多強化適格者，像他那樣體貼的，一只手就能數(shù)過來哦。”

    “而且我現(xiàn)在跟官方組織沒有什么關(guān)系，方舟計劃和S·D·G沒多少牽扯，我不會去告密的?！彼Q起一根手指，微笑著說，“我只是有一點小小的要求，不是脅迫勒索那種，就是單純的央求，祈求，盼望你能為我實現(xiàn)那個額外的小愿望。將來……你會愿意和我商量一下嗎？”

    韓玉梁沉著臉道：“什么事？”

    “等我設(shè)計出能夠完全保證你安全的場景后，你可不可以在我指定的地點，再開啟一次時空通道？”她很誠懇地說，“只要一次就好，我可以捕捉到所有細(xì)節(jié)信息，之后所有的分析，都由我來進行。這將成為我找到穩(wěn)定時空通道的基礎(chǔ)，只有這樣，才有機會拯救這個世界，拯救我自己，為方舟計劃征服星海，爭取到足夠的時間?！?/br>
    “那就等你做出保證我安全的場景后再商量吧。”他選擇了拖延戰(zhàn)術(shù)，道，“單純聽你說這些話，讓我很難相信，你會是L-Club的主辦者。”

    “我本來也的確不是。我是觀眾之一，順便……搜集一些對我可能有用的感受?！彼p手托腮，膝蓋張開，依然凝視著那些破滅的建筑，“我不是戰(zhàn)斗型，我唯一的傷害方式，就是你嘗過一次的那種精神打擊。那么，當(dāng)然是搜集的感受越多，威力越大?！?/br>
    “你還需要擔(dān)心被人威脅？”

    “當(dāng)然需要。我很脆弱的啊。幾千幾萬個大腦加起來，也一樣只是一堆大腦而已。隨便一個小孩子拿著改錐，就能一個一個破壞成沒用的爛rou。”她又露出了那種頗為癡迷的笑容，“而且，L-Club的游戲，很好看呀。我作為觀眾看完，還可以接受信息主視角體驗，那種全方位的享受……一想到今后可能不再有了，我還有點憂郁呢?！?/br>
    “不再有？”韓玉梁冷笑道，“你們勢力這么大，還怕被滅了不成？”

    克瑞斯汀搖搖頭，“沒有你說的那么好過。殘櫻島讓北美S·D·G高度投入調(diào)查，那邊被抓捕了好幾個主辦者。東亞這邊特安局和S·D·G也在你的活躍下抓走了好幾個核心人物。就算蜈蚣有很多腿，被切斷好多只腳，走起來也一樣搖搖欲墜。要是真的什么都不需要擔(dān)心，就不會有這個GT系列游戲了。一切都和過去一樣，不好嗎？”

    “這個系列游戲……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不是知道嗎？就是在選下一個主宰啊。”她露出很可愛的笑容，“不僅是選拔，也是培訓(xùn)。尤其是，存在你這么優(yōu)秀的學(xué)員，大家情不自禁就都想再努力一把了呢?？上?，以我感受到的意志力，你應(yīng)該不會選擇最好的結(jié)局。L-Club，很可能要和這個無聊的世界說再見了?！?/br>
    韓玉梁深呼吸了幾次，平穩(wěn)情緒，道：“L-Club這樣的組織，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從世界上消失。我很費解，你一直在為了拯救世界而努力，可你卻不把這世界的人當(dāng)回事，你想要拯救的世界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克瑞斯汀又搖了搖頭，“我沒有不當(dāng)回事呀。這座島有被弄沉的風(fēng)險，你看，其他俘虜我不是都已經(jīng)安排撤離了。游戲中的角色本來就是游戲的一部分，當(dāng)然要跟著游戲共進退。我都親自參與進來了，即使被虐待、jian殺，都沒有任何怨言，一些靠我才免于被拿去做實驗結(jié)局的女人，能在最后得到一個好好活下去的機會，應(yīng)該感謝我才對?！?/br>
    她用手指玩弄著心臟部位的乳rou，“你不能對我要求太多善良和同情，那種東西……早就像倒進大海里的水一樣，找也找不到了?！?/br>
    他蹲下來，平視著她，緩緩道：“你自己的感受，可以讓我體驗一下么？”

    克瑞斯汀稍微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真是問了個好問題?！?/br>
    “嗯？”

    她抬起手，輕輕撫摸著韓玉梁的臉，“這個問題，駱希悠也問過哦。這是他遺傳給女兒的意志，通過你傳達來了嗎？”

    他搖搖頭，拿開了她的手，“不，單純是我自己好奇而已?！?/br>
    “很可惜。做不到的。”她露出明艷的微笑，可不知道為什么，讓人看起來，卻有種正在痛哭的味道，“我可以傳達給你我搜集的成千上萬種感受，里面，唯獨沒有我的。因為沒有辦法傳達給別人，我自己，都快要把它忘記了。啊，不過，這兩天的約會我是一定不會忘記的。我專門規(guī)劃了一個備份區(qū)，會儲存到我被毀滅的那一刻。畢竟，這還是我第一次戀愛呢?！?/br>
    韓玉梁看向那些扭曲的廢墟，輕聲道：“那，作為你的第一個男朋友，我可以要求你放過島上那些無辜的女孩么？”

    “打出完美結(jié)局就可以喲?！笨巳鹚雇∧闷鹚?，擰了一下沒擰開，撅起嘴遞給他，“你本來不是已經(jīng)接近那個結(jié)局了么。爭議的勇者忍辱負(fù)重做下許多違背心意的惡行，只為了接近令人恐懼的女鬼，靠自己的身體和感情將她放逐凈化，成功拯救了被女鬼控制的無辜少女們……多完美?！?/br>
    她接回被擰開的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其實你完全可以玩得更完美一些。我給你解除了所有的道德顧慮，當(dāng)我的分?jǐn)?shù)達到4，你隨時能贏的時候，你就可以在游戲的框架內(nèi)，盡情蹂躪玩弄你喜歡的女孩子了。你并不是不喜歡，你只是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被無形之物束縛住了。來這個世界前少一些，來了之后多一些，但按我的經(jīng)驗，那種東西啊……完全不要才是最開心的?！?/br>
    她把水瓶的口湊到韓玉梁唇邊，看見他喝了，間接接吻，高興地笑瞇了眼，“在戀愛學(xué)園，那些東西你就可以不要。如果你玩過了最后一關(guān)，你還有機會選擇永遠(yuǎn)不要。盡情滿足自己的欲望，對你這樣的資深色魔來說，不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嗎？”

    “不是?！表n玉梁沉默片刻之后，給出了自己的回答，“既然你竊取了我的感受，你就應(yīng)該明白，我在這里侵犯那些女人，和跟小鈴兒zuoai的感受完全不同。我曾經(jīng)竊玉偷香的享受，和來這里之后新得到的愉悅也完全不同。其實你自己清楚得很，否則，已經(jīng)體驗過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感受的你，為什么還要來這個游戲里，親自下場？”

    “為了拿到你的東西。”她眨眨眼，“其余體驗，都只是順便而已?！?/br>
    “那你已經(jīng)拿到了，這游戲還有繼續(xù)的價值么？”

    “你的類比不好。我不管是參與還是組織，都沒有受到任何你那樣的束縛。我只是在選擇自己享樂的方式。而你為了沒有意義的東西，犧牲了你的樂趣。”她將手指伸入股間，從里面摳出了一些血絲，伸到他的面前，“韓，昨天的約會，你不高興嗎？你維持著虛無表象來取悅的女孩，能給你那樣放縱的體驗嗎？”

    她嘿喲一聲站了起來，吸吮掉指尖上的血，笑著說：“哪邊能給你什么，你只要思考一下，就能衡量出來。今天是咱們的約會，我還是不說那種會讓你不開心的話了。你很好奇這里的建筑物為什么會變成那副樣子吧？”

    “嗯，我很好奇?！?/br>
    她撿起鞋子穿上，但只穿了鞋，“那，約會繼續(xù)吧。去那里面走走，我來告訴你，這地方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br>
    “你一定以為，這里是大劫難被怪物破壞或者襲擊了吧？”

    “這答案，也對，也不對?！?/br>
    “大劫難的確波及到了這里，整個島嶼沉沒了80%，死亡人數(shù)超過150萬，但那是這里變成‘荒野’的原因，而不是建筑物變成這副樣子的原因。”

    “變成讓你困惑的模樣，是因為，這里是大劫難真正的幾個決戰(zhàn)地點之一?！?/br>
    “駱希悠有一群很好的同伴，還有幾個很厲害的妻子。他們給已經(jīng)絕望的世界，找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解法。”

    “那就是，撕裂時空的力量?！?/br>
    “大劫難時期我們面對的怪物中，有一些算是首領(lǐng)的個體，它們極其強大，能力非常可怕，因它們而犧牲的人類，數(shù)以億計?！?/br>
    “我知道你在好奇，我為什么要這樣用重音強調(diào)人類這個詞語。因為它們降臨的地區(qū)，會復(fù)活很多因人類而滅絕的生命。以至于有些環(huán)保主義者認(rèn)為，它們是星球給予人類的天罰?！?/br>
    “對付那些首領(lǐng)，一般的法子很難生效，就算是最強的七位適格者，也不可能覆蓋如此巨大的星球的每一個角落?！?/br>
    “在非洲被完全變成熱帶雨林，99%的常駐人口從地球蒸發(fā)時，那邊的適格者碰巧解決了一個首領(lǐng)?！?/br>
    “在強化適格者中，空間位移是很常見的能力，但消耗極其巨大。而時間能力非常稀有，也大都要集中多個適格者的能量，以永久消耗的代價發(fā)動。”

    “那個被艱難消滅的強大首領(lǐng)，被稱為恐怖大王的怪物，就是被那群適格者以近乎犧牲的方式，放逐到了綜合兩種能力強行打開的時空裂隙之中?！?/br>
    “從那之后，撕裂時空成為了我們最大的希望。關(guān)于異次元和平行世界的研究，也不惜代價地全面展開。”

    “原本，以決戰(zhàn)前強化適格者的數(shù)量，已經(jīng)沒有希望一次性解決掉所有首領(lǐng)，失敗，幾乎已成定局?！?/br>
    “但駱希悠的妻子，很神奇地想到了借助平行世界的力量。”

    “那之后的信息和記憶，受到了龐大時空亂流的影響，世界線波動后的自愈力，讓我損失了幾十個優(yōu)秀的大腦?！?/br>
    “但屬于這個身體的記憶，并沒有被抹消。當(dāng)時，我就在這里，在這個已經(jīng)快要成為荒野的海島避難基地中?！?/br>
    “這里的使命是誘殺一個恐怖的首領(lǐng)，所以，這里需要足夠多的人口，和足夠強的裂隙?！?/br>
    “你所看到的廢墟，是搬遷到此處，心甘情愿成為誘餌的人們居住的地方中，大約五分之一的核心區(qū)?！?/br>
    “我們用平行世界送來的設(shè)備，削弱了這里和其余世界的隔膜。那一晚，這座海島，變成了你根本無法想象的地獄。”

    “不過戰(zhàn)爭結(jié)束后，這里非常干凈。除了包括我在內(nèi)的少數(shù)幸存者，其余生命，全部消失了。廢墟，就是你所見到的樣子。好像被什么東西永久凝固在這兒，不受打擾，安安靜靜?！?/br>
    “這里現(xiàn)在是世界上時空狀態(tài)最不穩(wěn)定的幾個區(qū)域之一。所以，如果真要弄沉這兒，等于毀掉了一個優(yōu)秀的實驗場。我還挺不舍得的?！?/br>
    韓玉梁終于忍不住插言道：“沒有人強迫你毀掉這兒吧？”

    克瑞斯汀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背對著陽光，照耀出層次分明的輪廓。

    “記得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的人，現(xiàn)在只剩我了。讓我這個累贅的rou體隨著這里一起消失，也沒什么不好。而且，我喜歡悲劇，我心目中的好游戲，該有個壞結(jié)局。”

    她的笑容變得分外燦爛。

    下一秒，旁邊像是頑童惡劣堆砌的積木一樣扭曲的建筑中，沖出了木下菜菜子拿著鋒利尖刀的身影。

    那一瞬間，韓玉梁的手運足了功力。

    但他沒有出手。

    在他的注視下，那把兇器從克瑞斯汀雪白高聳的胸膛穿出，從肋骨的罅隙間，貫透了她的心臟。

    順著兩側(cè)的血槽，一片猩紅噴濺而出。

    在陽光下，美得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