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一章 崩潰
高振生抓她的時候,四周再沒有一個人,誰都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 “見過我的人不少,如果我出事,肯定有人會懷疑你們……”陳玉亭咬著牙說道。 “懷疑有什么用?”方不為冷笑道,“這里是美國,不是香港,就算令尊到了這里,還能剩多少影響力?” 明明知道方不為在恐嚇自己,但陳玉亭還是忍不住的跟著方不為的節(jié)奏開始聯(lián)想…… 如果保鏢和女傭全死了,齊無相確實沒有證據(jù)指證自己。 但換位思考,自己若是被人刺殺,連命都差點丟了,還講什么證據(jù)? 陳家的影響力,對司徒美堂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更何況,自己與家族已近決裂,真要是死了,父親會不會為自己不惜得罪洪門? 冷汗不斷的從陳玉亭的頭皮中滲出來,順著頭發(fā)流到發(fā)梢,流到臉頰,滴落到領(lǐng)口…… 只要陳玉亭怕死,方不為有無數(shù)種辦法可以讓她就范。 但看起來還差點火候。 “帶進來!”方不為揮了揮手。 兩個弟子架著昏迷不醒的保鏢,扔到了陳玉亭的腳下。 保鏢胸口時起時伏,還發(fā)出輕微的鼾聲,像是睡著了一般。 還活著? 像是被雷當(dāng)頭劈了一記,陳玉亭呆若目雞。 “陳小姐一定在想,就算她醒了,也不一定會開口!”方不為笑著說道,“不過沒關(guān)系,你們正好可以做個伴,一起上路……” 方不為稍稍頓了一下,沉吟道:“閑著也是閑著,我順手幫你們一把……陳小姐,你覺的明天的標(biāo)題起做:《妙齡保鏢見財起意,陳氏千金香消玉殞》如何?” “什么標(biāo)題?”陳玉亭瞳孔一縮。 “所有在美的華文報紙呀!”方不為回道。 “哦,陳小姐不滿意?”方不為呵呵一笑,“沒辦法,鄙人才疏學(xué)淺,只有這種水平……” 殺了自己,再栽贓給保鏢? 對安良堂來說,絕對不會有一丁點的難度。 陳玉亭的身體如同篩糠一般的抖了起來。 方不為一直用的是開玩笑一般的語氣,但陳玉亭從他的話語當(dāng)中聽的到卻是:你說不說都無所謂,我殺你跟殺只雞沒什么區(qū)別,而且還無后顧之憂…… “我不信……司徒龍頭德高望重,不會做出如此下做之事的……”陳玉亭尖聲叫道。 “命都要沒了,只剩德高望重有什么用?”方不為譏笑道,“就為了讓自己的悼詞當(dāng)中多加一個成語么……” “嗯哼……”高振生重重的清了清嗓子,又暗暗的捅了方不為一把。 老爺子就在窗戶后面看著呢。 方不為沒理高振生,直接指揮著弟子:“看來陳小姐是不準備說了,動手吧……” 兩個弟子扶起保鏢,第三個扯著陳玉亭的頭發(fā),亮出了脖子,第四個弟子抓起保鏢的雙手,搭到了陳玉亭的喉嚨上。 “啊……不要……啊啊啊啊啊……” 陳玉亭像是瘋了一樣,用盡全身的力氣扭頭著腦袋:“我說……我全說……” 地上無緣無故的多出一灘水跡,方不為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陳玉亭竟然失禁了? 眼淚鼻涕加上汗水,糊的滿臉都是,哪里還有一絲千金大小姐的模樣? 精神崩潰的這么快,想來知道的也有限。 “說吧!”方不為拍了拍扶手,“說完再哭也不遲……” 方不為的聲音一響,陳玉亭的哭聲便戛然而止,還猛的的打了個寒戰(zhàn)。 在她眼里,方不為早已化身魔鬼,方不為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催命的喪鐘。 “我……我說……”陳玉亭竹筒倒豆子一般的交待著。 高振生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自己又學(xué)到了一招。 這比用刑還要管用。 有點出乎方不為的預(yù)料。 陳玉亭之所以和日本間諜勾結(jié),竟然是為了反抗陳廉伯。 陳廉伯風(fēng)流成性,妻妾眾多,子女自然不少。 陳玉亭是庶出,又是女兒,在眾多兄妹當(dāng)中地位很低。 她不甘被陳廉伯當(dāng)做進階的籌碼,送給英國商人當(dāng)小妾,就想著找個穩(wěn)定的靠山和出身。 就算是給人當(dāng)妾,陳玉亭也要當(dāng)大家少爺?shù)娜绶蛉?,而不是大腹便便的禿頂老頭。 選來選去,她選上了何世禮。 不論是陳廉伯,還是何世禮,都是日諜機關(guān)重點關(guān)注的對像,想得到這個情報不難。 日諜機關(guān)制定了逐步接近了陳玉亭,再利用陳玉亭,貼近觀察何世禮的計劃。 陳玉亭也如愿以償?shù)碾x開了香港,追著何世禮來了美國。 陳玉亭何償不知道,這些口稱會一直無私幫助她的人肯定居心不良,但她已經(jīng)沒有了回頭路。 一想到一堆散發(fā)著惡臭的肥rou壓在自己身上,她就恨不得去投香江。 日諜機關(guān)也沒想到,陳玉亭還主動給他們送了一份大禮。 當(dāng)知道何世禮要來紐約參加洪門的肯親大會,還要與司徒美堂會面的消息后,日諜機關(guān)又要求陳玉亭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跟隨,最好能混進會場。 在今夜之前,陳玉亭一直以為自己的任務(wù),只是將此次大會的籌捐名單記下來。 直到她親眼看到保鏢把她的皮包銅鏈拆開,剝出一顆顆子彈的時候,陳玉亭才恍然大悟。 這些人從來沒有想過要幫她,只是在利用她。 方不為無言的搖了搖頭,冷冷的看著陳玉亭說道:“是不是還沒想明白,她們?yōu)楹瓮蝗桓易屇阒溃齻兊哪康氖谴虤⑺就嚼舷壬???/br> 思索的好久,陳玉亭才說道:“我只是一顆棋子,只要混進了會場之后,對她們就沒什么用了,放棄我也不意外……” “放棄你?”方不為冷聲嗤笑道:“你把你的作用想的太小了,我敢保證,不管會不會得手,不出三天,你投靠神秘組織,主持刺殺司徒先生的秘報便會送到你父親那里……黃泥掉到褲襠里,不是你干的也會變成你干的…… 你之前竟然還幻想著你父親會來救你?真是可笑,到時候,令尊怕是恨不得把你塞回你娘的肚子里……” “什么意思?”陳玉亭猛的抬起頭。